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你說的沒錯,哼!我沒想到啊……好你個梁清明,居然敢搶我的底盤!” 馬新棠冷冷一笑:“師長,你看,梁清明早就派了梁景言去重慶那批貨處理掉,幸好我早就識穿了他的計劃,設計把梁景言坐的那艘船破壞,現如今,梁景言一定被困在某個地方了。” 林耀文點點頭:“不錯,你做的好,我們要趕在他們的前面,把那批軍火搞到手……到時候鐵證如山,我看那梁清明還有什么話要說!” 馬新棠誠惶誠恐道:“但是……他的兒子梁景言,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主……” 林耀文把手中的雪茄用力按在煙灰缸里,冷冷道:“這有什么……你聽我的,派人跟蹤梁景言,尋找他的下落,找個機會,把他處理掉!” “是,師長。”馬新棠一抽嘴角,陰險地笑了。 磅礴的大雨順著屋頂上的瓦礫滴下來,梁景言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大雨,皺眉:“這雨下那么大,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這可怎么辦?” 祝棠雨坐在廳中央的桌子邊,喝著粥,吃著饅頭,“你擔心也沒有用,依我看這雨下午就會停的,你還是快過來吃飯吧。” 梁景言無奈地走過來,坐下,拿著饅頭瞧了瞧,吃了一口,皺著眉毛吐了出來,又把咬了一口的饅頭扔了回去,“這么難吃的饅頭,你也咽得下?” 祝棠雨白了他一眼:“沒有啊,我覺得很好吃。再說昨天一天都沒吃什么東西,餓死我了。” 梁景言看著狼吞虎咽的祝棠雨,冷嗤道:“這種豬食,看來也只有你這種豬才吃得下去。” “有些人啊,你真的已經給他臺階下了,實在不想跟他吵,仁至義盡了,可他卻能做到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讓你反感,而且完全不自知,還以為你多愛理他呢?”祝棠雨瞥他一眼。 梁景言挑眉笑道:“這話反了吧?我不知道怎么倒了八輩子的霉,走哪兒,哪兒都能遇見你。” 祝棠雨大聲道:“你沒聽過那句話嗎?冤家路窄!” 梁景言不屑地一轉頭,看見祝棠雨身上穿著的寬大衣服,領口滑落下來,恰恰好露出她的半邊香肩,想起昨夜,頓時臉紅了起來,咽了咽口水,連忙拿手拍了下臉,轉開視線,暗自提醒道:梁景言啊梁景言,你什么女人沒見過,怎么會像個愣頭小子一樣?那村姑,論姿色比不過水月樓的四美賤婢,要模樣沒模樣,要氣質沒氣質,怎么你就上心了呢?糊涂啊糊涂,想到這兒,又拿著手狠狠拍了自己的額頭。 祝棠雨蹙著眉,把手中的碗放在桌上,打量梁景言:“喂,你傻了?干嘛自己打自己?” 梁景言一發不言,沒有理她。祝棠雨見他沒有反應,便拉了個個凳子,坐到他身邊,梁景言不動聲色地朝旁邊挪了挪,拉開距離。祝棠雨見狀,微微一笑,再次靠近。梁景言再次拉遠。祝棠雨再次靠近,梁景言再次拉遠,這下,他已退到桌子角了,沒了退路。 祝棠雨興致勃勃地托腮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梁景言看見她□□的胸口,臉色更加紅了,還有她那目光,仿佛灼人的火焰,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小的汗珠,終于忍無可忍,猛地一把推開她:“走開,你這個丑女!” 祝棠雨被一把推倒在地上,莫名其妙地看著梁景言,站起來,指著他問:“你說我什么?” 梁景言拉長尾音:“沒聽清是吧……丑女……” 祝棠雨站起來,雙手猛地扯住梁景言的頭發,左右搖晃起來,“我哪里丑,哪兒丑,你倒是說啊!”索性低頭咬住梁景言的耳朵。 梁景言吃痛,厲聲道:“你……快放開我……” 這時,老板和老板娘躲在門后,看著梁景言和祝棠雨的舉動。 老板娘笑道:“嘖嘖嘖,這小兩口一看就是剛結婚,這甜蜜的喲……” 老板也笑:“老婆子,你昨天晚上有沒有聽見他們房中傳來的聲音?” “那么響,跟天崩地裂似的,我當然聽見了,今天一大早我進去,看見他們倆正在那個……” 老板疑惑地問:“那個?” 老板娘作害羞狀:“哎……就是那個啊!” “哦……” 二人一起笑了起來。老板娘轉頭偷偷看著門外:“那房間亂的喲……一晚上還不夠,這一大早的還那么精神,年輕就是好啊!” 傾盆大雨,籠罩著梁府,醫生在幫梁清明的腿拆著紗布,半晌,對一旁的三姨太道:“梁老爺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傷口已愈合,到時候姨太燉些烏魚湯給梁老爺喝,補補身體,就行了。” 三姨太欣喜地說:“那好,這段時間麻煩你了醫生。” “不謝,那我就告辭了。” “你慢走。” 梁清明穿著鞋,下了床,站了起來,高興道:“果真不痛了!” 三姨太連忙扶著梁清明:“你慢點,傷才剛好,你不要又傷到筋骨。” “哎……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風……”梁清明看著窗外的大雨,突然想起了什么,“這雨怎么一直在下?” 三姨太也看了看窗外,“是啊,都下了兩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停。” “這個時辰,景言應該到了重慶才對……但是這個天氣,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船行駛啊?” “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景言又不是小孩子了,即使遇到什么,也會有辦法處理的。” “我不該讓他一人去,該讓陳陽陪他,路上有陳陽保護,也不至于現在我那么擔心……不行,我這顆心老是七上八下的,陳陽在哪兒……陳陽?” 陳陽跑進來,問:“老爺,怎么了?” 梁清明道:“你派人去打聽打聽,看景言有沒有成功到達重慶。” “好,我這就去。” 梁清明看著陳陽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 馬新棠站在院子里,看著一顆開得正好的月季。一旁樹蔭下閃過一個身影,那身影從樹蔭下走出,正是王傳一,他踱步過去。 馬新棠負手而立,道:“說罷。” 王傳一道:“我已經查到了梁景言的下落,他現在正被大雨困在一個農家旅店里……但是……” “但是什么?” “有一個女孩兒跟他在一起,好像叫……祝棠雨。” 馬新棠一驚,轉過身:“祝棠雨?怪了,他們倆怎么會在一起?” “怎么,你認識那個女的?” 馬新棠搖搖頭:“不是……她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罷了……” 王傳一想了想,說:“哦……我已經安排好了,派人盡快趕過去,在路上等著梁景言。” 馬新棠滿意的頷首笑道:“不錯,梁景言養尊處優,他這次又是獨自一人,身邊并無幫手,叫你的人好好休整,以逸待勞,——殺他個措手不及!這一下,恐怕有人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想當年,梁清明對我娘是多么狠毒,這一次,我也要讓他嘗一嘗。失去最親的人的感受是什么!” 王傳一不解地問:“你娘和梁清明,究竟有什么恩怨?” “告訴你也無妨……”馬新棠冷冷道,“梁清明,他是害死我娘的兇手。” 王傳一一驚:“這……怎么可能?” “……信不信由你,你的感受對我并不重要……不過……我先警告你,這次最好別出什么差錯,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你放心,我找的人都是黑道上的,那梁景言和祝棠雨,逃不掉的。” 馬新棠思忖了片刻,道:“對付梁景言就好,祝棠雨不要碰她。” 王傳一疑惑道:“為什么?” 馬新棠看著一樹的月季花,笑道:“你看這月季開得多美……”伸手折了一朵月季,“這花就和正值青春的女孩兒一樣……沒有為什么,我不過是不想多造殺戮罷了。” 王傳一冷笑一聲:“我一直認為你的心是鐵的,沒想到你居然也有善良的一面。” “這個世界上,哪兒有人一生下來就是鐵石心腸?不過也是被現實所迫,逼不得已,無可奈何而已。” 王傳一笑了笑,不語。 馬新棠毫不在意,揮揮手:“好了,你離開吧,事情盡快辦。” “好。” 祝棠雨坐在窗邊打了個呵欠,放下窗簾,頗為無聊道:“雖然這窗外的風景不錯,可是,都一個上午了,老這么一直看,誰也會受不了的。哎……這雨什么時候才能停啊?”看了一眼同樣一臉無聊的梁景言,伸腳過去輕輕踢了踢他。 梁景言不耐煩道:“干嗎?” 祝棠雨笑道:“你去重慶,是干什么啊?”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不說就算了,我還不愿意聽呢。” 梁景言瞥了眼祝棠雨,問:“那你去重慶干嗎?” 祝棠雨打了個哈欠道:“我去重慶,是去借魔術道具的。” “看不出來,你還會魔術?”梁景言冷笑著諷刺。 祝棠雨不屑道:“我會的多著呢……” “也對,看你一村姑,魔術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東西,跟你也挺配。” 祝棠雨撇了撇嘴:“懶得理你!” 這時,老板娘敲門進來:“二位,出來吃午飯吧?” 祝棠雨站起來,大喜道:“好,我馬上來!” 客廳中央的桌子上擺滿了一些農家小菜。 老板、老板娘還有中年一男一女圍坐在桌邊,見祝棠雨和梁景言走來坐下,老板娘說:“……你們終于來了……人都到齊了,那我給你們介紹下……”指著梁景言和祝棠雨,對一男一女說:“這年輕的小倆口是昨晚來的……”指著一男一女,對梁景言和祝棠雨道:“他們是剛剛才來避雨的……你們四個能遇見也是緣分啊……今天我準備了牛下水火鍋,這下雨天啊吃這牛下水再適合不過了……” 祝棠雨眼睛閃了閃:“哇……老板娘你太好了,我好久都沒吃到火鍋了……” 梁景言看了看桌上的牛下水,疑惑的小聲問祝棠雨:“喂……牛下水是什么?” 祝棠雨鄙視道:“這你也不知道?所謂牛下水,就是指牛百葉、牛生腸、牛肚、牛肝等內臟。很多地方都管動物的內臟叫做下水的。” 梁景言臉都白了:“什么?牛的內臟?” “是啊。”祝棠雨夾著牛下水,吃著,不以為然,“……哇……真好吃!” 梁景言皺眉看了看桌上咕嚕咕嚕冒著泡的鍋,里面飄著厚厚的油沫。還有那油煙,看起來像陣陣熏人的惡臭,當即便捏著鼻子,緊鎖眉頭:”呃……什么味道啊……好臭。” 祝棠雨白了他一眼:“我說你明明都已經沒有嗅覺了,還裝什么裝?” 梁景言躲開,嫌棄地說:“怎么,不行嗎?你居然吃牛的內臟,真惡心。” 祝棠雨風卷殘云一般吃了一口又一口:“這有什么,天下之大,每個人的口味不同,有人喜歡吃下水,有人喜歡吃rou……”想到什么,看著梁景言,“對了,還有人喜歡吃蛇呢!” “蛇rourou質細嫩、味道鮮美可口,是營養豐富的美味佳肴。這牛下水怎么能跟蛇rou相比?打死我也不吃。” “所以說啊,蘿卜青菜各有所愛。”見梁景言真的不動,祝棠雨有些遲疑看著他,“真的寧可餓死也不吃?” 梁景言白了祝棠雨一眼,看著老板娘,問:“老板娘,你們這兒還有沒有其它吃的東西?” “怎么,你不喜歡吃牛下水嗎?” “這么惡心的東西,我吃不下。” “那……”老板娘轉頭對老板,“老頭子,咱們廚房里還有什么吃的嗎?” 老板想了想,說:“沒了……就只剩下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