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他擼了袖子就要去打人,可李玉怎么可能讓他去呢?那人再不好也是她親爹啊! 她哭著抱住潘肖的胳膊:“你干什么呀!他是我爸你怎么能打他呢!他,他就是沒錢了才打我的,平時也不這樣,他平時對我也挺好的,真的,潘肖你真的別打他……” 潘肖哪受得了李玉哭呢?他才十九歲,跟許諾雖然早就過到一起去,可除了像個毛頭小子似得整天想著那事兒之外,對許諾沒花過什么多的心思,他甚至不了解許諾,這也是許諾換了芯子他都沒發現的原因,但李玉卻又不同,李玉打開了潘肖的情竇。 情竇初開的小伙子啊,再是混蛋,又怎么敵得過,喜歡的女孩的眼淚呢? 潘肖摸了摸兜,把兜里早上從許諾那里偷來的錢塞到李玉的手里:“給,他再向你要錢,你就把這個給他,以后他再向你要錢你就跟我說!” 李玉癟癟嘴,抱著潘肖的胳膊哭的更傷心了。 * 許諾下工依舊挺早的,她的記工員直夸她能干,把許諾美得啊! 許諾前世就是個運動員,吃苦那是絕不在話下,這一輩子,許諾也是腳踏實地的活著,沒啥比這更讓她開心驕傲的了。 回了家,也不能得閑,她從村口的木井里邊大老遠的往家挑水,家里沒水了,她不挑就沒沒人挑,況且這時候一般的人都沒下工,她剛好能第一個去挑水,不然等女人們都下了工,那就得排隊打水,都不知道要拍到什么時候去! 晚上潘肖沒回家,這也在許諾的預料之中,那人有了錢,通常是五六天之內不會著家的,她關好了院子的門,晚上燒了一鍋的熱水,把衣服脫下來的時候疼的絲絲哈哈的,再能干,身體也不是鐵打的,幾天的大糞挑下來,肩膀早就磨出了大水泡,不碰疼,一碰就更疼,手也越發的粗糙,許諾又摸摸自己的臉,好家伙都要被風吹裂了。 許諾想起以前看過的偏方,也不管有用沒有了,從自己的作料空間里拿出了一瓶空間自主研制生產的醋,滴了一些進澡盆里,自己這才進了澡盆里。 * 屋里許諾洗的開心,外邊潘肖也趁著夜色回了家,他今天慷慨的給了李玉錢,卻沒有得到美人香吻,心里不是不氣餒,李玉對他現在只是態度曖昧,吊著他這一點,聰明的潘肖怎么會不知道? 可是感情啊,總是能讓人無條件的付出,心里憋悶,潘肖向常在一起混的李三賴借了錢去賭,看了一天的牌就輸了個精光,潘肖也不傻,知道自己十有□□是被套上了,趁著自己的錢輸光了,趕緊脫身,經常在賭場混,潘肖不是不知道那些賭棍那一套,不過潘肖也有自己的那一套規矩,贏錢了開心請客喝酒,輸錢了輸沒拉到,就一條規矩,絕不欠賭債! 賭債這玩意兒,利滾利的,他又不傻! 潘肖和自己的父親不和,平常回村也只住許諾家,可回到家,看著大門緊閉,潘肖撇了撇嘴,心想那死丫頭睡得倒早,下意識的就翻了墻,過后才意識到自己做了蠢事! 還真是偷雞摸狗的事兒做多了!回自家也不忘這本事了! 按說翻都翻了,眼見著屋里還亮著小燈,潘肖推門,竟然在里面掛上了! 潘肖心里別提多不樂意了,心想你沒睡覺里外屋門關的這么嚴實干什么玩意啊!心里煩躁,只把門拍的啪啪響。 許諾洗的開心,也沒注意外邊的動靜,直到屋里的門被人敲得啪啪響,許諾才嚇了一跳,臉色慘白:“誰,誰啊!” “我,潘肖!”潘肖咧咧嘴,沒好氣喪的踹門:“還不快開門,磨蹭什么呢你!” 潘肖心里覺的不耐煩,許諾也不高興啊! 本來洗的挺好的,半道上就回來人了,多不方便啊! 但潘肖就是個混不吝,許諾可不敢惹他,只好除了澡盆穿上衣裳開門,屋里邊熱氣騰騰的白霧瞬間飛出了門外,許諾穿著一身碎花的衣裳,粉嫩的臉兒雖然還是蠟黃蠟黃的,可擋不住人長得好看啊! 潘肖的雙眼閃了閃,推開許諾軟乎乎的身子錯身進了屋,一見屋里那澡盆還有什么不明白! 不看這澡盆不知道,一看,潘肖就覺得自己也是渾身發癢,關鍵是他都一年沒洗過澡了,今天又在別人家看了一天的牌,身上那股味兒實在不好聞,有汗液的酸臭味還得混著劣質的煙草味兒! 他一邊脫衣服一邊趕許諾:“去去去,睡覺去。” 許諾撇撇嘴,雖然敢怒不敢言,但讓潘肖和她用一個洗澡盆里的水洗澡什么的許諾覺得還是有點接受不了,趕緊開口:“這水我都用過了,都臟了,要不你等會,我再給你燒一鍋。” 潘肖不耐煩的咧嘴:“柴多了閑的是吧!”剛剛的驚鴻一瞥,讓潘肖驚奇,原來他眼中丑了吧唧的許諾這一個月來變化大的厲害!首先不總纏著他了,其次人也變得干凈利索了,瞧那脖子下的皮膚,白的呦! 許諾總覺得今天潘肖挺怪的,但她太了解潘肖的脾氣,再說下去可能少不了一頓胖揍,也就忍下那種怪異的感覺收拾被子,她特意把倆人的被子隔開了距離,潘肖洗完了澡又倒了水回來,許諾都已經躺進被窩里了,他不是沒發現許諾特意把他的被子放在了炕上最熱的地方,他撇撇嘴,坐在許諾的被窩旁邊,看著那隆起的一小團,遠遠看上去跟個小孩似的,遂拍了拍許諾的屁股:“以后多吃點。” 瞧這沒`胸沒屁`股的,抱著都咯人! 想著想著,就想到了李玉,想到李玉今天抱著他的胳膊哭,想著李玉發育良好的胸`脯蹭在自己胳膊上的感覺,潘肖下`腹忍不住騰升起一股子熱氣,欲`望來了,身邊又有女人,潘肖覺得自己犯不著忍著,抱著許諾壓`上去,啃`著許諾的脖子,許諾側著頭,白皙的臉蛋因為被潘肖壓著而憋得通紅,忍不住推潘肖:“別這么壓著我啊,你太沉了……” 許諾的聲音多少掃了潘肖的興致,他認為自己是想到了李玉才有興致碰許諾的,不然,他犯得著這么猴`急?想著也有幾分不耐煩,把許諾翻了個身,利用后`背`式頂`了進去,按著許諾的腦袋大`出`大`進:“我可想死你了……” 許諾閉了閉眼睛,潘肖在她身上拱`來`拱`去的,忍下莫名的屈`辱`感、 * 第二天許諾起來時腰酸背疼,胳膊和前胸大腿上更是一塊青一塊紫的,許諾默不作聲的穿好了衣裳,潘肖卻還在呼呼大睡,一直等許諾做完了飯,又打了四筐豬草給富戶家送去又回來,還沒起。 這年月,這時節,能睡到這時候還不起的,也就潘肖了。 許諾心不是對潘肖不氣的,但她又實在怕了潘肖的鐵拳! 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呢?許諾一邊做漿糊一邊想。 漿糊稀得很,勉強能糊上報紙,當然,糊墻的時候,許諾也沒忘了順帶看看報紙。 一九七八年啊……許諾若有所思的糊墻,眼見著挑糞的活兒要到頭了,她年紀還是太小,做太重的活,掙不了幾個工分不說,人也要累壞的,還是得多多去村長家走動,許諾想著,糊完墻,在家撿了幾個雞蛋去了村長家,至于平日里有人說她溜須村長家,許諾也全不在意。 她的確是‘賄賂’村長家了啊! ☆、第5章 賺錢了 到了村長家,人家剛吃完早飯,都準備下地干活,見許諾來了,村長盤著腿坐在炕上沒動,讓他幾個兒子媳婦先去干活,這才對許諾道:“來了啊,坐吧。” 對于許諾拿的雞蛋,看了眼,倒沒說什么。 “叔,今天來,還是得請你幫忙,你看我挑糞那活兒,眼瞅著季節就要過去了……” 村長是個非常精明的老頭,外面把許諾傳的十分不堪,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村長還是明白,那都是被苦日子逼的,這些日子他也看得明白,許諾年紀雖小,卻是個能吃苦的,他想起了幾天前國*家下達的新政*策:“是啊,馬上就要種地了……” 村長渾濁的雙眼瞅著許諾,似乎思量了一下,才說:“再像挑糞這樣掙工分多的活,怕是沒有了,只不過我現在手里有一個國*家下達的新政*策,如果你敢做,我可以給你做,如果你不敢,就跟著大家伙一起做些別的吧!” 村長這也是無奈之舉,如今這項政*策,并不是每個村都下*達了,看著上面的意思,這項政*策,還在實驗中,那是有風險的,村長找了村里的幾個壯勞力,試圖說通他們,可沒有一個人敢做,這種可能觸*犯法*律的新項目,村長也不想嘗試,可想著如今田里的情況…… 唉!種子,肥料,撒到地里不出糧,讓大郭屯家家戶戶都不富裕,如果不嘗試新的東西,再過幾年他們只怕都要餓肚子了,幾年前那場大饑*荒,實在令村長害怕。 所以不得不得,村長把希望寄托于一個父母雙亡的小姑娘身上。 “政*策?什么樣的政*策?”許諾搓了搓手,她不是不緊張,這個年代法*律,秩*序都還在修復中,她也怕選錯了一步,萬劫不復,能活著不容易,誰也不想在鐵窗里過一輩子:“為什么是我?您也知道,我家能干活的勞力,就我一個……” 村長磕打磕打煙袋鍋子,低低的說:“新的政*策是這樣,我呢,把屬于村里的一些地,包給你個人敢,當然,你得簽一份包干保證書,而且我們分田到戶,瞞上不瞞下……” 許諾聽了半天,了解了村長的意思,總的來說,這次的事兒,就是這一年有名的大包干了,許諾雖然對歷史不是很了解,但對于這一段還是有些了解的,但她仍舊遲疑了一下,只說考慮,走時,卻把雞蛋留了下來,而村長也沒有拒絕。 * 許諾還在考慮要不要做大包干,期間得知有人明天要去了趟城里,許諾剛好也想去,這一天她腳下生風,連跟吳小莉扯閑篇的時間都沒有了,上午時就挑完了一天得糞,掙了六個工分,然后拿著鐮刀上山,割兔草。 收購站里面常年收兔子,這些兔子當然也要吃草,兔草還八分錢一斤呢,雖然雞蛋也是八分錢,可兩相一比,兔草還是沒有雞蛋更值錢一些。 大概割了三十來斤的兔草,許諾想了想,又在山上轉了轉,總聽說這個在山上採到了人參,那個採到了靈芝,都換了不少錢,許諾當然也想碰碰運氣! 可惜,許諾是一根人參靈芝都沒看到,反而采了一大筐的刺五加,五味子什么的。 刺五加是個好東西,記憶里,許諾的父親還在世時,總愛上山采一些,留著入冬泡水喝,聽說這東西對老寒腿很有效果。 用借來的車把兔草,刺五加什么的都拉回去,做飯之前,又把大鐵鍋拆了下來刮了鍋底灰,因為來到這里,想要了解這里的情況,許諾跟著別人去過一趟城里的收購點,那時候她還沒有什么東西好賣,只能干看著人家換錢,那時候她也見到了同村同樣沒什么東西好賣的人賣鍋底灰。 許諾那時候別提多驚奇了,她從不知道,鍋底灰還能換錢! 當然,既然這東西都能換錢,還輕便好拿,許諾當然不可能錯過! 第二天一早,許諾裝好了一車的東西,跟著別人的牛車走,不同的是,人家的板車是牛拉車,而許諾則是自己拉車。 能有什么辦法呢?現如今什么都是公家的,許諾費了好大得勁才從村長那里借來了車,牛是萬萬借不來的,而她這么些東西,和人家擠一個牛車,顯然不適合,這些東西放上去,哪里還有人家坐的地方? 索性許諾適應了這里的生活,前世又是個運動員,心理上的強大使她覺得這并不覺得丟人,坐在板車上的是同村的李大娘,她看著許諾這樣,只嘖嘖,跟自家老頭念叨:“將來誰要是娶了老許家這丫頭可真是有福了,你瞧瞧,多能干啊!” 老李頭瞅了一眼,叼著大眼袋揮著鞭子嘆氣:“唉,老許婆子作孽哦!這樣乖巧的丫頭,那不是小子也該看顧看顧啊。” 村里誰不夸許諾能干,偏生老許婆子有個尿罐子腦袋,疼大兒子的閨女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嬌慣的像個城里姑娘,看著雞鴨怕,看著牛怕,到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說,鍋碗瓢盆更是不碰,老許婆子和她家那個大兒媳婦還腆著臉說要把閨女嫁給城里的工人! 老李頭子想到這撇撇嘴。 就那樣的閨女,累死他們斗嫁不到城里去,你想啊,長得隨了她媽,膀大腰圓的,偏偏愛做林meimei的姿態,誰看得下去? 許諾并不知道老李頭和老李太太的話,村里通往城里的路并不好走,黏擰的黃泥路因為大前天的一場雨顯得格外滑也格外的黏,許諾把褲子腕上去一節,腳上的鞋卻臟的厲害,這一條路并不好走,她又要拉著車,走得太艱難,然而為了生活,她也得咬著要走下去。 * 好容易挨到了收購站,許諾和老李家老兩口都進去換東西,李家老兩口坐的是牛車,許諾卻是自己拉車進的城,鞋襪根本就不能看了,全是大黃泥,讓收購站的收購員好一番嫌棄白眼。 許諾也不在意,照舊把自己要賣的東西拿出來,她來到這里三天不到就開始割豬草掙雞蛋,除去平日里偶爾給潘肖吃兩個,也攢下二百多個雞蛋,收購站一個雞蛋八分錢,給的也算是合理,然后就是那三十來斤的兔草,八分錢一斤,再就是一些刺五加,五味子,還有那一小包的鍋底灰,總共算下來,許諾有了四十多不到五十塊錢! 四十多塊錢,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許諾覺得這一個月來吃得苦都值了! 許諾賣的錢不少,老李頭老李太太也很驚奇,但他們倆活了一輩子,倒不會因此嫉妒小輩,反而替許諾真心高興,這也是許諾放心跟倆人一起出來的原因,兩個老人家憨厚可親,跟著他們出來,既不會遭人妒恨,又不用擔心路上有貪財的劫道,兩全其美! * 許諾掙了一筆錢,雖說和上輩子的收入完全沒法比,但她依舊很高興,然而許諾不知道的是,她從收購站出來,便被人盯上了。 盯上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整日和潘肖一起胡混的流氓李三賴。 當時李三賴和潘肖一起在城里閑晃,從牌場上出來沒走多遠就看見了許諾從收購站出來,李三賴眼珠一轉兒,拍著潘肖的肩膀讓他看:“嘿你看那不是你姘*頭?她來收購點換錢?” 潘肖掃了眼,也沒打算上去打招呼,只懶懶散散的對李三賴說:“前個兒家里有兩個雞蛋,可能是拿來換點錢。”家里的米快沒了潘肖不是不知道。 “雞蛋啊!”李三賴眼睛一亮:“真沒想到你家還能有點值錢的東西!嘿!嘿給你說話呢!你看咱哥幾個手里緊吧的連個翻本的錢都沒了,輸那么多錢你心甘?我說……要不你找你姘*頭要點錢來花花,大不了贏了錢再還她!” 李三賴比潘肖可大好多歲,如今二十五,家里有個婆娘,家在城里有房,還是獨門獨院,父母都是雙職工,按說好好過日子也能不錯,可惜李三賴就是個混不吝,吃喝嫖*賭樣樣不落,偏偏還是場場輸,欠了一屁股的賭*債,這心眼自然就變小了,但凡有點來錢的辦法,哪都能瞇著良心下手。 這不,這次盯上許諾了,可潘肖能干嗎?自然不能! 他一把推開李三賴,插著兜急頭白臉的警告他:“她的心思你別動!想要錢?自己琢磨去!”許諾人都是他的,更何況是錢! 李三賴這能樂意嗎?但他一抬頭瞧見潘肖那眼睛瞪得跟只護崽子的狼似的,也只能住了話頭,可這心里到底是不樂意的,可他沒臉沒皮,轉了個心思搭著潘肖的肩膀對他說:“這不是,我就想想嘛!又沒真的要你去要錢!走走走,哥哥請你去寡*婦胡同快活快活,那里邊的sao*娘們活兒可好得很……” 寡婦胡同,顧名思義,就是全是寡婦的胡同,當然,那些寡婦也少有正經人,都是些做暗娼營生的,平日里烏煙瘴氣,亂的很。 潘肖本不想去,可擋不住李三賴說他請,這樣的好機會可沒幾回,他們個個都窮的叮當響,嫖*娼都要好好尋思尋思才舍得,有人請等于可以白吃,潘肖自然動心。 平日里,因為有許諾,又心疼那兩個錢,潘肖是沒嫖*過的,也就是說,除了許諾潘肖還沒嘗過別的女人的味道,這男人都愛新鮮不是?雖說潘肖現在迷上了李玉,可還真沒到為她守身的地步,要不然,潘肖也不會還和許諾在一塊。 ☆、第6章 耍jian詐 等到了地方,李三賴把潘肖帶到了李寡*婦家,李三賴和李寡*婦同姓,早年間倆人就有茍且,一直這么些年,李寡*婦雖說不算是李三賴養著,倒也差不離,今天見李三賴領了人來,還挺詫異。 李三賴給李寡婦使了個眼色,自己拍拍潘肖的肩膀:“兄弟你先在這呆著,哥哥給你去弄兩個好菜!” 李寡*婦和李三賴早年間就在一起,那還有不懂得,趕緊親親熱熱的拉著潘肖,黏糊的不行:“頭一次見你這樣的生面孔,瞅著可真年輕,告訴jiejie,多大啦?” 手就要摸上潘肖的臉,卻被潘肖給躲開了,女人身上的劣質的雪花膏味兒他不怎么喜歡,想走吧,一想自己這把年紀還只有一個女人,便強忍下來,坐到一邊,耐著性子回了一句:“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