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頁
書迷正在閱讀:帶著農(nóng)場玩穿越、只要你是大佬你就是我爹、狂女重生、[綜漫]美人天注定、天下無雙之王妃太囂張、穿越之農(nóng)家園林師、[綜]女神預備役、調(diào)香術、親愛的教練小姐、女配人設又崩了
王夫人一味的抱怨,殊不知此時王子騰正捏著一顆白色棋子,端詳良久,突然扔回棋奩里:“這顆棋子廢了。”罷罷,他退一步,也放外甥女一條生路罷。 “老爺不準備把元春送進四殿下的后院了?”李夫人問。 王子騰緩緩闔眼:“過完年,我托情叫把元兒放回家來,夫人幫著相看個好親事罷,也算我這當舅舅的補償她。”倘若四殿下日后要翻臉,以王子騰對這位殿下的了解,那翻了臉就絕不會再翻回來,元春就是他的原配嫡妻也無用,何必白白賠上甥女的姓名——倘若不送人,許是還能在這位心里落個好兒,就看看這步以退為進,能不能猜中四殿下的心思了。 第37章 頓悟 許是先前金陵王氏宗族引得王子騰不滿, 王子騰近來愈有“孤家寡人”之感,倒更珍重與李夫人的夫妻之情。見李夫人不解,便用上了比往常加倍的耐心與夫人說話:“四殿下務實精干, 擅忍、果決, 但最重要的是殿下有變革大志向。” 王子騰一面說一面也像在理清自己的思路。四殿下將來必是位能君,卻未必會愿當如當今這般的仁君,仁君看重生前身后名, 會顧忌名聲而厚待有功的舊臣,可能君不會, 尤其心懷大志的能君,所有阻擋在他革新道路上的人都將被碾為塵土——朝中三、六兩位皇子已斗的幾要你死我活的境地,可四殿下仍舊不露鋒芒,十分隱忍。忍字頭上一把刀,能忍是對自己狠,可對自己狠的人只會對他人更狠,更何況這位殿下從不乏鐵腕, 以情近之根本沒用。 這也是王子騰新悟出來的, 還多虧了王仁做的那個夢。夢里王子騰外掌實權, 內(nèi)靠貴妃, 圣寵優(yōu)渥到此地步,為何一朝藥死, 更是連內(nèi)廷的貴妃都不能幸免,甥舅倆一前一后緊赴黃泉?可見帝王翻臉無情,舊情恩情無用不說, 興許還是除之而后快的一條‘罪名’。 “我近來在想, 殿下如此性格如此大才, 豈會因后院妻妾而稍稍徇情。既然不會因元兒而另看寬待, 我又何必多此一舉。”王子騰笑的沉重:“況且殿下韜光養(yǎng)晦多年,常有不能自主之事,殿下此時不發(fā),是因還未到時候,焉知日后如何呢?” 李夫人悚然一驚:“老爺?shù)囊馑际牵俊?/br> “殿下會覺得我們送外甥女進宮,有挾恩圖報之意?”李夫人眉頭都皺到一處了。 王子騰忙擺手,笑道:“夫人此言差矣,將咱們擺的忒高了,咱們只有盡忠的份,何來的恩情呢?殿下若納了元兒,只怕會當做個‘利益交換’的買賣罷了。” 王子騰此時想,連夫人都覺的自家選了四殿下的邊站是‘有恩’之舉,果然是自己這些年驕浮過了頭,這不僅是妄自尊大了,還小看低瞧了四殿下——在王仁的夢里,自己恐怕始終未能看破這點,落得那等下場倒也不冤枉。 “我送甥女進去,為的是扶她顯榮,以圖將來。”王子騰將話說透了,苦笑連連:“殿下不會看不出來,難保已給咱們打下個不忠不純的烙印。殿下早年飽受外戚之害,更親歷如今這些爭亂,怎能不深恨忌憚朋黨!從前我看不清,如今卻想明白了。若殿下晉封元兒,留給我的就只剩兩條路罷了。一是日后我識趣退步,或許還能得個虛銜兒榮養(yǎng)。二么……” 王子騰深深看向李夫人:“自然是扶搖直上——登高跌重!殿下曾明言朋黨爭利,禍亂朝綱。想來有一日登臨大寶,他是斷不能容忍今時奪嫡爭位的亂象再現(xiàn),便是懷了這心思的人,只怕都容不下。帝王心術,今日他覺的是樁買賣交換,來日未必不會看作‘大逆不道要挾行徑’,一旦引以為恥辱,夫人且想想日后下場罷。” 李夫人心慌意亂,忍不住搖頭:“不能罷,如今四殿下門下的周大人不就送女入府為妾了么,還有戶部吳天佑吳大人,他的女兒年后也要被迎為次妃了。吳大人和周大人都如此,是否老爺多慮了?” “周讓自來是四殿下門人,他還兩說。可這吳天佑么,與我相同,亦不同——夫人可別忘了咱們頭上那一頂‘純臣直臣’的帽子。他的女兒被指為次妃,吳天佑也算入了四殿下麾下,比起咱們來,倒多一重光明正大的意思。只不過這老兒日后如何,我且得好好看著,多半好不到那里去。” “夫人不勸我?”王子騰親手將茶盅遞給李夫人。 李夫人哪兒能不明白此時再改弦易轍已是不行了,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不管誰上位,都容不下那等二意叛逆的臣下。 “罷了,我對夫人說這些并不是叫你懸心擔憂的,而是告訴你,為時未晚,尚有生路。” 李夫人沉默半晌才道:“老爺打算怎么做?” 王子騰兀的一笑:“雄才俊主要配忠臣能將,日后唯‘忠’‘能’二字也——忠則遂圣意,能則不舍棄!再加上‘知情識趣’‘當退則退’,若是如此還不能善始終,那就只是我王子騰命該如此,我只認命罷!” 他說著,忽然想起少年匡扶志向,胸中突涌出一股豪邁之情。 李夫人起身整衣,鄭重一福:“愿與老爺生死休戚,風雨同舟!” 王子騰一把攥緊李夫人的手,執(zhí)手相視,久久不能。 ———— “嫂嫂,二哥哥終究怎么個意思?”王夫人用帕子捂著胸口,又氣又急。 李夫人半歪在榻上,聞言不由的抬眼打量自家這位大姑奶奶:“元兒回來,與父母親人團聚,再不必受差使之苦,難道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