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趙鎮還不放心,王氏已經笑著道:“姑爺,你就出去罷,這件事,我曉得的,趕緊出去吧。” 趙鎮這才想起還有王氏等人在旁邊,一張臉登時又紅了,忙對王氏行禮就趕緊拿了箭往外走。 等趙鎮離開,王氏才對胭脂笑著道:“你女婿這樣待你,你爹爹曉得了,還不曉得有多歡喜呢。” 胭脂的眉皺一皺,這個約定,可不能和自己娘說,當然胭脂并沒想到自己娘已經曉得這個約定,因此胭脂只笑著道:“娘,他也太把這事放心上了,一個男人,這樣做實在是太……” “太什么?難道太體貼太心疼你還不好?要日日打你幾頓,你才歡喜?”王氏說出這樣的話,胭脂無法接口,只呵呵一笑。 偏生王氏還不肯放過胭脂,又對舜華鄒蒹葭兩人道:“你們兩個說說,日后柳家姑爺對二娘子,大郎對蒹葭,是這樣體貼心疼好呢?還是日日打罵著好?” “娘,您休要這樣,舜華和蒹葭,可都是沒出閣的閨女,不好說這話。”胭脂難得露出羞澀,王氏瞧一眼在那羞答答的舜華和蒹葭,白女兒一眼:“得,現在還不許我說了,原先在家時候,你是怎么說來的?” 胭脂覺得自己娘今日和平常有些不同,剛想再說幾句,紅柳就笑吟吟地走進來:“娘子,永和長公主聽的陳國夫人來了,命人過來說,等會兒要來和陳國夫人相見。” 要在別人家,這兩親家相見是再平常不過的了。唯獨這里有位公主做親家,王氏不由搖頭,今兒來見女兒,自然是沒怎么打扮就來了,若是公主前來,這樣打扮卻有些失禮呢。 永和長公主遣來的人也跟了進來,卻是個十分伶俐聰明的侍女,見王氏的眉微微一皺,這侍女已經開口:“公主說了,本是兩親家相見,該怎樣就怎樣,陳國夫人若要拘束講國禮,公主可不敢過來了。” 這是在內院講家禮無需這樣拘束的意思,王氏這才道:“既如此,也就不去換衣衫了。” 那侍女聽的這話,又行一禮這才離去。 等丫鬟離去,王氏長出了一口氣“最難就是時時刻刻都要記得,不能失禮。” 若原先的舜華聽的此話,已經覺得王氏未免太小家子氣,此刻聽來,卻覺得很有道理,禮數這種事,要緊的是在心里,而不是只曉得在面上講。 胭脂心中有些奇怪永和長公主為何對自己頻頻示好,畢竟公主的身份擺在那里,她肯客客氣氣待胭脂,胭脂自然也就接受,這種客套而疏遠的距離,更符合胭脂的想法。 但永和長公主這些日子,頻頻示好,全不似之前客套疏遠,難道說趙鎮前去和公公說了些什么,才讓公主這樣相待? 胭脂秉承想不通就不去想的觀念,既然想不出來,也就不去想,只對王氏道:“公主是個慈愛之人,娘您太后面前都去過了,也沒什么好拘束的。” 王氏自然不會拘束,舜華往胭脂面上瞧去,果然各人緣法不一樣,之前那兩家,門第都不如趙家高貴,卻對胭脂橫挑鼻子豎挑眼,讓胭脂無心應對。趙家這樣才是真正把媳婦當媳婦,而不是當做別的。柳家也該是這樣的人家,想著,舜華的臉已經微微一紅。 鄒蒹葭和舜華想的也是一樣的,見舜華面上微紅,鄒蒹葭對舜華淡淡一笑,兩人四目相對,卻似說過千言萬語。 不一刻永和長公主果然往這邊來,既然之前永和長公主就遣人說過在趙家內院,無需拘禮,因此胭脂只在院門口相迎婆婆。 見到胭脂,永和長公主面上已經堆起笑,扶住正欲行禮的胭脂:“都和你說過,一家子,平常相見無需這樣拘束。親家夫人想必是在里面?” 胭脂答個是字,永和長公主又指了身后的人手里捧的東西:“聽的你昨日受了傷,雖說無需太醫診治,我還是帶了藥來。” 不過這么一個小傷口,用得著這樣勞師動眾?胭脂心里想著,面上已經笑道:“多謝公主,昨夜郎君替我包扎,今日已經好了。” “女兒家,肌膚最是要緊,縱是手上傷了留了小疤也不好。”永和長公主挽住胭脂的手,諄諄教誨。 這樣慈愛讓胭脂越發想知道趙鎮到底和自己公公說了些什么,讓永和長公主紆尊降貴,對自己噓寒問暖起來? 胭脂迎著永和長公主走進院里,王氏已經帶著舜華等人迎出來,瞧見永和長公主,王氏不敢失禮,帶著舜華等人拜下。 永和長公主急忙上前幾步,挽起王氏:“都說了彼此親家,無需這樣拘束。親家夫人若再如此,以后就不敢親熱了。” “小女頑劣,得配令郎,出嫁之后,日夜懸心,怕的是她不能善事翁姑,故此一直羞慚不敢見公主。”縱然永和長公主一口一個無需拘束,但王氏可不敢就此放松,這可不是原先鄉下可以隨便說笑的鄉鄰,而是一國公主,原先在鄉下時,別說公主,就算是縣令娘子,也不得有緣相見的。 因此王氏這些場面話并不敢忘,永和長公主也曉得自己身份在這里,要人和自己親親熱熱說話,也是強人所難,口里笑著道:“令愛聰明靈透,哪是什么頑劣之人,趙家得娶佳婦,是為福分。” 胭脂在旁聽著,大大方方地往王氏額頭上瞧去,再說兩句,自己娘會的場面話就要說完了,到時娘只怕會急的冒汗。因此胭脂笑著上前挽起王氏的胳膊:“娘,既然公主都說了,無需拘禮,您啊,還是好生坐著吧。” 真是比在家里種幾壟地還累,王氏同情地看了眼女兒,有這樣一群身份一個比一個高的長輩們,難怪女兒不想應付,想想每日行禮問安,就能把口里的話全說完,腰彎酸。 胭脂并沒瞧見王氏的眼,見王氏坐下,紅柳她們送上茶湯,胭脂也就親自給兩位母親都奉上茶湯。舜華在短暫的拘束之后,已經重新大方起來,見鄒蒹葭極其局促,舜華面上帶著笑容,把鄒蒹葭的手拉住。 ☆、第101章 猜測 永和長公主對王氏笑道:“陳國夫人兩位千金,各有各的好,這倒罷了,一位兒媳,也是溫柔和順的人。陳國夫人不但教女有方,連挑兒媳都極有章程。實在讓人佩服。” 高帽一頂接一頂,王氏也不會就這樣老實收下,對永和長公主回了幾句,又有舜華在旁邊偶爾插上幾句話,場面一時也沒冷場。 鄒蒹葭瞧著王氏和永和長公主在那彼此說話,舜華偶爾插的一句話,也十分地妥帖,至于胭脂,更是大方的不得了。鄒蒹葭更加覺得,自己該和兩位姊姊學的,多著呢。 永和長公主也曉得王氏她們未免有些拘束,坐了一會兒也就起身告辭,王氏帶人送出去。等永和長公主的身影消失,鄒蒹葭才對胭脂道:“大姊姊,我的心口,現在還在砰砰亂跳呢。” 胭脂不由抿唇一笑:“你害怕什么呢?雖說公主尊貴,可算來也是親戚,既是親戚,自然就可以在一起說話,難道還能因了一句半句不對的,她把你拉出去不成?” “不,不。”鄒蒹葭認真地搖頭:“我不是因為害怕公主,是之前,之前,”鄒蒹葭覺得這樣的話不該說出來,畢竟算是背后說人家的壞話,但還是鼓足勇氣道:“是之前三姊姊說,我這樣的丫鬟生的孩子,低賤無比,母親能容我在家里長住而不是像丫鬟似的使喚,已經是開恩,還去想什么別的?還說,我這樣的,哪能……” 說著鄒蒹葭低下頭:“我曉得,三姊姊說的不對,可是今兒公主進來時候,我還是有些怕。”原來鄒三娘子的心腸,竟這等惡毒。胭脂差點想罵出一句,鄒三娘子那算是個什么東西,不過也就是個庶出。況且同是一父,她說鄒蒹葭低賤,難道她就高貴了不成? 不過因著舜華也是庶出,胭脂顧忌著她,終究沒罵出來。只拉了鄒蒹葭的手:“傻meimei,這樣的話本就是沒道理的。你和她本是同父所生,女子未嫁從父,你若低賤,那她難道就高貴了?” 鄒蒹葭拼命點頭:“大姊姊,我曉得她說的話不對,不過大姊姊您總是和我說,人總是要往前瞧的,我現在和原先已經不一樣了,若再記得,就是記仇,對自己不好。” 胭脂伸手捏了捏鄒蒹葭的臉頰:“既然你曉得這樣的話是不對的,那你還記得這些做什么?我只要你知道,不管是誰,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既然沒做什么壞事,那害怕什么呢?” 鄒蒹葭笑了:“大姊姊,你放心,以后我絕不會讓這些話,再擾亂自己。”胭脂笑著又捏捏鄒蒹葭的臉頰,王氏抱著小元宵,兒女個個好,兒媳也是個不錯的。人生至此,就算沒有遺憾了。 不對,王氏的眼望向胭脂,還有這一個的三年之約呢。這樣一大家子,禮數都要比別人家重些,難怪女兒不愿意在這待著。 只是不曉得女婿這樣對待,難道就沒打動女兒的心?回去路上,舜華見王氏面上似有不悅之色,笑著問道:“母親是不是覺得每回都只能見姊姊一會兒,因此不高興?” “女兒家大了,總是要出閣的,我早曉得這點,我只是在想,這好端端的,怎么會出來這么一窩賊?實在太過膽大包天。”王氏的心事別說和舜華,和胭脂都不能講,因此只拿別話來敷衍舜華。 舜華倒認真思索起來,算起來也太巧了些,若說一匹馬失了準頭,撞到趙家馬車上,讓馬車停下,也算不得什么稀奇。只是馬車停下時候,那群賊就被追趕著出來。而蹊蹺地是,事后收拾,卻尋不到那個趕馬的人。 若說害怕被追究悄悄走了也是有的,但馬是大牲口,嚇得連馬都不來尋,甚至事后也不打聽,實在有些奇怪。 王氏只順口一說,并不曉得舜華就仔細思索起來,王氏此刻心中想的,全是女兒和女婿的事。 “要尋那趕馬的人?”胭脂聽趙鎮說了這么一句,眼不由一眨,難得見到胭脂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不懂,趙鎮笑容里不免有些得意:“今兒一早,開封府尹就讓人來說了這件事的始末。表面上瞧起來呢,都是一些小事連在一起,才讓你馬車停下,讓賊人鉆了空子。可有件蹊蹺的事,就是那趕馬的人事后沒去尋找馬。這馬可是大牲口,小戶人家,一匹馬就是全幅家當了。” “你這說的就像有人故意要我的命似的。”胭脂順口一說,卻不知道自己說出的就是真相。趙鎮也笑了,一個內院婦人,按說也不會有人想要她的命,可是這趕馬的人,怎么都尋不到,這就有些蹊蹺。 除非……,趙鎮的眉皺一下,只怕這趕馬的人就是一個關鍵。看來還是要快些尋到趕馬的人才是正經。 趙鎮心里想著,對胭脂聲音放柔:“你是我的妻子,我定會護你周全,若真有人想要你的命,別說是普通人,就是天家,我也要去爭個是非曲直。” 胭脂噗嗤一聲笑出來:“天家要我的命做什么?況且天家真想要我的命,只要一道旨意,難道我還能去抗旨不成?” 胭脂在說笑,趙鎮卻聽的心驚rou跳,如果真有人想要胭脂的命,能這樣安排的人必不是普通人。天家?皇后要對付也不會有這樣的法子,難道是太子,不,或者該說,是太子身邊的李氏,也許她想給自己一個警告。 可李氏瞧來不像是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除非是李氏身后的韓氏夫妻。想到這個可能,趙鎮不由伸手把胭脂的胳膊牢牢握住:“胭脂,我定會護你周全,一定會的,你要和我,一起到老。” 怎的突然如此?胭脂一雙眼里閃過驚訝,趙鎮已經飛快地道:“胭脂,你說過,還有那么幾年的時間,我一定會讓你看見,看見我的心。” 胭脂伸手想把趙鎮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拿掉,趙鎮牢牢握住不放,眼里像有一團火在燒。胭脂覺得這一團火,像要燒進自己心里,像能燒掉心里的很多東西。 “不過順口說說罷了,是真是假還不曉得呢。夜深了,歇著吧。”說完胭脂不去看趙鎮的臉色,而是脫了鞋倒在床上把眼緊緊閉上,一副已經睡著的樣子。 趙鎮看著躺在那的胭脂,突然笑了一聲,原來胭脂并不是毫無感覺的。等這感覺慢慢多了,慢慢地,胭脂的心里就有自己了。 原來,把計謀用在身邊人這里,要看怎么用才對。趙鎮也脫了鞋子,伸手把胭脂的手團在手心里。胭脂的手指在那有些僵硬地想要把手從趙鎮手里扯出來,終究沒扯出來,手被趙鎮的手牢牢握住。 握住心愛之人的手,心里竟這樣踏實。趙鎮心里想著,唇角已微微彎起,帶起安心笑容沉入夢鄉。 馬身上有火記,照了這個印記去尋馬主人,很快馬主人就尋到,離城不到兩里地,一個叫王家莊里的人。不過,當衙役到這個莊上時,這家子正在辦喪事。 衙役打聽的清楚,回來稟報開封府尹,開封府尹聽的來龍去脈,也只有和趙鎮如實說了。 “死了?出事的那天就掉進水里淹死了?”趙鎮聽的開封府尹說的話,那眉鎖的更緊些,開封府尹點頭:“確實如此,此人原本靠了這馬,每日趕腳為生,原本也能賺些錢銀,只是好酒,到現在連妻子都沒娶的一房,只和老母居住。” 要照這人的母親說的,那日也是喝了酒,趕著馬出去,誰曉得馬失驚之下撞上了趙家馬車,又連累的胭脂差點被賊人劫持。 那人見狀嚇的當時就跑回家中,對老母不停念叨闖大禍了。他娘心疼兒子,去別家借了兩個雞蛋一升白面,打算給兒子烙幾個餅安撫安撫,誰曉得借了回來就不見兒子蹤影,原本以為他去尋人問主意,哪曉得餅都做好,還不見兒子回來。 于是走出去尋,剛走出不遠,就見人喊有人溺水而死,到了面前才曉得是自己兒子掉進水里。 “如此一來,此人好酒膽小,見闖了偌大的禍,馬匹又丟失,沒了謀生之處,左思右想,索性投水而死,也是常見的。”開封府尹下著結論,見趙鎮面上似有不忍之色,開封府尹忙道:“此人卻不知府上從來都是仁慈好善的,怎會追究這樣的事?” 趙鎮覺得,這前后實在看起來太完美了,一點縫隙都沒有,全都是意外,那人喝多了酒,讓馬撞上了趙家馬車,衙役正好瞧見一群賊人在偷東西,于是抓賊,賊人們驚慌跑時,見趙家馬車停在那,于是劫持。 前前后后沒有一點縫隙,甚至連那人投水,也可以安一個畏罪的名頭。趙鎮哦了一聲問開封府尹:“這人的老母,今年多大?他平日待他母親,如何?” ☆、第102章 這個開封府尹是真不曉得,索性傳了去過那家的衙役來,那衙役是個口齒伶俐的,聽趙鎮這樣問就道:“回趙公子,此人命喚宋二,今年三十掛零。他母親今年總也有六十了,小的聽說平日,他雖好酒,事母卻孝,每日尋來的銀錢,必先要給母親買了吃食,方才拿去喝酒。” “不孝有三,此人雖然侍奉母親,卻連妻子都沒娶的一個,算哪門子的孝?”開封府尹忍不住插口評說一句。 衙役對府尹恭敬應是,趙鎮的手輕輕敲著椅背,這樣一個酒糊涂,卻能記得給老母留下買吃食的錢,難道不會惦記自己的母親在自己死后,衣食無著? 除非有人要他去死,不得不死。趙鎮覺得自己想明白了些什么東西,對開封府尹道:“既然他老母無人養活,算來此事也從我家而起,也算小小因果。不知道罷了,知道了,卻不能不管。等回去時,我讓家里管家帶些東西去瞧瞧,也算了了這層因果。” “府上果然是慈悲向善的。”開封府尹贊了一句就嘆道:“如此一想,此人投水,著實不智了。”趙鎮應是,也就別了府尹。 胭脂聽趙鎮一五一十說了,沒想到竟然出了人命,不由長聲嘆息。 趙鎮把胭脂的手拉過來,仔仔細細看著她手腕處那道劃痕,用上好的傷藥養著,這疤已經掉了,過不了兩三天,新皮生出,就和原來一樣了。 胭脂把手從趙鎮手里抽出來:“不過一個小小傷口,一個個就像大傷口一樣。廚房里還每日燉一盅補血的湯過來,讓人喝的發膩。” “是曾祖母吩咐的,你不愛喝,就去和曾祖母說去。”趙鎮笑著說了這么一句就拉住胭脂的手搖了搖:“我曉得,你是覺得都是人命,為了這么件事投水,有些不值當。” 胭脂瞧趙鎮一眼,突地咦了一聲:“人都不是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你竟曉得我心里在想什么?” 趙鎮突然笑了:“我很小的時候,爹爹和我說,上了戰場,刀槍不長眼睛,誰分的清你是小兵還是將軍,到了那時,并不是小兵的命就特別賤,將軍的命就特別尊貴。到了那時,都是一樣的。況且天下尊貴之人,莫過于皇家,可本朝太祖妻兒,卻……” 趙鎮口一溜就說出來,接著趙鎮笑笑,沒往下說。 胭脂雖知之不詳,可也曉得本朝天下是怎么得來的。太祖得了天下,下詔追封妻兒。那些名頭一個比一個更唬人,可誰不曉得當初他們是怎么沒的? 胭脂淺淺一笑,拍拍丈夫的手,表示自己曉得了。趙鎮已經對胭脂道:“我已經讓管家給那人的老母送了些東西過去,日后也按了賬,照管一二。若真是因我家而起,也算了了這個因果。” 胭脂看著趙鎮久久不語,趙鎮有些奇怪地瞧著她:“你怎么了?” “我沒想到,你竟會有這樣慈悲心。”胭脂的話讓趙鎮不免有些得意:“你當我是那樣視人命如草芥的貴公子?為了自己一點小小的不歡喜,就必要把人打死甚至誣陷合家滅了才算出了這口氣?” 胭脂噗嗤一聲笑出來,趙鎮把胭脂的手握緊:“胭脂,你和我日子過久了,就會明白,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說話就說話,拉拉扯扯做什么?”胭脂把趙鎮的手拍開,趙鎮不肯放:“胭脂,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這人好像和原來有些不一樣了,胭脂覺得自己的心開始跳的不按自己的想法去做,感覺臉也有些紅了。不,不,不能這樣。胭脂深吸一口氣,決定對趙鎮還是像原來一樣,而且也照原來的約定做事。 嫁了趙鎮這才幾個月啊,就遇到這么多的事,哪有以后自己過自己的日子清閑自在?可趙鎮的眼又開始熱了,胭脂低下頭,時光時光快些過去吧,這樣的話,就不想那么多了。 “大郎讓管家對那宋二的老母照顧一二?”趙匡義聽符夫人說了此事,鼻子里面不由哼出一聲:“大郎果真還是那樣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