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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悍女三嫁在線閱讀 - 第103節(jié)

第103節(jié)

    曹青青茶杯還沒放下,就見自己兒子走到胭脂的小兒子面前,說了一句就要去打小兒子。曹青青急忙喊起來。

    丫鬟們忙把他們分開,趙二娘子笑了:“我記得曹表兄小時候,和哥哥就是這樣的,一會兒好,一會兒打。”

    話剛說完,就見兩個小孩子在那嘰嘰咕咕繼續(xù)說話。曹青青不由瞧趙二娘子一眼:“你比我大不了兩歲,怎么會記得?”

    “祖母和我說的,還說……”趙二娘子這一句剛說出來,屋里的氣氛就和方才有些不一樣。趙二娘子看著一直沒說話的胭脂,眼中有些不安。

    胭脂笑了:“原來大郎小時候,十分調(diào)皮?”

    “不調(diào)皮,也不會那么小就上戰(zhàn)場了。前兒詔書下來,祖父還說,沒想到當(dāng)日的調(diào)皮孩子,也能成一路之長官。”曹青青的話讓眾人又笑了,天下共分十三路,能成一路之長官,已是朝中不可多見的大官,況且趙鎮(zhèn)才三十多歲。

    “那當(dāng)共賀一杯!”趙二娘子提議,眾人端起酒杯,胭脂一飲而盡,眼中卻有思念,趙鎮(zhèn),此刻,你在做什么?

    “這永寧府,和麟州真是不一樣!”趙樸走進永寧府就忍不住感慨。此地曾為數(shù)朝都城,那場大火,已經(jīng)發(fā)生了近百年,卻還是能看到昔日皇都的氣勢。

    “八水繞長安,今日八水在哪里?”趙樸聽到趙鎮(zhèn)的話又笑了:“運使想說什么呢?”

    “我想好好地經(jīng)營此地,而不是只在這做一任。”趙鎮(zhèn)走上城墻,用手拍著城墻的磚,話里十分感慨。

    “運使做的越好,對圣人,也就越好。”趙樸的話沒有讓趙鎮(zhèn)點頭,趙鎮(zhèn)只是搖頭:“不,我只是想,這樣能讓我的妻兒,更安全一些。”

    官職做的越高,也許會讓朝廷忌憚,但也能讓朝廷不敢輕易動自己的妻兒。趙鎮(zhèn)看向遠(yuǎn)方,仿佛能看到妻子的笑臉。胭脂,你等著我,過不了幾年,我們就能見面,再不分離。

    “韓王就此一蹶不振了?”趙匡義聽著稟報,語氣里有寒意。來人應(yīng)是,接著就道:“楚王被軟禁,韓王難免嚇到。”

    “那就,讓楚王死!”趙匡義的語氣更冷。柴旭是經(jīng)不起任何挑撥的,只要那么幾句,他就會去做。

    ☆、第206章 發(fā)難

    “楚王在府中,有不敬之語?”柴旭聽著內(nèi)侍的稟告,臉色變的更糟糕。內(nèi)侍應(yīng)是:“奴去頒下給楚王的賞賜,楚王都接了。等奴出了府,才發(fā)現(xiàn),您賞賜給楚王的東西,被他扔到外面。”

    柴旭的臉色變的更冷,用手拍下桌子:“朕,已經(jīng)對他們很寬宏了,他們?yōu)楹稳绱耍俊?/br>
    “官家無需這樣煩惱,也許是有人在背后,離間您和楚王兄弟。”內(nèi)侍的語氣更加恭敬,柴旭的手握緊,也許,不能再留住楚王的命,也好讓眾人看看,自己的決心。

    “官家,這件事,萬萬不可,畢竟楚王,并沒什么……”趙匡義聽到柴旭想要殺了楚王,立即勸阻。

    “太尉,朕才是天子,朕為了個流言,已經(jīng)放過弟弟了,可他們是怎么對朕的?楚王今日可以扔掉朕所賜的東西,明日就能私下聯(lián)絡(luò)群臣,逼朕。”柴旭一字一句,語氣已經(jīng)十分憤怒。

    “官家這樣想也是對的,畢竟要防患于未然。可是官家,若您真想處置楚王,總要有個理由。”趙匡義還是勸說柴旭。

    楚王是親王,盡管被軟禁,可要殺了他,還需要一個足夠說服群臣的理由。不然這紙詔書,一定不會被執(zhí)行。

    可楚王被關(guān)在府里,連個人都見不到,還怎么公然殺他,除非……。柴旭咬住下唇,只有這個辦法。

    趙匡義看著柴旭的神色,面上恭敬依舊,等楚王死了,韓王定然會害怕,那時就更好辦了。柴旭的兩個弟弟都沒了,那就該輪到柴旭了。幼主登位,很多事情就很好辦了。

    “吳王殿下來了。”內(nèi)侍在外通報,柴旭的神色變的溫和些:“讓他進來吧。”

    吳王柴昭走進,他已經(jīng)十歲,已經(jīng)有少年的模樣,柴旭看著兒子滿臉喜悅,柴昭恭敬行禮,趙匡義退出,等著數(shù)日后傳來的楚王暴斃的消息。

    還不等到過年,被包圍的嚴(yán)密的楚王府內(nèi)傳出消息,楚王暴斃。這個消息讓所有的人都把眼投向皇宮,楚王身體壯實,雖然被軟禁但也沒有泄氣,為何僅僅半年之后,就暴斃?這件事,是不是柴旭的手筆?

    一得到消息,柴旭夫婦就親自出宮往楚王府吊唁,柴旭當(dāng)場下詔,去世的弟弟被謚為悼,楚悼王,年幼的楚王長子承襲王位,原楚王妃成為太妃,出殯之日,朝中百官送別。

    楚王的喪事就這樣轟轟烈烈辦起來,遠(yuǎn)在外面的韓王,聽說兄長去世,上了一道表,說要回京奔喪。不過這道表被柴旭駁了。說免得韓王哀傷過度。

    “沒想到旭郎他,竟能……”永和長公主本是和胭脂商量怎么預(yù)備過年,可聽到這個消息,還有柴旭的種種作為,永和長公主忍不住長嘆。

    “公主,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很多變化了。”胭脂看著永和長公主。永和長公主用手撐住額頭:“是啊,發(fā)生了很多變化,胭脂,我這一生,不過是想平平安安過完這輩子。”

    原本這些對皇家公主來說,并不是個多么困難的事。可現(xiàn)在永和長公主覺得,自己不能做到了。柴旭在位上的所為,讓永和長公主漸漸感到擔(dān)心,擔(dān)心下一個倒霉的,會是誰?

    “公主,最少,我們可以在風(fēng)暴到來之前,把日子盡量過好些。”胭脂握住永和長公主的手。

    永和長公主笑了:“是,也只有這樣了。我們好好過年吧。胭脂,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特別是你那邊的,一定要小心又小心。”

    永和長公主對素月的懲罰是做給所有人看的,現(xiàn)在素月還被關(guān)在后院,每日有人送飯去,讓素月不餓死,有病還會有醫(yī)生去看。永和長公主就是要留著素月這條命,讓眾人知道,背叛是什么下場。

    “這府內(nèi)的人,原先就清過一次,這次回來,我冷眼瞧著,又減少了些。現(xiàn)在留在府里的,都是極其可靠的。盡管如此,我還是讓人在院內(nèi)重新布置了個廚房,由小翠帶人親自下廚。公主,這一次,我不敢去賭。”

    胭脂難得露出虛弱,永和長公主握住胭脂的手,胭脂勾唇一笑,這一切,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什么時候才能一家人在一起?

    韓王出殯日擇在二月十二,這一日,胭脂等命婦,也要去送殯。胭脂一早起來,把孩子們安排定了,趙捷已經(jīng)拍著胸脯:“娘,您去吧,我一定照顧好弟弟meimei。”

    趙嫣也點頭:“娘,我一定乖乖聽話,不會搗亂,會和衛(wèi)婆婆學(xué)怎么烹茶,怎么調(diào)香。”胭脂把兒女都抱過來,趙捷扭動一下身子,自己是大孩子了,不能這樣。

    趙嫣卻乖乖地被胭脂抱在懷里,胭脂把兒女們放開,對小翠交代幾句,這才出外上車。

    還沒到楚王府,馬車就停下了,胭脂看著面前長長那溜車,知道都是來送楚王的,天子親弟,葬儀自然要排場些,只是這樣的排場,簡直就是……。

    胭脂嘆一聲,等輪到自己的馬車,也就下車走進楚王府內(nèi)。

    楚王府內(nèi)早已是白花花一片,眾人等候在那里,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是按照贊禮的要求,該怎么做就怎么做。

    胭脂站在自己該站的地方,感到陽光有些刺眼,算著該到午時的時候,這葬儀就該結(jié)束了。城門越來越近,今日城門守城的人,都換上素服,看見楚王靈柩到來,跪地行禮,

    出了城,命婦們就可以回去,只有百官還要再送出去,等送出三十里后,百官也就返回,由楚王府和宮內(nèi)的人,送楚王靈柩歸葬皇陵。

    城門離的越來越近,胭脂心里還在盤算,就見靈柩停下,接著城外就走來一隊隊伍,胭脂掀起簾子,看著停下的眾人疑惑不解。

    永和長公主的侍女已經(jīng)跑來:“娘子,好像是太皇太后帶了韓王出現(xiàn)!”韓王?太皇太后?這事情,到底怎么了?胭脂更感驚訝,把車簾放下。

    攔住靈柩去路的,就是符太皇太后,她身邊騎馬而立的,正是原本在外面的韓王。

    符太皇太后看著靈柩,淚如雨下。趙匡義站在百官最面前,看著符太皇太后,眼中冷然。怎么都沒想到符太皇太后,會在此刻出現(xiàn)。

    “老娘娘,今日楚王出殯,您……”參知政事出列,恭敬行禮。

    “我的孫兒,死的不明不白,怎么,我連問問都不許?”符太皇太后語氣冷凝,趙匡義看著韓王,原來,這件事是韓王安排的。

    “老娘娘這話,臣等不知該怎么接,還請老娘娘……”參知政事的話再次被符太皇太后打斷:“你們這糊稀泥的本事,越來越好了,我就問問,楚王,我的孫兒,為何暴卒?真是官家所說的嗎?不,那個人,不配稱為官家,他不配。”

    符太皇太后的話讓群臣大驚,趙匡義低下頭,微微一笑。有些事,比自己想象的更好。

    “老娘娘,這樣的話,不能亂說的,您雖為太皇太后,可算來,也是……”

    參知政事的話并沒說完,就被符太皇太后的眼神打斷,她只看著靈柩:“今日,我要開棺驗尸。若我的孫兒,真是被毒死的。官家,他又有何面目?”

    這種事,真是史上稀少。群臣不能再保持安靜,都在議論起來。胭脂遠(yuǎn)在人群之中,并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但胭脂能感到,好像越來越緊張了。

    “什么?老娘娘回來了,還帶了韓王?她簡直是……”柴旭用手捶下桌案,就對內(nèi)侍吩咐道:“傳詔,就說老娘娘和韓王試圖謀反,褫奪他們的封號。”

    內(nèi)侍應(yīng)是,還是沒有動,柴旭看向內(nèi)侍:“你,為何不動?”

    “官家,老娘娘,是可以……”史上被廢的皇帝,大都是用太后的名義發(fā)的。此刻內(nèi)侍的意思就是這個。

    柴旭上前抓住內(nèi)侍的衣服:“給我傳詔。”內(nèi)侍應(yīng)是,連滾帶爬地爬出去。

    趙瓊花已經(jīng)知道消息,急忙趕來,見內(nèi)侍要去傳詔,忙把內(nèi)侍叫住:“官家,韓王謀反猶可說,可是老娘娘謀反,這根本就不可能,群臣只會認(rèn)為,您心里有鬼,才會這樣說。”

    “你說什么?”柴旭看著妻子,眼神冷然。趙瓊花立即道:“官家,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您出宮去,把老娘娘請回來,都是一家人,家里人的事就家里人自己解決。”

    這也算是個緩兵之計,柴旭點頭,換了衣服就出宮。趙瓊花用手抱住雙肩,事情怎么會到了這個地步,符太皇太后怎么會出現(xiàn)?

    “開館驗尸?老娘娘,這件事,實在是……”參知政事還在遲疑,符太皇太后冷笑:“出了命案,難道不該開棺驗尸?”

    參知政事額頭已經(jīng)有汗冒出,群臣又停下議論,城內(nèi)傳來凈鞭響聲,有人傳報:“天子駕到!”

    眾人跪地迎接,唯有符太皇太后和韓王依舊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第207章 逼迫

    柴旭掀起車簾,看向站在那里的符太皇太后和韓王,手不由握緊。

    車駕停下,柴旭并沒讓眾人起身。胭脂跪在那里,感覺太陽照在人快暈過去。連一絲風(fēng)都沒有,里衣都貼上了脊背。

    符太皇太后看著柴旭的車駕,選在此刻,為的就是柴旭不好滅口。自己可不是永寧長公主那樣冒失的人。柴旭還在車駕內(nèi)一動不動,車簾已經(jīng)放下,柴旭隔著車簾看著自己的祖母和弟弟,為了這個地位,他們就這樣對自己相逼。

    柴旭下定決心,對車外的內(nèi)侍做個手勢,內(nèi)侍會意,讓眾人起身。

    “官家問,為何楚王靈柩不前?逝者已登仙路,又有何人能阻攔?”內(nèi)侍的嗓子本來就尖,這樣的責(zé)問更顯尖利。

    “臣回稟陛下,符太皇太后說,楚王并非病逝,故此符太皇太后問,出了人命官司,這官司要怎么打?”參知政事恭敬回答。

    “人命官司?”柴旭淡淡一笑,對參知政事道:“既無苦主,如何能打?重新起靈。”內(nèi)侍再次傳詔。

    符 太皇太后看著車駕,聽著內(nèi)侍的傳詔,也淡淡一笑:“官家來的正好,我正好要問問,楚王到底怎么病逝的,他的身子骨一向很好,消息傳來當(dāng)日,我還命人去楚王 府給他送過東西,得到的消息是,楚王身體很好,還沒到三個時辰,病逝的消息就傳來。官家真是連遮掩一下都不愿意做了。”

    符太皇太后字字誅心,柴旭覺得自己再不能忍下去,掀起車簾看著符太皇太后:“老娘娘說的,果真是實嗎?”

    “官家是想威脅我嗎?”符太皇太后知道,今日這事不會善了,柴旭能殺死楚王,當(dāng)然也不會放過韓王。現(xiàn)在連瑯琊郡王的死,符太皇太后都覺得,定然是一個陰謀,而這個陰謀,就是柴旭做的。

    “你既然知道我是官家,此刻帶著韓王在這里出現(xiàn),意圖不就是謀反?”柴旭厲色說出這幾句,這才看向參知政事:“你身為宰相,竟不能阻止,要你何用?”

    參知政事知道,這件事,一定會讓自己背黑鍋,參知政事額頭開始冒出汗珠。

    “官家!”從沒開口的趙匡義突然開口,柴旭的眼一亮,自己怎么又亂了,還有太尉在此,有了他,還怕什么太皇太后發(fā)難,還怕什么韓王?

    “太尉有何話說?”柴旭收斂起激動心情,看向趙匡義。

    趙匡義面色平靜:“官家,不管太皇太后和韓王,是受了別人的蠱惑也好,還是為了別的原因。楚王的死因,若不查個水落石出,未免會在以后,生出枝節(jié),臣以為,該查!”

    趙匡義聲音不大,這番話引起的動靜不小,柴旭頓時露出驚訝神色。離的最近的是參知政事,看向趙匡義神色猶疑。

    趙匡義當(dāng)然知道自己這番話的后果是什么,但他神色半點都沒變:“官家,您和楚王也好,韓王也罷,都是親兄弟,若因了楚王這事,和韓王起了爭執(zhí),并非社稷之福。況且還有太皇太后。她為官家您的祖母,年已老邁,若為此事有了疑惑,更非社稷之福。”

    趙匡義口口聲聲,都只是為了社稷,柴旭的心慢慢安定下來,果真太尉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不過想想也是,瓊花可是太尉親侄孫女。比符太皇太后這個小姨子的關(guān)系可要近多了。

    “祖母!”一直沒說話的韓王輕聲問符太皇太后。符太皇太后長于宮廷之中的事,對朝政也有涉獵,但此刻符太皇太后卻有些不明白趙匡義這番話的意思了。符太皇太后皺著眉頭看向自己姊夫,在符太皇太后眼中,趙匡義對柴旭是百般維護,數(shù)次護住他的太子位。

    此刻,開口答應(yīng)自己要求的,也是趙匡義?這簡直有些……荒唐,符太皇太后的眉皺的更緊。

    一直沒有人說話,跪在那里的胭脂聽到趙匡義的話,看來,這位二叔公,所謀的,果然要深的多。胭脂開始感到有些冷,什么都無法去想。

    趙匡義依舊站在那里,仿佛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柴旭好。柴旭此刻心亂如麻,想答應(yīng)趙匡義,可是若楚王的真正死因被查出來,自己再找替罪羊就來不及了。

    還有先帝的死因,當(dāng)時的符太皇太后是有懷疑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加在一起,讓柴旭無法再想下去,柴旭只有下意識地開口:“太尉,臣不能質(zhì)疑君!”

    此話一出,趙匡義的眉頭稍微皺了一下,符太皇太后長出了一口氣,柴旭,還是那個柴旭,即便坐在帝位上,依舊還是那個柴旭。

    “官家此言差了。休說先帝在時,廣開諫路。世宗陛下當(dāng)日也是如此。就說史上明君,沒有哪一個是怕大臣質(zhì)疑的。如此糊涂,何堪為帝?”符太皇太后已經(jīng)厲聲指責(zé)。

    說完,符太皇太后還又道:“御史何在?哀家總要問問,這樣糊涂的君王,史上可曾有過?”被點到名的御史遲疑一下,上前道:“回太皇太后,廣開諫路,方為明君。”

    符太皇太后又笑了,柴旭差不多快要癲狂了,他在車駕之內(nèi)站起身,帝王的車駕極其寬大,站起一個人一點也不難。柴旭指著符太皇太后:“你們都聽到她說什么了?她和韓王一起,試圖謀反,謀反,還不給我把他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