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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帶著這個念頭,當晚玲瓏就回房去給蕭縉做了一個荷包。 她雖然確實不如翡翠、珊瑚等人長于女紅,但也不是真的不能刺繡。 緊趕慢趕繡了一天半,就在中秋當日一早做好了拿給了蕭縉:“殿下,我實在是不知道您還需要什么樣的針線,所以就做了這個荷包給您。” 蕭縉接的時候倒有些高興,只是入手看了看便皺了眉:“你繡的這是什么?貓嗎?” 玲瓏不動聲色:“是老虎,小老虎。” 蕭縉又看了一眼,這荷包紋樣還是精美的,只是因為荷包本身就不大,再加上這老虎形象圓滾滾胖乎乎,乍一看便像個貓。 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是一只幼年老虎,呲著獠牙,好像很兇地在吼,但因著腳短體胖渾圓可愛,反倒像是打哈欠或撒嬌。 “怎么選了這么個樣子?”蕭縉以前在北地領兵確實用過虎紋旗,可這荷包上的小老虎全無威勢,越發不明白。 玲瓏抿嘴一笑:“先前就跟王爺說了,我不擅長針線之事,以前我給表姐表弟做的也是相類的樣式,王爺若不喜歡,我拿回去便是。”說著便真的伸手去拿。 “算了。雖然有點奇怪,就先放著吧。”蕭縉一眼看到玲瓏指尖上也有針眼,隨手將荷包先放下了,轉而去查看她的右手,“怎么傷著了好幾處?” 玲瓏笑笑:“做針線刺到手指是尋常事,我許久不做了更是手生。您沒看到先前尹良侍送腰帶的時候指尖上都纏了白布么,那才是真受傷呢。” 蕭縉又將玲瓏的左手也拉過來看了看指尖,確定沒受傷才放下:“人皆偏心,本王也難免。她是慈懿殿賞的貴人,有天恩憐恤。本王也就能顧著你了。” 頓一頓,他又揚眉一笑:“對了,今日到行宮的中秋宴上,記得留神,應當是有好戲登場。” “王爺是說南府么?”玲瓏看他神色便知道不是,但總是要先拋磚引玉。 蕭縉站起身來,親自去將給玲瓏新做的宮衣拿起來遞到她手上,笑意越發狡猾:“南府的戲都是憑空編排的,哪有人間的戲來得真實好看。你快去更衣,晚上便知道了。” 第29章 二十九、中秋 少年之心,已有所屬…… 二十九、 行宮的中秋宮宴較之皇城中的宮宴, 不論在規制還是氣氛上,多少都要更輕松些。畢竟是在專門讓仁宗與太后去散心游玩之地,上上下下的心緒總會輕松些。 尤其是今年仁宗的正宮皇后段氏沒有一同到行宮, 這宴會的cao辦便由貴妃高氏與裴昭儀的協理, 不論曼妙新奇的絲竹歌舞,還是宴會本身的花團錦簇, 都與端莊嚴肅的段皇后慣常做派相去甚遠。 玲瓏跟著蕭縉到了行宮,很快便察覺出這樣差異,心中不由微微感嘆。落座之后, 參宴的宗親皆各自閑談說話之時, 向蕭縉悄悄嘆道:“若是皇后娘娘今年也到行宮, 便沒有這樣熱鬧了。” 蕭縉唇角一勾:“這才到哪里,熱鬧還在后頭呢。” 二人剛低聲說了兩句,便見平郡王笑著過來:“七弟, 三哥先前說什么來著?到底還是帶著你的寶貝丫頭來了?” 雖然平郡王論爵位是比蕭縉低一級,但畢竟長幼有序,蕭縉還是起身拱手:“兄長慧眼如炬, 小弟慚愧,讓您見笑了。” 玲瓏隨著蕭縉起身, 欠身一福:“見過三殿下。” 平郡王打量過去,只見今日的玲瓏已經徹底不是先前的侍女裝束, 云髻高梳,錦繡宮衣,發間珠飾兩三樣,精致金釵上寶石流光,另有一朵盛放的緋扇月季簪在鬢邊。而她原就十分出眾的美貌在這樣分寸合宜的別致裝扮之下,越發顯得清麗明艷, 遠勝今日與宴的諸多命婦與貴女。 “免禮,都是一家人了。”平郡王笑笑,又去揶揄蕭縉,“說起來七弟你也是夠能忍的。如此佳人,就這樣在身邊當丫頭使喚了四年多才開了竅嗎?” 蕭縉也笑笑:“緣分之事,實在難說。她是本分謹慎的人,三哥要笑話,便笑話我先前愚拙,未曾早結良緣罷。”說著拿起了跟前的淡酒,“也有日子不曾跟三哥飲酒了,小弟敬您。” 言罷袍袖略略一遮,自己一飲而盡。 平郡王心下不由嘀咕蕭縉怎么將玲瓏護得這樣緊,但面子總是要給的,當即也飲了酒笑道:“三哥哪里說的是人家,人家好好的。說的就是你啊,太笨。要是早些成就好事,如今說不得都有小侄子了。” “那也不太妥當罷?”這時便聽平郡王身后有人接了一句,隨即珠翠環佩,錦繡富貴的氣息便迎面而來,竟是平郡王的正妃高鳳芝與安國公府的四姑奶奶高德芝,還有另外兩位宗室女眷一起過來。 裴二也在后頭,只是似乎有些局促,便站得遠些。 平郡王妃又含笑續道:“七弟是天之驕子,這大婚之事的緣分雖然尚且未到,將來也是要有出身貴重相稱的正妃為妻。哪里能讓侍婢先育庶長呢。” “鳳芝,這是哪里話。”平郡王趕緊去攔了一下自家王妃,雖然也不是太有力度。因為平郡王妃少時曾經在姑母高太后跟前養過幾年,甚至比如今服侍仁宗的高貴妃還要更得太后疼愛,所以平郡王懼內之事,人人皆知。 而另一件更是人人都知道卻不敢提起的,就是高鳳芝嫁給平郡王之后一直無出。平郡王雖不敢明著納側,但關于平郡王是否應該納側生庶子,再交給正妃撫養的這個說法卻一直都有隱隱約約的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