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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科考?”張村長唾沫性子飛濺,“明天我姐夫就給你們判個死刑!” “奉安縣長到!” 在激烈的爭吵中,有響亮的通報聲。 只見身穿藍色官服戴老爺帽的中年男子,他手中拿著副畫,急急走來,對著周思歡的臉看了好幾遍。 四周人全部跪下,看著突如其來的變故。 “就是你了,給本官上京城享福去。” 第5章 她不見了 人在哪兒 “享福?”張村長猛地抬頭,他剛剛還竊喜姐夫牌面大,居然把縣長都請來啦?卻不想打臉來的如此快!連忙急切道,“此女劣跡斑斑——” “閉嘴。” 奉安縣長皺眉,官袖啪地甩開,瞪了眼捕快頭子,“還不退下?本官有急事要與此女商議。” 一群人驚詫忐忑,紛紛猜測:難道周念歡勾搭的那野男人是什么有頭有臉的不成? 待院中所有人退去后,奉安縣長狐貍似的眼睛盡是算計,摸著花白胡子,左右打量周念歡,隱晦地說道。 “京城有戶了不起的富貴人家,膝下子女單薄,欲收養個女兒。” 縣長笑瞇瞇道。 “只要你答應去做那戶人家的女兒,本官可以救你們,還可以幫你們報仇,狠狠收拾這村長與捕快頭子。你哥、你娘也能跟著你享福,會給你一大筆錢,買斷你和家里人十六年的情誼。” 這么多年,他們是第一次見縣長。 那人家連周念歡人都沒見過,便派縣長來收養她,只怕此事背后不簡單。 不管怎樣,周燕是不會賣女兒的。 “大人!我膝下何曾不單薄?我一生無所出,養歡兒十六年,不是親生勝似親生,我是如何都不肯讓歡兒去京城的。” 縣長料定他們不會立馬答應,往椅子一坐,擺開談判姿勢,掏出十錠金元寶放在在木桌上:“這只是定金,若周念歡真正成他家養女后,會再給你千兩白銀。但你們不同意…” 縣長輕笑了下:“張大壯的死就與你們全家脫不了干系,本官可以即刻判你們死刑!” 周念歡聽明白了,這是威脅。 盡管她們無罪,可只要她不答應,全家都會死。 就算沒有縣長,張村長也不會放過他們! 周燕渾身仿佛被抽去筋骨,癱軟在地上,面露悲戚,剎那,哭天搶地:“老天爺,我家是做錯了什么!” 縣長掏了掏耳朵,斬釘截鐵道:“那位貴人,我與府尹大人都不敢得罪,別說你一個農婦了。此事無轉圜余地,你必須答應。” “到底、到底是哪位貴人?”周念歡窒了一息。 “你入京便知。” 縣長踱步于院中,打量家徒四壁的院落,悠然道,“多少人求都求不來這富貴,說不定韓斐參加科考,貴人還能幫上忙。” 周燕沉默著流淚,牙齒打顫,她寧愿去死也不愿意把女兒送人。 可,貧民如何與官斗? 他們就是弱勢群體,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周念歡掙脫開捕快,憂心忡忡,紅著眼道:“我愿意去,但前提是,縣長一定要保護好我大哥與娘親。” 奉安縣長勾唇:“那是自然。若姑娘做了貴人的養女,還希望您在貴人面前多多提攜本官。你們母子也盡快搬遷吧,本官會清除你們在關村的一切消息。” “周姑娘,請上車吧。”奉安縣長推開馬車門。 周念歡依依不舍地看著周燕與韓斐,所有的情緒壓抑到一處,忍不住痛哭:“娘,娘,你別擔心,我入京城后給您報信!” 周燕轉著輪椅,一路狂追,哪里追的上呢,太過心急碾過石子時竟跌倒在地,費力地朝前趴著,沙啞著嗓子喊:“歡兒!” 韓斐杵著拐杖,那張過分柔美的臉上陰沉著,狹長的桃花眼中出現了與素日完全不符的狠厲,跌跌撞撞地扶起周燕。 他們一家都不敢相信,短短幾天就產生如此大的變數。 周念歡腦袋探出窗,淚水瘋狂流下。 奉安縣長也是有女兒的人,遞去一方絲帕:“我查過你,你是十六年前周燕撿的棄嬰。你倆沒有血緣關系,你做她養女,和做貴人養女,并無區別。” 馬車七彎八拐,約莫行駛兩個時辰,趕在日落西山前,進了繁華的京城。 耳邊皆是熱鬧喧嘩聲,街道上車流如織,人群摩肩接踵,人們皆穿的綾羅綢緞。 街邊店鋪裝潢精美,還有琳瑯滿目的小攤,扛著冰糖葫蘆、吹糖的手藝人。 周念歡筍尖白般的手,好奇地撩開一角窗簾布,紅腫的杏眸微睜大。 她是沒有出過大山的孩子,最遠就去過集市,看到滿街道的人,有些驚愕:“我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有那么多人聚集的地方…若阿娘與大哥能來看看就好了。” 奉安縣長忍俊不禁,嗤笑了聲:“以后姑娘長見識的地方還多著呢。” 周念歡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那位素未謀面便收她做養女的貴人,是有什么企圖。 馬車駛入京城中心最繁華地帶,停在闊大壕氣的府邸前。 府牌匾上以金子煉成的‘鄭府’二字,在余暉下燦燦發光。 奉安縣長嚴陣以待,有些誠惶誠恐地捏住銅環,扣響厚重的黑旗門,里面有小廝開門,瞧了眼周念歡,將二人帶去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