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杭州華爾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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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年的杭州,城區的交通工具主要還是公交車,當然還有腳踏車。 走在街頭上,尤其是上下班的點兒,滿大街的二八大杠腳踏車在自由穿梭,密密麻麻,浩浩蕩蕩,蔚為可觀。 當然,出租車也有,但絕對是不多見的。六三年那會兒,杭州就有了國產轎車上海牌,作為出租車使用的先例,整個杭州城里共十輛。到了七五年,街頭上出現了進口轎車作為出租車,有意大利產的菲亞特、波蘭產的波羅乃茲。不過數量不多,兩個牌子加起來,整個杭州城區也就四十輛左右。 所以那時的出租車是需要跟杭州公交公司下屬的出租處預約的,客戶主要是去醫院的孕婦、病人或婚慶場合,有點像韓春雷重生前那會兒的“滴滴專車”。 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改革開放政策推進,出租車馳騁在街頭就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兒了。進口的轎車有尼桑公爵和豐田皇冠,老杭州人的記憶里肯定不會陌生。至于國產夏利,更是一經推出便成了杭城出租車業的主力軍。 所以,當韓春雷和張喜祿坐在杭城公交車上,看到一輛進口菲亞特的出租車從窗外駛過時,張喜祿扒在公交車窗上,連連羨慕道,“誒,啥時候我也能有這么一輛小轎車,嘿,我張喜祿這輩子就算沒白混了?!?/br> 韓春雷看著在車窗外在街上跑著的菲亞特,也是一陣新鮮,畢竟這是他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見到轎車。在這個時代,菲亞特小轎車是稀罕物,在他重生前那個時代,這種老古董轎車也是稀罕物,因為早就停產了,根本見不到實物,只能在微博上,偶爾有汽車發燒友貼出來跟大家分享懷舊一下。 他聽張喜祿這么一說,笑著拍了一下張喜祿的肩膀,說道:“喜祿哥,你這一輩子的目標設得有些低了吧?這輩子,一輛小轎車就夠了?” “喲喲喲,春雷你小子真是說起大話來一點都不哆嗦啊。先不說這一輛小轎車得多少錢,光是整個杭州城才多少輛小轎車,你知道嗎?就說這個菲亞特牌子吧,” 張喜祿轉過頭來揶揄了一番,豎起兩根手指,說道道,“二十輛!咱們這么大的杭州城里,只有二十輛,你知道嗎?再說了……” 張喜祿撇撇嘴,一副城鄉結合部的人看純種下里巴人的嘴臉,鄙夷道,“就算你小子有那么些錢,你也買不到這種進口車子,不,就算國產你也買不到。這小轎車啥時候讓咱小老百姓也能買了?你以為這是去供銷社里買瓶老酒買盒香煙?搞笑嘞!” “時代在進步,政策也在變,未來翻天覆地的變化,怎么可能是你能想象得到的?!?/br> 韓春雷望著早已遠去的菲亞特轎車,悠悠說道:“再過幾年,私人擁有小轎車。十年二十年后,私人擁有飛機,這都不是沒有可能的?!?/br> “喲喲喲,還私人擁有飛機,你咋不說私人擁有導彈和衛星呢?你韓春雷私人放一顆東方紅衛星上天去!”張喜祿覺得韓春雷已經吹得不著邊際了。 韓春雷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說道:“導彈是軍備戰役武器,私人怎么可能擁有?不過你說私人衛星上天,還有商業衛星上天,未來還真……” “行了,春雷,別天方夜譚了!” 張喜祿打斷了韓春雷的話,摸了摸他的額頭,正色說道,“也沒燒啊,怎么坐趟公交車把你坐上天了!” “滾!”韓春雷把張喜祿的手拍了下來。 張喜祿哈哈笑了起來,不過他覺得韓春雷一本正經吹牛的樣子,還挺像那么回事兒的。 “這位小兄弟真敢想,也敢講,而且講得特別好。” 這時,他倆后座探過來一個梳著中分頭,戴著寬邊眼鏡的腦袋,穿著的確良的襯衫,是個年約四旬的中年人,一看就像個教書匠。 他這一探腦袋,還真把韓春雷倆人嚇了一跳。 教書匠自我介紹道:“冒昧打擾一下兩位小兄弟,我叫錢德均,是杭師大的教授。我剛才無意中聽到這位小兄弟的話,講得真好,真讓人覺得未來可期啊?!?/br> 錢德均指了指韓春雷,將目光也落在了韓春雷的神色,繼續說道,“那我請問一下小兄弟,如果未來國家允許私人擁有小轎車,甚至私人擁有飛機,那我們社會主義國家,豈不是也跟美帝資本主義國家一樣了嗎?去年十一屆三中全會上,黨中央提出來的所謂改革開放,難道就是想把社會主義全盤西化,改革成腐朽的資本主義國家嗎?” 韓春雷:“……” 這坐趟公交車咋還能遇見個杭師大的教授,而且還能聽到自己和張喜祿的對話,提的問題還挺政治的。 不過他是真的曲解改革開放政策嗎?這也不像是個大學教授應有的水平啊。 當即,他搖了搖頭,說道:“改革開放當然不是全盤西化,更不是要把國家變了顏色,所謂改革開放吧……” “春雷,到站了!” 話沒講完,就被張喜祿搖了一下胳膊,打住了講話。 果然,車到站了。 這時,售票大姐拿起喇叭站了起來,扯著嗓子喊道,“來,慶春路到了,先下后上,慶春路到了,注意,別擠,先下后上!” 張喜祿挑起竹筐,然后叫著韓春雷一起下了公交車。 那個錢德均教授還不死心,又通過車窗探出腦袋,沖韓春雷揮手喊道:“小兄弟,有空來杭師大坐坐,我叫錢德均,我們學校在杭州西北郊的倉前公社,一定要來找我啊!” 不過公交車站人實在太多了,又是萍水相逢,互不相識,韓春雷壓根兒就沒聽見,也沒在意錢德均的喊話。他跟張喜祿一道下了車之后,就消失在了公交車站的人海之中。 …… 慶春路,未來杭州的第一大金融街,在后世被稱為杭州的華爾街,光銀行就有數百家之多。 慶春路可不單單是一條馬路,不說九十年代后的改建加寬,就說如今七八十年代,它自西向東就分了四段,依次分別為錢塘門大街,前洋街,法院路,慶春門大街。慶春路是杭州上下半城的分界點,也是杭州第一條通汽車的道路. 這會兒杭州人要說我家在慶春路上,可老鼻子牛叉了。 慶春路上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都是充滿著商業氣息和商業機遇的地方。 所以韓春雷再咨詢完張喜祿這個半地頭蛇之后,決定把進城的落腳點放到了慶春路。 隨著張喜祿挑著竹筐,他們到了慶春路中段的前洋街上,拿著介紹信住進了一家招待所里。韓春雷在路過的時候,其實也仔細掃聽了一番,慶春路上其實已經有人偷摸開了旅社,專門給外地客商住宿,價格自然比招待所要便宜一點點。只不過都是偷偷摸摸地上前攬客,而且這些偷摸開旅社的人都有眼力勁,如果你不是外地客商的打扮,根本就不來招惹你。 他們這次比較奢侈,開的是一間四人間,把竹筐和那些竹制品也都挑進了房間。 安頓好之后,張喜祿打了一壺水,拿出從家里帶來的茶葉,和韓春雷一人泡了一杯茶后,才開始臉有正色地說道:“春雷,這里是杭州城里,不是咱們長河公社,也不是你們柴家塢,以后少說那種話?!?/br> 韓春雷一愣,有些莫名其妙,問:“少說哪種話?” 張喜祿說道:“就是你經常掛在嘴邊的勞什子改革開放,什么私人轎車,私人飛機啥的,你這家伙剛才在車上說得讓人心驚rou跳,這要在4人幫那會兒,早被人拉去批斗游行了。” “哈哈,沒那么嚴重吧?”韓春雷覺得張喜祿有些小題大做了。 張喜祿認真說道:“咱倆私底下開個玩笑吹吹牛,倒沒啥事,這4人幫才被打倒多久?。空l知道還有沒有潛伏的壞分子?你說你跟那個什么杭師大的叫獸也不認識,跟他說那些話干嘛?萬一哪句話說得不對,抹黑了黨和政府,被抓進去吃牢飯這不冤得慌嗎?幸虧趁著到站我給打斷了,不然你這張嘴吧啦吧啦那么能說,萬一說出什么捅天的話來,不得攤上事兒???” “呃……” 韓春雷沉默了下來,細細回憶了一番自己重生以來的一系列行為,若有所思。 張喜祿見狀,繼續說道:“咱們就偷偷摸摸的掙咱們的錢就好了,咱也不出風頭,也不沾政治,就多掙點把日子過美了,不挺得勁的嗎?” 韓春雷嗯了一聲,看著張喜祿,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謝謝喜祿哥提醒?!?/br> “謝啥?我不提醒你,你進了局子吃了牢飯,誰帶我掙錢?” 張喜祿哈哈一笑,然后問道:“按著你之前的意思,我們現在也到了慶春路上了,也住進了招待所,接下來要干啥?你說你不把那些竹制品統統運進城里了,咱們就帶了這么幾件樣品,可咋擺地攤賣?” 韓春雷搖了搖頭,說道,“走,我們去慶春路上逛逛。你不是說慶春路上的幾個大供銷社,都在前洋街上嗎?” “嗯,是,都在前洋街上?!?/br> 張喜祿點頭說道:“不過咱們進城是賣東西,不是買東西,你總不會尋思著把這幾件樣品賣給供銷社吧?可拉倒吧,供銷社不干這事兒,人瞧不上咱的?!?/br> 韓春雷說道:“咱不跟他們做買賣,就單純逛逛,了解一下行情,然后接下來幾點咱倆分開蹲點,供銷社再怎么傲嬌,總不能禁止老百姓里外來回逛吧?” 張喜祿笑道:“那不能,但這么里里外外逛著蹲點,圖個啥?你要蹲誰啊?” “走,咱們先去逛逛,邊走邊說,好好轉轉這杭州的華爾街。”韓春雷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啥街?花兒街?啥時候慶春路還有這花名?” 張喜祿緊跟了上去,跟韓春雷前后腳出了招待所。 備注: 1 新中國第一倆私家車。1986年11月,上海第一輛“z”字私人自備車牌照代碼“滬-az0001”號誕生。這輛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輛私家車牌照,也被認為是中國私家車開行的標志。菲亞特126p作為改革開放以后進入國內普通家庭的第一批轎車。關注我的薇信公眾號 nd0621 輸入:菲亞特 就能看到菲亞特126p是什么樣子。 2 中國首顆私人衛星。2018年2月2日15時51分,在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發射了我國首顆地震衛星“張衡一號”,上面還帶了六顆微小衛星,其中一顆微小衛星就是馮侖的私人衛星“風馬牛一號”。 3 杭州師范大學,百年名校。光緒三十二年(1906)五月,浙江巡撫張曾奉準以省城的貢院舊址改建浙江官立兩級師范學堂,民國后又改叫杭州師范學校,文~革期間被迫停止,78年恢復高考之后,浙江省革委會向國務院提交申請,在杭州師范學校的基礎上改建杭州師范大學。魯迅、葉圣陶、李叔同、朱自清、沈鈞儒都在這里任教過。培養出豐子愷、柔石、潘天壽等一大批杰出英才。當然,目前最有名的校友當屬史上最有名的爸爸——馬云馬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