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
書迷正在閱讀:不同時期的爸爸回來了、她似皎月[娛樂圈]、神城、葉先生,余小姐、光輝騎士、我成了豪門假千金以后、末世紀元、地獄代言人、團寵小龍女、濟世
“這當然不可能!”川田國昭被問得眼前一陣陣發黑,說話的聲音不知不覺間就提高了幾分,“兒玉君自己也知道我說的不是人員組成與裝備方面。事實上,他們的組成與裝備比東北抗聯稍好一些,但也強之有限。我說的是他們的士兵訓練程度以及指揮官的作戰意識,無論是在滿洲還是在蒙古草原,恐怕你都找不出第二支同樣風格的隊伍來!” “噢,那我可得開開眼界了!”兒玉末次中佐楞了愣,撇嘴聳肩,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到時候要好好稱量一下,能把川田中佐逼得準備了大半年都不敢單獨采取任何行動的土八路,到底有什么真實本領?!” 這話,就有點兒故意打臉了。雖然他不滿意這次行動的指揮權歸屬,也不該表現得如此**。坐在前排副駕駛位置上的作戰參謀白川四郎聽得忍無可忍,回過頭,笑著替川田國昭辯解,“兒玉君可能弄錯了,川田長官不是不敢單獨采取行動,而是在等待合適時機,等待一個能夠將八路軍的游擊隊徹底鏟除的時機。為了確保本次行動的成功,我們中隊全體將士這半年來可是一直在認認真真的做準備,直到最近,才終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白川君不愧是陸大的高材生,找個借口都如此高明!”兒玉末次聳了聳肩膀,根本不相信白川四郎的說辭。窩囊就是窩囊,還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放眼關東軍中,如今有誰不知道堂堂的川田大隊,居然被土八路給敲了個迎頭悶棍。人員傷亡近百不算,武器彈藥還被人家一把火給燒了個精光!也就是總參謀長磯谷廉介護著他,才讓他繼續蹲在黑石寨的城墻后混日子。如果不看磯谷總參謀長的顏面,他川田國昭早被送上軍事法庭了,哪還有機會腆著臉做這次行動的總指揮?! “兒玉君又錯了,這絕不是借口!而是只有智者才能看明白的奇謀。至于那些等閑之輩么,恐怕就只能睜著眼睛當瞎子了!”白川四郎才不會像川田國昭那樣對兒玉末次一忍再忍,學著對方的樣子聳了聳肩,滿臉不屑。 “睜眼瞎子?白川君是說我么?”兒玉末次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個透,瞪著白川四郎,眼睛中恨不得能射出兩把飛刀來。 “我可沒說過!兒玉中佐如果非這樣想,別人也沒辦法阻止!”白川四郎繼續背對著兒玉末次聳肩,冷笑連連。 川田國昭不愿意招惹兒玉末次,他可沒把對方放在眼里。按照他的看法,身后這個驕橫跋扈的中佐,也就是依仗著姓了個好姓氏。事實上,非但他自己沒什么真本領,兒玉家族,也未必把這個旁支子弟放在眼里。否則,等待他兒玉末次的崗位就不是什么一線部隊的中隊長而是大本營陸軍部高級參謀了。雖然兒玉中隊是一支有著優秀傳統和光榮歷史的王牌勁旅,所部最高長官的軍銜也比其他普通中隊高了整整兩級。但兵頭就是兵頭,與整天跟元帥、大將們為伍的大本營高參比起來,無論別人眼里的光鮮程度和今后的升遷速度,都差了不止十萬公里!(注3) “八嘎!”兒玉末次被徹底刺激到了,本能就想拔出刀來維護自己的軍銜尊嚴。然而,想到對方與自己一樣不常見的姓氏,他又謹慎地收起了怒火,將目光轉向川田國昭,沉聲說道:“川田君,你平素就是這樣教導屬下的么?看來我這次草原之行,真的是要大開眼界啊!”(注4) “白川少佐是關東軍本部派到我這里協助制定作戰計劃的參謀,嚴格的說,他并不歸我管轄!”川田國昭即便是個泥菩薩,畢竟也有幾分土性。看了兒玉末次一眼,冷冷地給了對方一個軟釘子。 兒玉末次中佐被扎得非常難受,卻更確定眼前的白川參謀背景未必輸于自己。咬牙切齒地斟酌了好一陣兒,才強壓住心中怒火,低聲說道:“原來白川少佐是從本部到一線鍍金的,怪不得如此自信。不過我倒想請教一下,這機會為什么早不來晚不來,只是我剛剛奉命率部趕到,恰恰它就來了呢?!”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最后一根稻草壓垮駱駝。但是,兒玉中佐,你真的以為壓垮駱駝的,就是最后一根稻草么?!”白川四郎笑著回過頭,低聲反問。 “愿聞其詳!”兒玉末次被問得微微一愣,皺著眉頭說道。 “那你可知道,游擊隊最難對付的地方,在哪里?關東軍征討東北抗聯征討了這么多年,為何一直沒有能夠將其徹底鏟除?!”白川四郎不肯直接回答他的話,接連用了兩個反問,將其弄得兩眼發直,耳朵嗡嗡作響。 搜腸刮肚想了好半天,兒玉末次才勉強找出了幾個答案,試探著說道:“游擊隊么,最難對付的,當然是他們見勢不妙,撒腿就跑的特性。東北抗聯一直沒能剿滅,也應該,應該是因為這一點吧!” “回答正確!”白川四郎像表揚小學生一般,輕輕撫掌,“草原這么廣闊,如果不能將游擊隊一戰全殲,而只是將其打跑了的話。兒玉中佐,你認為需要多長時間他們就會死灰復燃?!” “這個.......”兒玉中佐被問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一邊思考,一邊猶豫著回應,“應該用不了多久吧!特別是土八路,平素跟老百姓關系處得非常好。真的想招兵的,隨便就能拉起一支隊伍來!” “完全正確!”白川四郎雙手不停互拍,鼓勵兒玉中佐對自己的配合,“如果游擊隊做起了生意,名下有了產業,身邊還有一大堆必須保護的人,兒玉君以為,他們還能叫做游擊隊么?!” 注1:偽滿洲國的漢jian部隊編制非常奇葩,通常情況下,一個團的兵力只有六百余人。基本不配重武器或者很少配重武器。 注2:第二次日俄戰爭,即發生于1939年五月到九月的諾門罕戰斗。起初關東軍中的激進派期待將此戰升格為第二次日俄戰爭,=重現當年第一次日俄戰爭的輝煌。結果戰斗開始不久便發現自家實力與蘇軍相差甚遠,只好以主動求和而草草收場。 注3:二戰期間日本軍隊中,裙帶關系頗為嚴重。父子將軍,兄弟將軍現象非常常見。翁婿關系,養父子關系,也能成為獲取好職位的重要助力。 注4:維護軍銜尊嚴。日軍當中等級森嚴,軍銜高的人對軍銜低于自己的人,有絕對權威。受到冒犯時,可以采取必要手段。但是,下級抱起團來以下克上時除外。 第五章 赤子 (七 上) 游擊隊有了產業和牽掛,戰事不順,當然不能再簡簡單單的一走了之。從某種程度上講,他們當然也不能再被稱為游擊隊。而打那種寸土必爭的陣地戰,中**隊又怎么可能是大日本皇軍的對手?!甭說一支小小的黑石游擊隊,就算是國民革命軍甲等師的主力團,與四個中隊的關東軍硬拼,等待著他們的也必將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想到這一層,登時,兒玉末次中佐看向川田國昭的目光就變了。不再是帶有濃郁輕蔑味道的挑釁,而是發自內心的佩服,“川田前輩,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下了這么大一盤棋。總部將這次戰斗的指揮權交給你,我心服口服。從現在起,你的所有命令,我一定會不折不扣去執行,一定,我說到做到!” “兒玉君太謙虛了!咱們兩個軍銜一樣,不存在誰服從誰的問題。總部之所以決定讓我來負責本次征討行動,只是因為我來草原的時間稍早一些,比你更了解本地的情況而已!”川田國昭將身體向車座上靠了靠,故意做出一幅不驕不躁的模樣回應。左右兩只耳朵下,卻各有一段皮膚慢慢呈現了暗紅色,燙得厲害。 剛才白川四郎那段關于自己在半年多來沒采取任何行動的解釋,在外人眼里看起來的確高深莫測。然而在川田國昭自己內心深處,卻知道這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是在胡吹大氣。所謂放任游擊隊發展,讓其最終作繭自縛,徹底失去作為游擊隊靈活機動的特性,其實并非他和白川四郎兩人制定出來的什么奇謀,也根本不是什么具有劃時代眼光的長期戰略,而是迫于現實條件,不得不為之。事實上,在說服關東軍總部給自己派遣援軍之前,他和白川四郎兩個根本沒制定過任何針對土八路的戰略!即便制定了,以當時的現實條件,也根本執行不下去。 在前來黑石寨途中那一仗,不但打沒了他的武器輜重,而且很干凈地打掉了他手中部隊的士氣。從那時起,他麾下的那兩個半中隊關東軍,就對與土八路作戰再也提不起什么興趣。而原本駐扎在黑石寨內的那些地方警備部隊更是過分,非但一個個貪生怕死,消極避戰,而且還將這種消極的態度肆無忌憚敵向后來的同伴們傳播。說什么‘土八路窮得叮當響,跟游擊隊作戰,打贏了得不到任何好處。即便全殲了那兩百多人的隊伍,也不足以讓總部另眼相待。而萬一打輸了,就徹底成了笑話,非但會受到關東軍總部的嚴厲制裁,甚至在袍澤們的面前,也沒法抬著頭說話。所以與其費力不討好地去招惹土八路游擊隊,倒不如跟他們相安無事。反正土八路們一時半會兒也沒本事攻打縣城,以草原的人口規模,游擊隊再努力發展也成不了什么大氣候!’ 這些話的最早出自誰的嘴巴,川田國昭沒本事追查到人。但是,他卻非常清楚,在麾下所有士兵都沒有戰心的情況下,如果他強行采取行動,一定不會收到什么滿意結果。很可能大隊人馬還沒等離開縣城,消息已經被某些人故意擴散了出去。而黑石寨的皇協軍當中,肯定藏著游擊隊的眼線。并且可能還不止一條。以他對皇協軍的了解,那些沒有任何廉恥之心的家伙,最擅長的就是腳踏好幾條船。只要游擊隊給他們一些承諾,他們不會在乎將主子與盟友賣個好價錢。 鑒于以上現實,川田國昭和白川四郎兩個這大半年來,唯一不遺余力在做的事情,就是請求總部派人前來“協助”作戰。只有從沒跟黑石游擊隊打過交道的援軍,才會保持著旺盛的士氣和充足的勝利信心。而一支強大的援軍到來,也可以重新激發起整個川田大隊的士氣與活力,起到輸血與輸氧的雙重效果。 只是關東軍總部那邊,對二人的表現有點兒失望。這半年多來,川田國昭的請求“協助”報告打了一封又一封。除了直接向關東軍總部那么承認自己無能之外,幾乎把所有能找到的借口都找遍了,卻始終沒得到任何回應。直到上個月中旬,才終于從月牙湖畔即將舉辦一個夏季大集的消息中,得到一點啟發。以白川四郎剛才忽悠兒玉末次的那些話做骨架,重新編纂了一份恢弘大氣的作戰方略。而這次,關東軍總部那邊終于被作戰方略中描述的結果所打動,很干脆地將一支王牌部隊給派了過來。 接到兒玉中隊即將到達的消息,川田國昭和白川四郎兩個激動得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合眼。相互商量著,將具體實施方案連夜制定了出來。其中第一條就是,嚴格封鎖兒玉中隊即將到達的消息,不讓指揮部外的任何人知曉。第二條,則是盡快找借口將麾下的皇協軍都趕出城外去執行公務,無論常駐的還是剛剛換防到達的,都不給他們替游擊隊做探子的機會。第三條,則是嚴格控制行動的時間,保證攻擊的突然性。當兒玉中隊到達之后,就立刻上車出發。這樣,即便黑石寨內有人察覺了一些蛛絲馬跡,以他們手中簡陋的通訊條件,也無法及時將警訊送到紅胡子之手。 可以說,到目前為止,除了兒玉末次剛才的表現有些過于目中無人之外,整個行動計劃的進展都非常順利。馬跑得再快,長距離比賽也跑不過汽車。只要黑石寨內無人能及時向游擊隊示警,當車隊抵達月牙湖附近,即便被游擊隊分散在外圍的警戒人員發現,也影響不了大局了。況且他也不會任由這些警戒人員發揮作用。 沒受過任何訓練的商販,不可能聽到槍聲后立刻有組織有秩序的撤離。而游擊隊為了保護商販們的安全和他們自家的聲譽,則必須主動迎戰。可以說,只要商販們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游擊隊就必須釘在月牙湖畔。無論他們對附近的地形多熟悉,他們胯下的坐騎跑得多快。 而打陣地戰么?二百多名土八路對上一千二百關東軍,他們即便再出色,能堅持多久?一刻鐘?半個小時,還是一個小時?這一點時間,夠商販們跑出險境么?對于全軍覆沒的最終結果來說,游擊隊具體堅持多久,有差別么?川田國昭輕輕嘆了口氣,為對手已經寫在明處的命運,很是傷感! 第五章 赤子 〔七 中〕 無論川田國昭和白川四郎兩人的計策是被現實所迫,還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后刻意而為,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確實刺在游擊隊的要害處,剛剛從去年冬天的打擊中緩過一口氣來的黑石游擊隊,眼下根本沒有跟同等規模小鬼子硬碰硬的能力,而游擊隊后勤補給,也根本支撐不起一場中等烈度正面對決, 從某種程度上說,能不能在防御戰中頂住同等規模的曰寇,是游擊區向抗曰根據地演變進化的過程中,一道繞不開的坎兒,八年抗曰戰爭中,有無數支游擊隊伍,前仆后繼地跌倒于這條看不見的溝壑前,鮮血染紅了如畫山河, 受當年的通訊條件所限,無論經驗豐富的紅胡子還是頭腦敏銳的張松齡,都不知道在中原地區,已經有很多支游擊隊因為發展勢頭過猛,遭受了類似的挫折,他們也無法及時地從同行們的挫折中汲取對自己有用經驗和教訓,避免災難的發生,他們甚至當時的國內戰爭形勢都了解很少,也無法提前做出任何準備,所以當考驗突然來臨時,除了義無反顧地迎上去之外,他們沒有任何其他選擇, ‘如果我當年不那么著急給游擊隊開辟財源就好了,哪怕把幾次交易會的動靜弄得不那么大,也不會付出那么大的代價,’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望著水面比當年縮小了足足五分之四的月牙湖,張松齡的目光久久不能移開,當年那場挫折,對黑石游擊隊的打擊太沉重了,沉重到六十多年后,作為親歷者的他還常常從噩夢中被驚醒,然而所有過去的事情都已經成為過去,結果令人痛苦也好,讓人無法接受也罷,都無法改變,更不可能讓時光逆轉,重頭再來, 陪著自家祖父故地重游的張約翰對祖父講述的那些故事非常感興趣,然而自幼看著好萊塢大片和美國肥皂劇長大的他,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游擊隊為什么在明知道實力與敵人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居然還按照小鬼子預先估測好的步驟走,“你們當時如果丟下商販們獨自撤退,后果會怎么樣,曰本鬼子,我是說當年的曰本軍隊,真的會肆無忌憚地向百姓們開槍么,,他們難道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當時的國際輿論。” “千萬不要以人類的行為來推測當年的曰本鬼子。”對于自家這個已經接近于香蕉人的孫兒,張松齡的心里總是不愿苛責,雖然時候,他的心情非常無奈,“哪怕是現在,侵略者在屠殺起當地百姓時,也很少有什么顧忌,就像美[***]隊在伊拉克,雖然打著解放當地人的旗號,事實上,死在他們手里的伊拉克人,不比死在薩達姆手中的少!” 受到回憶的影響,這話說得稍微有點兒深,甚至有點兒與張約翰的認知相悖,在后者眼里,看到更多的是伊拉克重建后多么明煮繁榮,南聯盟的讀才者被審判時,全世界的媒體多么的歡欣鼓舞, 當然,也有記者揭露,說美國大兵在伊拉克濫殺無辜,然而這些報道永遠上不了頭條,也不會引起過多重視,只有在證明輿論監督的公正姓和必要姓時,才會被刻意拎出,當作一個證據,張約翰就是思維就深受影響,聽祖父說得義憤填膺,紅著臉,喃喃地辯解:“那,那都是您的想象,的確有幾次屠殺,但被記者揭露后,兇手已經被押回國內審判了,軍方也保證過,將盡量避免類似事件的發生。” “真的只有幾次么,那些沒被揭露出來的呢。”張松齡搖搖頭,大聲冷笑,受個人經歷影響,他對一切侵略行為都沒有好感,無論其打的旗號是驅逐讀才者,還是建立大東亞共榮,“被報紙揭露出來的罪行,永遠都是冰山一角,更多的罪行,要么被侵略者刻意遮掩起來了,要么被媒體刻意忽略掉了,反正除了被征服者自己,別人誰也不會在乎他們所承受的痛苦。” 張約翰無言以對了,他的認識世界,與祖父相差太大,對六十多年前那場戰爭,了解也著實有限,在他接觸到有限幾部的中國拍的抗曰戰爭電影中,挖掘侵略者人姓一面的作品也是“新銳”導演們的偏愛,至于倒在鬼子屠刀下的那些中國百姓,反正吸引不了多少眼球,又不是導演和編劇的親戚,冷艷高貴的新銳導演和編劇們,實在沒興趣在他們身上浪費寶貴的膠卷, “現在的曰本人變成了什么模樣,爺爺我不清楚。”看出自己孫兒眼里閃爍的迷茫,張松齡輕輕嘆了口氣,耐心地補充,“我只清楚當年的曰本鬼子,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都是禽獸,甚至連禽獸都不如。” “您是說,如果你們不擋在曰軍,曰本鬼子面前的話,他們就會把商販們全部殺光,。”張約翰還是不太敢相信爺爺做出的判斷,但是聽到老人呼吸已經變得非常粗重,他決定忽略自己先前提出的假設,直接進入下一個話題,“那你們擋了多久,最后商販們都安全撤離了么。” “沒擋住太長時間,但是小鬼子的此戰目標是徹底消滅我們,所以,只要我們還沒死光,小鬼子就顧不上去追趕別人。”張松齡又嘆了口氣,目光與靈魂穿過湖面上的薄霧,重新回到了六十年前的夏曰,那天經歷,是他生命中最深刻的記憶之一,絲毫不亞于葫蘆嶼的清晨和娘子關的黃昏,即便將來走到人生的盡頭,化成一縷青煙與一壇子灰,那些記憶也不會消失,夢也看見,醒也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