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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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又想到了安姨娘。那女孩要的又到底是什么?至今仍是每日在房里做繡活,安之若素的樣子,不知何時才會表露心里真實的意愿。 神思恍惚間,駿馬繞過一圈又一圈的盤山道。空氣越來越清新涼爽,離開的不只是市井喧囂,還有夏日灼人的炎熱。 行至半山腰的時候,錯落于紅花綠樹間的民居遙遙可見。盤山道也就到了盡頭,接下來是一段崎嶇的山路。 初時還能策馬前行,后來山路陡峭,只能徒步前行。 徐默等人趕上來,將駿馬帶過,讓兩人走在前面。 霍天北一直將熠航抱在懷里。熠航對沿途所見的花草樹木的興趣很濃,不時詢問,霍天北一一回答。 顧云箏暗自汗顏,她對這些生長于山林間的植物幾乎是一無所知,要她說的話,就全是不知名的東西。 走上一段長長的石階,霞光穿透山間綠樹,斑駁的光影傾瀉在腳下。 石階盡頭,是一棟宅院,分成前后兩個院落。 霍天北對熠航說道:“你和徐默、益明等人住在這兒。我和四嬸的住處還沒到,還要往上走一段路。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做,你接下來每日與他們一起玩兒,行不行?” 熠航點了點頭,“那我想你們的時候,可以去找你們嗎?” “當然可以?!?/br> “那就行了?!?/br> 進到前院廳堂,凈手洗臉之后,便有樣貌憨厚樸實的下人奉上了飯菜。新鮮的鱸魚、嫩藕,香噴噴的紅燒rou、蔥花煎雞蛋,真正的家常便飯,但是真好吃。 三個人在這兒用飯,堇竹、連翹去了霍天北和顧云箏要入住的宅院,為兩人收拾室內、安置隨身攜帶的衣物書籍等等。 飯后,熠航乏了,霍天北抱著他去里間。 顧云箏跟過去看了看,房間雖然簡樸無華,所需之物卻都齊備。 等熠航睡下,連翹返回來照看,霍天北與顧云箏才走出院落。 已是繁星滿天。從山中望向星空,感覺又是不同,一顆顆的星是那么明亮,似是最為璀璨的寶石,又似熠熠生輝的淚珠。 霍天北走在前面,頓住腳步,伸手給她。 顧云箏將手放入他掌中,與他并肩前行。 山中的夜分外靜謐,讓人心頭安寧。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腳因為這日走了很久的山路開始作痛。 若論身體的病痛,真正的顧云箏不是愛惜自己的人,大的小的毛病不少。 若論武藝的修為,顧云箏要比云箏出色,前者十年如一日的潛心習武,后者在忙著賺錢持家的時候,習武就擱置到了一旁,劍法刀法都記在心里,卻沒時間精益求精了。 可不論怎樣,都是沒可能習慣走山路、長途跋涉的人,情況不允許,精力再充沛也沒機會。所以,此刻精力允許,腳卻不能習慣了,薄底軟靴踩著山石路,她越來越難受,腳步就越來越慢了。 霍天北留意到了,停下腳步,“腳疼?” “嗯?!鳖櫾乒~點頭,想說歇一會兒再走吧。 霍天北卻已說道:“這么嬌氣,麻煩。” 顧云箏氣結,瞪著他。他卻是話一落地就攔腰抱起了她,惹得她一聲低呼。 霍天北就笑,“抱緊我,我一不高興就會把你扔出去。” 顧云箏笑起來。就是這樣,總是這樣,他對人好的時候也不肯好好兒說話。一面走,她一面問他:“你怎么會在山里置辦宅院的?” “小時候,有兩年就在這山里住著。前年到了京城,過來看了看,就讓人在山里建了幾處宅院。要想避暑,來山里最好?!?/br> “嗯,這倒是。到了半山腰,就覺得涼快了很多。”她笑著問他,“累不累?” “瘦的像黃豆芽兒,怎么會累?!彼皖^吻了吻她額角,“什么時候長點兒良心,胖一點兒?” “胖了不好看?!?/br> 霍天北失笑,“你就是沒良心,別給自己找莫須有的借口?!?/br> “你這么想也行。” 他又問:“給岳父岳母寫信沒有?” “寫了。”一定要寫的,太夫人那件事關乎錢mama,一定要讓顧豐、顧太太知道,而且還大呼冤枉,說自己好不容易寫字好看些了,卻被人當成了借尸還魂的證據,就此也看看夫婦兩個是什么態度。一件事要鬧就鬧到底,省得來日再生波折。 “我打過招呼了,他們在那邊情形還不錯。”霍天北道,“上次的事我也讓徐默寫信跟他們說了,讓他們心里有數。” “嗯,我就指望著你保我太平了。”顧云箏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滿足地嘆息一聲,“沒想到啊,讓人抱著這么好。還要走多久?” “小半個時辰吧,你睡一覺也行?!?/br> 她笑,“那怎么行?你真把我扔下去怎么辦?” 雖是這么說,過了一會兒,她真有了睡意。興許是一整日的趕路真的很耗體力,興許是晚飯時吃得飽飽的讓人生倦。 她把臉埋到他懷里,一臂勾住他頸部,不一會兒,意識恍惚,墮入夢鄉。 霍天北偶爾低頭看她一眼,余下的路程都很矛盾:怕山風涼,她會著涼,又看她睡得香甜,不忍喚醒。就這樣掙扎著到了下榻之處,走進室內。他蹙了蹙眉,實在很不喜自己為瑣碎小事猶豫不決,卻又常犯,對她犯這毛病的時候還特別多。幸好在沙場上從不曾如此,否則,早死了八百回了。 到了床前,他俯身將她放下。 她因著短促的下落感醒來,下意識地勾緊了他,眼睛還未睜開,已無意識地喚他的名字:“天北?” “嗯。”他安撫地拍一拍她,“醒了?” “這是……”她茫然地看著昏黑的室內,迅速找回記憶,清醒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還以為……”她松開了手臂。 “以為什么?”霍天北并未離開她,反而再趨近她一些,“剛剛叫我什么?”她平日極少這樣喚他,意亂情迷時才會喚他天北。語聲柔柔的,有點兒沙啞,含著嗔怪,透著哀求。 她抿了抿唇,對上他分外明亮而眼神狡黠的眸子,嘟了嘟嘴,繼而還是笑,只是笑得更加不好意思,像個心虛的小孩子。 “阿嬈。” “嗯?!?/br> 他雙唇覆上她的唇瓣。 品嘗著最美味的糖果似的,緩緩含住,吮著,輕咬著,一點一點進占她唇齒之間。 她闔了眼瞼,感受著那份輕緩綿長的溫柔。 室內特別安靜,沒有自鳴鐘的滴答聲響,沒有隱隱的更鼓聲,只有靜謐,靜的只能聽聞到彼此的呼吸。而這安靜不讓人覺得沉悶,有著山間特有的空曠悠遠,讓她心魂全然放松下來。 她一臂環繞住他,一手撫上他容顏,自眉宇到面頰,再到唇角、頸部,用手指描摹著他的樣子。 她微微側臉,回應著他的親吻,舌尖點一點他的唇,靈巧地滑入他口中,碰觸他的舌尖。 她手指輕輕摩挲著他頸部,一點一點繞到后方,沿著頸椎滑入衣襟,一點一點往下游移。 他體內的火焰就這樣被點燃,而且迅速躥升。她是越來越調皮了,可是,這樣多好。他唇齒沿著她頸部往下游走,手亦是,幾番起落,讓她身形完全呈現在他眼前。 他的手撐著床,借著入室的月華、星光打量她。 那樣修長纖細的雙腿,只看著就能感受到肌膚的柔韌、彈性;那樣纖細的腰肢,總讓他懷疑輕輕一折就斷掉了;那樣起伏誘人的溝壑,水蜜桃似的,剛好一手滿握。 樣貌清麗絕塵,其實呢,只要她愿意,便能讓他神魂顛倒,醉死在她的溫柔鄉。可只要她有一點不愿意,就是從頭到腳透著別扭,讓他從心里堵得慌。這小東西,其實很不好對付。 她沒給他多少肆意打量的時間,勾低了他,吻著他,小手幫他將束縛除去。 他卻是不急,手指風情無著地游走,用他的手去看去感受那一份曼妙迤邐,又語聲低柔地哄她:“阿嬈乖。”隨即以吻封唇。 語聲那股子溫柔,將人溺斃;親吻那股子灼熱,將人燙傷;手勢那份鎮定克制,讓人詫異。 他那份無處不在的矛盾又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了。她在心里嘆息著,這只能是與生俱來的,誰都學不來。尋常人也千萬別學,容易瘋掉。 他的手越來越放肆,直惹得她低喘著喚著他名字,才全身心地覆上去。 予取予求。 ** 上午,顧云箏醒來之后,才看清楚室內情形。三間屋宇打通了,拔步床放在了東北角,東西兩面陳列著偌大的書架,書架上的書籍看起來都很陳舊了,南窗下一張大畫案,一張圓桌,幾把太師椅,一張醉翁椅。中間一張矮幾,長長的,寬寬的。地上鋪著竹席,散放著幾個軟墊。 此刻,霍天北就坐在矮幾前,正提筆寫著什么。 “霍天北?” “嗯?” 顧云箏坐起來,看到自己的衣服散落在踏板上,蹙眉。這個人,懶得時候也真是懶得要死,就不能幫她撿起來? 她找了一圈,看到床尾零落著他的寢衣,拿起來穿在身上,這才問他:“你在寫什么?我能過去看嗎?” “廢話?!被籼毂笨匆膊豢此?。 “丫鬟呢?” “我把她們攆走了,”霍天北說著,勾唇笑了,“你服侍我幾天,怎樣?” “做夢?!鳖櫾乒~走過去,從他身后抱住他,“這是在寫信?” 他側臉,蹭了蹭她環著自己的手臂,“嗯,寫幾封回信。” “我餓了?!鳖櫾乒~摸了摸他的下巴,“飯菜在哪兒?” 霍天北轉臉笑看著她,“等你做呢?!?/br> “……”顧云箏惱火地看著他,“我只會吃,不會做。” 霍天北刮了刮她的鼻尖,“這是光彩的事兒么?你居然說的理直氣壯?!?/br> “反正我不會,你叫人給我準備飯菜?!鳖櫾乒~轉到他懷里起膩,“我求你了成不成?”又從他手里奪過筆丟到一邊,“再餓著我,你也什么都別想做了。” “我是什么都不想做了?!被籼毂眽膲牡男χ牧俗乃桨?,手撫過她腿部光潔的肌膚,“你這是不是在勾引我?” 顧云箏卻多了一條抱怨他的理由:“你不讓人給我準備好衣服,還不給我吃的?!彼淮┲滓潞退纳弦拢植荒芄炙悄膫€混賬給她扔到地上的? 霍天北被她引得直笑,“你離了丫鬟就活不了吧?” “沒人幫我做這些,我真就半死不活了。”顧云箏咬他的下巴,“我就這樣兒了,你說怎么辦吧?” 霍天北逸出清朗的笑聲,不再逗她,“等著,我叫人進來服侍你。”又揉了揉她的長發,下巴點了點東面打通的耳房,“水是你醒之前備好的,去那邊盥洗。還能走么?我抱你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才不要。你這個騙子?!鳖櫾乒~笑著起身,轉去沐浴。 洗漱是在東耳房,用飯則是在西耳房。 霍天北早就吃過了,顧云箏獨自坐在餐桌前。 堇竹親手端給她一碗湯,“藥膳師傅只跟來一個,她有點兒用不慣這兒的廚房,擔心不合口呢。夫人嘗嘗,不好的話她說再重做,晚間喝也是一樣。” 顧云箏喝了一口,笑著點頭,“不錯?!备杏X比以往做得還合口,沒有那種很明顯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