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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悍女三嫁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王氏又是淺淺一笑,感覺到吹進屋里的風(fēng)已經(jīng)有了些寒冷,不知不覺間,就進八月了,那喧囂的夏日已經(jīng)過去,女兒的婚期就在十一月中,她在自己身邊,沒有多少時日了。

    這一回,不曉得女兒嫁過去,是好好地過日子呢還是又出什么幺蛾子?如果真的再次被休?王氏的眉皺起,呸,呸,呸,不去想這些不吉利的事,還是想著該怎樣把女兒的嫁妝給備好吧。

    日子一天天過去,到十月中的時候,定北侯府傳出消息,劉姬因久病,決意出家,胡府眾人勸說不住,只得在十月十八,由胡大郎送她去城外的一所庵堂出家。

    這個消息并沒引起多少議論,畢竟劉姬原先是掌家的,病了也有這許多日子,久病之人想要出家也是常見的事。只有舜華心里難過,雖然知道這是逃不掉的事,可她,畢竟是自己的生母。

    “舜華,有些錯誤,是一定不能犯的,甚至連想都不能去想,jiejie就是這么一個例子。”劉姬的聲音又浮現(xiàn)在舜華耳邊,舜華唇邊露出一抹笑,jiejie,我會記得您的話,不能犯錯。

    “二姊姊!”鄒蒹葭的聲音響起,舜華把思念生母的情緒給壓下去,笑著招呼鄒蒹葭。鄒蒹葭坐在舜華身邊才道:“二姊姊是在想你jiejie?其實我也很想我jiejie,可我不曉得我jiejie長什么樣子,連她叫什么名字都不曉得。”

    一個沒名沒分的婢女,生下孩子就被賣掉這種事情屢見不鮮。舜華把鄒蒹葭的手握緊一些,鄒蒹葭已經(jīng)笑開:“不過,我現(xiàn)在想想,老天讓我在之前吃那么多的苦,也許是讓我遇到你們。”

    說完鄒蒹葭又補充一句:“還要像大姊姊說的,不能只曉得哭,只曉得說自己命不好,而是怎樣都要過的好。”鄒蒹葭對胭脂簡直就是崇拜,舜華也明白,又淺淺一笑,是的,什么時候都要過好。只可惜,大姊姊就要出閣,趙家已經(jīng)送來婚期,十一月十九,上好吉日。

    “快,快,把這個給擺進去!”趙鎮(zhèn)成親,這當(dāng)然是趙家的大事,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唯獨趙鎮(zhèn)覺得,有什么好忙的,她都嫁了兩回了,難道還要把她當(dāng)簇新的新娘子對待?

    一想起這點,趙鎮(zhèn)就皺起眉頭。

    “新郎皺什么眉頭?阿侄?你可是因為要娶妻了,卻不曉得怎么和妻子相處,這才皺眉?”趙鎮(zhèn)身后響起打趣的聲音。趙鎮(zhèn)聽的像是二叔趙德芳的妻子吳氏的聲音,急忙轉(zhuǎn)身對她行禮:“二嬸,我并不是因為不曉得怎么和妻子相處,我只是,只是……”

    吳氏已經(jīng)嘰嘰咕咕笑起來,趙德昭和趙德芳之間年齡差了好幾歲,趙德昭又是一成親就生了趙鎮(zhèn),因此這位二嬸大不過趙鎮(zhèn)七歲,在別人家還能算是年輕媳婦。因著性情活潑,也很討杜老太君的喜歡。

    此刻吳氏這樣笑起來,趙鎮(zhèn)的臉更加紅了:“二嬸,我并不是……”

    吳氏一副,沒關(guān)系,我是過來人,曉得你害羞的神情,只對趙鎮(zhèn)道:“得,我也不和你說了。二叔那邊叫你呢,說給你尋了幅好畫,要你親自過去拿。”

    趙鎮(zhèn)喔了一聲就要準(zhǔn)備告辭,見他去的方向,吳氏趕緊喊了一嗓子:“哎,不是你二叔,是你二叔公。”趙鎮(zhèn)回頭瞧一眼吳氏,無奈搖頭,自己這位二嬸,還真是愛和人開玩笑。

    見趙鎮(zhèn)往另一邊走了,她的丫鬟才道:“縣君,若是這位小娘子進門,那這家……”趙德芳并不愛打戰(zhàn),反而喜歡舞文弄墨,因此在翰林院掛了個閑職。吳氏身上也有誥命。

    “有什么這啊那的,還不是該怎么過怎么過,最好把這家計給接過去,我這么些年,累的慌。誰家媳婦一進門就當(dāng)家的?”吳氏渾不在意,她的丫鬟已經(jīng)急了:“可是,可是……”

    這話怎么聽起來那么不好,吳氏原本以為自己丫鬟就順口說說,可聽著這話完全不對,轉(zhuǎn)身看著自己丫鬟,眼神凌厲起來,她雖愛開玩笑,但也是掌家那么多年的人,丫鬟被她一瞪就有些害怕,嚇的立即跪下:“縣君,是我那日聽北府的人說,說等到胡大娘子進門,老太君定會把這家交給胡大娘子當(dāng),我們這些人,就沒這么風(fēng)光了。”

    北府就是榮安郡王府,也就是趙匡義的府邸,兩邊只隔了一道墻。

    北府的人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吳氏覺得這事有些不對,但她并不會嚷出來,只是道:“我權(quán)當(dāng)你人年紀(jì)小,糊涂,若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你也不用在我身邊服侍了,從哪來的,就往哪去。”

    吳氏身邊的位置,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位置,這丫鬟也是用了許多心力才得到的,此刻聽到吳氏這樣警告,當(dāng)然不敢說一個字,戰(zhàn)戰(zhàn)兢兢謝了恩,這才起身。

    趙鎮(zhèn)到了榮安郡王府,管家立即上前相迎,沒口子的恭喜著他。

    趙鎮(zhèn)曉得這是要賞錢,拿出一個荷包:“你們拿去分了吧。二叔公在哪里?我方才聽二嬸說,二叔公要尋我。”

    管家謝過賞才道:“郡王在書房呢,他近來越發(fā)愛這些書啊畫啊,還說什么,當(dāng)世詞人,成就最高的乃唐國主,只恨不得一見。”趙鎮(zhèn)笑著道:“二叔公果然越來越不像先前了,只是送給我畫,又有什么意思,我又不好這個。”

    “這怎么說呢?您不愛,可難保那位大娘子愛啊!”聽管家提到胭脂,趙鎮(zhèn)真不曉得該做何表情,只淡淡一笑就進了書房。

    趙匡義正背對著他,欣賞一幅話,他也快六十了,不過這些年養(yǎng)尊處優(yōu),比起原先在戰(zhàn)場上拼殺時候,要白胖了些。聽到趙鎮(zhèn)進來,趙匡義并沒轉(zhuǎn)頭,只是道:“阿鎮(zhèn),來來,來和我一起瞧這幅畫,這畫讓我想起當(dāng)初和你祖父并肩作戰(zhàn)時候。”

    趙鎮(zhèn)應(yīng)是后走到趙匡義身邊,不過趙鎮(zhèn)怎么都瞧不出這畫妙在哪里,只覺得這畫云里霧里的。趙匡義卻看了許久,這才伸手把這畫卷起,遞給趙鎮(zhèn)道:“你什么都不缺,你成親我也想不出送你什么賀禮,幸好見到這幅畫,想著你是你祖父的長孫,很該給你。”

    趙鎮(zhèn)忙行禮謝過,把這畫揣在懷里才道:“聽的管家說,二叔公想見一見唐國主,只怕再過些年,就能如愿得償了。”

    如愿得償?趙匡義的眉頭挑了挑,接著就嘆氣:“可惜了,我已經(jīng)多年不上戰(zhàn)場了,不然這樣的事,豈不快哉。”

    趙鎮(zhèn)不敢打擾他,只是用手撓一下鼻子,趙匡義又唔了一聲:“不過你外祖父能做這件事,很好。”

    趙鎮(zhèn)恭敬應(yīng)是,也就告退出去。趙匡義看著趙鎮(zhèn)的背影,眸色漸漸暗了,天下之事,哪是這樣簡單?

    趙鎮(zhèn)去給符夫人問過安,又去見了幾位堂房嬸娘,也就帶著畫回家,讓人把這畫掛在房里,只是怎么都瞧不出什么妙處,也實在太著惱了。

    日子一過起來,就跟風(fēng)吹過一樣,很快婚期就到了,趙家送去催妝禮,胡府那邊也把嫁妝發(fā)來,近些年日子漸太平,京城的嫁妝也不像前些年那樣簡樸,開始往奢華處走。

    胭脂當(dāng)初的嫁妝之外,又添上了許多東西,因此這幅嫁妝,看起來也耀的花人的眼。只是這樣的嫁妝,還是擋不住有人的嘲諷,就不曉得這一回,胡家大娘子,要過多長日子,會被趙家休出?

    胭脂坐在轎子里面,總是嫁過兩回的人,并不像別人一樣擔(dān)心害怕,外頭鼓樂喧天,轎子慢悠悠地轉(zhuǎn)了許久,終于停下,胭脂曉得,這是已經(jīng)到趙府了。

    轎簾已經(jīng)被掀起,喜娘笑著把蓋了蓋頭的胭脂給扶出來,又往她手里塞了一段喜綢。胭脂頭一次出嫁時候,婚儀還是從唐俗,并不是蓋蓋頭,而是用一把扇子遮面。

    而現(xiàn)在,數(shù)年過去了,這京城中興起給新娘子蓋蓋頭出嫁,甚至還有人引經(jīng)據(jù)典,說最早出現(xiàn)在東晉,這也算是從了古風(fēng)。誰知道是真是假,不過胭脂可以肯定,這蓋頭沒有當(dāng)初的扇子好,扇子好歹還能瞧見人,這蓋頭就什么都瞧不見,除了前面的腳跟。

    自那日銀樓之后,胭脂就再也沒見過趙鎮(zhèn),也不曉得他此刻臉上是什么神情,定然十分懊惱吧?汴京城里這么多閨秀,偏偏娶了自己。而且,還是彼此都看不順眼。

    胭脂胡思亂想時候,已經(jīng)進了堂內(nèi),喜娘在那指點著,該怎么下拜,最后禮成,送入洞房。胭脂只能聽到耳邊有人七嘴八舌地在說話,不外就是郎才女貌那些。

    胭脂忍不住就著蓋頭抬頭,也不曉得是誰能說出郎才女貌,當(dāng)然不排除這人之前就見過自己。所以這么說。

    ☆、第56章 前夫

    “周兄,你瞧新娘子抬頭,是不是聽到你的聲音?”等新人被送進洞房,有人笑嘻嘻地拍著旁邊一人的肩問。

    被問的就是胭脂的第二個前夫,前開封府尹的長子周大郎,當(dāng)然現(xiàn)在他父親已經(jīng)升為工部尚書,周大郎走了父蔭的路子出仕,在外從一個縣尉任起,此刻是外任已滿,回京察考,不出意外的話,會再升上一升。

    誰知志得意滿的他,回京后聽到的第一個消息竟然是胡家大娘子要嫁給趙鎮(zhèn),這簡直是讓周大郎想吐血,他可從沒忘記當(dāng)初的海誓山盟,一直想要再續(xù)前緣。當(dāng)然此刻周大郎已經(jīng)完全忘記奉母命再娶了史大娘子做妻子這回事了。

    此刻聽到這人的話,再想到方才看見胭脂抬頭時候的心情,周大郎真想哭一哭,那個男子有什么好?不過是個武夫,哪似自己,讀書上進從來都是被人贊的。

    “緣分已盡,今日來此觀禮也是常事,朱兄又何必取笑我!”周大郎忍了又忍,這才說出這么幾句得體的話。被稱為朱兄的人淺淺一笑:“說的是,你既能來觀禮,證明你已經(jīng)忘掉了,哪像英國公府,只讓人送了賀禮,并沒前來觀禮。”

    哪里忘掉了?周大郎十分想要咆哮,但又不敢咆哮出來,只得又是一笑,和人前去坐席。

    胭脂當(dāng)然不曉得自己還有個前夫來了,不過就算曉得,胭脂也不會在意,對曾經(jīng)的兩個前夫,胭脂都已把他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特別是那第一位前夫,除了是個紈绔,胭脂對他沒有任何印象。

    蓋頭被掀開,胭脂就覺得眼前一亮,屋內(nèi)點了許多燭,又沒了蓋頭,終于可以松一口氣。

    見胭脂并沒瞧著自己,趙鎮(zhèn)很想把蓋頭往地下一扔,這個女子,竟然一點也不知羞,實在是,實在是,不曉得該怎么說她。

    喜娘已經(jīng)遞上合巹酒,趙鎮(zhèn)忍了又忍,終于把合巹酒接過,就跟看仇人似的看著胭脂。

    胭脂才不在意他的眼神,方才已經(jīng)打量過這間洞房,果真趙家比不得原先那兩家,光從這間洞房的擺設(shè)來瞧,就花了很多心力。既然趙鎮(zhèn)把酒杯遞過來,胭脂也就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什么都沒說。

    見他們兩喝過合巹酒,喜娘忙又說上幾句吉利話,趙鎮(zhèn)也就出去陪客。胭脂這才打個哈欠,轉(zhuǎn)下脖子,伸手把發(fā)上的冠子取掉,這冠子可真重,是不是自己年紀(jì)過了,怎么覺得這冠子比前兩次戴的,都要重?

    紅玉見胭脂伸手把冠子取掉,急忙阻止:“大娘子,等會兒還有人來,您不能取。”還要來人?胭脂還在奇怪,就聽到外面?zhèn)鱽硇β暎T邊守著的是趙家丫鬟,已經(jīng)在那高聲通報:“幾位小娘子來了。”

    說著門簾掀起,最先走進的是趙瓊花,她身后跟著的是曹青青。吳氏跟在后面,嘴里還在嚷道:“就你們最為調(diào)皮,偏偏要來瞧新娘子。”

    “二嬸子您可別這樣說,什么叫我們調(diào)皮,我們啊,是想早日見見大嫂。”說話的是趙二娘子,趙家一二三這三位小娘子都是榮安郡王的孫女,趙大娘子已經(jīng)出嫁,跟隨丈夫在外任上。

    吳氏故意做個不滿:“就是月華你最調(diào)皮,哪像瓊花,這么穩(wěn)重。”

    “二嬸您又護著四妹,再說別說我們調(diào)皮,五妹若不是您攔著,她早來了。”趙三娘子相幫堂姊。胭脂不由吃了一驚,早聽說趙家女兒不少,可真見了,胭脂還是覺得,怎么會這么多。

    而且怎么聽這說話的口氣,個個都和曹青青差不多,那趙瓊花,自己這位親小姑子,是趙家女兒們的異類?胭脂很想擺出個害羞的樣子來,不過曹青青已經(jīng)坐在胭脂身邊,細(xì)細(xì)瞧了瞧胭脂才笑著道:“表嫂,今兒我才可以正經(jīng)叫您一聲表嫂了,您做的事,我都聽說了,可佩服了。”

    “就是,遇到不平的事誰都會出來說幾句,可像大嫂子這樣,還敢管一管,簡直少見。”趙三娘子當(dāng)然也不會讓曹青青專美于前。

    “還有還有,有些人不但不肯管,還要說多管閑事,真是聽了讓人氣惱。”這回是趙二娘子開口。胭脂覺得自己額頭已經(jīng)有汗珠,這么多人,還真有點難以分清。

    “我們差不多年齡的堂姊妹,共有四個,除了我們,還有五妹呢。”趙瓊花從來都是體貼的,此刻也不例外。吳氏已經(jīng)道:“五娘子就是我家的,她今年十二,最是調(diào)皮不過。”

    那這位是?趙瓊花已經(jīng)道:“這是二嬸。大嫂您的婚禮,就全是二嬸cao持呢。”

    胭脂忙起身給吳氏行禮:“見過二嬸子!”吳氏急忙扶住她:“哎,別這樣客氣,原本呢,該明日才來見的,不過是因為我被她們幾個吵的沒有法子,怎么都攔不住,這才帶她們前來,你不嫌煩,已經(jīng)夠了。”

    “二嬸子又說我們,明明是您也想瞧瞧大嫂。”趙二娘子毫不遲疑。吳氏急忙把口一掩,裝作失語。看來趙家,并不像外面?zhèn)髡f的那樣,而是彼此都很和睦。

    胭脂在心里判斷了,趙瓊花已經(jīng)一一介紹,這誰是誰,這樣的事,趙瓊花做起來是最自然不過,難怪天子有意要趙瓊花為兒媳,這樣的教養(yǎng),真是不錯。

    趙家?guī)孜恍∧镒佑謬僦瑔栭L問短,胭脂在她們問話中覺得有件事很奇怪,為何聽來她們對自己不但很熟悉,而且還有一種仰慕感,像是有人刻意為之,但絕對不是趙鎮(zhèn)。

    胭脂可以保證,趙鎮(zhèn)別說為自己說好話,不在背后再說一些壞話,就已經(jīng)很好。

    “你們幾個,都是吵的人頭都暈了。”吳氏等她們都問過一遍才對胭脂道:“她們就是這樣,你初時可能不習(xí)慣,以后就好了。”

    趙瓊花聽的吳氏這話,唇邊現(xiàn)出一抹奇怪笑容,胭脂曉得,這里最看不上自己的,只怕就是這位親小姑子了,不過,隨她去吧。

    趙瓊花雖然對胭脂,確實有些奇怪的心緒,但這并不代表她會做出失禮舉動,見人送進來一個食盒,忙上前接過,紅玉見狀,急忙過來相幫著布置。

    趙瓊花打開食盒,拿出幾樣精致菜肴:“我聽說人成親這日是最餓的,往往也會忘記吃飯,想著二嬸子事忙,我特地讓廚房備了幾樣菜過來,只是不曉得合不合大嫂您的口味。”

    這樣體貼入微的小娘子,若不是胭脂之前和趙瓊花見過,也很細(xì)致地觀察過,會真的相信趙瓊花待自己十分周到。不過這樣的人相處起來也有好處,那就是她好面子,不會撕破臉。可是自己,絲毫不介意和人撕破臉。

    胭脂對趙瓊花淺淺一笑,說聲多謝就接過趙瓊花遞上的筷子。趙三娘子的眼已經(jīng)瞪圓一些:“大嫂,好吃嗎?”

    吳氏拍了趙三娘子一下:“有你這樣的嗎?等會兒回到郡王府,我告訴你的丫鬟,讓她們給你備碗雞湯面。”

    “二嬸子,難道您沒聽說過,隔鍋才香?”趙二娘子渾不在意,胭脂也笑了,夾一筷菜在小碟上,遞給趙三娘子,趙三娘子用勺舀到嘴里:“的確不錯。”

    房內(nèi)又充滿笑聲,胭脂又是一笑,不管趙家是什么樣的人家,也是自己未來數(shù)年內(nèi)要落腳的地方,和趙家的人相處好一點,總好過成日雞飛狗跳。

    外面已經(jīng)傳來雜沓的腳步聲,趙瓊花沒想到趙鎮(zhèn)今夜會回洞房,罕見地皺了下眉,但還是笑著道:“只怕是大哥回來了。”果真小廝已經(jīng)扶著看起來喝的爛醉的趙鎮(zhèn)走進來。

    胭脂就能猜到趙鎮(zhèn)會裝醉,唇邊有淡淡的嘲諷笑容。趙三娘子已經(jīng)上前去推一下趙鎮(zhèn),腮幫子已經(jīng)鼓起來:“曹大郎不是說,會幫大哥擋酒?怎的沒擋下?”

    小廝忙道:“這事,怪不得小的們。”吳氏已經(jīng)起身:“好了,都退下吧。讓新人好好歇歇,明兒一早還要去見長輩們呢。”眾人紛紛離去。

    紅玉有些焦急地問:“大娘子,這可怎么辦?”胭脂瞧著被放在椅上裝睡的趙鎮(zhèn),對紅玉道:“你下去吧,這里有我呢。”紅玉遲疑了下,還是退下。

    胭脂走到趙鎮(zhèn)面前,伸手戳他一戳,誰知趙鎮(zhèn)只哼了一聲,胭脂拍拍手:“別裝睡了,我們來商量商量,以后該怎么做。”

    趙鎮(zhèn)曉得今日不進洞房是怎么都交代不過去的,因此才想出裝醉這一招,聽的胭脂這話眉頭微微一跳,但并沒睜開眼。胭脂又哼了一聲:“你若不肯醒,那我只有扒了你的褲子。”

    趙鎮(zhèn)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你,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這樣無禮的話也說得出口。”

    胭脂瞧著他:“怎的,不裝醉了?再說這算什么無禮,現(xiàn)在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妻子,這本就是很正經(jīng)的事。”

    ☆、第57章 答應(yīng)

    胭脂這一臉的義正詞嚴(yán),倒讓趙鎮(zhèn)無話可說。環(huán)顧一下洞房內(nèi)的擺設(shè),趙鎮(zhèn)有些郁悶地想到,的確,今日是自己的新婚之日。若面前的女子真要對自己做些什么,還真是不能怪她。

    可是,真的要做什么嗎?趙鎮(zhèn)看著面前的胭脂。胭脂雖已取下冠子,發(fā)髻并沒有散,面上的妝容也沒洗去。看起來少了幾分張牙舞爪,竟然還有幾分可愛。

    可愛這個詞一冒出來,趙鎮(zhèn)就覺得不對勁,不不,大丈夫怎么能為美色所迷?還是談?wù)務(wù)?jīng)事,于是趙鎮(zhèn)對胭脂皺眉:“你方才說的,以后怎么做,到底什么意思?”

    胭脂見趙鎮(zhèn)說話時候還不忘記拉著衣襟,白他一眼就坐回床上,接著拍拍旁邊的空位子:“過來坐!”趙鎮(zhèn)還是一臉警惕地望著胭脂,就像胭脂要奪取他的貞cao一樣。

    胭脂不由在心中鄙視他一下才對趙鎮(zhèn)道:“我曉得你不肯娶我,當(dāng)然我也不想嫁你。不如我們這樣,三年,我做你的三年妻子,等三年期滿,我就出家入道,你瞧如何?”

    三年之后她就出家?趙鎮(zhèn)有些奇怪地看著胭脂:“你這話什么意思?”

    “不是都說你很聰明嗎?怎么此刻這么笨起來?”胭脂先鄙視趙鎮(zhèn)一下,趙鎮(zhèn)的臉不由微微一紅,但還是強撐著道:“女子的……”

    “別說這一套,你曉得我不愛聽。”說完胭脂就道:“我曉得你是認(rèn)為自己是汴京城里最出色的男子之一,必然有許多女子,哭著喊著的要嫁你,但對我來說,你和汴京城里其他的男子沒有任何區(qū)別,甚至……”

    胭脂想了想,要不要繼續(xù)說下去,可這樣的話,趙鎮(zhèn)一定會覺得,自己在打擊他,算了,做為一個寬宏大量的人,胭脂決定原諒趙鎮(zhèn),畢竟這樣的名門貴公子,這一生都是別人把東西送到他面前,從沒有自己要去得到些什么東西,不了解這個世上,并不是每個人的想法都和別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