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秦躍喝道:“你就按我剛才說的辦,把他們綁了嘴巴堵了押到這屋子外頭狠狠的打,只要不打殘了就成!” 秦敏業低聲道:“我與小叔叔還是回避一下得好。” 秦躍拉著李去病的手不放,求道:“去病小弟,你可得給哥哥句話,絕對不能把此事告訴你嫂嫂?!?/br> 李去病緩緩道:“下不為例。” 秦躍一本正經道:“哪還有下回,我今個把他們四個混帳打了,明個就把他們趕出潭州。” 虧得曲氏、賀氏、龍鳳胎都不在府里,若是被他們任何一人聽到,賀氏定是當場要讓賀慧淑跟他析產分居。 他長這么大,頭一個怕得是皇帝,第二個就是賀氏這個小姨子。 “我娘被我曾祖母留在牡丹院說話,還不知道這事呢?!鼻孛魳I帶著李去病去了后院的池塘,坐在塘邊的石凳上,令奴仆把晚飯端過來。 李去病雖是餓了,但是心情很差,吃不下去。 秦敏業心情更不好。他沒想到長安國公府出來的庶叔、庶姑品德如此差。爺爺明知他們的品性,還把四人送到潭州,這不是要讓他娘勞心受累。 星光燦爛,月夜寂靜,池塘里偶爾傳來蛙鳴。 前院傳來重疊沉悶的打板子聲,不知打了多少下,一個奴婢高聲道:“三老爺暈過去了。” 李去病面色微變。心里的氣真是順了許多。 秦敏業心道:我秦家靠得是戰功得了富貴。他們身為第二代,才打了二十五棍就暈了,身體還不如小叔叔,更是比不得云青哥哥。不知我那嫡伯與兩位嫡堂哥身體功夫如何。 又過了一會兒,別院的那個被秦東打了的奴仆被人扶著過來,跪下道:“小的剛才在一旁親眼目睹,二老爺分成兩撥,一撥用軍棍把三老爺、四老爺打暈死過去,一撥掌摑兩位小姐,把蘭小姐的兩顆臼齒打落。現在四人已被抬回月季院、百菊院去?!?/br> 秦敏業問道:“給蘭姑姑、月姑姑摑嘴的是誰?” 別院的奴仆道:“是兩個體型微胖中年奴婢,小的回瞧著她們面生?!?/br> 扶著奴仆的人低聲道:“少爺,她們是望蕓、望茗仙姑?!?/br> 秦敏業囑咐奴仆在府里安心養傷,等好了再回別院,等著兩個奴仆走完了,道:“小叔叔,我娘已知道了,特意派了望蕓、望茗出手掌摑我那兩個庶姑。” 月季院的一間臥室里,已經醒過來的秦月坐在梳妝臺前淚留滿面照著鏡子,臉頰紅腫疼痛,貼身奴婢過來給她涂了從長安府里帶的去腫痛的藥粉。 “小姐,您莫難過了。奴婢剛才聽隔壁的人說蘭小姐臉都出血了,還落了兩顆臼齒?!?/br> 秦月聽得呆了,淚也止了,半晌方道:“你速去百菊園問問,我三哥、四哥傷勢如何?” 奴婢去了一會兒返回,面色蒼白,失聲道:“小姐,三老爺渾身是血,把里衣都染濕了。府里的王醫師親口說,三老爺雙臂骨裂需在床上躺百日,一年之內都不能行那種事。” 秦月目光惶恐,問道:“那我四哥呢?” 奴婢低頭道:“四老爺背部都是血,倒是沒有骨裂,不過百日不能行那種事?!?/br> 秦月已忘記了臉上的疼痛,陷入沉思。 四人當中她受的傷最輕,只挨了十個耳光,算是小罰。 秦蘭同樣挨了十個耳光,卻是被打的臉湛出血,竟還落了兩顆臼齒。 秦東與秦立同時被打二十五軍棍,傷勢也是有輕重之分。 她知道其中原因就是四人在別院里所說的話不同。 她在長安國公府時不止聽一個人說秦躍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今晚行使家法的區別對待可不是一個莽夫能做到的。可見背后有賀慧淑的影子。 秦蘭已是皇帝冊封的郡王側妃。秦東是國公爺很疼愛的兒子。 賀慧淑沒有娘家依靠,就敢下這么中的手處罰,可見比大嫂鄧氏還要狠辣厲害。 這樣的人不是她一個庶女能得罪起的。她深深懊悔沒有給李去病送見面禮,沒有阻止三位兄姐侮辱李家。 奴婢小心翼翼的道:“小姐,奴婢去時,兩位老爺仍是昏迷不醒。聽守著園子的婆子說,明個一早用過早飯就送我們走。” “快早點走吧。再不走,我會被那三個蠢材拖累至死?!鼻卦虑八己笙?,換了身素雅的裙子,梳好頭發,頂著紅腫的臉帶著貼身奴婢去了玉蘭院。 她進了園子,問了看守園門的婆子,得知賀慧淑已從牡丹園回來了,正在大廳跟李去病、秦敏業說著話。 她輕咬著嘴唇,硬著頭皮去了大廳,走進去眼睛瞅著前面的地,估摸著到了快走到賀慧淑跟前,鞠躬恭敬的道:“月娘見過二嫂、去病弟弟。” 秦敏業起身道:“月姑姑。” 李去病牢記得四人的聲音,瞧著秦月臉腫得有些猙獰,回想她沒有說什么侮辱李家人的話,便起身道:“去病見過秦小姐。” 他可不敢叫秦月“jiejie”,怕被她表面不說心里嫌棄呢。 賀慧淑坐著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道:“月娘快坐著說話。” 小晴上前雙手扶著秦月坐在了李去病的下首。 秦月拿出帕子抹著忍不住落下的眼淚,哽咽道:“二嫂、去病弟弟,今個是我們不對,不該說出那樣的話。我被二哥教訓過了,已知悔改,請你們原諒我?!?/br> 賀慧淑道:“好了。我知道了?!?/br> 秦月起身上前幾步,便要給賀慧淑跪下磕頭賠罪,雙腿快挨著地時,小晴一個箭步上來雙手扶起她。 賀慧淑緩緩道:“莫跪了。此事在我這里就算掀過了?!?/br> 秦月一聽,只有轉身朝著李去病跪下,仍是小晴及時把她扶起來,沒有讓她跪下去。 李去病起身道:“秦小姐,你是敏業的姑姑,我看在敏業的份上這事就過去了?!?/br> 秦敏業道:“月姑姑,小叔叔是上個月憑著自已的本事考上的書院,千人排名第九。他剛入院,洪博士、狄師長就搶著要教他彈琴?!?/br> 前年洪博士應長安書院院長邀請授課三日,其中半天講了琴技,示范彈了九曲,轟動長安。 整個潭州書院只有一個姓狄的師長,就是去年新科探花郎狄玉杰。不說狄家是幾百年書香世家,就說他本人,才華橫溢,容貌俊美,性格桀驁清高,是長安貴女心怡要嫁的對象。 李去病能被兩人爭搶授琴,自身天賦好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就是沾了李晶晶的光。 李去病靦腆的道:“我琴學的不好,給洪博士丟臉了?!?/br> 秦敏業笑道:“小叔叔,你這才剛學了幾天琴,已能把琴音都彈實了,就相當不錯了。” 秦月自是知道洪博士與狄玉杰,不由抬頭望向能被他們青睞李去病,這一眼竟是瞧呆了。 少年郎十一、二歲,肌膚粉白,生著一雙將要入鬢的墨眉,水汪汪的桃花眼,瓊鼻粉唇,脖頸修長,身材清瘦,不高不矮,墨發束于腦后用青色玉簪別著,穿著藏青色長衫,系著灰紫色腰帶,氣質儒雅,小小年紀已顯傾城之姿,長大了還得了。 秦家本家說李去病是個村里出來的細伢子,靠著國公府的關系進的書院。原來都是謊言。 不是她花癡,而是打聽到的跟親眼所見的相差太大,一下子無法接受。 李去病住進別院上了書院之后,氣質里多了自信,又穿著錦衣系著提精神氣顯身材高的腰帶,容貌在同齡的學子當中排得前三,每天瞧看他的人多了,不過還沒這樣被高門家的小姐直勾勾的盯過。 他羞澀甚至是很不自在的扭過臉去。 賀慧淑剛才心里還覺得秦月能屈能伸是個不簡單的,現在瞧著秦月竟是失態了,也是個骨子里輕浮的,冷聲道:“月娘,天色已晚,你明個早起回長安,我就不多留你了?!?/br> 秦月回過神來,尷尬的低頭鞠躬行禮,帶著奴婢逃似的走了。 賀慧淑回到臥室,將秦月失態的事說了。 “真是把秦家的臉都丟盡了。”秦躍氣的握拳砸了幾下床板,恨不得這就把四個庶弟妹丟出潭州國公府去。 賀慧淑問道:“你給爹爹的信呢,可有把今個的事寫上?” 秦躍摸摸大腦袋,搖頭道:“慧淑,我還沒來不及寫。不如跟昨個一樣,你說我寫這樣快,咱們好早點歇息?!?/br> 賀慧淑倒是沒指望秦躍自己能夠想出句子把事情說清楚了,當即取來了文房四寶,把信紙放在床頭,讓他趴在寫了。 秦躍的字跡本就難看,這下更潦草了,不過好在每個字都跟他的體型一樣大,讓人一看就認識是什么字。 次日清早,秦東、秦立還在昏迷著,就被奴仆抬上了馬車。 秦蘭像死了娘一樣嚎哭著發泄著心里的委屈與不服,被何嫂“請”上了馬車。 秦月表情平靜,目光落到了四輛滿載禮物的馬車及隨行的從醫館請來的兩名醫師,心里對做事滴水不漏的賀慧淑更是深深的敬畏。 且說曲氏、賀氏、龍鳳胎由秦敏業護送回到了曲家村。 ------題外話------ 放假最后一天。 抱抱親們。有月票就請投下來。多謝! 推薦我的完結文嫡女玲瓏。風格跟本文一樣,很溫馨的寵文。 80 去病立志出人頭地 曲快手為兒賣山田 恭喜您獲得一張月票 秦敏業在書院里有課業,來去匆匆,這回只是認了李家的門。 因著秦躍將活捉的兩只比羊略大些的小老虎放進鐵籠子里送給李晶晶,李家人把它們帶回了村里。 兩頭山林之王一出現,就引起了村里所有人圍觀。 沒過幾天,在一個下雨的夜晚,鐵籠子的門開了,兩只小老虎逃跑失去蹤影。 曲家村的人為了幫李晶晶找回兩只小老虎,所有家里有狗的都出動,在山里找了三天都沒找到,只能作罷。 新任族長曲順召開族會說完秋收的事,最后慎重的道:“兩只小老虎跑了,過些日子就會長成大老虎。各家都把牲畜關好了,夜里結伴出行。” 七月底,老族長家辦大喜事,曲定林迎娶前任縣令江葉幫的侄女江容。 曲族子弟終于娶到了官宦人家的嫡女,在瀏陽縣也是極體面的大喜事。 這一天,曲族男女老少都來賀喜,曲定林在書院的幾個學子好友也來了。 李去病在前一晚趕了回來,今個身著錦衣,頭戴玉簪,氣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以同學兼親戚的身份入了席,曲族的人都認不出來,更何況外村的村民,都以為他是女方送親的貴公子。 李家除了賀氏與李晶晶外,曲氏、李老實、李云青、李云霄都來吃喜酒。 書院的幾位學子認得李去病,飯后跟他聊了起來,又去了李家小坐,見到了穿梭在藥室與廚房忙得不可開交的李晶晶。 “李大藥師,上次香果會多虧了你制的藥。” “李大藥師,原來你家在曲家村。” 李晶晶朝眾學子做鬼臉吐吐舌頭,進去后把藥室的門緊緊關上,任憑他們怎么喊,絕不關門出來。 李云霄跑過來,擋在門口,叫道:“她是我的meimei。不許你們帶走她?!?/br> “我們只是想感謝李大藥師,絲毫沒有要把她帶走的心思?!北妼W子被誤會了,哭笑不得的離開李家。 李去病追了上去,雙手一拱,誠懇的道:“我侄女年齡太小。請各位學長替我家保密,不要將我家家址說出去?!?/br> “去病學弟,你剛才坦誠的告訴我們家址,便是信得過我們?!?/br> “李大藥師救了洪博士的性命,又救了書院那么多人,包括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