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她公公沒有女兒,卻是有個孫女,就是她的女兒呢。不過何敬焱比她女兒大十歲,又跟她同輩。 她公公應(yīng)該不會把她女兒許配給何敬焱。 轉(zhuǎn)眼過了一個月,九月十八,吉日。 深秋天氣晴朗,秋風(fēng)瑟瑟,太清觀后山山上的楓樹葉子已紅透了。 兩輛馬車停在樹林外頭,親兵將李炳抬上了馬車,何敬焱只帶著洪老三及一個叫陳老七的親兵,跟著李家人去了曲家村。 ------題外話------ 明天再發(fā)重要的一章,第一卷結(jié)束,后天進(jìn)入第二卷。 親們,本文在本月的月票榜名次就靠你們了。 再次感謝訂閱、送票鉆花打賞留言,以各種方式支持本文的親們! 周末愉快! 87 眾人看望李炳 何冬罵文臣贊臥虎 望月獨(dú)自在李家守了一個多月,整日無事,天天將院子房屋打掃的干凈整潔。 望蓮又是提前兩日來報信。 望月趁著昨個天晴太陽大,將被褥都拿到外面曬了半日,又收拾出兩間客房來,一間給何敬焱,一間給洪老三與陳老七住。 李家回到的當(dāng)天,曲快手頭一個來探望,知曉了李炳在北地被強(qiáng)盜劫了貨丟到懸崖下重傷。 曲氏嚶嚶哭著。 曲快手聽了無比痛心,瞧著李炳戴著帽子,臉上暗紅色的肌膚恐怖滲人,勸道:“妹夫,你這生意做的太危險。以后絕對不能再往青城那邊去了。” “哥哥,搶我貨的人是匈奴兵裝扮的強(qiáng)盜。如今朝廷已把青城奪回來趕走匈奴。青城已經(jīng)太平。”李炳年齡比曲快手大一歲,愛烏及烏,對曲快手很尊敬。 他長年不在家,曲氏獨(dú)守空門,后來又帶著兒子,無論在縣里還是在曲家村居住,未受到過欺侮,也沒有宵小敢窺視,都是依仗著有個當(dāng)過劊子手的大哥的曲快手。 他始終對曲快手心存感激。 曲快手搖頭,肅容道:“我昨個去鎮(zhèn)里,是聽說青城又歸了朝廷,只是匈奴那么驍勇兇悍,說不定過些天又打過來,把青城搶走了。” 李炳眼睛閃放異光,道:“哥哥說的是,青城是北地的重城,也是朝廷在北地的門戶。青城太平,北地才能穩(wěn)了。” 曲快手素來知道妹夫是有學(xué)問遠(yuǎn)見,也是喜歡聽這些事,就未插話。 李炳道:“青城要想真正太平,朝廷至少下五年功夫治理,把周邊的流兵強(qiáng)盜殲滅,將城內(nèi)外的細(xì)作除了。” 他又細(xì)細(xì)的說了青城及北地的局勢。 曲快手聽得熱血沸騰,猛的拍大腿啪的一聲,道:“我如今有兒有孫,連曾孫都有了,也對得起曲家祖宗。妹夫,你要是還想去北地做生意,帶著我吧,我保護(hù)你。” 李炳心里暗喜。他就知道大舅哥總有一天會走出曲家村,去外面闖蕩。 曲氏停止哭泣,蹙眉道:“哥哥,你剛才還勸炳哥不去北地,怎么這就改變主意還要跟他一起去?我去告訴嫂子!” 曲快手道:“meimei,妹夫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隨妹夫去北地,不去青城就是。” 曲氏氣道:“你們都不許去!” 李晶晶從外頭快步走進(jìn)屋,叉腰瞪眼,氣呼呼道:“爺爺又惹奶奶生氣了?” 李炳連忙道:“沒有的事。我與你舅外公跟你奶奶說件趣事,你奶奶當(dāng)真了。” 李晶晶走到曲氏跟前,道:“奶奶,爺爺要是惹你,你就來告訴我。我停了他的藥,讓他的臉變成丑八怪。” 李炳連著干咳幾聲,生怕李晶晶不守信用說了他的秘密。 曲氏摟著李晶晶,失聲道:“你爺爺要去北地,還要帶著你舅外公。你說我能不氣嗎?” “不氣才怪呢!”李晶晶望著曲快手,剛才她在堂屋里聽鄧氏與賀氏的口氣,曲多沒有進(jìn)潭州書院讀書心情抑郁,都生了病,吃了兩付藥才好。 曲家這些天發(fā)愁兩年后曲多進(jìn)潭州書院的開銷。 曲快手要跟李炳去北地做生意,除去想保護(hù)李炳,還有想賺銀錢供曾孫去潭州書院讀書。一舉兩得的事。 她有些心疼曲快手一把年紀(jì),還要為兒孫讀書的事愁心,終究是曲氏唯一的親哥,對李家一直很照顧。 她也不兜圈子,道:“舅外公,我跟潭州書院的王大醫(yī)師關(guān)系不錯。我給他寫封信,讓多哥哥去潭州書院讀書,就在藥局吃住,免了學(xué)雜費(fèi)用。” 曲快手大喜,連忙道謝。 曲氏一時歡喜,也忘記生氣了,倒讓李炳松了一口氣,看來想要妻子同意他再去北地,還得徐徐圖之。 李晶晶拿了紙筆,在信上寫道:王爺爺,我的表哥曲多很愛讀書,家里沒有銀錢,可是非常仰慕貴書院,想在貴書院免費(fèi)一直讀到考中舉人為止。謝謝你! 賀氏、鄧氏在堂屋里得知此事,都過來了。 李云霄拿著紙念了兩遍。 曲快手與鄧氏喜不自禁,內(nèi)心感激已不能用語言表達(dá)。 潭州書院的院規(guī)是成年學(xué)子只能參加科考一次,失敗了就得離開書院不能再讀。 賀氏目光寵溺,伸手指輕戳小女兒的額頭,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倒是省事,一封信能管許多年。” 李晶晶攤開雙手,無奈的道:“要是多哥哥一次能考中,我也不這么費(fèi)心寫了。” 她在潭州書院能找的還有洪博士,只是此事找洪博士不如找王大醫(yī)師。 潭州書院有幾十個博士,大醫(yī)師就只有一個。 王大醫(yī)師急起來連院長都敢罵,可想而知在潭州書院的地位。 前世她是藥師專家搞技術(shù)的,但不是往死里鉆研,不問世事不通人情。她也會利用人脈為親戚朋友幫忙。 賀氏摟著小女兒,道:“只是一封信幾十個字,你費(fèi)什么心。你就這么篤定王大醫(yī)師會幫你?” 李晶晶笑道:“王爺爺給我說過好多回,他官職雖低,可是認(rèn)識的人多,讓我有事一定要找他。” “哎呀,我忘記一件事。”鄧氏突然間拍拍額頭,道:“meimei,你們一個月不在家,有好幾波人給你家送禮,都放在我家。” 曲快手笑道:“縣城的劉喜娘送來半扇豬rou,你嫂子不在家不知道,回來以為是我買的,就割了兩斤多rou吃了,后來知道是你家的,余下連骨帶rou近百斤都給你家做成了臘rou、熏rou。” 曲氏大方的道:“半扇豬,只吃兩斤算什么,我家分你家二十斤臘rou、熏rou。” 她知道曲家為了讓曲長久上潭州書院賣了山、地,日子一下子緊了起來,伙食比不得以前每日都有葷腥。 “除去劉喜娘,另有一對老夫妻送了一大筐蜜桔、兩只臘野兔,還有縣城旁邊的秦秀才家送了好些東西。”鄧氏一口氣說了七家,道:“meimei,你叫長生幾個都來我家取吧。一趟怕是取不完,得兩趟呢。” 曲氏叫李老實(shí)、李去病、李云青跟著鄧氏去取。洪老三、陳老七很有眼色的跟過去幫忙拿。 五人真的是取了兩趟,拿回來的東西把堂屋都擺滿了。 李云霄特意解釋道:“洪叔叔、陳叔叔,這些都是患者病好了,送我meimei感謝她。” 洪老三心里若有所思。 “meimei是我的。”李云霄要強(qiáng)調(diào)的是這個。 陳老七故作郁悶的長嘆一聲,搖頭道:“唉,我可沒有這么好的meimei。” 李云霄得意的咯咯笑了。 曲氏、賀氏興致很高的去廚房準(zhǔn)備午飯,鄧氏非要過來幫忙,讓曲氏去陪著李炳。 臥室光線明亮,窗戶半開,桌上放著一個不值錢的圓肚陶瓷瓶,瓶里插著一把黃白粉色的野菊花、薔薇。 花是村里的小孩子采的,特意送給李晶晶。她把花分成兩把,另一把放在賀氏房里。 李炳正笑著跟最心愛的弟子說了李晶晶幫著表哥入學(xué)的事,道:“晶娘的古怪精靈隨了我,熱心是隨了你師母。” 曲氏在門口聽到李炳贊自已熱心,臉上浮出笑容。 何敬焱起身請了曲氏坐下。 曲氏看著柳木床,想到了國公府的紅木、檀木家具,道:“敬焱,我家簡陋,你莫嫌棄。” 何敬焱連忙道:“師母,徒兒豈會嫌棄。不瞞您說,徒兒家人曾在深山里,住的是窯洞,就是山洞,連個窗子都沒有,洞口用樹桿做成門,夜里若是不在洞外生火,就會有野獸聞著人味過來。” 曲氏一臉詫異,問道:“你家曾經(jīng)那般貧窮?” 何敬焱神色坦然,點(diǎn)頭緩緩道:“當(dāng)年我家四個伯伯起義,開朝官兵找不到他們,就把我家給圍住了放了一把大火,我家人躲在地窖才幸免遇難。” “那會子潭州也亂得很。瀏陽縣城城頭天天掛著義軍人頭,嚇人得很。”曲氏一臉同情,問道:“你老家的房子都燒了,后來就到了深山?” 何敬焱點(diǎn)頭,道:“我爹只能帶著長輩逃到深山,尋了兩個山洞住下。” “你聽他說的。”李炳干笑幾聲,道:“他那會還沒出生。” 何敬焱被師父拆穿了,也不臉紅,緩緩道:“師母,我爹娘跟著長輩在深山里住了許多年。我剛才所說遠(yuǎn)不能描述他們當(dāng)時吃過的苦。” 曲氏感慨道:“你爹娘跟你長輩實(shí)是不容易。”這才不再糾結(jié)怠慢了堂堂郡王。 李家人用過午飯都去午休。 從中午至黃昏,老族長、新族長曲順、曲正爺爺、曲義爺爺、曲冬外公等人,帶著禮物陸續(xù)來瞧看李炳。 傍晚,鎮(zhèn)里的曲郎中送來一根五十年的人參,說是給李炳補(bǔ)身子。 以前李炳回李家村,見過曲族的人,但是都是在村里路上遇到,或是吃紅白酒宴上瞧見,從未有人主動上門瞧看他還送禮物。 不用曲氏點(diǎn)明,他心里也明白這是沾了李晶晶的光。 次日,附近幾十里的十幾位村民提著禮物來了李家,都說是探望李炳的病情。 他們帶的禮物沒有貴重的,一只雪白的大活鵝、兩只肥雞、一籃子雞蛋、四條鯉魚、一袋干菇、十斤白面,竟然還有女人做月子吃的紅糖。 眾位村民見過李炳,都道:“李家爺爺?shù)牟∏浦U重,不過有李大藥師呢,好好休養(yǎng)很快就痊愈。” 李炳兩天見了幾十波人,好在以前的日子每天見的人更多,絲毫沒覺得煩。 黃昏,曲多從縣城書院趕回來了,抱著兒子,帶著靦著肚子的小鄧氏來到李家。 “多謝姑奶奶、姑爺爺一家人提攜。我跟夫君感激不盡。”小鄧氏壓抑著喜意朝曲氏、李炳跪下,硬是磕了三個響頭,起來時氣喘吁吁。 曲多抱著兒子磕了頭,歡喜激動的語無倫次。 虧得李炳此時病好多了,不然曲多這般高興,簡直太失禮了。 曲家三個成年男子,何敬焱已見過曲快手、曲多,結(jié)合李家人所說,認(rèn)為心性最穩(wěn)的是曲快手,曲長久與曲多都差矣。 李炳叫過李去病,肅容道:“去病,你已休學(xué)一個多月,明個就帶著多侄兒去潭州書院。” “爹,您的病未好,兒子不能離開。”李去病今個已經(jīng)聽曲氏、賀氏透了口風(fēng)。決定留下來侍疾。 李炳瞧著容貌幾分像自己的二兒子,目光慈愛柔聲道:“我的病已無大礙。我知道你孝順,但是你的學(xué)業(yè)不能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