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不是不喜歡她，不想看到她嗎，這又何必過來！”

    “對，我看她都嫌弄臟眼睛，如果不是你被她砸破頭，我才不會踏上這房間半步！”季淑芬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吼了起來。

    “我都說了我沒事，你不用cao心！她是我老婆，她心情不好，我愿意給她砸，別說她要砸我，她想做什么我都會讓她做，所以，你別管了，別管了嗯，這事就此結(jié)束。”賀煜抑揚(yáng)頓挫，一氣呵成地說出最后的宣示，字面上說的輕輕松松和漫不經(jīng)心，但言外之音卻同時在警告季淑芬不準(zhǔn)再對凌語芊做出任何傷害的舉動！

    因而，季淑芬更加抓狂和崩潰，奈何又不想得罪兒子，唯有繼續(xù)把這筆賬算到凌語芊的身上，對凌語芊的痛恨又加深了一層，然后，給兒子一個無可奈何的瞥視，悻悻然地離去。

    偌大的房間，徹底安靜了下來，賀煜回到沙發(fā)坐下，修長的手指在傷口周圍撫來摸去，深邃的黑眸不時瞅向凌語芊。

    凌語芊并沒因此對他怎樣，依然滿腹憤恨和悲傷，先是發(fā)呆了一會，隨即拿起衣服去洗澡，洗完后，看了一下熟睡中的兒子，上床躺下。

    她卷縮著身子躲在厚厚的棉被里，只留一雙眼睛和鼻子在空氣外，出神地看著那如夢似幻的紫色燈影，思緒回到今天的事，整個人于是又陷入nongnong的悲傷和無助當(dāng)中，很久過后，終沉睡過去。

    一會，賀煜也上床，在她身邊躺下，支起身子靜靜凝望著她，想起她今晚的失常，還有那執(zhí)拗的脾氣，不禁又抬手，輕輕摩挲著由她造成的傷口。

    時間就這樣悄悄流逝，他也一直在發(fā)愣發(fā)呆著，最后，在他自己發(fā)出的一聲嘆息中，躺正身體，慢慢進(jìn)入夢鄉(xiāng)。

    不過，他才入睡不久，忽被驚醒過來，她做噩夢了！不停地尖叫，不停地吶喊，一連竄的話語，卻是他聽不清楚的！

    “芊芊，小東西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他急促又輕柔地?fù)u晃著她的胳膊，還不停拍打著她的小臉，好一會，終于把她叫醒過來。

    凌語芊驚魂未定，邊環(huán)視著周圍熟悉的景物，邊回想剛才的夢境，視線最后停在賀煜身上，先是咬唇哀怨痛恨地瞪了他幾眼，兩手猛地捶打在他的胸膛上，“魔鬼，爛人，我恨死你了，為什么要遇上我，如果不是你，我的人生就不會這樣，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這么痛苦，都是你，都是你！”

    晶瑩的淚，總能夠刺痛人的眼睛，那種痛，還伸延到內(nèi)心深處去，看著她淚流滿面，賀煜感到了極大的心痛，黑眸一黯，不由分說地把她摟入懷中。

    凌語芊本能地掙扎，然后繼續(xù)使勁捶打著他，無法抑制的淚水，繼續(xù)悲切狂飛。

    賀煜伸展長臂，輕輕攏著她的兩肩，沒再去問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只靜靜任她發(fā)泄，直到她累了，在他懷中再度睡過去了，他漸漸收緊手臂，把她抱得牢牢地，下巴抵在她的發(fā)上，大手也在她身上隔著睡衣輕輕摩挲，好一陣子后，才將她放下來。

    他再也沒有睡，就那樣靜靜擁著她，直到天亮……

    他不像往常那樣早早就去上班，而是賴在床上，等到她醒來。

    見到他，凌語芊也先是一愕，隨即迅速從他懷中出來，且迫不及待地下床。

    琰琰已經(jīng)醒了，張阿姨在喂他吃配方奶，見到凌語芊醒來，馬上問好。

    凌語芊親切回應(yīng)，從張阿姨懷中接過寶寶，親自喂給寶寶，期間還詢問寶寶的情況，得知寶寶已經(jīng)止咳，她心情好轉(zhuǎn)不少。待寶寶吃完后，她將寶寶交回給張阿姨，自己則去梳洗，然后吃早餐，整個過程，再也沒有看過賀煜一眼，仿佛他不存在似的。

    賀煜自是苦惱萬分，但最主要是見她已經(jīng)沒事，他便也沒多加糾結(jié)，剛好池振峯打電話過來，他于是先回公司去。

    賀煜剛走不久，凌語芊跟張阿姨說要回家一趟，將寶寶交給張阿姨，由司機(jī)送她離開大莊園，到鬧市中心，她叫司機(jī)停車，待司機(jī)開車走后，另乘計程車，抵達(dá)醫(yī)院，打算讓醫(yī)院再檢查一次，而結(jié)果證實(shí)，她的確已經(jīng)懷孕四周。

    拿著診斷結(jié)果，她百感交集，不知是何滋味，然而，當(dāng)她意外見到某個人影、看到對方手中那張化驗(yàn)單后，頓如五雷轟頂，墜入萬丈深淵！

    是昨天那個女人，和爸爸在一起的那個小三！

    原來，這女人的名字叫蔣如燕！

    那化驗(yàn)單，是產(chǎn)婦尿檢！

    這個女人懷孕了！竟然懷孕了，這肚子里，是誰的種，是爸爸的種嗎！

    凌語芊極力扶住白色的墻壁，她刷白的臉，媲美墻壁的雪白。

    另一廂，蔣如燕同樣心頭大震，她可是萬萬想不到會這么快再次碰上凌語芊，而且，還是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情況下！她下意識地，將手中的化驗(yàn)單給藏起來。

    不過，凌語芊先她一步，將化驗(yàn)單搶走，徹底而仔細(xì)地再看一遍，然后，抖著嗓子質(zhì)問出聲，“誰的？孩子是誰的？”

    蔣如燕先是沉吟一下，便也囁嚅道，“這半年來，我只和你爸在一起?！?/br>
    半年！

    負(fù)心漢爸爸，早在半年前就已經(jīng)出軌！早在半年前，就已背叛了母親！

    眼前這個叫蔣如燕的女人，長得確實(shí)不錯，大約三十歲光景，皮膚白皙，容色亮麗，特別是那雙手，白白細(xì)細(xì)的，和母親被重活煉制粗糙的手相比，的確占有優(yōu)勢！

    可是又如何！母親年輕的時候，比這個女人還美，美不知多少倍，母親的手比這個女人還漂亮，漂亮不知多少倍！

    凌語芊想著想著，不禁又想起了父親曾經(jīng)和母親是怎樣的恩愛怎樣的幸福，接著轉(zhuǎn)到這幾年，父親是怎樣遷怒母親、冷落母親，特別是這些日子，母親一個人承受的痛苦。

    那種撕心裂肺和悲憤崩潰的痛，于是再次襲上她的心頭，深深刺激著她，讓她理智喪失，揚(yáng)起手，準(zhǔn)備再朝蔣如燕掌摑過去。

    蔣如燕先是一驚，下意識地準(zhǔn)備反擊，但就在此時，一只大手快速橫過來，接住凌語芊揮下的小手。

    ☆、【銷魂纏綿，刻骨的愛】153 芊芊小產(chǎn)，賀煜悔不當(dāng)初

    是父親，父親竟然也來了，而且，又在她想打這個女人的時候，及時出來阻止了！

    蔣如燕已趁機(jī)從凌語芊手中搶回化驗(yàn)單，逃到凌云霄的身后。

    凌語芊清冷的眸子，緊盯著蔣如燕，繼而，鎖定凌云霄，低吼，“放手！”

    凌云霄非但不放，還略微加大力度。

    “放開我！別用你的臟手碰我！”凌語芊也使勁頓了頓手肘，嗓音跟著拔高，“你簡直不是人！出去鬼混也就罷了，還結(jié)下孽種，你對得住媽嗎？你有沒有想過我和薇薇！”

    凌云霄面色微變，瞧了瞧周圍看過來的一些目光，不由拉起凌語芊，走到前方寂靜無人的走廊盡頭。

    凌語芊依然滿眼恨意，不斷掙扎著。

    “她肚子里懷的，是你的弟弟，我的兒子，我們凌家的子孫，你敢動她一根汗毛，就是對不住凌家列祖列宗，以后便再也不是凌家的人！”凌云霄終于也開口，語氣冰冷，透著羞憤的慍怒。

    凌語芊更是憤怒到極點(diǎn)，也氣急敗壞地反駁回去，“不，他才不是我弟，也不是你兒子，不是凌家的子孫！我沒有弟弟，我只有一個meimei，你凌云霄的后代也只有我和薇薇，至于其他的，都是野種，是沒人會承認(rèn)的孽種！”

    “后代？你和薇薇都是女人，稱得上后代嗎？你有當(dāng)過我是你父親嗎？你要是真的為我著想，當(dāng)年就不會不聽我的話，讓我畢生心血化為烏有！還有薇薇，她是個傻子！所以，如燕給我生的兒子才是我凌云霄的后代！”凌云霄也扯大了嗓門。

    他終究放不下當(dāng)年的事，終究記恨著凌語芊，依然認(rèn)定他變得一無所有，是她造成，是因?yàn)樗艘粋€不肖女。

    凌語芊越聽，越是全身冰涼，美目瞪得倏大，一瞬不瞬地看著凌云霄，她的父親，曾經(jīng)引以為傲、視為未來老公標(biāo)準(zhǔn)的父親！可惜現(xiàn)在，只會讓她感到憤怒、感到惡心！

    “嘔——嘔——”

    她又吐了起來，仍然是把整個胃清空！停止后，她扶著欄桿，視線重返眼前的男人，那張英挺依舊卻讓她感到異常陌生的面孔。

    她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將胸口那股儼如大山般將她壓得幾乎窒息的劇痛給按到心底去，冷冷問出，“你到底怎樣才和她分開？”

    “這輩子都不會！”凌云霄也毫不猶豫地回答。

    凌語芊俏臉一陣漲紅，“那我媽呢？你準(zhǔn)備怎么處理我媽？別忘了，這是中國，重婚是犯法的！”

    凌云霄稍頓，不再吭聲。

    “她有什么勝過我媽？不就是比我媽年輕二十年嗎？可是別忘了，她也有老的時候！還有，她是夜總會的歌女，你寧愿為了一個下賤的人而拋棄我媽？寧愿為了一個身心不干凈的女人而拋棄身心只屬于你的結(jié)發(fā)之妻，你是不是有??？凌云霄，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绷枵Z芊繼續(xù)怒吼而出，原本的理智已被深深的悲憤和傷痛給沖散。說著說著，還淚流滿面。

    職業(yè)不分貴賤，她自小就知道這個道理，也從沒歧視過任何特殊工作的人，唯獨(dú)這個蔣如燕，讓她恨之入骨！不管蔣如燕是歌女或女王，她都覺得是個無恥下賤的人。一個搶人老公且珠胎暗結(jié)的小三，就該受到批判和痛罵，受到萬人唾棄！

    凌云霄被她某句話給深深刺痛了自尊心，不由也狂怒不已，“我沒有病，就算有問題，也是因?yàn)樯四氵@個不肖女！要不是你，我會變成這樣？呵呵，下賤的人，你就很高貴嗎？你的美貌、氣質(zhì)、修養(yǎng)，都是我賜給的。我那么辛苦用心培養(yǎng)你，你呢？回報了我什么？偷偷背著我和一個窮小子在一起！在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為了那個窮小子放棄我，所以你說，我生你有何用？你還配當(dāng)我凌云霄的女兒嗎？你還有資格當(dāng)凌家的后代嗎？”

    呵呵——

    呵呵——

    配不配？有沒有資格？

    就算真的要論配與不配，也是你凌云霄不配當(dāng)我的父親，沒有資格當(dāng)我的父親！凌語芊即時也在心中咆哮，含淚的眼繼續(xù)難以置信地瞪著父親。

    但最后，她終究忍住，做著最后的商討，“我最后給你一次機(jī)會，你立刻跟那個女人一刀兩斷，她肚里的孩子……也做掉，我會既往不咎，也會勸媽原諒你，否則……你以后休想從我這得到半分錢！沒有了錢，你還有什么能力包二奶？還有什么能力養(yǎng)活那個孽種！”

    “你……”凌云霄一陣氣結(jié)，雙眼陡然赤紅，少頃，才說得出話來，“呸，我才不要你的錢，我直接找賀煜那小子要，當(dāng)年是他害我成這樣，現(xiàn)在他有責(zé)任償還我！他前幾天才給過我一筆錢呢，故你以后休想再拿這些東西威脅我，你有精力，不如多想想辦法怎么留住他的心，讓你將來無憂無慮，同時也好繼續(xù)補(bǔ)償我！”

    凌語芊面色大變，“他給你錢？他什么時候給過你錢？以后，不準(zhǔn)跟他要錢！”

    “我做什么無需你來決定！你只要乖乖地給我服侍他，討他歡心，別讓他被外面那些女人給搶走！”

    “是嗎？那你發(fā)白日夢！我告訴你，我和他就要離婚了，你以后休想從他那里得到一分錢，你想要錢，還是得跟我要，所以，你立刻給我和那個女人一刀兩斷！”

    凌云霄仿佛聽到什么震驚的消息，頃刻目瞪口呆，“你……”

    “去找她，打掉孩子，現(xiàn)在就打掉！”凌語芊趁勢威脅，強(qiáng)裝冷絕。

    然而，凌云霄畢竟也有過一番作為，骨子里還是透著那種不屈不撓的因子，故又怎么忍得下這股氣，便也破口大罵，“我看你才有??！當(dāng)年他一無所有，你死心塌地，如今他財大氣粗，你卻說要離婚！呵呵，你果然是和我作對的，不過你別想借此對付我，你以為我沒有你會餓死嗎？不會，我凌云霄有手有腳，十幾年前我能大顯身手，如今照樣可以東山再起，因而，你休想再威脅我，休想！”

    他稍頓了頓，語氣轉(zhuǎn)為嗤哼，不甘心地冷嘲，“自以為是的無知之輩，你要是再這么倔強(qiáng)執(zhí)拗，等著和你媽一樣的下場，被他拋棄吧！”

    說罷，他給凌語芊一個不知所謂的瞪視，扭頭，揚(yáng)長而去。

    凌語芊目光緊隨，看著他怒氣騰騰地遠(yuǎn)去，看著那個蔣如燕回到他的身邊，他理所當(dāng)然地?fù)碜∈Y如燕，然后慢慢從她視線里消失。

    她仿佛全身力氣被抽干，整個身體，癱軟而無力，依偎在背后的欄桿上。

    這，就她的父親！她一直以為很了解父親，而實(shí)際上，她對他一無所知！

    昨日，當(dāng)她第一次知道父親出軌，她憤怒，悲傷，失望，但此刻，她多了一分仇恨、絕望和死灰！

    這幾年，父親總是給母親臉色看，母親一直隱忍、諒解和包容，仍深深愛著他。可惜，他眼里心里已將母親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剔除，讓另一個女人，取代母親的位置！

    一生一世！

    以往，每年母親生日或他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他都會送花給母親，卡片上，畫上一顆心，心里面，是永恒不變的四個字：一生一世！

    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一生一世！

    母親陪他風(fēng)風(fēng)雨雨走過二十多年，卻比不上一個和他才認(rèn)識半年的歌女！

    自己和薇薇是他生養(yǎng)了十幾二十幾年的女兒，卻比不上，尚未出生的一個孽種！自己和薇薇都是女兒！他要一個兒子繼后香燈，要一個兒子將來為他送終，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多么符合中國的封建傳統(tǒng)！

    “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你造成，所以，這是你欠我的，你現(xiàn)在的痛苦，只是償還我而已！”

    不錯，她的生命，是他賜給，她自小乖巧聽話，勤奮努力，并不因?yàn)樽约菏乔Ы鹦〗愣鴭尚U跋扈或染上某些惡習(xí)，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自愛自律，讀書一直品學(xué)兼優(yōu)，為的就是報答他和母親這份偉大的恩情。

    后來和天佑相愛，是命中注定的一個劫難，是無法控制。當(dāng)年當(dāng)他逼迫她打掉胎兒，逼迫她和天佑分手，她都沒有任何怨言，都沒想過要恨他，這幾年來更是忍聲吞氣、任他抱怨和辱罵，辛苦工作養(yǎng)家。

    雖然，結(jié)果她還是無法讓他還原以前的富貴生活，但她已經(jīng)盡力了，真的已經(jīng)盡力了！

    那段時間，多少個夜里她躺在床上，總會感覺身體好像骨頭全都散了，她知道，那是因?yàn)闆]日沒夜干活造成，但她一直忍著，仗著年紀(jì)輕身體壯，繼續(xù)亡命工作，因?yàn)樗恢?，將來某一天她會不會忽然離開這個世界，而就算真的走，可能也沒有遺憾和愧疚，因?yàn)?，她欠他的，已全部歸還，加上這條命，更是再也不拖不欠。

    想不到，她和他的不拖不欠，并非因?yàn)樗廊?，而是因?yàn)椤撑蚜薽ama！他背叛了這個家！他認(rèn)為她，沒有資格當(dāng)他凌云霄的女兒，沒有資格當(dāng)凌家的后代！

    一行清淚，自凌語芊依然濕濡的眼角滑落出來！

    她抬起手，快速抹掉，然后站直身子，拖起沉重的步履朝樓梯口方向走去。離開醫(yī)院后，她沿著大路漫無目的地前行，腦海里，再一次浮現(xiàn)剛才那些對話，那一句句冷酷無情的指責(zé)、抱怨和批判，然后，不自覺地笑了，笑得很悲涼，很凄切，緊接著，是撕心裂肺的痛，只因?yàn)?，她想起了她那可憐的母親。

    她不是母親，體會不到母親會是怎樣的痛，她只知道，當(dāng)看到賀煜和李曉彤舊情復(fù)熾、深情幽會的相片，她會想起曾經(jīng)見過的賀煜和李曉彤在酒店纏綿的情景，還會不由自主地幻化一些相關(guān)畫面，然后，整個心，是無以復(fù)加的痛。

    而命苦的母親，一定比這還痛，比這還嚴(yán)重，還生不如死！

    珍珠般的淚水，又是從凌語芊眼中洶涌而出，連綿不斷，漫天飛灑……

    直到，一陣尖銳的剎車聲，響徹整個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