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扶蘇冷哼:“這一次撒嬌也沒用。” “我真的開始肚子疼了。”qaq胡亥趴在榻上,整個人都軟了。 扶蘇動作一頓,趕忙將胡亥翻過身,讓他側躺在榻上,一只溫暖的手掌已經輕輕裹住胡亥的肚子,手下果然感覺一片冰涼。 不等扶蘇吩咐,內侍梁已經機靈的奪門而出,沒多一會就將隨軍的郎中請來。 半個時辰之后,胡亥苦著臉抱著滿滿一碗質地稠厚、顏色古怪、味道嗆人的湯藥,努力將它們送入抽搐不已的胃中。 扶蘇笑著一捏胡亥下顎,直接將整碗湯藥都灌進他胃中,不滿的說:“看你日后還敢不敢胡鬧。” “哼……阿嚏!”胡亥正要表達不服,一個噴嚏重口而出,震得眼中淚花閃現。 扶蘇顛了顛手中的藥碗輕笑一聲,湊到胡亥耳邊說:“看來只喝一碗滋養脾胃的不夠用了,你染上風寒也需要治療?!?/br> “大哥,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胡鬧了,每天都按時用膳,入秋之后絕對不到處亂走不穿斗篷,所以那個……” 胡亥語速飛快的承諾還沒來得及說完,扶蘇已經撫摸著他的臉蛋,笑得異常溫存卻堅定不移的說:“老老實實吃藥?!?/br> 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 胡亥可憐巴巴的神色瞬間消失無蹤,他一撇嘴,抱著肚子背過身,用屁股面對扶蘇,以行動表示自己對兄長強權的抵觸情緒。 扶蘇輕柔的摩挲著他的脊背,胡亥本想表現自己堅貞不屈,卻沒想到即使他努力抵抗著舒適,還是沒多久就睡著了。 待他呼吸變得輕柔均勻,扶蘇做出噤聲的手勢,抱著胡亥大步走出的營帳,做出一臉焦急的模樣沖上馬車,比了個手勢,立即吩咐:“胡亥病重,速速趕回咸陽城!” 士兵動作一頓,眼中飛過了然的神色,立刻跑到中軍大營之中傳訊。 不久后,王賁、李信等人帶滿十萬大軍直接隨著長公子扶蘇一同行動“護送病重的胡亥公子回咸陽”。 胡亥目瞪口呆的抱著雙膝坐在車廂之中,回想著扶蘇瞬間尋找出比“秦王派特使”更加合理的借口,簡直對兄長的佩服得五體投地。 _(:3」∠)_但是,為什么無一不好的扶蘇公子就認準死理,非要讓他做秦二世呢? ☆、第55章 我有特殊的唬人技巧 十萬秦軍開跋猶如怒卷的洪水向咸陽城移動,太子丹和司馬尚坐在聯軍大營軍帳之中,看著斥候送回秦軍的消息,心情復雜不已。 太子丹有些尷尬和惱怒的提高聲音:“秦軍主帥王翦這是什么意思?我大軍當前,他竟然調走屬下四名戰將和十萬大軍護送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回咸陽?這般不將我等放在眼中么!” 司馬尚瞥了太子丹一眼,心中不屑,面上卻神色不變,只提戰場形勢。 他竭力平穩著聲音開口道:“間人早在秦軍之中打聽出消息,秦王的幼子頑皮,是偷了他的信印才出宮追上扶蘇公子的。眼下戰局如何尚未明了,秦王怎么可能任由如此重要的東西被一個身在戰場的孩童抓在手里?派大軍護送信印和兩位公子回朝才是正理。” 太子丹聞言雙眼一亮,立刻說:“信印?這可以調動秦國全部軍馬,能夠號令各地大開城門,我們能不能派輕騎,將他們截在路上?只要拿到這枚信印,整個秦軍哪里還是我們的對手,別說退敵,我們能夠直接讓秦國滅國了!” 司馬尚心中對太子丹的鄙薄之情更重,完全確定這名老太子從來沒碰過一丁點兵事。 他直接擺手打斷了太子丹的妄想,指著地圖說:“太子打算如何沖破易水河岸的三十萬秦軍阻攔,直達秦境攔截秦國兩位公子,搶奪秦王信印,進而控制整個秦國大軍?” 太子丹面上一紅,趕忙擺手認錯:“是燕丹異想天開了。還請司馬將軍做主帥只會戰場,燕丹決不胡亂指揮了?!?/br> “太子心胸寬大,也是司馬尚太心急了,口不擇言?!彼抉R尚順勢踏著太子丹給出的臺階下來,緩和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司馬尚很清楚眼下燕代聯合是不得不做的事情,秦趙之間互為死仇,秦國鏟除殘趙集結而成的代國甚至比平滅燕國更加急切,代國不能失去有著龐大士卒人數的燕軍做盟友,至少眼下危機未除的時候不能。 燕國沒有任何一個能夠領兵打仗的將領,因此,燕國同樣需要司馬尚這個久經沙場、戰術穩妥的老將,兩國既是一拍即合,也是不得不選擇對方作為自己的盟友。 眼下司馬尚也緩和了情緒,太子丹同樣迅速的壓下了自己心頭因為一個敗軍之將的嘲諷而生出的不滿。 太子丹和司馬尚相視一笑,兩人心中卻都有各自有了算計——王翦派走了一大半目前最年輕勇武的戰將,那么,哪怕剩下了三十萬秦軍,只要沒有將領能夠帶領他們,這三十萬大軍至少要有二十萬跟著王翦,困在中軍不得動彈。 這樣一來,秦國同時攻打燕國和代國是不現實的。 那么如果是王翦,他會選擇先對誰動手呢? 司馬尚和太子丹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想:肯定不是我。 第二日一早,燕代聯軍的三路大軍安排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燕軍抽調了西路大軍的五萬士卒往東路回防,而司馬尚干脆以西路大軍之中的燕軍部署有問題作為理由,堂堂正正的將東路大軍之中的全部代軍都召回西路大軍之中,防止秦軍直奔代國而來。 扶蘇看著王翦快馬送來的戰報,嘴角掛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仔細看過之后,將戰報傳給王賁、李信、章邯、楊瑞和。 李信心高氣傲,最看不起無法彼此相信的軍隊將領,狠狠啐了一口之后,高聲道:“司馬尚原本的戰略排布就透出一股子摸不準大將軍準備如何下手的心虛,現在倒好,戰爭還沒開打,聯軍已經分崩離析,兩國各自為政,相互為了自己謀算好處。呸!還聯軍呢?我看他們恨不得對方先被滅國,好讓自己躲過一劫。” 扶蘇看著李信,知道除了楚國一戰之外,這名戰將確實未逢一敗,是秦國之中了不起的后起之秀。 他態度溫厚的面對李信拱手一笑,語調平穩的說:“將軍,既然燕代聯軍已經如王翦上將軍所料,走到這一步,我們立即返程,按照上將軍的安排做吧。” 李信正要贊同扶蘇的話,沉默了一路的王賁卻忽然說:“再等幾日,眼前不是好時機?!?/br> 李斯露出不服的眼神,立刻說:“王賁,眼下為何不是好時機?” 王賁看向扶蘇,恭敬的叩首行禮,隨后道:“眼下正是代國和燕國對我軍防備最嚴的時候,自古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代國和燕國的糧草都嚴重不足,無論他們聚攏在一起還是分而治之,都覺得大軍相鄰虎視眈眈而心中警惕,因此嚴格治軍。與其這時候忽然用兵,讓兩國齊心協力共同抗秦,不如再等待些時候,讓燕代之間回想起往日的久仇怨,讓原本強行彌合的沖突再演,軍心不穩。到了那時候,上至將軍下至士卒,無一人不對‘友軍’心存怨懟,眼見他們遭難只會彈冠相慶,而非守望相助。而且,燕國從上至下最善自欺欺人,拖些時日到了深秋之后,燕軍上下一定會心存僥幸覺得秦軍不是為了攻打燕國,進而放松了警惕。我軍便可攻其不備?!?/br> 李信想了想,猶豫一會之后點點頭,可臉上卻顯出為難的神色。 楊瑞和比李信表現得更加直接,他直接開口說:“你想的倒是不錯,可距離中秋尚有五日,更別說深秋了——咱們幾個如果不按照上將軍之前的安排行事,一定會打擾上將軍的安排。” 扶蘇略一思索,覺得王賁的想法雖然不如王翦上將軍穩妥,卻更加直指兩軍弱點,他開口道:“距離大將軍之前說好的大戰,還有兩日才開始行動,足夠快馬傳遞書信一個來回,只是若是大將軍不同意,各位將軍便要帶著手下的士卒加快趕路的速度了。四位將軍若是都覺得王賁將軍的想法不錯,不如由我修書一封,將這個新設想傳遞給上將軍,如何決定交由他定奪?!?/br> 扶蘇雖然有了軍職,但此番仍舊是軍師的角色,沒有前線戰爭實際職務,比起實際作用,更像是激勵戰士們斗志的吉祥物,他開口自然不用像是李信、王賁等人一樣顧忌良多。 聽到扶蘇的提議,王賁四人交換了幾個眼神,章邯直接說:“請長公子代筆!” “理應如此。”扶蘇微微一笑,迅速提筆將王賁四人的考量和建議整理出來,寫滿一張錦帛,封泥送回中軍大營。 等待讓人心情焦慮,饒是多次出征,王賁四人等待回信的時候仍舊顯得魂不守舍。 過了片刻,章邯一拱手,起身道:“屬下去安排晚間的陣型?!?/br> “屬下也去?!崩钚排c楊瑞和異口同聲。 隨即,三人相攜離開車廂,只留下王賁、扶蘇和窩在扶蘇懷里用一臉不情愿的神情搖頭晃腦的閱讀著書簡的胡亥。 王賁看了看扶蘇懷中沒有顯示出一丁點才智天賦的胡亥,再看器宇軒昂、胸襟寬廣、文韜武略的長公子扶蘇,猶豫片刻之后終于說:“長公子,胡亥公子偷盜大王信印的事情是真的么?” 扶蘇點點頭,看著王賁,眼中露出疑問的神色。 胡亥聽了他的問題非但沒有任何愧疚,反而略帶得意的仰起頭,“唰——!”的一聲合起書簡,笑著說:“阿爹的東西在哪里,我一清二楚,好找得很。” 王賁看著胡亥,眼中閃過一抹厭惡的神色,再看向扶蘇的時候,眼神深沉,語調似有深意的說:“大王卻從來未曾下旨訓斥胡亥公子,大王過去并不是這樣賞罰不明的人?!?/br> 扶蘇立刻明白了王賁不算隱晦的意思,他笑著摸了摸胡亥的頭,貼著胡亥的耳朵說:“你不是想要試試看騎馬嗎?章邯將軍騎射功夫很不錯,讓他帶你玩一會去吧。” 胡亥笑著點了點頭,一如他年紀般單純的起身,蹦蹦跳跳的跑出車廂,踩著車沿便喊:“章邯將軍,帶我騎馬!大哥說了,你騎射功夫最好,快來帶我騎馬!” 章邯眉頭一皺,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胡亥公子不可胡鬧,你這年齡怎么能騎馬!從馬上摔下來可不是好玩的,搞不好會被馬踏了受重傷?!?/br> 胡亥撅起嘴唇,不高興的說:“就不!我要騎馬!大哥都同意了!” 話音未落,胡亥一轉身指著駕車的衛士說命令:“將我抱起來?!?/br> 衛士不明所以,直接照辦,章邯也以為胡亥生氣之后像是有些不成器的貴族子弟似的轉而去欺負手下,沒當一回事兒,卻沒想到他一眼沒注意到,胡亥已經踩著衛士的肩膀直接往他馬上躍過來! “胡亥公子小心?。。 闭潞宦暸穑s忙伸出手臂將胡亥抱入懷中,嚇得他夾著下身的戰馬,整個人都僵硬了。 胡亥得意的揚起脖頸,在他胸口的鎧甲上拍了拍,語調輕松的笑著說:“章邯將軍的騎射功夫果然很不錯,嗯,大哥從來都不騙我的?!?/br> 章邯心中暗暗罵了一聲,只得忍氣吞聲的將胡亥卡在身前,他扯著韁繩的雙臂僵硬不已,根本不敢隨便移動,就怕年幼的胡亥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忽然從馬上掉落在地發生意外。 扶蘇與王賁一同將這一幕收入眼中,王賁皺著眉頭說:“長公子,你為何不壓制胡亥一些?大王對胡亥公子的寵愛,過頭了。” ☆、第56章 我有特殊的著急技巧 扶蘇笑了笑,低聲道:“是誰又有什么區別呢?胡亥是個好孩子,他能夠聽進別人的教誨,光是這一點,就比我強?!?/br> 王賁神色不以為然,看著扶蘇直白的說:“‘聽得進別人的教誨’?恕末將不能贊同長公子的想法,胡亥公子年歲已經不小了,剛才也看得出他很明白大王的信印意味著什么,可胡亥公子還是為了一己私欲偷盜大王的信印。長公子你考慮過沒有?若是我父親戰敗,急需大王調兵,胡亥公子盜走大王的信印之后,大王拿什么來調兵遣將?沒有信印,大王只能眼睜睜看著四十萬秦軍將士被殺,什么都做不了!這樣不懂得輕重的公子,長公子卻覺得胡亥公子是個可造之材。” 王賁說著,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厭惡神色,沉聲道:“長公子身為大王長子,不考慮自己未來該走的路,反而一心惦記著一個看不出任何才學和本事的孩童。王賁實在看不出胡亥公子身上有什么特殊,竟然能夠得到大王和長公子同時愛護。此事,請長公子三思?!?/br> 扶蘇聽到王賁的話,笑了起來,眼中沒有任何指責的神色,只是十分平靜的說:“我和父王都是性情固執的人。目前父子關系親密,是因為諸侯未滅,但我和父王對待六國國民的看法從來不同,而且誰都不愿意退讓。遲早有一天,我會因為自己所堅持的信念被父王貶出朝堂。父王眼前的剛硬將來會變成剛愎自用,而我也一樣,看似溫和仁慈,實則難以勸服。王賁將軍,胡亥還小,他現在也許不夠好,但守國之主不需要太強大的攻擊力。” 王賁臉色血色盡褪,不敢置信的說:“長公子,您這番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大王他……他真的……打算廢長立幼?!” 不等扶蘇回答,王賁已經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的說:“趙國之亂始于廢長立幼,混亂子嗣繼承國家的權利,大王乃是當時英主,絕不會如此!” 扶蘇與王賁對視著,眼神沒有任何退讓的神色,終于將王賁看得心中忐忑不安。 直到這時候扶蘇才嘆息一聲::“人都是會改變的,父王不例外,我也不會例外。扶蘇此生維護的秦朝正統,是大秦江山,唯獨不是自己的位置——我母本非父王的夫人,自己也不過是個庶子罷了?!?/br> 王賁滿目震驚,沉默之后之后卻仍舊向扶蘇叩首,像是想通了什么關鍵似的,認真道:“長公子,您是王賁的救命恩人,王賁的命是您的。無論您想要做什么,王賁都不會阻止長公子,既然長公子認為胡亥公子比您更適合,那么王賁不會阻撓長公子的決定,日后不會再多問了。” 扶蘇望向窗外臉上一直掛著興奮笑容的幼弟,忽然說:“王賁將軍,胡亥還缺一名教授兵法的師父,等到滅國戰爭結束后,我會推薦你擔任這個職位的。” “末將知道了?!蓖踬S心中仍舊不覺得胡亥公子有任何好處,卻心甘情愿聽從扶蘇的安排。 胡亥忽然回過頭,臉上的笑容更加熱烈,他用力朝扶蘇揮舞著手臂,高喊:“大哥,大哥謝謝你!騎騎馬飛馳的感覺真好!大哥也一起來啊!” 扶蘇對上胡亥期盼的眼神,站起身走出車廂,低聲對王賁說:“王賁,上將軍是個沉默謹慎的人,但你不是,平日說話注意些,不要太直白而得罪了別人。你該知道禍從口出,武安君白起之禍不遠。” 王賁剛剛恢復了些許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他不敢置信的說:“長公子的意思是有人說我父親有不臣之心?” 扶蘇點點頭,然后在王賁遭受巨大壓力的心中更添了一把火:“滅趙之戰,因為上將軍屯兵井陘關兩年,父王燒了整整三車彈劾上將軍的書簡;這一次上將軍又選擇了圍而不攻的戰術,不知道父王還會收到多少——積毀銷骨,眾口鑠金,上將軍和少將軍都該收斂自己的言行了?!?/br> 交代完這句話,扶蘇走出馬車,內侍梁立刻牽來扶蘇的坐騎。 扶蘇翻身上馬,直奔胡亥而來,胡亥就像是明白扶蘇的意圖似的,同時展開手臂跳到扶蘇懷里,跨坐在他身前,緊緊貼著扶蘇溫暖的胸膛,走了足有一個時辰之后,胡亥扯了扯扶蘇衣襟,紅著耳朵低聲說:“大哥,我屁股顛得好疼。” 胡亥話音未落,總管十萬兵馬的楊瑞和已經下令安營扎寨。 扶蘇姿態瀟灑的下馬,抬手將胡亥提了下來,直接把他架在自己背后,搬入臨時搭建的帳篷。 胡亥像只小烏龜似的拱著身體趴在羊毛毯子上,手指來回撥弄著微卷的羊毛,享受的閉上眼睛磨蹭著毯子。 扶蘇忍不住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幾下,笑著說:“快起來,我讓梁燒熱水了,不把發僵的身子泡軟,你明天起更沒辦法動彈了?!?/br> 胡亥立即將手背在身后,捂著分外挺翹的小屁股,將臉悶在濃密的毛樣之中哼哼:“不要。大哥,我不要動彈——我不是屁股疼,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我就是起不來?!?/br> “你這小懶鬼。”扶蘇又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提著他的衣襟,硬是將不斷往地上坐的胡亥扯到浴桶邊上。 扶蘇一件一件將胡亥身上的衣袍褪去,然后抱在懷中一同踏入浴桶,原本還懶洋洋的胡亥立刻跳了起來,整個人掛在扶蘇脖子上,站在熱水中一動不動。 他哭喪著臉,聲音發抖的說:“大哥,我再也不偷懶了。水位太高了,我害怕。” 扶蘇將手掌從水中伸了出來,拍拍胡亥的頭頂然后說:“我不提你偷盜父王信印的事情,你就硬挺著不肯道歉。你是心中沒有悔意,還是覺得自己沒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