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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啦,嬤嬤,你快回去睡覺吧,是我被罰住在后院,但你的房間在前院,不必陪我受這個苦。” 周念歡望著略有些潮濕的房間,坐在鋪好被褥的床上,左右觀察,確實,這個后院的環境很差,墻角防潮還有青苔。 “你不用我陪你?” 相處了幾日,鄧嬤嬤打心眼里喜歡這姑娘,心疼地拉著她手,唉了聲,“我以為你會害怕,叫我留下呢。” “不用。” 周念歡躺在床上,蓋好被子,這輩子太薄了,她蜷縮成一團才勉強不冷,雙腳凍得互搓著,露出個腦袋甜甜地笑,“你快回去吧,有風濕便不要睡潮濕的屋子,晚上風涼,吹著你腿又該疼了。” 鄧嬤嬤像個老頑童,不由分說地擠上床,屁股撅起拱了拱周念歡的腰,把她攆到靠墻里面些,自己睡外面,與她蓋一床被子,不容反駁道。 “睡慣了前院,來睡后院也新鮮,小妮子,你給我快睡覺吧!明日還要choucha你的禮儀,學不好,我拿戒尺可要重重打你。” 兩個人一起睡,熱量一下就上來了,彼此依偎著,周念歡索性攬著鄧嬤嬤的胳膊,嘿嘿兩下,縮在被褥中閉上了眼。 這屋子破舊潮濕且陰森,時不時還有筷子那么長的大老鼠咚咚咚跑過,若真讓她一個人睡這般偏僻的地方,確實……還是有點怕。 幸好嬤嬤看穿了她的逞強。 待周念歡睡著,響起均勻呼吸聲時,黑暗中,鄧嬤嬤緩緩睜開眼,眼眸清醒,毫無睡意,著周念歡肩胛骨處,越發陷入深思… 第二日。 大清早,荷葉尖尖還掛著晨露時,鄧嬤嬤急匆匆去了鄭夫人房中。 屋內時不時傳來幾聲爽朗開心的笑。 鄭夫人正在和鄭嫣然下五子棋。 棕色棋盤上,黑白兩方廝殺激烈,落了滿盤子,母女二人說說笑笑。 瞧見鄧嬤嬤來了,鄭夫人指尖夾著黑棋,扣在網格線上,目不斜視問道:“怎么了?可是周念歡被我攆去后院,心有不忿?反抗了?” 鄧嬤嬤欲言又止,想起周念歡胎記一事,掃了眼鄭嫣然,便轉移話題:“那,那既然夫人和大小姐正在忙,我便晚些時候再來吧。” “嬤嬤有什么話,不能當著我說的?”鄭嫣然笑道。 “自然不是。”鄧嬤嬤擦了擦額前汗,“是怕打擾大小姐和夫人的雅興。” “哈哈,鄧嬤嬤很少有欲言又止的時候,嫣然這就出去,等嬤嬤說完話,下午再來陪母親下棋嘛。” 鄭嫣然乖巧懂事地行個禮,轉身時,笑容消失,變得冷漠。 待她剛離開。 鄧嬤嬤壓低聲音,附在鄭夫人耳邊,悄悄說道:“夫人,我有個事,尋思來尋思去,還是該告訴你,我瞧見周念歡肩胛骨……” 鄭夫人輕笑聲,拂袖拾撿棋盤上的黑子,忍不住打斷,無所謂道。 “瞧把你神神秘秘的。周念歡肩胛骨怎么了?昨夜受傷了?又不是我的女兒,我何必擔心?你派人拿點藥便是。” “不,她沒有受傷。”鄧嬤嬤面色謹慎地說道,“她、她肩胛骨有一個胎——” “砰!” 巨大的推門聲,當即打斷鄧嬤嬤的話! 鄭嫣然急急闖進來,眼里蓄滿淚水,撒著嬌:“娘親~我方才崴了腳,你快看看,好疼…” 第9章 鄧嬤嬤慘死 如地獄厲鬼 鄧嬤嬤即刻閉嘴,緘默不言。 鄭夫人微愣,渾不在意:“瞧把你緊張的,還有什么事情,連嫣然也不能聽嗎?” 鄭嫣然身子在鄭夫人身上,腦袋趴在她的腿上哭泣:“娘,嗚嗚嗚,我崴腳了,娘都不看看嗎?你是不是不愛嫣然了?” “崴腳了?哪里崴的?怎么不小心點?”鄭夫人面露擔心,溫柔蹲下來,替她仔細揉著腳踝,“這也沒破皮,應該不嚴重,待會兒讓你父親把宮中御醫請來給你看看。” 鄭嫣然看著鄧嬤嬤,人畜無害般微微一笑:“嬤嬤快去教周念歡禮儀吧,婚期也沒有多久了。 ” 鄧嬤嬤心里咯噔兩聲,治好沉默地恭敬行禮后,深深地看眼鄭夫人才退了出去。 屋內。 梅花銅鏤蘭香薰爐,升起裊裊煙霧。 鄭嫣然小心試探道:“娘親,咱家和燁王的婚事選定在十五天后嗎?” “嗯。”鄭夫人一邊慈愛地給她揉著腳踝,一邊點頭,“你不用怕,一切事我都安排妥當了。” 鄭嫣然紅著眼睛,捂住胸口,憂心忡忡道。 “可女兒心里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呢?要不……”她頓了下,看著鄭夫人臉色小心提議,“咱們把婚期提前呢,三天后,或者一個周后?” “那么快?”鄭夫人訝然,拉著女兒的手,皺眉,“我也希望快點,可是這定好的婚期,自然是不好改變的……” 聽到這話,鄭嫣然便低頭嚶嚶啜泣,假意拿帕子擦淚,哭的十分傷心。 “母親,我是怕夜長夢多!我這幾天晚上做夢,都會夢到周念歡沒有嫁給燁王,是我嫁給燁王!嫁過去后半個月,燁王便發瘋把女兒撕成五六半!女兒在夢里,嗚嗚嗚,死得好慘!” 聽到最后,鄭夫人臉色蒼白,一把捂住鄭嫣然的嘴巴:“好了,你別說了,嫣然,我今晚就找你爹爹商議。” 這件事情一直是鄭夫人的rou中刺眼中釘,心上懸起的一把利劍,她也巴不得早些解決,要不然,誰知道后面會生出什么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