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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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王爺彈了彈自個的衣袍,“那就下方子吧,我倒是好奇治療蛇健脾益胃的藥是否與人以及其他牧畜有何不同。” 方才那出聲之人頓時噎住了,他也不知道啊!若是不同,吃死了可怎么辦!? 那人額頭上全是汗,連忙道:“這,這小人也不得知。” 十三王爺瞇眼,原本散漫的模樣全無,“這就是你說的會治?連方子都下不了!” 那人噗通跪下,趴在地上直打哆嗦。“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實在是老小兒沒有治過蛇,這蛇又是王爺所愛,老小兒也是怕……” 啪—— 十三王爺怒道:“若不是我的所愛就可以胡亂下藥不成?” 那人連忙搖頭,“小人,小人并無此意,還請王爺明鑒。” 十三王爺冷哼,不再看向他,而是問其他人,“你們呢,可是知道這是何病,定好方子了?” 其他幾人現在哪里還敢出聲,都低著頭恨不得讓自個消失才好。十三王爺一臉鄙夷,又望向趙清河,“趙大夫也無方?” 趙清河看其他人都陣亡了,這才向前一步,拱手道:“在下能治。” 在座之人已經不驚奇,畢竟是趙清河第一個瞧出這大蟒得了病,若非十足把握哪里會這么提出來。如今他們不服也不行,就算前程重要,也不敢拿自個的命去賭。雖然只是一條大蟒,可貴人的大蟒有時候可比他們這些賤命珍貴,一個不好可是要一家老小都要被連累。 十三王爺閑閑的望著他,“瞧趙大夫這模樣,是有十足的把握?” 這囂張的人怎么都一個腦回路,趙清河淡淡道:“世界上唯一絕對的事就是沒有絕對的事,我能治也會治,但是卻不能保證一定能治好。不過我有九成的把握,就看王爺是否愿意賭了。” 十三王爺笑了起來,“找你治病即是信任,竟是還要賭運氣,以后誰還敢找你治病。” 趙清河也笑道:“若是每個患者都抱著絕對能治好的心思過來,那我們這些醫者又如何敢治。我們只能說盡量,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治至少有痊愈的幾率,不治只有死路一條。世人皆知道這筆生意如何做劃算,所以才會信任我們這些醫者,愿意在并非百分百的情況下愿意給我們治。” 十三王爺撫摸手上的扳指,“倒是個嘴溜的,本王就信你一回。” 趙清河拱手,“多謝王爺信任,此病叫枯尾病,確實如方才這位大夫所說乃脾胃有礙導致。方子也確實為健脾益胃為主,可用春砂仁、木香、黨參、白術、茯苓以及甘草煎水灌服即可。而野禽要吃野味,我知曉這五步蛇這類的蛇喜歡吃野豬rou,且有毛才吃,沒毛的不吃,不知道這蟒蛇是否也是這般,不如你們在喂食的時候試試看。” 十三王爺來了興致,“哦?竟然還有如此說法?” “聽人說的,可以試試。”這是他們那養殖毒蛇的一戶人家的經驗,那人曾經是治蛇毒的高手,后來轉行養毒蛇發家,他穿越之前那人干得還挺紅火。 那管事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給純rou這些玩意都不喜歡,盡是喜歡吃活物。原本以為他們只吃活的,現在想來怕是因為沒毛所以才吐出來。” 趙清河其實也不太懂,便是沒再接話。蛇于他而言還是碰得少,若非正好這些蛇得了常見病,否則他也不知道如何治。 “現在誰還有異議?”十三王爺似笑非笑的掃向方才不服氣的那些大夫,頓時個個低著頭不敢直視。 十三王爺冷笑,“找茬的時候倒是膽子不小,治病的時候個個就慫了。明明知道是何癥狀,我不過嚇一嚇就退縮,這般膽量如何有資格爭這獸醫博士?第一場考試的時候你們就已經不合格,不過是轟了一個人,就個個退縮不敢向前,只有趙清河不僅有膽量還想了應對的計策,那時候你們就已經不如他!” 所有人的頭都壓得低低的,頓時明了十三王爺的用意。太仆寺選的獸醫不僅僅是為了治病,更是為了共同研究,讓大佑醫術更進一步。而探索知識從來都需要膽大妄為,否則什么都不敢嘗試,如何得到新的東西。 這下無人再敢質疑,趙清河穩穩當當的進了太仆寺,并被授予獸醫博士之位,品級為九品。 “趙哥!你竟然成了獸醫博士!”侯哥兒得了消息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忍不住大聲嚷嚷起來。 趙清河笑道:“可不是,我自個都不敢相信竟然這般容易,還以為至少得奮斗好幾年呢。” 嚴晃手搭在趙清河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我早就說我們清河沒問題,這什么獸醫博士簡直手到擒來,你們偏是不信。瞧瞧,現在應驗了吧。” 周路鄙夷道:“你什么時候說過了,之前你可比我們還緊張。” 嚴晃瞪大眼,“我怎么沒說過,我成天掛嘴邊呢,你們竟是無視我的話。” 還真是睜眼說瞎話,大家早就熟悉他這性子,所以也沒繼續糾纏。大家伙都為趙清河高興,侯哥兒更是一臉幸福,“這次上京可真是來對了,我們都進了太仆寺做了學生,趙哥還成了獸醫博士,一個都沒拉下,真是太好了。” 周路與魏遠志也十分開心,雖說這么一來以后想到太仆寺進學容易了許多,他們這次不來明年也可以。可是以后的規矩誰又說得清楚呢,十三王爺從來都是個隨性的,若是明年他又不干了,只怕這規矩又得變了。而且他們那小地方遠離京城,消息不通,興許還以為很難進而不敢來呢。 “為了紀念這一激動人心的時刻,咱們去醉紅樓慶祝吧!”嚴晃突然高聲道。 大家伙剛開始沒聽清,差點就應了。 趙清河嘆道:“你還沒死心啊,那種地方我們是不去的。” 嚴晃一臉不悅,“你們的想法怎么這么齷齪,咱們只是去那看看美人喝喝水酒聽聽小曲而已,又不做其他。難道你們不好奇這般銷金窩到底是何模樣?不想瞧瞧那傾國傾城的花魁是何模樣?不想瞧瞧……” 周路連忙打斷,“打住,那種地方我們可消受不起。” 嚴晃嚷道:“我請客啊,有我在你們還怕沒錢?” 可即是這般說幾人也不同意,甚至直接避開他討論今晚該如何慶祝。幾人就趙清河的廚藝過得去,可今日是為他慶祝如何能讓他下廚。之前就想著要請個廚子給他們做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現在只能到外頭吃了。 外頭的東西還真是貴,他們現在手頭上所剩無幾,還真的得悠著點了。 嚴晃見幾人這般怒急了,“你們怎么能這樣。” “你怎么能這樣!”幾人同時道。 在場唯一結婚人士拍拍他的肩膀道:“若你真對那事有興致,不若我給你找幾本書瞧瞧?” 嚴晃直接漲紅了臉,“我,我什么時候對那種事有興致了?” 周路才不信他,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是你晚上做了特別的夢,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褲子濕了吧?” 嚴晃徹底說不出話了,腦袋都冒起了煙,就連魏遠志都跟著臉紅起來,只有侯哥兒一臉莫名。 周路一臉輕松,“這有啥害臊的,是男人都要經過這個。這表明你長大了,可以娶媳婦兒成為真正的男人了。” 嚴晃憋了半天,才道:“是不是娶之前,為了那什么,所以還得那什么?” 周路聽得莫名其妙,“什么那什么就得那什么?” 嚴晃漲紅著臉,聲音更蒼蠅叫似的,“你娶妻之前,啥都不懂,家里的兄弟是不是,是不是……” 周路頓時明白了,笑道:“成婚之前都會拿到個冊子,一瞧就啥都懂了,不會不知道怎么折騰的。你這小子是怕第一晚丟人吧,哈哈哈。這有啥怕的,是男人那個時候自個就知道咋做,你要成親啦?” 這下侯哥兒也明白了,跟著魏遠志都想躲到一邊墻角了。都是沒成婚的,平日從沒與人說這些葷話,如今第一次聽,直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嚴晃眨巴眼,“就這?” 周路笑了起來,“否則還有什么?” “你兄弟沒有,那什么?”嚴晃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直把周路聽得迷糊。 周路撓撓頭,“哪什么啊?我上頭沒兄弟,只有jiejie,下邊的弟弟也還小,不知道還有兄弟什么事。反正只要是正經人家,都不會領著去青樓就是了。” “不是,就是想那個啥,還得讓兄弟……” 嚴晃憋紅了臉還想說些什么,一直未出聲的趙清河卻插話打住,“你們還要不要給我慶祝了?都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呢。” 侯哥兒也跳了起來,“就是就是,我年紀還小呢,你們說這些我都沒法在這了。” 周路頓時哈哈大笑,“這些話算個啥,哎,跟你們這些沒成親的雛兒在一塊就是不爽利,說個話還遮遮掩掩的。遠志,你也要成親了,別到時候啥都不懂就麻煩了,第二天非被新娘子休了不可。” 魏遠志臉通紅,撇過一邊懶得理他。 嚴晃沒有得到最后答案,心里頗為抑郁。不過也就是一會,便又恢復了過來。道:“咱們去第一樓慶祝吧,你們上次不是挺喜歡那的嗎,咱們這次可以換個包間,上的菜也與之前不同。” 魏遠志搖頭道:“還是莫要去了,不能每次都你請客。” 侯哥兒也猛的點頭,“是啊,咱們不能老是劫富濟貧。” 周路也道:“反正你也是個不計較的,不若我們幾個到一般的酒館吃吃就成了,老是吃你的,也讓你吃吃我們的。雖說沒你請的那些好,不過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趙清河則摸摸下巴道:“不如去我們來京城的時候第一晚住的那家客棧吧?那里價格公道東西味道也不錯。” 嚴晃聽完這些話差點沒感動的痛哭流涕,這幾人都是家境不怎么樣的,可卻從來不貪他的錢財,他想在他們身上花錢都很難,卻十分尊重他,與他從前認識的那些人完全不同。這恐怕才是哥哥嘴里的真朋友吧,為你著想,而不是總想著占你的便宜。 嚴晃擦著眼淚,抽噎道:“我真是太感動了,唔……這次必須我請,等你們領工錢了再請吧,到時候我得大點特點!” 幾人被他這模樣惹得哭笑不得,最后拗不過又是去那第一樓,個個吃得圓滾才離開。 幾人挺著圓圓的肚子下樓,此時正好與一群人迎面遇上。 那群人個個都是華衣錦服,身著不凡。一看到嚴晃,幾人都愣了愣,一人不由扯著嗓子嚷道:“喲,這不是嚴晃嗎,我就說今兒必定會遇到貴人,瞧,這不就遇上了。” 其他幾人也紛紛露出笑意,只是笑容的背后讓人感受到了算計,看嚴晃好像看到了一座金山,還是一座人傻錢多速來的移動金山。 嚴晃皺緊眉頭,一臉不悅。 ☆、第51章 考場上的病畜雖多,可眾人都喜歡先從近且易的病患開始瞧,便是會出現一處擠滿了人,有的病畜卻一個人都沒有去看診的現象。 趙清河沒耐煩跟他們擠,亂糟糟的怎么能看好病,直接跑到最尾處倒著開始瞧。而一路走過去也沒閑著,從頭到尾大概掃了一眼病畜,心里有了個大概的譜。這是他從前考試養成的習慣,一拿到試卷先全都掃一眼,大致了解情況,知道哪里該花多點時間哪里少點,再開始慢慢答題,如今也同樣如此。 而與他同樣想法的也不乏有人,只是屈指可數,其中一人竟是之前算是為他爭辯過的那位。兩人互相瞧到不由相視而笑,又十分默契的岔開看診,互不打擾。 趙清河深知這場測試對自己十分有利,他從信息爆炸且養殖業十分發達的地方穿越而來,他們那個村子又正好是各種養殖場林立的地方,所以每日接觸的病患非常多,各式各樣的病癥都有。這讓他積累起豐富的經驗,甚至可以說比這大佑不少行醫幾十年的大夫看的病畜還要多。 畢竟這里的牧畜比前世少了不少,且大多獸醫都只管自個那處的一畝三分地,就算是鈴醫,所到之處也極為有限,相對的接觸的病患也就會少許多。哪像前世的養殖場隨隨便便拎出來都是以千字做單位,像雞鴨這種消耗極大的家禽更是以萬為單位。動物多,這病也就跟著多,經驗很容易積累,練就一雙毒眼,還不說他本身就掌握了比這世獸醫學要先進的知識,對他都是有利。 不過這并不代表他這場考試會輕松,正因為他掌握了更先進的知識,所以有不少醫學理念與這世不符,出處也無可尋跡。若是主考官不信他那套,他就算答對題也會被判錯。這考試又不讓直接治,不能以療效看成果,全數得靠主考官的意愿,這也頗為讓他頭大。 趙清河只能瞧得更為仔細,并且詳細記錄下病癥及其辯證,以推斷出最后該下的方子。 趙清河看的第一個病患是一匹病馬,此馬瞧著精神不振,毛色膁吊,鼻浮面腫,旁邊大便呈現松軟帶水夾粗渣,口吐粘涎和草渣子,步態蹣跚,逆毛拱背,唇青口白,流淚眼,埋沉遲。 趙清河迅速得出結論,此應為翻胃吐草之癥。便是連忙記下,又查看了一番,斷定是因為使役無節,飼養失調,久渴失飲,乘渴又喝了大量冷水,乘熱貪食冷凍草料,以致外感風寒,內傷陰冷,脾胃衰弱而不能受納,使草料嘔吐而出。 治療原則應是為健脾暖胃,趙清河把治療的方子以及針灸方法一一寫下。旁邊不遠處也備有桌椅,并且準備了筆墨紙硯,可跑來跑去著實麻煩,而且因為是考試不少人一時緊張,經常跑過去腦子就空白一片,完全忘記方才是何癥狀,又得倒過去再查看一遍。 不僅如此,用毛筆寫字要等晾干墨才能拿著紙張離開,哪有趙清河的自制炭筆快捷方便。而且趙清河還帶了硬板子可以墊著,直接站著就能書寫。 此舉引來旁邊守著的監考官的注目,其他考生也忍不住側目,心中不由暗嘆,這人還真是準備得夠齊全,那手中古怪的筆也不知是哪里買來,倒是方便得很。 趙清河也沒想到這小小玩意竟然還能派上這個用場,從前他身上就喜歡帶著紙和筆,雖然后來有了電子產品可以代替記事本,可他依然保持了這個習慣,總覺得那玩意沒有紙質的穩妥,若是沒電了那可就抓瞎了。 穿越到了這之后,在病馬監有時候需要到鄉下看診,那些人家少有幾戶是有筆墨紙硯的,他開方子實在是不方便,又不可能隨身帶著筆墨紙硯,那也忒麻煩了,于是便是想起了這鉛筆。 這玩意并不算難做,而且這世的能工巧匠聰明得很,趙清河不過是告訴常廷昭筆芯是由純石墨粉制成,摻入何物凝固他并不得知。結果常廷昭沒多久便是命人做好了,還給套上了漂亮的‘木制外套’,與現代的鉛筆相差不大。只可惜趙清河實在不知道那橡皮擦是如何制成,否則可就是全套了。 趙清河當場還臭美的給常廷昭畫了個素描,他當年也是去少年宮學過幾年童子功的,藝術感之類的怕是沒有,但是把人的模子勾勒出來還是不成問題。畫完之后直把常廷昭給樂的,當場還命他將從前他的模樣畫下來。 趙清河其實已經對以前自個的樣子有些模糊,還好與這世的樣貌相差不大,便是畫了出來,而且還畫了個全身。結果常廷昭眼神都變了,趙清河還以為他對自個從前外貌有何意見,結果半天才陰測測道:你平日就是這般穿著的? 趙清河頓時覺得壞菜,畫上的他是他夏天最常見的打扮,短袖體恤和大褲衩,腳上還踩著個人字拖。雖說這大佑對男子十分寬容,不似女子露出個胳膊那都是失了清白,可即便是男子這種打扮那也覺得忒奔放了些,有損市容。 為這事趙清河解釋了半天,這才讓常廷昭這醋缸子好受了些,可晚上的折騰也夠嗆。 “哎呀,我怎么這種時候都能走神。”趙清河連忙甩甩頭,把常廷昭從腦子里踢出去,又繼續到下一處看診。 這些病畜都是常見病,并非什么疑難雜癥,而且癥狀明顯,趙清河并不費力的一一記錄下來。趙清河看診的速度很快,尤其在聽診器之類的儀器幫助之下,比起一般大夫要迅速得多。沒多會就與大部隊碰頭,大家看到他手上古古怪怪的東西,都一臉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