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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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至此,秦硯的面色凝重,視線卻在不動聲色地逡巡周遭的環(huán)境,思索著下一步究竟應(yīng)該如何去做。在掃到正前方不遠處躲在枯草叢間的那一抹盈盈身影時,秦硯的眸光一動。 她何時來了? 身前的于明堂動了動身體,一只緊盯著劍刃的眼睛似是有抬眸的架勢。若是他看向前方,也許也會看到躲藏在隱蔽處的蘇玉。 秦硯握住劍柄的手一緊,立時在于明堂頸紋密布的脖頸間劃出一道血痕。趁著于明堂擔(dān)憂于自己的性命之時,秦硯拽著他向側(cè)旁微閃,將他的視線帶離了蘇玉所在的位置。 俞徹卻在這個時候抓住了機會倏然松開了手中的弓弦,箭矢帶著急速的呼嘯之聲射向秦硯,所指之處,正是秦硯移開位置之后對著他所暴露出來背部的空隙! 第一卷第一百三十章 在遠處躲藏等待時機的蘇玉瞳孔一縮。因著她距離秦硯太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銳利冰寒的箭矢直直射向秦硯,自己卻無能為力。 血液仍在身體內(nèi)滾滾翻涌,胸腔中的那顆心卻仿佛停止了跳動,萬籟俱靜之際,蘇玉的臉色煞白,腦中一片迷蒙。 若是他死了,我可怎么辦? “噗——”的一聲輕響將這突如其來的一片空白震碎,周遭嘈雜的聲音在這一刻倏然恢復(fù),就連心臟也重新砰砰地跳動了起來。 這樣短距離的一箭原本十分難躲,可秦硯卻在關(guān)鍵時刻側(cè)身閃避,尖銳的箭矢帶著十足地狠勁穿入了于明堂的下肋處,箭矢的余力之強,甚至將在他身后的秦硯也釘?shù)孟蚝笸肆艘淮蟛剑諘绲纳搅种许憦亓擞诿魈玫膽K叫之聲。 蘇玉的睫毛顫了顫,那憋在心頭的一口氣終于呼了出來。 秦硯毫不猶豫地將于明堂扔在了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長劍便與余下的士兵混戰(zhàn)在了一處。 蘇玉以前其實是見識過秦硯的劍術(shù)的。那時是在蘇家校場,是她與秦硯和離之后的第一次相見,當(dāng)時他便是手執(zhí)著長劍與蘇逍斗在了一處。饒是蘇玉距離兩人十分遠,也能看出秦硯在與蘇逍對決的時候腕力與臂力十分不足,即便一招一式做得十分地道,在內(nèi)行人看起來卻盡是氣韻雅致的花架子。那樣的劍術(shù)與真正的習(xí)武之人相斗起來必然會吃虧,這也是為何當(dāng)時蘇玉不惜舍了自己的右手,也要奮不顧身上前為他擋下蘇逍那一劍的原因。 只是此刻不知為何,秦硯的劍術(shù)與當(dāng)日比起來截然不同。這不同不只體現(xiàn)在招式之間的狠辣,更體現(xiàn)在出招與接招之時力量的爆發(fā)。他的每一劍看似從容淡定,卻能精準地點至敵人的致命之處,傷人于云淡風(fēng)輕之間。 心中對于秦硯此時的狀態(tài)甚是驚疑不定,蘇玉卻再無暇分神去思索這些,一面提心吊膽地注視著秦硯執(zhí)著劍與那些士兵混戰(zhàn)在一處,一面小心翼翼地向著戰(zhàn)場邊緣靠近。 蘇玉雖是在秦硯與俞徹等人交談到一半的時候出現(xiàn),卻也能猜測出這俞徹才是這隊人馬之中最為關(guān)鍵之人。對方的兵力太多,若是蘇玉魯莽的加入戰(zhàn)局,車輪之戰(zhàn)只會讓兩人處于劣勢。此刻的她有一次機會,若是可以趁機降服住俞徹,兩人便還有希望全身而退。 當(dāng)蘇玉的劍鋒劃破了一片嘈雜打殺之聲沖著俞徹的后心毫不留情削下時,俞徹正站在戰(zhàn)局之外舉著弓箭,只待尋個好的時機向秦硯放箭。因著他十分全神貫注,倒也沒有料到會有人從身后偷襲。待意識到身后的不對勁,俞徹的眸光一滯,回身還未來得及瞄準,沖著響動之處便放出了手中的箭矢。 蘇玉側(cè)身躲過那一箭,心知此刻俞徹已然亂了陣腳,身形不停對著他的心口正正刺去。蘇玉卻未料到俞徹的反應(yīng)十分敏捷,只見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弓弩扔下,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以攻為守,手中的劍破空穿刺,向她回敬了過來。 鋒芒劍刃之間刺耳的摩擦之聲驚起一大片鳥雀,在這夜幕即將降臨的時刻響徹了整片山林。 在不遠處與幾名士兵纏斗的秦硯清眉一蹙,劍尖從右側(cè)伸出直挑身前那人的咽喉,隨后原地揮劍,迫著所有人向后退了幾步之后,飛速抽身便向著蘇玉那邊掠去。 俞徹依舊在與蘇玉對峙。 最初他還有些輕視眼前這女子,認為她不過是一個會些功夫的花架子,饒是她方才逼著自己狼狽地放了一記空箭,也不過是因為碰巧抓住了好的偷襲時機而已。可是隨著俞徹與蘇玉過招的時間漸久,他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在他的強行壓制之下,蘇玉的手竟可以做到分毫不抖。 俞徹收起了面上的玩世不恭,正眼打量起眼前之人。 身姿妖嬈,容貌清麗,是一個難得的美人。俞徹原本還想著憐香惜玉一番,只是當(dāng)他的視線與蘇玉泛著森冷波光的眸子對上之時,卻不由瞇了瞇眼睛。 “蘇家人?”俞徹倏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蘇逍是你什么人?” 蘇玉并沒有與他硬抗,而是順著他的力道壓低了手腕卸力,腳尖飛速向后一撤脫身,擰過腰身來對著俞徹的右手又出了一劍,口中道:“干你何事!” “干我何事?”俞徹冷笑著揮劍格擋,向前了幾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凝視著蘇玉的眼眸寒聲道,“蘇逍斬了我父王的一只右手,今日我捉不住蘇逍,斬個蘇家人為我父王報仇倒也算是不枉此行!” 蘇玉只覺得這人在說話之間攻勢忽然變得猛烈,泛著清寒白光的劍身竟如同天羅地網(wǎng)一般密不透風(fēng)地將她圍攏過來。 劍與劍交鋒的玲玲之聲甚是清脆悅耳,每一次出招卻都是生死一線之間的較量。 雖然蘇玉的劍術(shù)承襲自蘇門劍,與俞徹論起劍招來絕對不會落下風(fēng),可她卻十分清楚若是久戰(zhàn),她定然贏不了俞徹。不是因為男女之間力量的懸殊,而是因為俞徹的一招一式皆來自于戰(zhàn)場之上的廝殺歷練,而她習(xí)武這么久,唯一的對手卻只有蘇逍與蕭致墨二人。 又一次接下俞徹角度奇詭的一招,蘇玉低喘了一口氣,抬眸順著俞徹的劍鋒向著他身后一望,瀲滟的眸光突然一閃,大膽地拼著全力以攻為守,劍尖徑直向著俞徹的下肋處刺去。 俞徹回劍抵擋,卻敏銳地察覺到身后不同尋常的動靜,在關(guān)鍵時刻抽劍后仰,果不其然那原本應(yīng)該與其余士兵斗在一處的秦硯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后,在斬倒身前的一名追兵之后,順勢對著俞徹的身后空門便是一劍。 銳利的劍鋒從他的右肩劈下,毫不留情地割破了血rou。若不是俞徹反應(yīng)迅速,如今只怕便與他父親一般成了半個廢人。 蘇玉原本還想趁著俞徹受傷之際再次進攻,秦硯卻在此時動作敏捷地越過了俞徹與蘇玉匯合到了一處,出劍將側(cè)旁橫刺過來的士兵逼退了幾步之后,執(zhí)了蘇玉的胳膊便將她拉到了俞徹他們栓到旁邊空地處的戰(zhàn)馬之上。 長劍一揮斬斷了馬轡頭,駿馬在所有人皆未反應(yīng)過來之時,昂首嘹亮嘶鳴了一聲,拔腿便向著山林深處奔去。 在場有反應(yīng)敏捷的士兵,匆忙執(zhí)起了長弓對著秦硯與蘇玉離去的位置急急連射了數(shù)十箭,只是因為此時夕陽西落,山林之中光線昏暗,誰也不知道這箭矢究竟中了還是沒中。 士兵們面面相覷,卻沒有人敢擅自去追擊,匆忙聚攏回到俞徹的身邊,俯下~身來探察著他的傷勢。 俞徹右肩胛處已然鮮血淋漓,緩過這口氣之后,望向兩人遠去的方向,憤怒嘶吼道:“都愣在這里做什么,全都給我去追!誰斬下他們的人頭本世子重重有賞!” 方才一番混戰(zhàn)之下,這些士兵都或輕或重受了些傷,況且世子與于大人皆受了重傷,若是因為追人將他們置之不理使二人出了差池,只怕回去后見到王爺會吃不了兜著走。 有士兵低聲開口道:“世子大人的傷勢無法再拖,我們先將他送回去再作打算。” “給我去追!”俞徹以沒受傷的左手一拍地面,目瞠欲裂,“一個文臣!一個女子!這樣的兩人都能從我的手下逃走,讓別人知道了我以后還有什么面子可言?!” 見士兵之中依然無人行動,俞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揮退了想要上前攙扶他的士兵:“一個個都反了不成?你們不追?我去追!” “世子大人!”這時卻有一個士兵將于明堂拖了過來,于明堂的胸腹被箭矢射穿,此刻只剩下了一口氣在,一雙渾濁的眼睛卻執(zhí)著地看向俞徹,嘴唇不停在張合。 “世子大人,于大人似是有話要對您講。” 俞徹執(zhí)著劍看向于明堂,說來這人其實是被自己一箭射中。眸光閃了閃,俞徹終是放下了手中的劍,走到了于明堂身邊俯下~身來,緊盯著他布滿皺紋的雙眼道:“今日追擊你功不可沒,待回到營地,我必定厚葬與你。” 于明堂卻猛地搖了搖頭,原本已然黯淡的瞳孔突然發(fā)亮了起來,伸出沾滿鮮血的手緊緊攥住俞徹的手腕,口中嘶嘶道:“犬子……犬子于思遠……” 俞徹的神色浮出一絲不耐。 “老臣……方才發(fā)現(xiàn)了秦硯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足以置他于死地。”于明堂費力的喘著氣道,“然而老臣臨陣通敵,太后必然會株連九族,老臣想以這個秘密……換我兒下半生安康……求世子派人將犬子思遠……從凌安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