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節
看來自己的出入境記錄還是一直被有關部門給關注著的,陸文龍不奇怪的點點頭:“也行……阿瑾叫阿剛過來給他帶個房間。” 小莊卻搖頭:“我就在外面站崗。” 陸文龍卻不自而然的想起那個以前也很執拗遵守紀律重視原則的小張警察,搖搖頭:“這是規定!你這樣做,會破壞我的工作……” 小莊猶豫一下,點點頭:“您有事或者要出門都請叫我!”摸出一個黑色小夾子。蠶豆那么大。 陸文龍接過來看看上面的按鈕,點點頭隨手挾在自己的領口下面。 湯燦清好奇的伸頭看,小聲給陸文龍嘀咕:“有關部門的?” 陸文龍關上門笑:“嗯,有那個味兒,對吧?”卻隨手把那小夾子取下來,放在行李包里,別是竊聽器呢。 湯燦清皺鼻子點頭:“哎呀,過來的確有些熱。我也去洗個澡……”伸手拉了陸文龍就一塊去,難得看見陸文龍今天情緒正常一點了,試著“開導”一下可是密斯湯最喜歡做的事情。 楊淼淼伸頭看看消失在豪華套房幾扇門之間的兩人才小聲:“二姐真的不回來了?” 蘇文瑾對她就真誠點:“阿龍不能為個女人要死要活的,對吧?與其說讓他綿長吊緊的死眉秋眼,不如快刀亂麻,以后我們都不提她了。” 小虎牙思戀:“二姐……我想她嘛。” 蘇文瑾深吸一口氣:“會回來的!那個書迂子等把東西看透了自然曉得回來。現在阿龍自己可不能松口氣,你跟他一起去美國比賽,都要督促好他。把所有心思放在比賽上。” 提到比賽,楊淼淼就能凝聚精神,慢慢的點頭。 所以她在看跑馬比賽的時候,陸文龍就得拉住她才不能過于激動! 這點大家都沒想到。 一貫看楊淼淼站在賽場上都是冷靜如水的模樣,沒想到看見跑馬場上那奔馳的駿馬時候,徹底給點燃,看了一場比賽從發令槍響到叮當過線,她從頭跳到尾,一直都在惡狠狠的歡呼! 也許那種馬匹原始的沖刺爭勝讓她格外的有共鳴吧。 她可是沒有博彩押注給任何一匹馬,就是單純的喜歡拼搏。 蘇文瑾和湯燦清就很難理解。對跑馬本身也很難理解,完全是出于好奇的心理坐在貴賓馬主廂房的落地玻璃窗前。用望遠鏡看著周邊那些如癡如狂的馬迷在普通席位上面吶喊加油,好像他們手里都拿著下注的簽單,跟小虎牙這個完全不同吧? 陸文龍看了幾眼,就把注意力放到跟強叔的交流中來,只字未提山區旅游拍攝基地建設的項目,雙方都有人在那邊監理。相信各自都清楚得很,強叔有興趣一起到美國:“唐人街的禮堂還是有一旗人馬在,借著你這個東風,我邀請他們一起去看比賽,順便談談拉一些美國資本到大陸投資的事情,怎么樣?” 陸文龍輕笑:“您做主就行,我去美國的主要目的還是打球,順便見見世面就好。” 葛炳強對他這個態度很滿意:“有沒有興趣也買兩匹馬玩玩?”他自己就是馬主,所以現在才有這樣一個獨立包廂招待朋友。 陸文龍順口問了問價碼:“一百萬起步,每年花費再來一兩百萬?這點錢我寧愿拿去給弟兄們吃喝了。” 葛炳強玩味的笑著:“在香港,玩豪車游艇都是你這樣年輕仔的喜好,但能玩馬,才是真的有派頭,這個圈子也才會讓你結交更多有身份的人!” 陸文龍搖頭:“你是香港人,我不是,大陸人在這里始終是大陸人,我沒必要用這些東西來給自己扎場子繃面子,我提前過來,就是關心那個程老板和朱老板到底把我們的投資生意搞得怎樣了。” 葛炳強投得比陸文龍多,四五千萬港幣,卻沒那么在意:“在香港,難道還有人敢吞了我炳老強的錢?” 陸文龍點頭:“嗯,總不會拖過七月吧?”他7月就得去打奧運會了,前后起碼又要幾個月,中間的變數可就大了。 葛炳強更擔心的是還有一年回歸:“有些傳言有點亂……據說有大圈乘機潛入了香港生事!” 陸文龍皺眉頭:“不可能吧,大陸還是竭盡全力想維護平穩的。”就在他身后大概三五米,葛炳強的一個保鏢和小莊都筆挺的站在關住的包廂門邊,如果不是陸文龍下車時候把墨鏡給了小莊戴,估計誰都能看出他的一臉正氣凜然了。 呂四弓著腰坐在陸文龍身側后,聽了這句輕輕抬了一下頭,又低下去把手里的幾張跑馬下注單整理一下,和筆一起悄悄放在蘇文瑾和湯燦清隨手就能拿到的小幾上。 小蘇本來就心不在焉的看,注意到了,回頭看看呂四,想想拍自己旁邊的座位,呂四咬咬嘴皮起身,就好像在電影院開始播放以后走過一般彎著腰坐過去,聽見蘇文瑾小聲:“待會兒我們一起去吃夜宵,從樓里給你帶了兩罐油辣子我放在車上了,你一個人在這邊,吃得慣東西不?” 呂四使勁咬嘴皮,因為淚水要奔涌而出,低著頭只看見遮擋臉的頭發在點動。 蘇文瑾聲音更輕一點,順手幫呂四把頭發撥開理一下:“自己在外面就多注意身體,娜娜還是個孩子……” 呂四就一直低著頭點頭,使勁的眨眼睛才能保證淚水不滴出來。 葛炳強輕輕點雪茄頭:“好,明天喝早茶的時候擺出來!” 陸文龍就不再多說了,隨手買了幾注跟湯燦清鬧著玩,結果自然是泡都沒有冒一個,葛炳強都嘲笑他不做功課:“就是賣六盒彩也有概率的,買馬更是要熟悉馬匹……走吧走吧,看你也不喜歡這個,跟我下去看看馬,這次要是賺了錢,你還是應該買一兩匹就算是擺個姿態也好。” 真到了馬房看這些賽馬,跟高高在上的包廂里還是有很大區別,呂四肯定也是第一次來,仰著頭難得露出雙眼認真的看著那些一身油光水滑的神駿。 強叔如數家珍,從五十萬一匹到數百萬的名門后代都能叫得出名號,不少馬主在比賽完場以后,也下來走走看看,其間更不乏各種豪族名門,有些跟陸文龍在不同場合打過照面的,都能點頭笑著示意甚至握手寒暄兩句,反而跟葛炳強打招呼的比較少。 也許葛炳強那混道上的名聲太過響亮,加之他的娛樂業也不入大家法眼吧。 直到走出馬場門口,葛炳強才低聲給陸文龍指指從馬廄到外面停了一長排的豪華名貴房車跟垂手相待的司機們:“兩千多名馬會會員,幾乎囊括了所有香港富翁,這才是真正統治香港的階層,明白么?” 陸文龍故作深沉的點點頭:“受教了……” 揮揮手分頭上車,因為小莊來,他就不開那個跑車了,小莊開那個福特面包車,裝著自己的一家跟呂四。 長出一口氣的解開自己的領帶和襯衫領扣:“啊……真是憋死了,去找個什么火鍋來吃,徹底的出身汗才爽快,我還真是不喜歡跟人這么裝模作樣的扮高級人!” 呂四原本已經抬起幾厘米的手,看見楊淼淼笑著幫陸文龍拆開領帶脫下西裝,就悄悄的收回去,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聲吩咐那個依舊帶著墨鏡的小莊到她早就看好的幾家不錯的川味酒樓。 湯燦清多問一句:“要不要給維克托和林姐打電話說我們到了?” 陸文龍沒那么復雜:“他們結婚呢,排場還是大,我們就不在之前跟他們聯系了,免得還要騰出手來招待我們,這幾天,小莊和阿剛帶人陪著你們逛街玩玩,我爭取早點和呂四一起把收錢的事情處理完……”說著又解開一顆衣領扣:“這次來香港我怎么覺得有點心驚rou跳的感覺!” 呂四看一眼他領口露出來的腱子rou,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八百九十九章 雪茄 之后不到四十八小時的事實證明了呂四的價值。 因為陸文龍這邊是商務安排,小莊估計還是跟上級匯報詢問了一下,第二天真的就跟著蘇文瑾她們的大隊伍一起行動,陸文龍跟呂四開著跑車過去,呂四開的,她已經持有香港居留證,也有駕照,以前在渝慶就學過開車,那時可是什么都要比著二嫂的行為做,現在卻變成了真正的工作技能。 還是那家茶樓,強叔的車已經到了,就停在樓下,兩個保鏢認得陸文龍,殷勤的過來接手泊車,陸文龍笑著就拿出一副墨鏡戴上跟秘書上樓了。 還是老位置,還是強叔腫眼皮泡的在喝茶恢復夜生活的疲憊:“叫你昨天晚上跟我去派對,你又回家陪老婆,女明星那不帶勁得多?”還看著后面遮住半張臉的呂四詭笑。 陸文龍真不敢恭維的拱拱手:“您興致高,好好玩……我得找飯錢,待會兒是來個下馬威?” 葛炳強再瞟一眼低頭順眉的呂四:“你真的這么急著收回這筆錢?” 陸文龍輕松的靠回椅背上:“大樓封頂了,確實缺錢,不過最主要是我家四妹說老程和老朱不安生,那我就沒工夫跟他們扯皮。”呂四估計第一次聽見陸文龍這么稱呼自己,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又低回去,翻開自己的厚厚秘書簙不知道在上面寫什么。 葛炳強笑笑點頭:“好!那就嚇唬他們一下。” 這一回,老朱和老程就不是一起來的了。前后有十來分鐘的差別,果然后到的老程看老朱已經坐下在吃腸粉,皺皺眉頭,選擇了坐在陸文龍和葛炳強之間,以前他們都挨著坐的。 葛炳強正在唾沫橫飛的給老朱講故事:“手槍就這么抵住了……”右手比作手槍的模樣,抵在老朱笑著吃東西的頭側左太陽xue旁邊,口中輕輕:“砰!你猜怎么著?” 老程坐下搭話:“阿強你又拍了新戲搞槍戰?”手中掏出一小盒雪茄給陸文龍示意,陸文龍搖頭拒絕了。手上還在喝粥呢。 葛炳強手還頂在老朱頭側,轉過來對老程:“一下就炸開了,收尸的時候,車廂棚的頂部全都是腦漿和骨頭渣子!這邊……就在這里……”因為老朱在他的右邊,所以他換了自己左邊順手在老程的右邊頭側畫了碗口大個圈:“全炸掉了!” 兩個生意人縱然再狠辣,總歸還是做生意的,面面相覷一眼又飛快跳開,老程吞了一口雪茄煙才說話:“不是拍戲?” 強叔左右看看,老朱沒搭話。他才接上:“剛剛給老朱說去年淺水灣道的那場非法賽車槍殺案,你也聽說過吧?阿烈?” 程天烈再吐一口nongnong的煙:“聽說過!狠辣!據說是大圈……好像,好像另一邊是跟你……” 葛炳強皮笑rou不笑的臉頰抽動一下。臉上帶著江湖中人特有的那種不知所謂的看淡生命的不屑。指指陸文龍:“我在山頂坐鎮,具體問他,他……”手上做了個手槍的手勢,很囂張的對著程天烈扣一下扳機,原本豪爽抽著雪茄的程老板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陸文龍一直安靜的喝粥,這時候才抬起頭:“我手上有幾十條命了。但一直坐得正行得穩,就是靠一個字,義氣!” 呂四原本聽葛炳強講故事的時候就估計那個賽車手是陸文龍,眼里閃光,可這會兒看陸文龍裝得老氣橫秋的放話。突然有種難以抑制的喜感,好像很久沒出現過的笑容強行要爬上她的臉。 還好她的臉上障礙多。笑容沒能顯露出來,反而變成了冷笑,無聲的冷笑,這讓抬頭不由自主看向陸文龍的朱老板瞥見了她發絲之間的可怖面容,特別去做的曬傷妝都沒能在黑暗中掩蓋她的表情,手里挾著腸粉的綠色筷子叮當一下就掉在地上。 誰都沒覺得陸文龍說了個笑話,葛炳強沒笑,只是冷冷的看著這兩位老板,這倆更沒笑,呆若木雞的看著陸文龍好幾秒,陸文龍信手撿起碟子邊的濕毛巾擦擦手,在手里捏成團,臉上沒表情:“我們在做生意,就按照生意上的來,我的錢……怎么樣了!” 他的臉比較奇怪的轉向了朱老板,葛炳強的眼睛都眨了一下,似乎在提醒陸文龍是老程在主導這單業務,別太久沒來香港忘記這茬了。 可陸文龍的話,就是問朱老板的,手里的毛巾啪的一下,帶著極為侮辱的態度砸過去,正中朱老板臉上! 散開,掉在那碟已經掉了筷子的腸粉上。 這才是黑*道…… 其實就跟那些*差不多,當沒有觸動到他們利益或者不值得撕破臉的時候,和善得很,但翻臉不認人幾乎就是這些超越規則者的共同特點。 身家過億的朱老板居然身體彈了一下,猛睜眼卻不敢站起來,也許是怕陸文龍說不定會突然拔出一支槍爆頭,就那么喃喃的說了一句:“前天下午就收賬了……”眼睛終于第一次看了程天烈。 葛炳強都笑了:“哦?昨天上午我的財務經理給你們打電話說還在談?不是龍少來問,你們還真打算瞞了我們的錢?!”他的兩只手就伸出去展開正好拍在兩個五十來歲老板的肩脖上,動作頗重的拍打兩邊的脖子,聽著就是啪啪啪的響,有其他桌的客人在看。 陸文龍裝善良:“我們是文明人……支票在哪里?我們給錢的時候可是干凈利落,現在你們打算干嘛?”說著就把手從桌面拿下去,老朱更靠近他這邊,就算被葛炳強伸手按住了脖子,也能瞥見陸文龍把手放進休閑西裝的懷里,估計是接二連三的沖擊有點慌神:“是他!他把錢扣在手里,挪去補窟窿!他空了!” 這個消息跟呂四之前打聽到的差不多,但葛炳強肯定第一次聽見,也許他在香港的生意太多,可能忽略了這一單,現在臉上表情就有點猙獰了:“你們在搞鬼?!”手掌用力,幾乎要把倆老板的頭壓到桌面上。 陸文龍就是先恐嚇其實更容易放棄抵抗的朱老板,因為他能撇清,所以才轉頭看叼著抖動雪茄頭的程天烈:“不要跟我解釋這些來龍去脈,我沒有興趣知道……把收錢的合同和支票送過來,我們該收多少,一分不多拿,但這兩天的利息照算,馬上!” 號稱釘王的程天烈也不過是在生意場上作風狠辣,哪里能跟這些道上的比,咬咬牙:“錢……都拿去炒會籍卡了!他還差我兩千萬美金!”抬頭惡狠狠的看著老朱,明顯就是老子過不了這關,也要拉你下水! 會籍卡? 陸文龍根本不知道這單生意是什么意思,不管那么多,伸手給呂四,這邊伶俐的遞上一支香港移動電話,陸文龍放桌面上推過去:“叫你的財務經理把銅鑼灣那棟樓交易的合同拿過來,我沒興趣跟你打官司,更沒興趣走什么法律途徑,你想貪我們的錢,那就是不義氣,不義氣的家伙現在你起碼已經要斷掉一根手指了,不打電話就是沒膽子,再斷一根……我會陸陸續續往上累加的,待會兒一起算!你會為你做錯的事情感到后悔!” 葛炳強已經笑著松開手,放開兩個真在瑟瑟發抖的老板自己開始喝茶:“香港是*治的,你也可以選擇報警,當然報警之后一切翻倍,所有資金、報復都翻倍,還有你老婆孩子,都會牽扯到這件事里面來!” 程天烈臉色開始變白,抖抖索索的撥打電話,陸文龍和葛炳強根本就不看他:“什么會籍卡?” 葛炳強大概知道:“高爾夫球會的高級會員卡?多少錢一張,囤積了等到價格炒高了再放出來!比股票來得快,而且好cao作……對不對?老朱你的球場?”口氣平和得就好像老朋友坐一起喝茶,嗯,跟今天之前一樣。 老朱雙手肘都小心的放到桌面之下,只剩手指在桌邊,似乎怕陸文龍砍他的手指:“是……我的。” 已經掛了電話程天烈終于有些憤怒,卻不是對著陸文龍跟葛炳強,這兩人要回自己的錢,又沒什么錯:“老朱!說好的我半價吃進你的高爾夫球會員卡,幫你炒市場,六萬美金一個的會籍卡現在漲到十萬,叫你回收回去,四百個會籍卡,四千萬美金,你全都給我不聲不響?!”那就只投了一千二百萬,利潤真的可觀! 老朱也咬牙:“我有什么辦法,現在是投入期,做地產就是這樣咯,炒樓花炒會籍炒地皮,都要等到市場養好了才能出手套現,現在大陸是在養魚,錢我都投進去建設了!沒錢給!我給你利息,遲點再付給你!” 陸文龍飛快的跟葛炳強對了一下眼神,葛炳強稍微掙扎了一下,還是給了陸文龍一個搖頭的眼神,表明他建議還是不要參與這一單。 陸文龍就伸手抓住了程天烈的左手食指,一貫穩穩抓住棒球的手指就跟鐵鉗一樣握住了這根手指,嚇得程天烈不停想把手指拖回去。 陸文龍就跟握住一根雪茄一樣:“不要動……如果拿來的東西不滿意,我就當面在這里掰斷這根手指,算第二根手指。” 程天烈立刻放棄跟老朱的爭吵,選擇再打一個電話。 ☆、第九百章 不眼紅 呂四叫來的會計師律師跟葛炳強的同類專家就等在樓下的車上,程天烈的助理帶著一包文件和他們一起剛剛上樓,就被轉手接過去,直接坐在旁邊的茶座開始審閱。 專家面前做不了手腳,也許香港人也習慣這種方式,程天烈沒指望在這種東西上面耍花樣,那棟樓的交易合同都是真實有效的。 聯合四家的資金,投資1.65億港幣買下銅鑼灣的那座六樓一底物業,然后持有了接近半年的時間,終于在三天前全面談妥,以2.87億港幣售給陳家的九龍倉地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