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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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廷昭胳膊搭在趙清河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所以咱倆打個商量,婚書上此文章,平日則讓我為夫可好?” 趙清河被那重如山的胳膊壓得呲牙咧嘴,“那我豈不是成了上門女婿?” “那也是夫。” 趙清河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就知道這人絕對不會做虧本生意。不過像他這樣的人能退于此已是很不容易,就算常廷昭自個不在意,身上的責任也不允許他胡鬧。上門女婿雖是不動聽,卻好歹是夫,而且兩個男子之間又無子嗣,更是吃不了什么虧。 趙清河意動,可一想到若這般行事要面對的壓力以及阻力,瞬間冷靜下來。就算兩個男人之間也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這想得好,家長不同意也是沒轍。常廷昭身為大將軍,雖說現在已經被罷免,可以后必是會再扶起來,若是為人妻那還如何領兵打仗。這世的歧視可是明目張膽,看女子地位就知曉。 “醒醒,別做夢了。” 常廷昭卻不以為然,“事在人為,有何不可。” 趙清河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傷了心,“你來真的?” “千真萬確。” 趙清河怔了怔,雖說常廷昭還有別的目的,但是見到這樣一個人為他妥協心中不是沒有感動。可他沒心思繼續胡想下去,費力不討好。他并不在意這些,若是兩個人真心想在一起,必是以利益最大化為結果。畢竟以后便是一家人,好壞都是自己的,沒得有rou吃非要去吃青菜的,面子這玩意最是要不得。 而且常廷昭這般人若是未來心存其他心思,這個約束也奈何不了他,隨時可以翻盤,他又何必在一開始將自己陷入尷尬境地。 常廷昭卻將這事記在了心里,若真能這般行事,倒是省了不少猜忌。只是cao作起來確實很有難度,他得好好思量思量。 趙清河第二日來到病馬監,覺得其他人望他的眼神略有不對,一時摸不著頭腦,料想必又是除了什么事。又看到侯哥兒一臉不虞,便是問道:“侯哥兒,發生了什么事?” 侯哥兒嘟囔著嘴一臉氣憤,“還不是曹寬,他在病馬監里散播你為一己之私賣‘安心藥’,現在大家伙暗地都說這個事呢。” 安心藥意思是沒什么用又吃不死白費錢的藥,嘲諷大夫以此牟利。 趙清河搖頭笑了起來,這曹寬還真是一天不拿他做文章一天就不得安心,好奇道:“為何這曹寬總與我過不去?我沒招惹他啊。” 侯哥兒眼珠子轉了轉,左顧右盼看沒人這才在趙清河耳邊低聲道:“曹大夫也想攀上國公爺這棵大樹,卻一直沒有機會,如今卻被你奪去,讓你成了常四爺的貼身獸醫,如何不懊惱。” 曹大夫和曹寬是一家,曹寬這般囂張必是與曹大夫有關。 趙清河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一出,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簡直是無妄之災,他這個專屬獸醫還兼職男寵,曹大夫他行嗎!話說回來,這辦公室里的斗爭在哪都是這般劇烈啊。 侯哥兒擔憂道:“趙哥,這事可怎么辦啊,若是你因此被轟出病馬監……” 趙清河點了點他的腦袋,“我的藥有用無用?” 侯哥兒連連點頭,雖是沒用過,可他深信不疑。 趙清河笑了起來朝他眨眼,“那不就得了。” 侯哥兒恍然大悟,眼睛亮亮的,“還是趙哥想得明白。” 趙清河笑而不語,不是他想得明白,而是他靠山厲害。 這消毒之藥說起來實在空泛,如今條件難以證明如何有效。趙清河不過剛來,平日接診得少,醫術到底如何尚未可知,難免會不信任。總管早就知道此事必不會以此做文章,而且有常廷昭總管也不會如何,趙清河并沒有什么擔心的。 但這謠言起終究是麻煩,既然為病馬監的一員總是特立獨行也是不好,人是群居動物,還是渴望被他人認可的。 這種事他不可能依靠常廷昭,莫說別人不會打心眼里認可,他也不想自個混到這田地,什么都需要依賴人,枉為男子。 而這病馬監還是有明白人,鐘興元專門跑過來支持他,讓他不要多想。等他的醫術被眾人認可,那時大家自然會信他。 趙清河甚為感激,這事雖然對他不會造成太大影響,可有人支持心里還是很感動的。 “你這牛動了胎氣卻并不嚴重,我給你開副安胎藥即可。臨產前莫要再勞役它,否則一尸兩命那就虧大了。”趙清河檢查完一頭孕牛,對著那主人道。 主人連連點頭,拿了藥方子就去抓藥了。 侯哥兒憤憤道:“明知這牛有了身孕,還這般不小心,有些人就是壞心腸、” 侯哥兒并非是嘴毒的,今日竟是這般說話讓趙清河有些詫異,“怎么這般說話?” 侯哥兒臉微紅,也知自個說得過火,喃喃道:“我娘懷我弟弟的時候還被趕去干活,結果害得我弟弟沒了。生我的時候也是這般,結果落下了病,現在動不動就骨頭疼。” 這世對人既是如此,何況對牛。 趙清河慶幸自個不是女人,也不用生孩子,否則也忒命苦了。 侯哥兒去后頭幫忙,沒一會便急沖沖的奔了過來,趙清河笑道:“怎么跟火燒屁股似的?” 侯哥兒面帶喜色,“有頭牛病了尋不著方,幾個大夫正在共同會診。” 趙清河平日接診的都是淺顯的病狀,根本無法很好的展示自己的醫術,讓人瞧出不一般。趙清河還罷了,侯哥兒卻比他還要著急,就看不得別人說他不好。每日最是喜歡在病馬監晃,就想尋個時機讓趙清河露臉。 趙清河搖頭笑道:“知你心意,可我又不是萬能的,不是什么病都能治。” 侯哥兒梗著脖子道:“反正這病我覺得你能治。” 對于侯哥兒的盲目崇拜,趙清河也頗為無奈,跟肖華他們有得一拼。還好這小子有眼力勁,不會到處瞎嚷嚷,否則遇上治不了的就丟人了。 侯哥兒既然這般看好他,他也不能退縮,況且他確實需要這樣的機會。 趙清河還未走近,就聽到幾個大夫在那辯證。 “此牛應為肝熱傳眼病,眼瞼紅腫,羞明流淚,淌出粘膩眼屎,耳耷頭低,起云翳,舌赤苔黃,脈弦數。應清熱涼肝,滋陰退翳,刺兩太陽xue,服決明青葙子湯。”周大夫說得明白,可語氣里卻透著些不確定。 鐘興元搖了搖頭,“之前我也是這般判斷,可開了藥卻并無效果。” 魏大夫也點了點頭,“肝熱傳病多發于夏日,如今尚且涼爽,得此病的幾率不大。” 曹大夫想了想,問那牛主人,“你這牛眼部可曾受過傷?” 牛主人想了想,不確定道:“好像是有的吧?” 曹大夫微微皺眉,“眼胞紅腫流淚,睛生翳膜,怕是創傷眼部而發的肝熱外障眼,應下防風湯。” 周大夫卻不認同,“可瞧著沒有傷口,恐怕也不是此癥。” 幾位大夫紛紛發表觀點,又被其他人否定,但是繞來繞去都逃不過清肝明目,覺得此病應為肝熱所致。可鐘興元曾下過清肝明目的藥并沒有明顯效果,讓幾位大夫陷入了困境。 趙清河聽得差不多,覺得并非不可及之事,這才跨入門出言道:“可否讓我瞧瞧?” 鐘興元看到他,連忙打招呼,“趙大夫,你快過來瞧瞧這牛,我們幾個爭論半天了也定不下來。” 周大夫和魏大夫并不熱情,但也沒有反對,還讓出空隙給趙清河。曹大夫見此也不好出聲反駁,只冷哼了一聲,一副瞧不上的模樣。 “倒是看看這次還能不能瞎貓撞到死老鼠。” 其他大夫不由微微皺眉,雖說他們也不敢斷定趙清河醫術如何,可上次治好那中毒的牛也能瞧出有些本事,怎么就成撞大運了。曹大夫這人未免忒不大氣了,趙清河年輕也不應這般詆毀。 趙清河并不在意,上前查看。這牛搖頭不安,角膜混濁,若非被保定住,總想用頭蹭墻壁。趙清河張開這牛的眼瞼,只見眼內有膿性分泌物流出,渾濁不清瞧不清楚。 “侯哥兒,幫我弄一碗百分之一的淡鹽水來。” “哎。”侯哥兒這些日子一直與趙清河一塊學習,對一些詞匯已經不陌生,沒一會就弄來一碗淡鹽水。 趙清河用淡鹽水反復沖洗患眼內外的分泌物及污垢,終于能瞧得明白。 “原來是這小東西在作怪。” 旁邊幾位大夫不由詫異,除了曹大夫都圍了過來。 “哎喲,這眼睛里怎么有只蟲子?”周大夫詫異的嚷了起來,這下就連曹大夫也忍不住圍了過來,竟是看到那牛眼里竟是有一條白色細長的蟲體沿眼結膜邊緣游動,若是不注意很難瞧得出來。 曹大夫忍不住問道:“這眼里怎么會有蟲子?” 趙清河卻是對著那主人道:“你家蒼蠅是不是很多?” 那主人怔了怔,“對啊,我家旁邊有一處污穢之地,不管春夏秋冬屋子里的蒼蠅都多得很,尤其是那牛棚蒼蠅都快成災了。” “這便對了,此蟲叫吸吮線蟲,以家蠅為宿體。當家蠅吸吮牛淚液或眼分泌物時將其侵襲性幼蟲自口器中排出,幼蟲在牛的眼結膜囊內及淚管處生長發育為成蟲,致使牛患眼蟲病若不不及時治療,不過幾天就能失明。” 那主人聽得暈乎,卻也知道是蒼蠅作怪,拍拍腦袋,“啊,怪不得老人都說蒼蠅是不干凈,要吃過蒼蠅舔過的東西會生病。” 趙清河點點頭,“防鼠防蟲非常重要,許多疾病就是依靠他們傳染的。你們家里一定要滅蒼蠅,否則不僅畜牲連人都會生病。。” 那主人連連點頭,“怪不得我兒從小就容易拉肚子,只怕也是因為這該死的小蟲子,回去我非要找個法子弄死他們不可。大夫,這牛可咋治啊?怎么把這蟲子給拿出來啊?” 趙清河笑道:“無妨,這蟲子只需下點眼藥就能殺死,在座可有人吸旱煙?” 旱煙?大家伙不由都怔了怔,不明白趙清河是何意思。若是肖華在肯定又要大呼小叫,之前救牛用水煙,現在用旱煙,這煙雖然臭烘烘的,用處還挺大。 那主人正好是抽煙的,便是將自己的煙斗遞給了趙清河,好奇問道:“小大夫也要來一口?我這煙草是自個弄的,味道可好。” 趙清河笑著搖頭,將那煙管拆下將里邊的煙油制成水溶液涂抹在牛的內眼角。 “兩日上一次藥,大概兩到三次就能殺死這小蟲子。這牛現在已經有角膜翳者,你在家用溫熱水浸泡煙葉,紗布過濾,然后用那煙葉水沖眼,連用四次可痊愈。若你弄不了,可帶到這里來。” 那主人睜大眼,“這就成啦?” 趙清河笑著點頭。 那主人嘿嘿傻笑,“這可便宜,自家就有藥。這回看我婆娘還不讓我抽煙,瞧,這玩意還能看病呢。” “抽太多煙是不好。”趙清河笑了笑,不忘提醒道:“你家一定要注意防蠅,否則以后還是會病,下次就不一定這么好運氣是這小蟲子了。” 那主人紅了臉,家里蒼蠅多實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夫可有藥方?我們也折騰過,可就是沒什么效果。” 趙清河道:“藥方我倒是有,但是這藥也不好在屋里一直熏著,你得把那源頭處理掉才行。” 抓好藥那主人離開之后,侯哥兒不由感嘆,“這預防疾病還真是重要,小小蒼蠅都這么厲害。” 趙清河笑道:“這是必然,老祖宗說的防勝于治可不是亂來的。” 周大夫和魏大夫一同過來,齊齊對著趙清河鞠了一躬,把趙清河嚇了一跳,“兩位大夫這般可是要折煞我了。” 魏大夫擺擺手,“之前聽人說你那什么消毒藥方時候還不信,如今心服口服。” 趙清河連忙解釋道:“我那消毒藥與這個作用雖然相似,卻是兩碼事。” 周大夫面帶慚愧,“之前覺得你年輕,總難免有輕視之意,如今看來是我們淺薄了。趙大夫醫術高明,許多地方乃爾等不可及。” 趙清河謙虛道:“我還在學習中,有許多地方都不懂,只是碰巧罷了。” 魏大夫卻認真道:“世間哪有這么多湊巧之事,趙大夫無需謙虛。” 趙清河笑道:“以后我們互相切磋,一同精進。” 至此,周大夫和魏大夫對趙清河的態度也有了很大變化,遇到疑難雜癥的時候都喜歡叫上他一同會診。兩位大夫驚喜的發現,趙清河所學有許多地方是他們未曾接觸的,對他越發喜愛和尊重起來。從前最是害怕特別之癥,如今反倒是期待起來,看趙清河有何妙方。趙清河不吝賜教,讓他們的醫術也跟著精進不少,作為一個熱愛本行的醫者,如何不興奮。 兩位大夫態度亦是如此,下邊跟隨的學徒小工又怎會刁難,風向很快就變了。 至此,趙清河用自己的醫術,在病馬監里站穩了腳跟。 作者有話要說:求更上去啊啊!!!! ☆、第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