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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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蘇玉譴責的神色,蘇逍的表情更是無辜:“以前從未與他這么暢快地喝過,我怎么能知道他的酒量差到如此地步?” 動了動唇,蘇玉頭一次覺得蘇逍的話竟然讓人無法反駁。 因為蕭致墨已然人事不省,蘇家兄妹二人只能將他就近安置在蘇逍的臥房中。蕭致墨的酒量雖然差,酒品卻不錯,只是閉著眼睛睡得昏天暗地,卻一點都不鬧騰。 蘇逍派了人去給蕭侯府送信,本以為蕭侯府應該會將蕭致墨接回去,沒想到那邊秉持著將門之風,男兒喝多就喝多,丟在外面清醒了即可。蘇逍沒轍,索性就將自己的臥房讓給了蕭致墨,灰溜溜地睡到了客房中。 蕭致墨便如此糊里糊涂地在蘇府住了一晚上,待到第二天出府時,神色還有些茫然。 本來蕭致墨在蘇府逗留徹夜未歸并非什么大事,可這事第二日便被他那唯恐天下不亂的二哥捅~到了秦硯那里去。 此刻時辰尚早,秦硯還在房中動作溫雅的用早膳,清湯寡水卻生生被他吃出了龍肝鳳髓的味道,聽到了蕭致彥的話,秦硯的眼眸不易察覺的瞇了瞇,面上卻不動聲色問道:“你三弟為何夜宿蘇府?” “聽蘇府那邊傳話說是喝多了。”蕭致彥坦然回答道。 “甚好。”秦硯手上的動作未停止,口吻平淡道,“別人都是大早上報喜,你是大清早上門報憂。” 蕭致彥本是來看秦硯的好戲,可未想到秦硯看起來如此氣定神閑,反倒襯得他更像是那個演戲的。 蕭致彥不由向前湊了湊,納悶道:“這早膳真的如此好吃?怎么你光顧著用膳連我的話都不在意?” 秦硯將手中的竹箸放下,似笑非笑道:“怎么?你想嘗一嘗?” 蕭致墨狐疑地看了秦硯一眼,指尖動了動,最終卻還是搖頭道:“還是算了,看著就沒什么味道。” 秦硯笑了笑,卻也沒有繼續(xù)用膳,將桌面上的瓷碗向旁邊推了推,秦硯問道:“你三弟現(xiàn)在回來了?” “回來了,不過又走了。”蕭致彥聳肩道,“父侯今日叮囑他出城辦事,怕是待到我出征那日他都回不來。” “不是還有五日才出征?”秦硯訝然道,“他這一去時間倒是不短。” “父侯也是有心歷練,給他分派的活計自然輕松不到哪里去。”蕭致彥道,隨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硯,視線在他的腰腹處定住,關心問道,“話說回來,如今距離出兵也僅剩下五日,你的身體吃得消?” “有何吃不消?”秦硯挑眉,“莫要小瞧我。” “這哪里是什么小瞧。”蕭致彥大笑,擠眉弄眼道,“我分明是光明正大地瞧不起你們文臣。” “你這話當時我的面說無妨,因為我知你是在開玩笑。”秦硯毫不介意一笑,緩緩道,“但是到了出征之時還是少說為妙,此次蘇家也有文臣隨軍出征,那人的性子素來強硬,若是讓他聽到,恐怕要出事。” “我自然也只會在你面前說說。”蕭致彥爽朗一揮手道,“不過被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分外好奇你說的那人是誰了。” “蘇府門下的清客之一,于明堂老先生,你可知道他?” 蕭致彥面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是他?那老先生可是出了名的老頑固,聽說蘇家的兩個少將軍……嗯……蘇家的嫡長子在他面前都常常吃癟,真不知道這次蘇家怎么會想到將他放出來跟著。” “聽蘇老將軍說是他毛遂自薦,而蘇少將軍此次出征亦需要有人壓一壓他,便由他去了。”秦硯道,“未想到于老先生的威名傳得這么廣。” 蕭致彥神色凝重望著秦硯道:“我只怕到時候他壓的可不僅僅是蘇家的少將軍。” “這有什么好擔憂的?”秦硯勾了勾嘴角,清俊的面容一片淡然安定之色。 “也對。”蕭致彥的嘴角抽了抽,“有你在,最終還指不定誰壓誰呢。” 秦硯不置可否,用手撐著桌面,動作緩慢地站起身來,蕭致彥見狀連忙上去攙扶,卻被秦硯阻了動作。 “無妨。”秦硯擺了擺手,眉頭卻因為傷處的疼痛微微蹙起,“我自己可以動。” “你快別了。”蕭致彥不由分說將他扶住,“我倒還真擔憂你這傷到了出征之日能不能好。” “大好有些難度,不過肯定不會妨礙到日常的行動。”秦硯喘了一口氣道。 蕭致彥唏噓,將秦硯扶到了床榻旁,幫著他靠在床上坐好,這才告辭道:“我一會還要去蕭山軍營訓兵,再不走就該遲了,你繼續(xù)好好養(yǎng)傷罷。” 秦硯因為方才那一番動作已經(jīng)略顯疲憊,聞言抬頭看向面露擔憂之色的蕭致彥,點點頭道:“你出府時,路過藥房替我將白青叫回來,我還有事情要叮囑他。” 不經(jīng)秦硯提醒,蕭致彥險些忘了還有白青這號人,詫異道:“也是,往日里來的時候白青總是一副恨不得時刻盯著不讓你下床的模樣,今兒個怎么連半個人影都沒有見著,為你煎藥去了?” “他在整理藥材。”秦硯回答道,“需要帶的藥材太多,這幾日我行動不便,就只能靠他整理了。” “那我現(xiàn)在便去藥房尋他。”蕭致彥了然,瞥了一眼秦硯道,“你便不用送我了,在床榻上安穩(wěn)躺著罷。” 秦硯好笑:“我何時說過要送你?出房門左拐便是府門,我還怕你走丟了不成?” 蕭致彥爽朗大笑。 在蕭致墨走后,秦硯一人在房間里等得無趣,便隨手拿起一本放在床榻上的書隨意讀起,本以為可以打發(fā)些時間,可未成想腦中全是方才蕭致彥提起的蕭三夜宿蘇府的話。 雖然知道昨日蕭致墨既然喝多,蘇府留他一宿倒也沒什么錯,可秦硯卻無法集中思緒,素日里一目十行的書籍到了今日完全讀不進去。 幸好秦硯如此傷神了沒多久,白青便拎著大包小包的各色藥材進了房門。 秦硯看著他將手中的紙包一股腦都攤在桌子上,合了合眼,再睜開時眸中已是一片似水的平靜,問道:“這些藥材都是已經(jīng)整理出來的?” 白青“哎”了一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回道:“沒錯,不過因為前幾日購的草藥太多,還沒有一一分類出來,今日的進度便有些慢,怕是到最后空不出什么時間來煉藥了。” “無妨。”秦硯笑了笑,伸手一指次間,口中道:“次間的檀木箱中還有一些我以前練好的丸藥,將它們帶上即可。” 白青聞言去了趟次間,回來時果然抱了一堆瓶瓶罐罐,臉上的表情也雀躍了不少:“這里竟還有這么多藥,很多都是上品,公子若是早些將它們拿出來賣掉,倒也不用愁請不起柴夫了。” 秦硯將手中的書合上,無奈道:“這些藥難煉,本就是救一時之急,哪里能說賣就賣。” 白青“嘿嘿”一笑:“我也就是說說。” 將那幾瓶較為貴重的藥從一堆藥瓶中挑選出來,白青道:“這幾瓶與其他藥不同,路上摔了就可惜了,不若放在公子隨身帶的石椎木醫(yī)箱中罷?” 秦硯眉頭一動,驀地轉(zhuǎn)過頭來,一句“不必”只吐出了第一個字,白青已然將那個石椎木醫(yī)箱打開,正在向里面塞藥,聞言詫異看向秦硯,問道:“公子您方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