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塵埃落定
這一過程說來復雜,其實非常簡單,從頭到尾不過也就最多一分鐘的事,等我弄完這一切回過神來的時候胡隊長已然悶哼一聲站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中槍的地方,咧了咧嘴想撐著站起來。 可惜的是,這個時候他似乎看不見了我,而是朝四周打量了一眼,隨后顯得非常痛苦的樣子喊起了我的名字。 我很想回應,但是,魂魄狀態的我的回應聲他依然聽不見,我看到他悠悠坐了起來,然后顯得極為痛苦的樣子朝我rou身所在的地方爬了過去。 說實話,看到這一幕我非常的感動,我沒想到他剛一醒來做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關心我,也正因為這樣,我反倒顯得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因為,他腿上那一槍可是我開的啊。 “馬缺,馬缺”,只見胡隊長爬到我的rou身旁邊,上下打量我的rou身一眼,隨后急促的喊了起來。 在他這一番折騰之下,那寄居在我rou身之中的家伙也隨之悠悠然醒了過來,不過,他并沒出聲,只是打量了胡隊長一眼后便將目光一轉,看向了愣在一旁的我,臉上泛起了一股子不為人知的笑意。 說實話,看他這樣我真的有些憤怒,但是,憤怒又能如何,以我目前的狀況,我根本趕他不走啊。 一想到這,我越發的焦急起來,因為在胡隊長看他睜眼的那一瞬間的表情我才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照現在情況看,胡隊長已然完完全全將他當成了我! 也就是說,不管是出于對我的信任還是關心,胡隊長都有可能成為這家伙康復之后第一個遭到毒手的人,這都是我萬尤不想看到的事情。 一想到這里,我是又急又怒,最后在他輕蔑的笑容之中一眼看到了散落在地的封禁著魂魄的圖畫,雖然這些人我都不認識,但是,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無辜的,既然只是順手之勞,我為什么不將他們給放了呢? 在想明白這事之后,我反倒不怒了,回頭看了眼正沖我輕蔑怪笑的那家伙,嘿嘿一笑道:“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咱們走著瞧。” 說到這里,我也不再管那家伙,抄起白骨筆徑直向那些胡亂灑了一地的圖畫走去,也不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二話不說就以白骨筆連連劃出,瞬間解鎖了那些封印。 我根本不認為自己這行為有多偉大,但是,等到這所有的亡魂都被施放出來之后,我這才倒吸了口涼氣,剎時間驚呆。 一陣陣黑氣洶涌騰出,剎時間雜亂的畫室儼然成了人間煉獄,一個個面色哀怨凄苦的亡魂靜靜立在原立,經過一個極為短暫的恍惚之后剎時間明白了眼前情況。 最后全都不一而落的看向了正躺地上的我的rou身。 很顯然,身為魂體的他們非常輕易的就認出了那才是罪魁禍首。 也正因為這樣,他們看向我rou身的眼神也由原先的怨恨變得狂暴起來,也不知是誰帶了個頭,這數十道亡魂竟然突然暴起而攻之,化為一股股咆哮的陰風直朝躺在地上的我的rou身沖了過去。 那模樣,完完全全是一副食其rou寢其皮方能解恨的樣子。 要說看到這一幕我不開心是假的。 但是,與此同時我也擔心啊,要是他們群情激奮之下弄壞了我的rou身怎么辦? 只不過,現在這狀況完全亂了套,已然不是我一個人能掌控得了的了。 這種情況,用八個字來形容就是:陰風陣陣,鬼哭狼嚎! 就算是胡隊長身為身經百戰的警務人員,無論是膽色還是見識都遠遠超出了常人,就算他是rou眼凡胎看不到這無數陰魂,但是,如此之劇烈的場面最終還是驚動了他,只見他臉色猛的一變,剎時間冷汗淋漓,連正打電話的手機也都掉在了地上,想跑跑不動,想逃逃不掉的在這咆哮陰風之中苦苦支撐。 我不明白他這種感受,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這會是何等舒爽! 好在的是,這些陰魂雖然狂怒,但并未失去理智,只是偶爾從他身體之中穿行而過而已,并未令他有絲毫損傷。 但是,我的rou身卻是不同的,在這群暴怒的亡魂折騰之下身體劇烈抖動,如同搭上了高壓線一般。 我極為揪心的看著這一幕,根本不敢往前,如同一個旁觀者般定定的看著眼前景象。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的rou身突然一僵,還沒等我看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一道淡影從我身體之中被拖拽出來,定睛一看,竟然是個完完全全陌生的面孔。 三角眼,鷹勾鼻,滿身蒸騰的死氣,像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一般。 原來,這就是那占據了我rou身的家伙,他的魂魄竟然被這些暴怒的亡魂們從身體之中給拖了出來。 只不過,此時家伙形象相當的狼狽,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余地,滿臉的慌亂和痛苦。 一看到這,甚至連我都忍不住了,cao起手中白骨筆來也加入到了其中,也不管有沒有用,白骨筆如同激發了的機槍子彈一般,沒頭沒臉的朝著這家伙身上戳,每戳一下,這家伙便是一陣劇烈顫抖,讓我看了大感快慰。 與此同時,那些亡魂也并沒有閑著,一個個張牙舞爪的不住撕扯著這家伙,才眨眼間的功夫已然將這家伙撕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看著這家伙凄慘模樣,我也瞬間想到了一個詞,那就是人們通常發誓之時所說的“萬魂所噬”。 與此同時,我還想到了另外一句老話,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沒想到我盛怒之下的無奈之舉竟然會起到了這般出奇不意的效果。 不得不說,真是大快人心啊。 眼看著這家伙被這些陰魂撕成了無數碎片,我這才開心一笑,不再管他,悠悠然的朝著自己rou身飄了過去。 這感覺,竟然和凱旋而歸的將軍沒有任何兩樣。 可是,等我真正回到自己rou身的那一瞬間,我便又再次后悔起來。 因為,這實在是太他娘的疼了,要知道,胡隊長那一梭子彈,可有好幾顆都花在了我身上啊。 也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聲聲警笛,我知道,是胡隊長的救兵到了。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我一顆心再次揪了起來,要知道,我視若性命的幾樣家伙什可都在這里呢,弄丟了我找誰哭去? 于是我強睜起眼來看了看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的胡隊長,一連喊了好幾聲他才有回音,哆哆嗦嗦的湊近過來,擠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萬倍的笑容問我怎么回事。 我根本沒太多時間和他啰嗦,于是二話不說說起了那塊玉佩和書的事,讓他幫我弄來。 至于那白骨筆,因為我一直沒有放手的緣故,所以倒不用擔心了。 不得不說,這一次我受傷確實相當的重,才剛一說完便完完全全的暈了過去。 等我悠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然躺在醫院里,潔白如雪的床單讓我長松口氣,感到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舒泰。 出乎意料的是,我側臉一看,胡隊長竟然就躺在我旁邊的那張病床上面,一臉的木然,癡不癡呆不呆的看著前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輕輕喊了他幾聲之后他才回過神來,滿臉的苦楚,低聲問我:“馬缺,發什么了什么?為什么會搞成這樣?” 一聽這話,我頓時明白過來,要知道,這事由始至終他都幾乎處于一種無意識的狀態,等他醒來的時候已幾乎是塵埃落定了。 也就是說,整件事因何發生,因何落幕他幾乎是一竅不知。 再一結合他這模樣,我頓時差點笑出聲來,聽到他一臉幽怨的哀唉了句:“我這報告怎么寫啊?” 我嘿嘿直樂,這才感覺自己肺里火燒一般的疼,正思量著怎么跟他說這事呢,就看到護士拿著藥水瓶走了進來,于是我問護士我傷得怎么樣。 這護士是個長相甜美的小美女,說起來聲音柔柔的,告訴我說我的肺被子彈打穿了孔,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和軟組織挫傷,反正聽起來挺嚴重的。 我道了謝,心想著那劉院長下起手來還真狠,差點沒要了我的小命,轉而看向胡隊長,本想告訴他劉院長的事的,但轉念一想,既然這事都已塵埃落定,倒不如將這事能推就推,就說劉院長是那今川次郎的同伙,想將我給胡隊長都殺了給今川次郎報仇算了。 而事實上,拋開靈異的問題不談事實好象也確實這樣,并算不得栽贓啊。 胡隊長聽了我的建議之后面如死水,沉默良久都未吭聲,我也不好再多說什么,轉頭一看,發現我交待的幾樣東西還真都找了回來,正放在我枕頭旁,于是我二話不說,拿起那塊玉佩默默的戴在了脖子上面。 “馬缺,我知道這不是真的,但是,現在好像也別無他法了”,良久之后,胡隊長才重重的嘆了口氣,如同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般幽幽嘆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