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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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硯眸光閃了閃,收回緊盯著醫(yī)箱的視線,緩緩道:“將那幾瓶藥與其他的放在一起便可,分開來放找的時候反而不方便。” “石椎木醫(yī)箱不是您隨身攜帶的么?”白青不解低喃道,卻也沒多問,將方才一時手快放入的藥瓶又拿了出來,正待將醫(yī)箱合住時,眸光一掃而過卻覺得箱內置放物品的布局似乎變了一些。 跟了秦硯十來年,白青早已了解秦硯的習慣,箱內各種瓶罐器物的位置素來是按照常用的位置擺,即便匆忙也不會亂放。 白青心下奇怪,伸手將醫(yī)箱內的紗布向外撥了撥,什么都沒有,疑惑地撇撇嘴,本想將醫(yī)箱重新合住,卻突然心念一動,將腸線等物從醫(yī)箱中拿出。 果然,一個針線精致的鏡盒赫然落入眼中。 白青的眼皮一跳,將那錦盒攥在手中,視線轉向坐在床榻上兀自看書的秦硯,開口喚了一聲:“公子。” “怎么了?”秦硯將手中的書放低了些,露出一雙黑如潑墨般的眼睛。 白青舉起手,將那錦盒亮了出來。 秦硯神色一凝,隨即笑道:“你語氣那么緊繃,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原來是因為它。” 白青喉嚨動了動,情緒有些激動:“這是……這是楚老先生為您留下的那個錦盒罷?” 秦硯眉目一片溫雅:“你竟還記得師父。” “我自然記得!”白青拔高了聲音道,“楚老先生說這錦盒是用來救您命用的,為何今日會出現(xiàn)在您的醫(yī)箱中,您要將它帶去出征?” “出征本就有危險,將它帶去倒也沒什么錯處。”秦硯緩緩道。 雖然雖然心知秦硯說的沒錯,白青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反駁道:“可它也不是這個時候用。” 秦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既然是救命的東西,哪里還分什么時候,自然是危急時刻就用,你將它放回醫(yī)箱中,我自有分寸。” 白青手中摩挲這那個錦盒,卻頭一次沒有聽秦硯的囑咐,反而咬了咬牙道:“既然如此,公子不若將白青也一同帶去出征,若公子真的出了什么危險,白青也好一同照料,畢竟它的用法其他人也不清楚。” 秦硯搖了搖頭,拒絕道:“不必,多你一個少你一個雖然沒什么分別,但若是你也與我一同去,府中便沒人打理了。” 白青緊握住錦盒垂了垂頭,再抬頭是神色已是一片堅決:“公子若是不帶我,我便將錦盒一事告知太后,太后一直知道內情,必然不會同意。即便公子走了,也能將您追回來。” 秦硯的神色猝然冷凝,低聲道:“白青!” “除非公子將我關起來,一直關到您從戰(zhàn)場歸來!”白青面上一派執(zhí)拗,梗著脖子看著秦硯,說完后又撓了撓頭,稚嫩的臉上添了幾分后悔,“也不行,關在黑屋子里也沒人給白青送飯吃,等公子歸來我早就餓死了,餓死太難受。” 白青說了一半自己的神色也哀傷了起來,晃了晃頭,白青似是做下了什么決定,蹙著眉頭堅定對著秦硯道:“公子您還是將白青打死罷,打死白青就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秦硯本來還在因為白青的不聽話生氣,聽到他后面的話,不由氣笑了。 “將錦盒給我放回醫(yī)箱中去。”秦硯道。 白青張了張口,還要再反駁,就聽秦硯清冷的聲音繼續(xù)道:“這幾日也收拾收拾你自己的衣物,五日后隨我一同走。” 第七十一章 之后的日子便這樣風平浪靜的過去。 蘇玉每日里早起,與蘇逍一起御馬從蘇府到蘇家校場時,必定會經(jīng)過秦府門口的那條街道,有時蘇玉的視線會不自禁瞥向那個自己曾住過一年多的地方,唇角微微勾起搖頭笑笑,雖然心中也疑惑他的傷勢究竟有沒有康復,卻最終沒有多駐留片刻。 而秦硯因為要隨軍出征,身上有傷不便行走不說,平日里還要抓緊時間收拾藥材,自然也沒有出府去看看蘇玉。 是以兩人如此一來而去,直到秦硯要走的那天,蘇玉竟連秦硯隨軍出征一事都不知曉。 這一日清晨,初日還躲在天色盡頭那邊濃厚的墨云之中,連最朦朧的光影都未曾見到,空氣在被一夜的涼霧洇濕后,呼嘯在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顯得潮冷刺骨。 昏暗的天光中,一輛精致卻并不張揚的馬車在青石磚路上緩慢前行,每前進一步車輪轱轆都會與地面發(fā)出清晰的“噠噠”聲,若此刻街上還有其他路人,必定會聞聲抬眸,看看究竟是誰起得如此早。 駕馬車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青衣少年,稚嫩卻初現(xiàn)棱角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早起的困倦,時不時晃晃腦袋打個哈欠,兩只手卻緊緊握住馬韁,生怕一不留神馬走快了,驚擾到車里的人。 這時,一雙如玉的手從車廂內掀開了懸掛在雕花木窗處厚重的帷幔,那只手只有指尖處帶著一絲紅潤,指關節(jié)并不突出,卻顯得分外修長有力。 “咳咳。”靜謐的空氣突然被一陣輕咳打破,初始的聲音非常低,隨后卻并未緩解,雖然能聽出他在極力壓抑聲音,卻莫名讓人覺得他咳得撕心裂肺。 少年急匆匆拉了馬韁停住馬,轉過身來看向車廂內問道:“公子?” “不礙事。”回答的聲音卻從馬車側面的木窗處飄出,聲音比這濕涼的霧氣還清冷幾分,如潺潺澗水滑過心尖,“方才、方才掀開車簾有些快,猝不及防嗆了口冷風。” 少年有些懊惱:“您難道不該在車廂內好好臥著休息?做什么要去掀簾子,這一咳嗽必然會牽扯到腹部的傷處,可是又疼起來了?” “不疼,已然大好了。”車內的男子笑著回答道,“怎么不趕車了?今日我們可是要早些到的。” “信你才怪。”少年撇了撇嘴低喃道,卻還是聽話地重新趕起馬車,努力讓兩匹馬行得更穩(wěn)一些。 這一對天色未亮便起身趕路的主仆,自然是秦硯與他的書童白青。 這幾日因為秦硯身上的傷并未好徹底,與白青的關系簡直翻轉了過來,每日都要聽白青在他面前絮絮叨叨好一陣子,讓自詡耐性甚好的秦硯也恨不得找些什么將耳朵塞上才好。 本來秦硯并未打算坐馬車走,可白青卻好說歹說都不同意,將從秦硯那里學來的利誘耍賴表演了個極致,逼得秦硯最終不得不同意。 好在因為路程不短,隨軍出征的還有不少運送輜重的牛車,多一輛馬車倒也不是什么事兒,只是又會給蕭致彥添一個嘲笑文官體弱的把柄罷了。 秦硯想到這里不禁無奈笑笑,卻被白青這狗耳朵聽了去,聲音緊隨著方才秦硯因為笑意而加沉的呼吸聲傳來:“公子您可是又掀起車簾了?” “嗯。”秦硯隨口應道,又怕被他啰嗦,便補充了一句,“車廂內太悶,掀開車簾透透氣。” 白青撇了撇嘴,正想著要如何勸說他,便聽秦硯突然道:“停一下。” 白青將馬韁一勒,駿馬聽話停住腳步,白青轉身問道:“怎——” 這身子才轉了一半,看到了所處的是哪家的府邸的大門,便將后面那“么了”二字吞回到了腹中。 知道車廂內那人定是在靜靜凝望那處院落,猜想院中人此刻是否還在安睡,白青暗暗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