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梁景言問:“連菊葉鮮蝦餅也沒有嗎?” “沒有。” 梁景言失望地擺擺手:“算了算了,出去出去……” 祝棠雨翻了個白眼,道:“哎……有的住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我看啊,二百五的腦子加林黛玉的身子就是你。” 梁景言冷冷道:“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住過這種地方,要我睡這兒,我還寧肯到外面去露宿。” “那你去啊,外面不禁有電閃雷鳴跟你作伴,還有蟲啊蛇啊什么的陪你,你不會寂寞的。” 見祝棠雨這么說,梁景言瞪了她一眼,不再言語。 這時,祝棠雨站起來,進了一旁的屏風后,“我要洗澡了,你別偷看啊?!” 梁景言冷笑一聲:“……你放心吧,我對你沒有一點兒興趣……”豈料不經意一轉頭,看見屏風上倒影出祝棠雨身體的曲線,怔住了。倒是雙手抱胸,挑眉一笑,盯著屏風上的“靚麗風景”。 與此同時,屏風后的祝棠雨正站在木桶里,脫光衣服,泡在了木桶里,哼著小曲兒洗澡。 忽然,一只蟑螂正在木桶邊緣,緩緩爬了過來,祝棠雨臉都綠了,連忙尖叫著站起身來:“啊……” 屏風后的梁景言聽見尖叫聲,連忙跑了進去,“怎么了?” 祝棠雨臉色蒼白地指著木桶邊緣上的蟑螂,臉色煞白道:“有……有蟑螂!” 梁景言連忙轉身拿了個木棒,猛地趕走了蟑螂:“好了……沒事了……”卻是轉頭看著祝棠雨光著的身子,愣住了,半晌,臉色微紅道:“你……” 祝棠雨不解地看他:“我什么我?”說完隨著梁景言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她連忙捂著胸蹲回水里,雙頰緋紅,氣鼓鼓地看著梁景言,尖叫起來:“啊……yin賊!你瘋了嗎,為什么進來!” 梁景言一張臉笑得敗絮盡現:“是你叫我進來的好不好。” “你快給我出去!” 梁景言邪笑著挑眉,道:“你放心,我對你這種肩寬、胸平、粗手大腳還有肌rou的村姑身材,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祝棠雨看到他那輕佻的表情,氣得不行:“你……我就是村姑又怎么樣!” 梁景言眉毛一挑,戲謔地調侃:“哦……我知道了,該不會這是你故意計劃的,你想勾引我?跟我洗鴛鴦浴是吧?” “齷齪!我才沒有,你快給我滾出去!” 梁景言冷笑一聲,不再逗她,轉身時,腳底居然踩到地面的水,一滑,整個人往木桶里栽了進去。“撲通”一聲,他徑直摔進了水中,整個人壓住祝棠雨。 祝棠雨僵住了,睜大著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梁景言那張放大十倍的臉,十分巧合的,此刻他的嘴唇正壓在自己的唇上。 暴雨傾盆,樹影搖曳,本是寂靜的雨夜,祝棠雨的尖叫聲突然響徹山嶺,驚得在樹上打瞌睡的麻雀,都顫顫巍巍一頭栽了下去,睡了個月亮落土。 沐浴后,梁景言穿著農夫不合身的衣服從屏風后出來,走到床邊,把被子鋪開。 這時,祝棠雨從屏風后出來,連忙上前拉住被子,道:“喂喂,你干什么,這是我的床。” 梁景言站直身子,瞪著她反駁:“你的床?你要是讓它答你一聲,我就相信這床是你的。” 祝棠雨怔了一瞬,理所當然地指了指床,道:“你別無理取鬧好嗎?你堂堂一個大男生,理應讓女生睡床,你睡地上,這是常識,你懂不懂?” 梁景言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我不懂。”說罷,翻身上床,躺在床上,雙手枕在頭后,看著祝棠雨,挑釁地笑。 “你……”祝棠雨指著他,怒氣十足,“好啊,那我也不客氣了!”她也爬上床,躺在里側,用力地搶著梁景言身上的被子。 梁景言驚訝地看著她,緊緊拉住被子:“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搶?” “沒錯!” 二人劍拔弩張地對視著,頃刻,祝棠雨猛地拉過被子,豈料梁景言眼疾手快又奪了回去,二人扭打成一團。祝棠雨一只腳纏在梁景言身上,雙手扯著被子一腳,“我的被子!”梁景言一手撐住祝棠雨的頭,一手抓著被子,笑道:“真要較勁是吧?” “走開,起來,給我下去。”梁景言掙脫祝棠雨,站起來,握住祝棠雨的腳,把她拖下床,祝棠雨猛地摔在地上。見她的窘相,梁景言在床上站著,高高在上地長笑:“哈哈,讓你跟我搶。” 祝棠雨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連忙爬起來,站在床上,與梁景言對視:“讓不讓?不讓是吧?好。” 話音剛落,二人不約而同地扯著半邊被子,用力地拔河。 祝棠雨齜牙咧嘴:“放開……” 梁景言冷冷看她:“我偏不放……” “嘶”的一聲,被子被撕成兩半,白色羽毛跑出來,飄在整個屋子里。祝棠雨趁梁景言愣神,整個人猛地睡在了被子上,整個人呈大字型,四仰八叉地笑道:“現在好了,一人一截被子,你就睡地上,哈哈。” “讓我睡地上,想得美,起不起來?” “做夢。” 梁景言壞笑著,做著俯沖動作,看她道:“那可就別怪我了。” 祝棠雨見他一臉不懷好意, 被他這種目光看得有些發毛,愣道:“你要干嘛?” 話音剛落,梁景言猛地往祝棠雨壓來,嚇得她連忙躲開,一時之間,床已經被他霸占了,祝棠雨抽了抽眼角,頓時怒氣十足:“梁景言,你給我起來!”說完便對他拳打腳踢,梁景言連忙雙手拿起枕頭還擊倒:“看招。” 祝棠雨依然用枕頭打著他:“走開,走開!” “……我擋……我擋……我再擋……” 過了好一會兒,眼見祝棠雨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梁景言認輸了,連忙道:“停停停停……別打了,夠了!” 祝棠雨依然打著他:“下不下去?下不下去!” 梁景言雙手不停地擋著:“別打了,停!停!停!” 二人終于停了下來,喘著氣。這時,祝棠雨突然抱著肚子,痛苦地睡在床上,□□道:“哎喲,好痛……” 梁景言皺起眉頭,連忙俯下身,看著祝棠雨,擔憂地問:“怎么了?” 忽然,祝棠雨雙手一推,把梁景言猛地推到了床下,在床上站著跳舞,長笑不已,然后再次躺在床上,整個人呈大字型,占了整張床。 梁景言意識到自己被騙,爬起來,冷冷看她:“還不讓是嗎?祝棠雨,你完了。”說完,猛地翻身上床,壓在了祝棠雨的身上。 二人又扭打一團。 祝棠雨推著梁景言,頭扭到一邊,雙手打著梁景言的背:“閃開!你給我走開,放開我!” 梁景言緊緊握住她的雙手,笑道:“想讓我放你也可以,除非你睡地上。” “不可能!” 二人互相敵對的對視著,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梁景言抬起手,緩緩摸了摸她的臉,然后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與自己對視,祝棠雨見狀,掙扎了一下,卻不料,被他抱得更緊了。他曖昧地靠近她的耳邊,幾乎就要含上她的耳珠,柔聲道:“……我懂了,你想和我一起睡?怪不得……剛剛你故意讓我看你的身體……原來是這個意思,難道……難道你愛上我了?” 祝棠雨臉一紅,連忙掙扎道:“你瘋了!誰會愛你啊?”慌亂間,竟沒發現自己寬大的浴袍,也因為這大動作而緩緩松開了幾分,領口隨著她的動作,越發寬闊,梁景言垂眼,目光偏偏就落在她微微敞開的領口上。而她,匍匐在自己身下的動作,要多曖昧有多曖昧…再加上那隨之晃動,隱隱可見的□□……無法抑制的燥熱,瞬間彌漫開來。梁景言努力的克制住自己這奇怪的感覺,放開她直起身,輕咳了一下。 以為自己贏了,祝棠雨狐黠一笑,湊近梁景言,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道:“自古以來,那些什么個紳士之類的,都十分懂得憐花惜玉,你今晚就勞累一下,睡地下吧,哈哈。” 梁景言轉頭,視線又落在她胸前敞開處,頓時一怔,這個女人,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連自己都走光了還渾然不知,真是傻得可以。可是……她現在這副頭發凌亂衣領敞開的模樣,簡直就是在誘人犯罪,她的臉,她的脖頸,她的胸口……都是好看的紅暈……偏偏她自己卻還全無感覺,一只手還親昵地搭在自己肩上。梁景言只覺得自己體內的燥熱更盛,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小的汗珠,他終于忍無可忍,陡然捉住祝棠雨的一只手,猛地把她壓在身下。 “啊——”祝棠雨一聲驚呼,見到眼前這個人,雙眸微紅,正用一種醉豹看獵物的表情盯著自己,她頓時慌了起來,“梁……梁景言,你……你要干什么!?” 梁景言看著她,挑眉笑道:“祝棠雨,我是個男人,你故意這么引誘我,難道不怕我真著了你的道,要了你,恩?” “你敢……”祝棠雨大怒,可就在一瞬間,她的呼吸被奪去,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一張溫軟柔滑的唇,將她所有的話都吞了下去……觸電一般,一陣酥麻感布滿了全身,她呆住了……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唇已被他緊緊封住,當即便掙扎了起來,可他卻抱得更緊,輕輕地咬磨著,用力的吸吮舔舐,她被他這吻,吻得快要窒息的時候,他忽然松開了她。她連忙張嘴去深呼吸,就在涼爽的空氣傳入的瞬間,一條嫩滑的舌頭便趁機滑進了她的口中……祝棠雨只覺得,自己好像掉落在水中一般,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白檀香,頓時縈繞在她周身,像是蠱惑,如同潮水襲來,讓她沉溺窒息,讓她迷失了心智……可他卻不知足一般的,不斷地索取,不斷地用力…… 直到他的手滑入自己的衣后,祝棠雨使勁掙扎不讓梁景言繼續,可他畢竟是個男子,力氣很大,肢體糾纏間,她的中衣也越來越凌亂,突然,一陣酥麻感從胸部傳來,祝棠雨便床頭到腳的清醒過來,眼見自己已經半裸在梁景言身下,再不猶豫,奮力抽出手來,一拳狠狠的砸向他!這一拳,發力極大,落點極準,猛地把他砸暈了。 “哼,讓你欺負我。”祝棠雨惡狠狠地拉好自己的衣服,拼命想要推開他,可對方就算是昏了也仍是八爪魚一般牢牢貼在她身上,“我動不了,快給我起來!起來!” 祝棠雨咬著牙想要推開他,可梁景言卻重得好像一頭死豬!加上剛才的那一番折騰,祝棠雨早已沒了力氣,怎么也推不開趴在她身上的梁景言,只能吼著:“聽見沒,起來……喂?喂!你醒醒,醒醒啊。” 祝棠雨脖子仰的酸痛,氣急敗壞的躺下來,梁景言卻依舊趴在她的胸前,折騰了這么久,祝棠雨也精疲力盡了,眼睛閉了閉,有氣無力道:“起來啊……” 祝棠雨也累了,也熬不住困了……只得這么著,和梁景言一上一下,沉沉睡去。 晨曦,慢慢的從天邊蔓延,黑暗漸漸稀薄起來,伴隨著清脆的鳥鳴聲,漂泊的大雨順著屋頂上的瓦礫滴下來,雨點打在一旁的芭蕉葉上。 光線柔和地透過窗欞灑進房間,房間里一片狼藉,四處都是白色的羽毛,凳子七倒八斜,幾件衣服胡亂地扔在地上,像是剛剛打完仗的戰場。 梁景言趴在祝棠雨身上,二人熟睡著,好一會兒,祝棠雨翩如蝶翼的睫毛動了動,又動了動,緩緩睜開來,見到梁景言一怔,用力推開了他:“啊——” 祝棠雨一聲尖叫,慌忙推開他,一彈而起,抓著被子就縮到床角。 梁景言迷迷糊糊地醒來,看她一眼:“我,什么時候睡著的?” 祝棠雨咬牙切齒地罵道:“梁景言,你個卑鄙,無恥,下流的yin賊!” 梁景言所有的神都回過來了,對昨夜的事情也想起了幾分,當即便憤然地回道:“我yin賊?昨天晚上是你在勾引我好不好?” 祝棠雨聽言,越發生氣了:“誰勾引你了,明明是你欺負我!” 梁景言從床上起來,邪邪一笑:“我怎么欺負你了?這話說得好像昨晚我有對你做什么似的。再說,是你不知羞恥百般挑逗在先,明明就想和我睡在一起,還裝模作樣。” “啊呸!我挑逗你?你哪只眼睛看到姑奶奶我挑逗你了?!” “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祝棠雨怒火攻心,當即便一掀被子,躍然而起,沖向梁景言,道:“你先挨本姑娘三拳再說這話!” 梁景言見狀,連忙躲開,兩人一前一后的圍著桌子轉了起來。 祝棠雨怒道:“有本事你別跑!” 梁景言挑眉一笑:“有本事你來追啊。” “你……”祝棠雨憤然,猛的一扯桌布,將一團桌布朝梁景言扔去。梁景言躲閃不及,被桌布罩了個嚴嚴實實,一個不慎,腳下不知踩到了什么東西,摔倒在地。祝棠雨當即便毫不客氣地沖了上去,一屁股坐在他背上,將他死死地壓住,喜笑顏開地掀開桌布,“梁景言,要不我給你三拳你再喊聲姑奶奶,或者你喊三聲姑奶奶我再給你一拳……就放了你,怎么樣?” 梁景言憤然,別開頭不去看她,冷哼一聲:“別做夢了。” “好啊,看來你是活膩了!”祝棠雨拉住梁景言的衣襟,舉著拳頭正要砸上去。 門突然打開,老板娘走了進來,看著二人,又看了看凌亂的房間,卻是一臉驚訝的神色。 祝棠雨和梁景言尷尬地連忙推開彼此,站了起來。 老板娘見二人的動作,吃了一驚,愣住,支支吾吾地笑著:“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我來叫你們吃早飯的……打擾了,打擾了……你們繼續啊……” 老板娘笑著走出去,關上了門,卻是站在門前,搖了搖頭,笑道:“嘖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啊,精力就是好!”噗嗤笑了一聲,捂著嘴走了。 林耀文躺靠在沙發上,手里舉著一支雪茄放在嘴邊。 馬新棠走進來,道:“師長。” 林耀文道:“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馬新棠想了想,說:“重慶那邊的人告訴我,梁清明那批被扣留在碼頭上的貨,的確是走私軍火。” 林耀文一驚:“這……這怎么可能?” 馬新棠道:“事到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是不相信梁清明會背叛你嗎?”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想奪我的位置!” “俗話說畫虎畫皮難畫骨,人心難測,隔著一層肚皮,認識一個人容易,但要了解一個人的內心卻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