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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的人不敢耽擱,立馬點燃了火把沖來圍住那帶著斗笠的人。 大夫人連夜披上衣服,趕來抱住鄭嫣然,焦急道:“沒事吧,嫣然,一聽刺客在你院中,可把我擔心壞了。讓我看看,有沒有事?” 鄭嫣然惺忪著睡眼,也是被嚇了跳,往大夫人懷里縮:“娘親,女兒有些怕,好端端的怎么會有刺客呢?” 護衛想要把那人的斗笠給掀下來,那人卻一下子口吐鮮血倒地。 眼疾手快的護衛上前兩步,探他的呼吸,捏著他的下巴:“回夫人的話,此人牙間藏有劇毒,咬破毒囊后自殺死了。” “死士?”鄭夫人驚呼,皺眉,語氣很是不悅,“是誰居然派了死士,入我女兒院中行刺!” 鄭嫣然小心翼翼上前幾步,黑白分明的眸子細細觀察著,踹了踹那死士的尸體,確認沒反應后,她才堪堪松了口氣。 “不要怕,不要怕。”夫人安慰女兒,“我明日就告訴你爹爹,讓你爹爹來處理此事。” 護衛根據四周地形分析了下,突然說道:“此人最先在二小姐房中發現的,行刺目標,是二小姐。” “二小姐?” 鄭夫人擰起眉頭,轉身,打量著滿臉受驚、還在恐懼中的周念歡道:“她一個農家女,有什么好行刺的 ?是不是死士尋找錯了方向?” “不會。”護衛搖頭,翻找尸體身上的線索。 “對方出動死士行刺,必定下了血本,會提前做好謀算,絕不會犯走錯房間的低級失誤。況且,二小姐房中有他吹入的迷煙,他一切行動目標都指向二小姐。”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值得行刺的?” 鄭夫人頗為不解地打量著周念歡,眼中有憤懣驚疑,突然發現她后背的衣服壞了,瞥眼剛欲說話。 鄭嫣然眼疾手快地脫下大氅,蓋在周念歡身上,遮住她后背,蹙眉責怪:“大庭廣眾之下,你還是注意點形象。” 才回過神的周念歡,深呼吸好幾次,才壓住了方才的驚嚇,她后退好幾步,望著那服毒自盡的死士,不可置信地搖搖頭! 涉世未深的周念歡根本不知道為什么有人行刺她。 自從進了這太傅府,她就仿佛進了一張陰謀大網,這網堅不可摧,密實隱蔽,將她罩的呼吸不過來。 “娘,她看起來有些危險,許是她沒來府上之前做過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惹了不該惹的人,所以才會有人來行刺她…” 鄭嫣然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在場的人都可以聽到。 “我來太傅府前,夫人定是看過我卷宗,調查清楚了的。”周念歡站在寒風中,直視鄭嫣然,目光灼灼,“我沒有做見不得人的勾當。” “誰知道呢?”鄭嫣然若有所指,含沙射影,“那卷宗又不是什么都記載詳細了的…” “好了。” 鄭夫人皺眉,拍了拍鄭嫣然的手背:“這便是你的不對了,在沒證據前,不該說一個姑娘家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會毀人清譽。” 鄭嫣然躲在鄭夫人身后,噘噘嘴,不說話,但那嫌棄厭惡的眼神,幾乎要把周念歡看穿,就仿佛在看一個江湖婊|子… 鄭夫人頭疼地扶額嘆息,心想,趕緊成婚吧,把這人送到燁王那里去,這事兒就算告一段落了! “既然禮儀學的差不多了,那便搬到后院去住,等到出嫁那天,直接嫁吧。”鄭夫人已然有些戒備,警惕地看她,“不管怎樣,死士行刺目標是你,你是不能住在嫣然院中了,別影響嫣然!” 周念歡落寞地垂下眼。 有母親疼著護著真好,她也想自己的娘親護著她。 柳姨娘跑了過來,滿額頭都是細汗,瞧眼院中,狠狠地蹙眉后,才作出副松了口氣的樣子:“沒事就好,沒有人受傷就好。” “事兒都處理完了,你回去吧。”鄭夫人冷淡道。 這說話語氣… 周念歡發現鄭夫人和柳姨娘之間的關系,其實也沒有那么好吧? 一場鬧劇散了。 鄧嬤嬤帶著周念歡,連夜把她的東西搬到了后院。 后院是專門種果蔬花卉的地方,居住著最下等奴仆雜役,比如馬奴啊挑糞奴什么的。 鐵面無私的鄧嬤嬤難得露出幾分溫情,嘆氣道:“你要習慣這種事情,畢竟,大小姐才是真正的主子,你…你只是…替嫁。你應該清楚你的身份地位吧?” 周念歡如何不清楚? “我知曉。” “先前看你衣服壞了,是被那死士刺的吧?” 鄧嬤嬤幫她褪去大氅:“我幫你看看后背是不是受傷了?” 話音剛落,鄧嬤嬤微愣,手細細撫摸過她背后的肩胛骨,上面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胎記,那胎記很是漂亮,靈動的仿佛下刻那蝴蝶便會飛走。 鄧嬤嬤忍不住道:“夫人找人替嫁真是心細!雖說嫁過去的不是大小姐,可找的也是幾乎與大小姐相似的女子。連胎記都差不多呢。” “我背上的胎記,和大小姐一樣嗎?” “差不多的。”鄧嬤嬤認真盯了下,不由自主地夸道,“你這胎記,還比大小姐的好看些呢。” 說完,鄧嬤嬤反應過來啪啪地打自己嘴巴,哎喲道:“差點忘了!在府上,是不能說有人比大小姐好看的。你這雙眼太漂亮了,所以我才讓你不要直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