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大哥這樣特別迷人。”扶蘇忽然插嘴,一瞬間破壞了扶蘇立誓的氣氛,讓他哭笑不得,再多雄心壯志也說不出口了。 他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撫摸著胡亥的頭頂,只能低聲說:“快吃吧,不墊墊肚子,沒跑到地方就該餓了。” “嗯。”胡亥聽話的點點頭,趕忙將早餐送入胃袋中。 吃過早餐,胡亥整個人都暖洋洋的,扶蘇揉了揉扶蘇鼓起來的肚子,笑著將他牽到馬廄之中,直接抱上自己的坐騎,翻身上馬,仿若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跟隨在扶蘇身邊的護衛立刻默契十足的疾馳綴在扶蘇公子身后,但在他們身后不遠不近的跟著另一名周身穿著火紅衣衫的男子,他穩定的cao控著臨時搶來的馬匹,視線只落在胡亥身上,視其他人如無物。 扶蘇略有忌憚的瞥向男子,男子卻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分給扶蘇,只是慢慢的超過跟隨著扶蘇的衛士,逐漸擠到扶蘇身后,此后便再也追不上扶蘇,騎術到底弱了扶蘇一籌。 “那是張榮吧?他看起成熟了不少。”扶蘇眉頭微皺,眼中顯出深思的神色,湊在胡亥耳邊低聲詢問。 胡亥扒住扶蘇的手臂,趴在他身上往后瞥了一眼,對著張榮笑了笑,然后反身坐穩,舒服的窩在扶蘇懷中,防止疾馳風大,扶蘇無法聽清楚他說什么而高聲回答:“就是張榮,我本來想讓他留在灞宮陪著張良的,省得大美人自己一個人寂寞,沒想到他一言不發的就跟過來了,阿爹也不攔著。” 胡亥說著撇了撇嘴,低聲抱怨:“我過來找大哥,能遇到什么危險,讓張榮跟過來,還不如對派一千戰士呢,我又不去殺人。” 扶蘇眉頭一挑,忽然開口道:“張榮這些年劍術又精進了?你設計用他抓住其他意圖復國的韓國欲孽,沒想到他還愿意保護你,這人倒有些意思。跟著他好好修習劍術,別糟蹋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胡亥點點頭,隨即想起來扶蘇正cao控著坐騎看不到自己的動作,趕忙說:“大哥,我一直沒放下劍術,現在不說單挑多少將士,不過尋常一兩個大漢奈何不了我。” “瞎說。”扶蘇淡淡的訓斥一句,已經恢復溫和的態度,柔聲道,“你年紀太小了,哪怕打不過你,只要將你圍住,不超過一炷香時間,你就抓不住長劍了,體力到底是硬傷。” 胡亥被說得臉上發紅,在扶蘇胸口磨蹭一二,忽然反應過來扶蘇單獨提起張榮的意圖,敏銳的詢問:“大哥想讓阿榮師父去殺誰?” 扶蘇猶豫片刻,搖搖頭,貼在胡亥耳邊咬著耳朵道:“張榮當年能夠殺到父王身邊,我便覺得他本領非凡,他這樣的勇士愿意教導你劍術已是難得,有什么任務也不值得讓他出手,這對他太不尊重了。” 胡亥挺直身體,湊到扶蘇頸側,好奇的說:“那大哥到底想殺了誰呢?” 扶蘇勾唇一笑,輕聲道:“東胡首領的長子。他有些本事,只是一直不得東胡首領寵愛,不過地位卻十分穩固,哪怕幾個弟弟一直爭權奪利,對他卻很信服。要是他死了,剩下的兄弟肯定誰也不服誰,鬧得更加厲害。” 胡亥并不知道這只是扶蘇對付全部胡人計劃之中非常小的一環,卻已經飛快稱贊道:“大哥好厲害。” 扶蘇聞言一愣,垂眸看向胡亥專注凝視著自己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動,臉上已經露出溫柔的笑容,垂首親了親胡亥發頂,輕聲道:“胡亥,你真是個實心眼的傻孩子。” 若是其他兄弟,哪怕心中再無野心,聽到我說的話也會驚懼不已,擔憂我忌諱他們的存在,馬上向我標明他們的順從之心,可你卻只看到了這個計劃的好處,讓我怎么對你動一點殺心。 “……我喜歡大哥,大哥做什么,我都覺得好。”胡亥順勢扭過身子,伸手抱緊扶蘇有力的腰桿,將臉蛋埋在他的胸口。 “別撒嬌。”扶蘇毫不嚴肅的訓斥一聲,手掌非但沒將胡亥扯起來,反而輕輕摩挲著他的脊背。 胡亥趴在扶蘇懷中,嘴角上翹,笑得得意。 一聲哀鳴忽然從天空響起,尖銳的哮鳴緊接而來,胡亥猛然放開扶蘇,仰頭看向天空,正好見到十五雙爪刺穿一只孤雁的翅膀,尖銳的喙深深刺入大雁脖頸,將它只能慘叫著煽動翅膀,無能為力的看著自己越發向地面摔落。 “大哥,今天的第一只獵物是十五的了,你說你能比它抓得多么?”胡亥看著擒獲獵物后得意洋洋拍打著翅膀繞著自己飛了一圈的十五,轉頭對扶蘇詢問。 扶蘇順勢扯住韁繩,坐騎與他默契十足的停住腳步,輕輕嘶鳴一聲,不太悠閑的在草原之中閑逛起來,時不時打個鼻息。 直到駿馬走到溪流旁不緊不慢的咀嚼著地上的嫩草,成隊的大雁終于出現在扶蘇視線之中,他飛快搭弓,弓弩瞬間瞄準了領頭的大雁。 箭矢爆射而出,帶著強勁的氣力刺入頭雁的雙目,它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叫喊,已經“噗——”的一聲摔落在草叢之中,空中的雁群已經發出驚慌失措的叫聲,散亂不知應該去向何處。 跟隨的護衛立即上前替扶蘇拾取獵物,扶蘇卻手指翻動,接連射出數箭。 “長公子又見面了!”沒等護衛將頭雁身上除了扶蘇的箭矢還另有一支同樣刺入頭頂箭矢的消息上報,一張熟悉卻讓扶蘇避之唯恐不及的面容出現在他視線之中。 扶蘇瞬間皺緊了眉頭,想也不想的抬手按住胡亥的臉蛋,將他壓入自己懷中,拉開外袍將他整個藏了起來。 以欒提頓百步穿楊的本事怎么可能沒注意到扶蘇懷中趴著的少年,他雙眼射出精光,全然不顧扶蘇阻攔的姿態,揚聲道:“長公子懷中的是胡亥公子吧?我與胡亥公子也曾有過一面之緣,今日能夠再見果然是長生天的指引。” 不等扶蘇開口,一直表現得像個隱形人的張榮忽然一踢下身的駿馬,拔劍而出,朝著欒提頓直刺而去。 ☆、第97章 我有特殊的誘敵技巧 扶蘇順勢扯著韁繩退到守衛們張開的保護之中,拍了拍胡亥的脊背,低聲叮囑:“別露怯,你和他沒關系。” 胡亥握緊扶蘇的手掌,立刻道:“大哥,我明白,他只是大秦的敵人。” 他的聲音平穩一如既往,沒有絲毫顫抖和遲疑,扶蘇聽到胡亥口中說出的話語,忍不住勾起嘴角,心中沁出淡淡的甜意,手指順著胡亥的肩臂輕柔滑過,聲音越發溫柔:“等我將他處理了,繼續帶你游玩。” 胡亥點點頭,正被扶蘇抱著腋下往護衛身邊送,忽然被他緊緊拉住衣襟,雙臂箍在脖頸上在臉頰上落下一個輕吻,然后胡亥像個紈绔似的,熟練的松開手在他被親的位置拍了拍,笑得瞇縫著眼睛主動躍入護衛懷中,坐在他背后,用護衛高大的身體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守衛向扶蘇一拱手,人已經默契十足的同時隨著陣型移動,幾步之后cao控著駿馬退到人群之中毫不起眼的位置。 扶蘇又向胡亥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含笑的抬手輕輕拂過臉頰,似乎少年嘴唇柔軟的觸感仍舊留在自己頰上。 沒有抵觸的情緒,覺得很干凈、很溫暖,讓他想要留住嘴唇的主人。 胡亥也想要留在自己身邊。 扶蘇這么想著,臉上的笑容越發暢快,看著欒提頓費力閃躲張榮劍勢的身影透出驕傲的神色,驕傲之中又夾雜著勝利者對失敗者特有的憐憫。 他一瞬不錯的看著欒提頓被張榮從馬上踢飛,終于再也不去遮掩自己眼中充滿了高高在上意味的同情,驅馬緩慢走到中年男人面前,垂眸看著他摔倒在地的落魄模樣,低聲說:“沒想到單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只是著草場還是我大秦的領土,這一次便不同你計較了。” 欒提頓瞳孔緊縮,視線急切的在扶蘇胸前搜尋,發現胡亥早就沒了蹤影,眼底浮起失望的神色繼續看向黑壓壓的一片秦軍,從中搜尋胡亥的身影,結果仍舊令人失望。 但這種結果早在張榮拔劍而來的時候,欒提頓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翻身上馬,大笑著說:“長公子多慮了,我肚子出行,去往何處也沒辦法對秦境造成威脅。今日既然意外相見了,正好告訴長公子一個好消息——胡姬的meimei懷孕了,我打算扶她成為正室。” 扶蘇不怎么真誠的拱手道:“哦,真是個好消息,先恭喜單于了,日后定將賀禮奉上。” 欒提頓正好要開口,扶蘇已經話鋒一轉,語調銳利的說:“單于可不要沉溺溫柔鄉,忘記了我們的約定,入秋之中草原水草消退,恐怕東胡的布放也該改變了。” 欒提頓臉上閃過片刻遲疑,隨即大笑著說:“長公子不必多心,欒提頓告辭了。” 語畢,他不死心的又向著幾千人組成的護衛之中看了一眼,終于,一夾馬腹,沉著臉離去。 扶蘇看著欒提頓猶如斗敗的公雞,只能悄然離去的模樣,心想:無論以哪種形式,胡亥都沒有揭穿身世之謎的興致,他希望繼續作為秦國公子而生活,所以,欒提頓,你做什么都帶不走一心留下的胡亥。 確定欒提頓徹底離開,不會再回頭,扶蘇立即向張榮拱手致謝:“多謝壯士出手相助。” 張榮皺了皺眉頭,一副完全不想開口的模樣,可扶蘇卻始終保持著躬身拱手的姿勢,讓他僵硬許久之后才沉聲開口:“我不是幫你爭取時間讓胡亥藏起來,他手袖之中籠著利器,有危險。” 扶蘇心驚不已,雙眸微睜,忍不住流露出后怕的神色望向胡亥藏身的方向,只覺得自己背后滿是冷汗,他立即追問:“壯士是見匈奴單于想要攻擊胡亥?” 張榮肯定的說:“他想殺了胡亥公子。” 張榮說著抬起手,在自己頸側比劃了一下,手指點在經脈上,瞇著眼睛神情困惑的說:“如果讓他得手,會直接劃破脖頸上的血脈,胡亥公子瞬間就會噴出血線,幾息之內血流而死。不過胡亥公子只是秦王幼子,聽你的意思,那個是匈奴單于,他對一個孩童下手有什么用,殺了胡亥不如殺你。” 自然是因為不愿意胡亥“認賊作父”,于是欒提頓干脆想要一不做二不休的殺了胡亥! 秦王幼子帶兵前來雁門關犒軍并不是秘密的消息,只要有心打探,該知道的人肯定都得到了這個消息,而自己帶著胡亥出門游獵,出動了幾千士卒,更不是能夠隱瞞行蹤的,欒提頓得到這些消息易如反掌。 扶蘇穩住心中混亂的思緒,臉上笑容不變,平靜的說:“胡人的想法,扶蘇也不明白,不過胡亥無事,我便放心了。” 張榮看了扶蘇一眼,沒再多說話,收劍入鞘,沉默的退入護衛之中。 胡亥已經被送回到了扶蘇身邊,扶蘇和張榮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心里卻無論如何興不起任何害怕之類的情緒,他很清楚誰都可能死,唯獨自己死不了,直到自己認為應該“壽終正寢”的日子,自己才會死去,中間哪怕出了問題,身體造成很大傷害,他仍舊可以迅速痊愈,不留下任何后患。 更何況,他能遇見欒提頓也就這一次了,再見面的時候,必然是匈奴亡敗之時——以扶蘇公子的本事,怎么可能讓匈奴在秦國的領土附近耀武揚威! 他直接露出笑臉,伸手讓扶蘇將他抱回身前,貼著扶蘇低聲說:“大哥在,他傷不到我的。咱們還去抓魚嗎?聽說胡人不吃草原里的魚,魚都不怕人。” 扶蘇原本還想要再叮囑胡亥幾句,這時候看著胡亥卻意外的發現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幼年只會趴在他懷中撒嬌、尋求保護的弟弟已經如同他飛快成長的身體一般,心智也變得極為堅韌。 扶蘇心下忍不住有些失落,可更多的確實得意——不愧是被他教導著長大的兄弟,胡亥日后絕不會是個無能到依靠他人存活的玩物,而是能夠獨當一面的豪杰。 “那是因為草原很多魚,吃了之后會中毒。別胡鬧了,讓它們繼續在河水中游蕩吧。”扶蘇貼著胡亥的耳朵輕輕噴了一口氣,讓他敏感的縮了縮脖子。 溫柔的指尖落在胡亥臉頰上摸了摸,溫柔的說:“若是你想吃魚了,我今日派人去市集買幾條肥妹的鮮魚來,給你熬湯喝——對了,你的胃好些了么?” 胡亥仰頭對上扶蘇的眼睛,露出笑容,立刻點頭說:“阿爹每天都壓著我喝藥,除了不能吃生冷的食物,已經沒有妨礙了。” 他微微停頓一下,然后抓住扶蘇的手臂,認真的說:“大哥,我承諾過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幫著你看守你重視的江山,所以你不用特意寵著我。我會變成可靠的人,給你分憂解難,而不是從你身上討要好處的。” “好,我等著你長大,與我共守河山。”扶蘇也收起溫柔的眼神,神色鄭重的向胡亥發出邀請。 胡亥瞬間露出燦爛的笑容,整個人閃耀著勃勃生機。 扶蘇和胡亥相視一笑,兩人繼續難得的悠閑時光,夜間回到房中,果然見到了熱氣騰騰的鮮魚湯。 他們兩人在邊城的日子過得舒坦,率軍進攻楚國的王翦看著由蒙毅作為特使送到自己面前的秦王親筆信件只覺得心頭暖洋洋的。 李信擠到王翦面前,好奇的詢問:“上將軍,大王到底說什么呢?您竟然都笑了。” 王翦老臉一繃,冷冷的看向李信,沉聲道:“大王體恤,給各位將軍家中都賜了宅院,你們不可輕言驕狂,荒廢了大王的信任。” 李信等人面上顯出喜色,雖然口中應承著王翦的教訓嗎,眼中卻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因為連連勝利而生出的驕傲心態。 王翦皺緊眉頭,捏著拳頭,看著秦軍之中才華橫溢卻都十分年輕未經大敗挫折的將領,心中警醒,他很快下定決心,要用自己多年成就的威名給手下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們留下此生再也不會忘記的教訓。 只有一場徹頭徹尾的大敗才會讓他們清醒的明白,任何一戰都不可以輕敵! 王翦沉默的看著年輕將領們的喜悅之色,心中卻在估量眼前的戰局,楚國王軍雖然一敗再敗,見秦軍而潰散,可幾個老世族家中的私軍卻絲毫未動,其中尤其以項氏一族的私軍戰力驚人。 淮北十城已經是大秦的囊中之物,青陽以西的土地也被大軍囊括,楚國剩余的土地不足原本五成,楚王恐怕再也坐不住,會開口向楚國的老世族們請求私兵救援了。 ……如此說來,楚王派遣使者要求和談為的恐怕真是短暫的喘息機會,寄希望于老世族的私兵能夠借此機會部署得當,再談判崩潰之前將秦軍殺個措手不及。 王翦露出冷淡的笑容,心中道:淮北十城和青陽都是如此富庶,哪怕我是個武夫也明白沒人會輕易放棄這片領土。 項燕,下一戰的對手,必然是這位楚國名將,而除了自己之外,秦軍資歷和本領都足夠代軍的只有李信。 李信不是項燕的對手。 第二日,一直身體硬朗的上將軍王翦忽然大病不起,將軍權暫時托付給了副將李信。 “……此事當真?真乃天助我也!秦軍此番再也不能深入我楚地一步了!”項燕猛然錘向大案,將平攤在桌案上的密報震得飄了起來。 “將軍,這是真的,秦軍中軍軍帳的大旗已經從‘王’,換成‘李’了。看來王翦不但病了,還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送信而來的間人垂首低聲解釋,被遮掩住的眼眸之中卻閃爍著與話語決然相反的神色。 此人早已被秦國收買,這些年來送往楚國的消息都是真假參半,。 項燕一咬牙,猛然起身,頗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在軍帳之中來回走,臉上露出煩躁的神色,直到日頭偏西,他終于停下腳步,雙目赤紅,惡聲惡氣的說:“王翦病倒千載難逢,他該清楚秦軍剩下的將領年輕氣盛絕不是老夫的對手,不會以此設計讓秦軍憑白慘死的。哪怕是冒險,老夫也必須應戰——立即派人到昭、景、屈三家,讓他們出兵與老夫一同抗秦!” ☆、第98章 我有特殊的存在技巧 沒有王翦以自身威嚴壓制的秦軍在李信手中霎時成了脫韁的野馬,雖然生機蓬勃,可也太過躁動不安,但或許是上蒼也認為勝利屬于秦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哪怕李信指揮秦軍的戰略在王翦看來是一派橫沖直撞,秦軍仍舊保持著全勝的戰績,甚至突破了楚國幾大世族往秦國南郡的攻擊,將前來偷襲的楚國世族私軍打得狼狽逃竄,硬是顧不上丟人現眼,只能逃回云夢澤躲閃。 攻破了魏國之后,王賁已經沖入父親王翦麾下做個小將,眼見李信的做法不由得眉頭緊皺,可父親將主帥的位置托付給了李信而不是自己,他也不會違抗軍令對著李信的做法指手畫腳。 畢竟,李信目前帶著秦軍連戰連勝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