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許諾笑呵呵的說道:“隊里給分的活都沒干完呢,哪有空給人家干,王哥家若是不著急,再等幾天?” 許諾心里又何嘗不晦氣!無父無母,她處處被擠兌,就連王不多這樣不入流的也來沒事兒找事兒! 王不多說行,卻不死心,嘴上又說:“要我說妹子長得好,要找什么樣的沒有,干啥非得耗在一個流氓身上,瞧瞧這一天天吃苦受累的,要說你王哥別的不敢說,就說這疼老婆,那是出了名的,妹子長得這么好看,要是王哥的婆娘,你王哥我可舍不得你干這些粗活。”他連娶了兩個媳婦都沒留住,他自己也想,歸根究底還是那倆娘們不能吃苦,王不多在村里尋摸許久,確實是盯上了許諾,是想娶回家的那種,王不多也不覺得自己會不成功,畢竟,嫁給他可比跟著潘肖那個混混不清不白的好多了。 許諾翻翻白眼,是不用干活,整天被打的起不來炕,哪還有力氣干活!本想說幾句把他打發了,卻不想潘肖趕巧回來了,又正好聽見王不多的那一番話,潘肖那可是個暴脾氣的混人,當即一腳踹在王不多的腰眼上:“你媽**逼的王多余,敢撬老子的人!” 那一腳可把王不多踢懵了,直接倒在了地上,王不多被打的嗷嗷直叫,卻沒有還手之力,他就是個窩里橫,對老婆拳打腳踢是能手,碰到潘肖這樣常年打架混日子的,反倒成了孬種。 潘肖可不管王不多什么樣兒,照打不誤,拳拳到rou不說,專挑不經打的地方打。 其實這要是往日,潘肖說什么也不會動手打王不多,因為咋說王不多也是屯里的有錢戶子,給幾分面子,日后也好見人,但潘肖今天在城里女學生那里鬧了幾分不愉快,回家又見有人打許諾的注意,潘肖當即便在把女學生那里的火氣全部發到王不多身上。 狠狠踹了幾腳,潘肖指著王不多撂下狠話:“再讓老子看見你在我們家門口溜達,老子卸了你的狗腿!”說完一腳踹開大門進了院,見院里又是泥巴又是草的,瞪著眼睛罵許諾:“再讓我看見你搭理他,老子扒了你的皮!” 這都哪跟哪啊!許諾都不知道潘肖哪來的這么大的氣性,以往,王不多來家里瞎溜達的事,潘肖也不是不知道,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怎么今天就這樣了?非但打了人,還給自己撩了狠話! 許諾不是沒被潘肖揍過,剛來的時候不信邪,總是試探潘肖的底線,那些日子,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后來雖然許諾是被打怕了,人也消停了,但卻從來沒有打消過離開潘肖的心思。 忐忑不安的做了好晚飯,許諾這才得空,又趁著潘肖倒在炕上睡大覺,偷偷的數了數空間里攢下來的雞蛋,她打了一個月的豬草,每天給不同的人家打豬草,一個月攢下來也贊了不少雞蛋,而她的空間時間是靜止的,雞蛋還很新鮮,能賣個好價錢。 沒錯,就是空間,許是她上輩子沒做過缺德事的緣故,這個空間是她重生的附帶品,只不過用處不大,它只是個作料空間,也就是,它能自主的不需要任何原材料的生產作料。 空間是有些雞肋的,但……能藏東西保證不被別人發現,也挺好! 正想著呢,這功夫潘肖動了動,顯然是睡醒了過來,許諾剛有點好心情也沒了,身子繃得緊緊的,就怕潘肖一個不順心。 把炕桌擺上,碗筷都拿到潘肖跟前兒,帶了幾分小心:“餓壞了吧?快吃飯吧。”許諾聳了聳鼻子,潘肖那一身的汗泥味兒大煙味兒著實是不好聞的。 潘肖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坐了起身,雙眼渾濁無神,胡子拉碴,一看就知道十有□□是剛從牌場上回來,許諾瞅了他一眼,到底是敢怒不敢言。 潘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許諾,倒了杯白酒,他大爺似的坐在炕上,嘴里還念叨:“那幫子不要臉的大老爺們,一個個的跟我玩車輪戰,想玩夸我,也不去打聽打聽,潘大爺我幾歲出來玩牌的!” 他回來之前,因為在李玉那里受了氣,跑去牌場玩了幾把,結果被人玩了車輪戰術,輸了個精光,但好在他也挺過去了,雖然輸得慘了,卻又牛逼哄哄的熬到了一干膀大腰圓的漢子。 許諾給他倒了水,又放了炕桌,也不敢像平日里對外人那樣狐假虎威,頗有幾分期期艾艾:“……” 她也不接話,因為她不知道這話該怎么接,她實在不是個會討好男人的女人,再者說,雖然怕潘肖,可她也確實是不愛討好這個男人。 桌上沒什么好菜好飯,就是包米馇子水飯外加她今天下午采的婆婆丁,一碗東北盤醬。 潘肖在外吃的最差的都比許諾這里好,忍不住磨叨:“怎么就這?連塊葷腥都沒有!” 許諾想想快要見底兒的米缸,尋思著,就這也是這一頓了,再往后,怕就得啃土豆了。 許諾糯了糯,最后下炕又給潘肖做了個炒雞蛋,為了保證雞蛋好吃,還放了一些從空間里拿出來的調料,潘肖這才滿足,自己吃了大半,倒還算有幾分良心,最后的那些雞蛋全都倒在了許諾的碗里,嘴里罵道:“老爺們回家連頓好飯都不給,也就是我,這要是換一個人你試試,打不拉你!” 這話說得,好想他多有理似的,許諾忍不住辯駁:“別人家不也都是這些飯菜?” 潘肖想起李玉家里的飯菜,又不耐煩起來,懶得多說,把許諾拉過去腿放好,他自己枕在許諾的腿上罵她:“指定是比你吃的好!” 許諾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回他一句:“那你還回來吃!” 許諾說完就后悔了,以潘肖的霸道程度,這話說出來一定是要挨一頓揍的,頭來那一個月,因為想擺脫潘肖,許諾沒少挨揍,可是這一次,潘肖沒說話,許諾詫異的低頭,正看見潘肖那張疲憊蒼白的臉——他睡著了。 ☆、第3章 小雞子 春日里的夜晚也是冷的,更何況他們家這四外漏風的草呸房子呢,人睡著了尋找溫暖的東西那是本能,所以當許諾醒來時,躺在潘肖的被窩里,那是一點都不驚奇的。 許諾起早去外面抱柴火回來,打算生火做飯,結果等她回來的時候,發現潘肖已經走了,家里也被翻得亂七八糟,許諾的心霎時間提了起來,找到自己藏錢的地方一看,自己上半個月賣刺五加的錢全沒了! 一大早就損失了這么一筆錢,許諾的心都在滴血,而讓她更加心痛的是,潘肖那個王八蛋!許諾若是知道,她口中的那個王八蛋,是拿了她的血汗錢,去追女學生了指不定當即就要吐血。 現下,許諾只恨恨的想,她說他昨晚上怎么跑回來了呢,還哪樣好說話,感情是為了讓她放松警惕好偷錢! 潘肖就是這樣一個聰明的人,可惜他的聰明從來都不會用到對的地方。 * 錢沒了,還得再掙,許諾一大早又打了五筐的豬草送去劉家,因為心疼自己被潘肖偷去的錢,許諾今天格外拼命,又多打了一筐的,結果等她把豬草送過去時,劉巧月的哥哥劉力僑卻說:“你把這些拿走別人家去吧,你的豬草我們家可用不起。” 劉力僑已經上了高中,如今高考又恢復了,后年他就能毫無疑問的參加高考,如果自身條件的真的過硬,還能是山東村第一個大學生,人又長得好,所以平日里在村里,很多姑娘都喜歡他,許諾本也對他挺有好感,但因為這一句話,所有的好感蕩然無存。 這一早上接連兩個晴天霹靂劈下來,擱誰身上那也受不了,許諾呆滯了幾分鐘,追問:“不是說好的我每天給你們家送豬草的嗎?怎么好好的就反悔了呢!” 許諾和劉力僑也不熟悉,一個總在屯外上學,一個總在屯里生產隊干活,交集太少,看著劉力僑眼里莫名其妙的厭惡,許諾真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了他。 劉力僑卻認為許諾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十九歲的少年哼了一聲,不屑解釋,瞪著她:“我們家的豬吃不慣你送來的草行不行!一筐豬草三個雞蛋,你也真敢要,現在一個雞蛋八分錢呢!” 說來說去還是心疼那兩個雞蛋!許諾也生氣了,回瞪他:“一個雞蛋八分錢,那也是我自己掙得!再說八分錢咋了?你去外邊打聽打聽去,收購站一斤兔草還八分錢呢!我這都是給你們家按筐算的!你去別處打聽打聽去,上哪里三個雞蛋能買到一筐新鮮的豬草!那還都是我都打理好好的給你們家的,你們家還覺得虧?!” “怎么不虧!八分錢夠我們上學的學生買好幾個本了!更何況哪都好幾個八分錢了!” 這明顯是強詞奪理:“這哪能這么算賬的!” 劉力僑也跟她較上勁了:“怎么不能?” “怎么能!”許諾惱怒:“你要這么算我還說我虧了呢,我挑一天的大糞記分員還給我六個工分呢!按你這么說,那我這一筐豬草論斤賣可比現在貴得多了!” 這下子換劉力僑覺得不可理喻了:“這怎么能這么算!” 許諾抬起下吧:“怎么不能?” “你!”劉力僑自語是個讀書人,不會罵人,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不可理喻!” 許諾一腳踢在他的腿上,看著他抱著小腿直蹦跶,才罵他一句:“你才不可理喻,你們全家都不可理喻!” * 這一早上,錢被偷了,能夠掙錢的活又沒了,不可謂不打擊,早上去上工,挑糞的時候才記起自己沒來得及吃早飯,肚子餓得瓜瓜直叫,還是她在屯里里的中國好閨蜜來了見她這樣,特地跑回自家給她拿來了苞米面餑餑。 就著這一身的大糞味兒,許諾吃的也格外的香,吳小莉見她這樣,別提多心疼了,直念叨她:“你說你早上怎么不吃了飯再來啊,左右這活現在都是你的,別人也搶不走!早上是不是又去割豬草了?” 許諾點了點頭,想起來就氣:“老劉家那兄妹倆太不是人了!昨天劉巧月非要少給我雞蛋,我沒干,今天他哥就不收我的豬草了,你說有這樣的沒有?!他還敢罵我不可理喻!” “啊?劉巧月她哥怎么這樣啊……”轉念一想,屯里把劉巧月她哥傳的跟文曲星下凡似的,忍不住嘀咕:“不是說她哥長得好,人也好嘛?” “好什么呀!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被他那副好看的外表給迷了,那一家人都是個貪圖小便宜的!” 吳小莉對好友的話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點了點頭,事后,忍不住偷偷去看了劉力僑,這一看,年輕的吳小莉那顆玻璃一樣的小心臟就淪陷了。 * 人說冤家路窄,這話真不假,挑了幾天的糞,都沒碰到劉家兄妹倆,許是她特別的倒霉吧,今兒還真就給她碰上了。 劉家兄妹倆穿的一個比一個干凈,遠遠看上去與這鄉土氣息濃厚的屯子半點也不搭邊兒,更像是城里的姑娘和小伙兒。 劉家兄妹倆和許諾那是新仇舊怨加一起了,看見許諾那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又聞到許諾挑的大糞的那股子味兒,滿臉想吐的表情,許諾暗地里翻他們白眼,嘴上卻嚷嚷:“讓讓啊,碰在誰身上誰自認倒霉啊!” 劉巧月強忍著沒躲開,還對許諾溫溫柔柔的說:“呀,你怎么干這個活啊,許諾你別干了,這,這多臟啊,身上都弄得一股糞味兒,不然我跟我媽說說,讓她給你換個活吧!” 她哪有那么好心?主要還是小姑娘的虛榮心作祟,想顯擺自己家在屯里的能力。 許諾嗤笑:“不用,真不用了,你看我這人手粗腳笨的,也就干這個行。”心里卻想,這活可是我千方百計求來的,大小姐您可別跟著攙和! 劉力僑皺眉,把視線別到一邊去:“不知好歹!” 許諾沒理劉力僑,挑著兩大桶的糞從倆人身邊擦身而過,中午休息的時候,吳小莉從家里給許諾拿的飯菜,這也是背她爸媽偷偷送來的,畢竟,這年頭家家的日子過得都不容易,沒那個閑糧養別人家的人。 許諾對吳小莉是感激的,她家人少,掙工分的就她一個,偏偏還攤上了一個愛吃愛喝愛賭的潘肖,窮的那是叮當響,要不是吳小莉這一個月總接濟她,許諾怕也早就餓死了。 她就著涼水,吃餅子也吃得狼吞虎咽的,吳小莉拄著臉蛋看她笑:“瞧你吃的可真香啊,弄得我都饞了。” “饞了你也吃啊!一起吃才香。”咽下最后一口餅子,喝了兩大口的涼水,許諾想起了自己讓吳小莉幫著要點報紙的事兒,問她:“報紙要沒要到啊?我家房子可漏了一冬天的風了,再吹下去,我還不得得老寒腿啊!” “得老寒腿你活該!早干嘛去了啊現在才想起來糊墻!”吳小莉說著從書包里拿出一疊子報紙:“給你,我們班老師的舊報紙,就這么些了,你緊著縫大的地方糊吧。” “哎!這些就夠了,我家總共也就那么一間屋。”許諾說著,把報紙放好了,又拿起一塊餅子啃。 吳小莉禁了禁鼻子,頗為嫌棄:“你還好意思說那,你知道咱吞里邊都咋說你!你說你當初咋就看上哪個流氓了,這樣不清不白的住在一起,吞里不知道多少人說閑話。” “說說吧,我們家就這么情況,擱誰都沒辦法的事兒。”雖然這具身子的前位主子跟了潘肖是步爛棋,但許諾也不得不感慨,她一個單身的姑娘,沒爹沒媽,在世的奶奶大伯一家也跟陌生人似的,有便宜往上粘,有難了往后躲的,沒有潘肖幫她頂門戶,不定成了什么樣! 村里那些人說的啥,許諾不是不知道,可嘴長在人家的身上,她總不能不讓人家說話吧?說一千道一萬,不管他們怎么編排她和潘肖,只要不在她面前說,那都不犯病! 吳小莉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她是想讓許諾住他們家,可這事她也做不了那個主,萬一說了過不了她爸媽那一關,還不如不說! 倆人各懷心思,都沉默了下來,這時候,劉巧月又施施然走過來了,還是那一身干凈的衣裳,也難為她了,在這遍地大糞的地里頭,還能保持的如此干凈,而她那個哥哥依舊充當著護花使者。 劉巧月提這籃子,顯然是給家里的大人送飯來的,見著許諾吃的東西,還挺驚奇:“哎呀,許諾你吃的什么啊?怎么黑乎乎的呢!那能吃嗎?” 這聲音不可謂不小,一時間閑下來吃飯的人都望過來,當看見許諾手里拿的吃的,臉色都是一黑。 這年頭大家伙吃的不都是這個伙食嗎?偏偏劉巧月喊得驚奇,跟許諾吃的是狗屎似的,還掩著鼻子,這讓大家伙心里多少都有些不痛快,偏生這時候劉巧月還不忘補一句:“哎呀你怎么還吃啊!快別吃了,那黑乎乎的那是人吃的啊!我,我剛好給我爸媽送飯,都是新做的,要不你吃我們家的飯吧!” 吳小莉也不愿意了,這是從她家拿來的吃的啊!哪怕是對劉力僑有些愛慕,也忍不住撇撇嘴:“許諾跟你們家什么關系啊吃你的飯,管的還真多!” 許諾也覺得挺煩的,這倆兄妹真是陰魂不散,她也不打算跟著對兄妹倆多說話,把吃的放好,拉起吳小莉就走,氣的劉力僑臉色都黑了。 劉力僑怎么想的?劉力僑就認為許諾這人太不識好歹,他meimei那是看她可憐才要把家里的飯菜給她吃,結果她那是什么態度?! 偏偏這時候吳小莉還犯了花癡,跟許諾驚嘆的聲音飄到他的耳朵里:“你看見劉力僑沒?他可真好看啊!沒想劉巧月長得那么一般,她哥哥竟然這么好看!” 許諾翻白眼:“好看什么呀,瘦的跟小雞子似的!” 劉力僑的臉更黑了。 生*活*作*風不好的姑娘果然連眼神都有問題。 ☆、第4章 很屈辱 潘肖揣著錢,沒像以往那樣往牌場上跑,他現在和以前真的是不一樣了,以前,他有錢那當然是往牌場上跑,輸了個精光就回家睡大覺,贏了就請哥們吃吃喝喝,但現在不同了,現在他有了個想好好對待的女人。 說是女人,其實還早,李玉今年還在上初中,也只比許諾大一歲,十五而已。 說起李玉,其實家庭條件也不好,有個跟潘肖差不多德行的老爹,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喝醉了還愛打人,在家里的日子委實不好過,可李玉卻是個好學生,學習好,個性好,就連人緣都好,這樣的好學生怎么會和潘肖這個校外混混認識呢? 其實他們的緣分說起來就三字兒——太狗血。 潘肖是個混混,干仗那是家常便飯,雖說這方面他是能手,但那也不可能場場都贏,被人算計著了道,那也時有發生,就年前那么一次算計,差點要了潘肖命,冰天雪地里,是李玉救了潘肖的命,把潘肖帶回了家,不顧她爸的打罵,他媽流眼淚哭勸,硬是留下了潘肖照顧,這才讓潘肖撿回了一條命。 那時李玉的日子不好過,潘肖都看在眼里,李玉人長得好,學習好,還很溫柔,完全符合了潘肖對妻子的幻想和要求,他忘記了自己家中還有一個許諾,就這么自顧自的陷入了愛河。 要么說男人,都是那么沒心沒肺呢。 潘肖去李玉家的時候,這次是見著了人,可是見著的卻是腫了一張臉的李玉。 自己疼在心尖尖上的人被人打了,潘肖這個暴脾氣,氣的眼睛都紅了,他不用問都知道是誰打的,自從他看上李玉,放話出去,整個城里還有誰敢欺負李玉的?除了李玉的老爹,無賴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