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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太刀最后是這樣總結的。 ☆、7 “失禮了,主公。”教訓過白毛鶴球后,壓切長谷部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渾身沾滿泥土的樣子非常不雅,而且會掉進這樣粗糙的陷阱,看起來也實在太不可靠了。這樣想著,長谷部不由就有些懊惱,他立刻嚴肅了神情,向織田作躬身道:“讓您見笑了。” “不,沒什么。”而且比起這個,還是長谷部對自己的稱呼讓他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叫做‘主公’,還是被一名成年男人。當然,嚴格意義上或許也算不上是“人”,但他又不像首領那樣有著奇奇怪怪的癖好,陡然聽來當然會不自在了。 于是織田作向灰發青年,道:“叫我織田或是織田作也可以。” “……織,” 只是一個姓氏而已,但壓切長谷部還是只念了一半就徹底說不下去了。 灰發青年深深低下了頭,垂在身側的手也無聲地攥緊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也希望達成審神者的期望,但跟‘那個男人’相關的事情果然還是不行。 明明已經有了新的生活卻還是介懷過往,這副軟弱的樣子屬實是有些難看了。 于是被審神者討厭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因為就連他自己都討厭著自己。 壓切長谷部緊咬著牙關,說不出辯解的話,只任由自責的情緒在心臟里一點點翻騰。 但他很快就被拍了拍肩膀。 壓切長谷部詫異的抬起頭,就對上了織田作平和的目光。 審神者率先開口道:“抱歉,我沒有讓你為難的意思。” 他上崗前接受的培訓不足,只勉強記住了刀劍們的樣貌和名字,對于刀劍們的事情其實并不夠了解。 不過誰都有些難以啟齒的過去,織田作也不會認為只是一個名字,沒什么大不了的。因為如果付喪神的|名字剛好和幸助他們重合的話,他提起來也同樣會感到痛苦。 所以主公就主公吧。 只要不被別人當成變態就好。 ……呃,大概,不會吧? 說話間又有幾聲槍響,織田作將這小小的顧慮放到一邊,指了指演練場的方向,說道:“那邊有誰在嗎?” “是陸奧守。”壓切長谷部答道:“遠征部隊回來了。” 沒有審神者指派,他們沒有辦法出陣,只能通過不斷遠征來獲得一些資源。不過遠征部隊昨天深夜才回到本丸,而當時織田作因為給刀劍們手入耗光了體力,正在自己的房間睡得死沉,所以雙方還沒有見過面呢。 演練場中,陸奧守吉行還不知道自己的槍聲引來了審神者。這位來自土佐的名刀繼承了其主人爽朗積極的性格,即使剛剛經歷了一場遠征,第二天也依然精神滿滿地迎接清晨。 織田作沒有打擾付喪神,他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然后就發現,陸奧守吉行的槍其實并不算準,但槍支卻保養的很好,可以看出是青年的珍視之物。 在織田作盯著陸奧守看時,一期一振也在觀察著審神者,小短刀們互相對了對眼神,也乖巧的不發出聲音。 不知為何,他們覺得這一刻的審神者顯得格外遙遠。他并不是在看陸奧守,而是透過陸奧守看到了更遠的地方。而審神者的目之所及,大概是他們永遠都不能觸及的吧。 沉靜和煦的光線下,只有晨風搖搖曳曳,陸奧守吉行打滿了一靶,放下手臂,剛一側頭就看見了正在看著自己的一眾付喪神和被刀劍們圍繞的高挑青年。 “啊!哎呀哎呀,你就是新來的審神者嗎?”陸奧守只在最初愣了一下,然后就很快露出了笑容,他大步走出庭院,面對織田作十分爽朗的打了個招呼:“我是陸奧守吉行,是坂本龍馬的佩刀,之后就要拜托你來照顧了嗎?” “我是織田作。”織田作也同樣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身邊其實很少有這樣熱情似火的人。這或許和他身處港口Mafia有關,作為橫濱黑暗面的存在,他的大多數同事都喜歡逞勇斗狠,性情也偏別扭。織田作并不討厭他的同事們,但也必須承認,和簡單純粹的人相處起來要輕松一些。 “你在看這個?要試試嗎?”陸奧守吉行注意到了審神者的目光,立刻高興的挽了個槍花,將槍柄遞到了織田作面前:“現在可是火|槍的時代哦,刀什么的,已經落后啦!” “——嘖!”話音剛落,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就同時響起 ,漂亮得像是演員一樣的黑發青年從緣側走出來,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土佐刀:“你好歹也是刀劍付喪神吧,別把自己說得跟廢物一樣。” “啊呀,你對時代走向的意見還真大呢!”陸奧守吉行不甚在乎的甩了甩他的大腦袋,對青年身后跟他一起走出來的黑發少年笑著說:“堀川,快把兼桑拉住,他要沖過來了!” 黑發脅差聞言露出了無奈的神情,他扯了扯和泉守兼定的袖子然后跟著青年一起走過來,兩人分別向織田作做了介紹。 只是在報上了姓名之后,黑發打刀卻依然很不甘心的用那雙湛藍的眼眸瞪著陸奧守吉行,在得到土佐刀的一個聳肩之后就用力把頭一扭,轉而看向了織田作,似乎一定要審神者在刀和槍、新時代與舊時代之間做出個抉擇來一樣。 在幾道熱切目光的注視下,織田作想了想,從陸奧守手中接過了那支六發左輪,然而下一刻,他持槍的手就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