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倒不全是為了他,我們兄弟二人關(guān)系還不至于這般脆弱,我也不會用終身大事去開玩笑。我尋到真心喜歡的,不論男女,哥哥都不會阻攔。” 趙清河聽到這些話,心里不是沒有心動。眼前的人優(yōu)秀卓越,帥氣逼人,符合他一切對另一半的要求。最重要的是兩人相處的這段時間確實非常愉快,繼續(xù)發(fā)展倒也不錯。要是前世談?wù)剳賽畚磭L不可,抱著一生相守的心思在一起,卻不會死守著非此人不可。 和則相守,不和則分。 可趙清河心底有執(zhí)念,覺得婚姻是神圣的,不應(yīng)這般草率。 趙清河思索再三,慎重道:“我現(xiàn)在不能答應(yīng)你?!?/br> 常廷昭敏銳的察覺到了重點,“以后可以?” 趙清河搖搖頭,“不知道,先處著看吧。若是兩看兩相厭那就不必要了,若是相處甚歡,再做打算?!?/br> 常廷昭從不知道成親還能搞這種花樣,世間大多夫妻成婚前能遠(yuǎn)遠(yuǎn)見一面都不易,他們還要相處試試?不過這倒是不錯,省得發(fā)現(xiàn)不合適成了一對怨偶。常廷昭第一次覺得找個男人也不錯,若是找女人,那可就不好試試再說了。 只是…… “怎么處???” 趙清河噎住了,他兩輩子都沒談過戀愛,還真沒經(jīng)驗。但是,他怎么可以讓自己顯得這么愣頭青。 趙清河鄙夷道:“就跟之前一樣唄?!?/br> 常廷昭又問,“怎么能確定合適?” 趙清河想了想,故作神秘,“覺得可以的時候就可以了?!?/br> 常廷昭憋著笑,“扯淡,兩個大男人在一起哪有這么麻煩的,莫不是你還要學(xué)那戲里邊的女子,要來幾首酸詩不成?” 趙清河憋紅了臉,男人之間磨磨唧唧確實可笑??墒苌陷呑油匀ψ永锊涣贾L(fēng)影響,總覺得兩個人在一起不能這么隨便。順眼了在一起,玩膩了分開,對自己對對方太不負(fù)責(zé)。 常廷昭突然彈了個響指,“我倒是有個法子確定?!?/br> 趙清河坐直身,“什么?” 常廷昭眨巴眼,“夫妻自是床上見真章。” “滾!” 過了兩天,那兩頭病牛已無性命之憂,病輕的那頭除了胃口不佳,其他一切正常,趙清河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 原本保持觀望態(tài)度的人,也都徹底信了趙清河確實有一手,不再像之前一般輕視,言語中多了些尊重。尤其是那聽診器捕獲了不少學(xué)徒的心,有經(jīng)驗的大夫望聞切就可猜到七八分,可年紀(jì)輕的還沒有這個本事,這聽診器無疑幫了大忙。 常廷昭打了好幾副聽診器,除卻自個用的,趙清河還拿了一副到病馬監(jiān),誰若是好奇都可以拿去試試。 病馬監(jiān)是個現(xiàn)實的地方,有本事就被人敬重,沒本事又占著位置的就會被瞧不起。除了曹大夫一派依然對他沒有好臉色,其他人至少不再嚼他的舌根子。 別人的尊重全都是靠自己掙來的,趙清河深信這一點,所以并不著急,相信總有一天會被大家打心眼的認(rèn)可。 “我加減一些藥材,你繼續(xù)拿回去給牛灌服,三日之后就會痊愈。這段時間都要按照我說的喂養(yǎng),今后放牛可以看好,別讓它再吃那青杠葉?!壁w清河將新藥方寫好遞給那大漢。 “多謝小大夫,若不是您我們家可就完了,我們村子里的人都感激你呢,以前還以為那山有古怪,都怕得很呢?!蹦谴鬂h點頭哈腰道,“沒想到您年紀(jì)輕輕就有這么大的本事,比鐘老大夫都要厲害呢?!?/br> 趙清河擺擺手,“可不能說這話,我只是正好會治這病罷了,鐘老大夫有許多值得我學(xué)習(xí)的地方?!?/br> 大漢連連點頭應(yīng)和,一起夸贊鐘老大夫,知道不能讓趙清河難做,“只是這兩頭牛這么一折騰,可是瘦了不少。我們家那頭還罷了,借的那頭瘦了這么多,我可真是不好交代啊?!?/br> 趙清河笑道:“遭了這么大的罪這是在所難免,若是人病了也得瘦一大圈。若是你著急,可用媽紅棗、紅糖、當(dāng)歸、煎汁喂牛,每天1劑,連服7—10天,就可復(fù)膘,春耕之前促膘也可用這個方子,” 大漢瞪圓了眼,“咋跟坐月子似的?!?/br> ☆、第29章 自打治好了那頭中毒的牛,時不時也會有人尋趙清河看病,只是為數(shù)不多,與其他大夫想必依然是個大閑人。 趙清河依然淡定處之,平日空閑的時候或是端著醫(yī)書看,或是指點侯哥兒。自從他出手救治好那中毒的牛,侯哥兒對他越發(fā)信服,更加認(rèn)真的跟著他學(xué)。 而趙清河配置的消毒藥也終于開了張,趙清河自打來到病馬監(jiān)并沒有刻意將這藥拿出來兜賣。他現(xiàn)在還沒有名氣,病馬監(jiān)里的人還未曾真的肯定他,若是干這樣的事,只怕更是被人瞧不上,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反正他的藥是好的,他也不愁以后賣不出去。而之前那些打探的人也一直未前來購買,趙清河也已經(jīng)料到,雖然大家伙都知道防勝于治,可實際總是舍不得在沒病的時候投錢。如今有人來購買,雖然只買了一副也讓他挺意外的。 曹寬瞧見了,嘴巴里又冒出些不動聽的,“沒病沒災(zāi)的也給畜牲開藥,別鬧出事來又賴在病馬監(jiān)頭上。” 趙清河則道:“若是年底弄個最佳員工投票,我必是會頭給你?!?/br> 曹寬沒聽明白,“什么玩意?” 趙清河笑道:“我是夸你是這病馬監(jiān)最盡責(zé)的。” 曹寬還以為趙清河是在討好他,下巴挑起,跟孔雀似的高傲離開。 侯哥兒如何和趙清河混熟,一聽就明白是嘲諷,見曹寬這模樣不由噗嗤笑了起來。曹寬未走遠(yuǎn),一聽這笑聲這才回過味來,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 侯哥兒笑得更歡實了。 “趙哥,您說這藥熬制的時候可以殺死瞧不見的病菌,什么是病菌?”侯哥兒指著那藥包,問道。 趙清河想了想解釋道:“平日我們都說毒邪入體,過病氣,其實就是瞧不見的病菌作怪。污穢的地方最容易滋生病菌,有些病使得患者呼出的氣、血液等都是含著病菌,不管是人還是畜牲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呆久了都很容易生病。尤其是一些病弱的畜生或者人,原本就脆弱越發(fā)容易被這些病菌侵蝕,而導(dǎo)致疾病的產(chǎn)生?!?/br> 侯哥兒點點頭,“這藥可以殺死所有的病菌嗎?” 趙清河笑道:“當(dāng)然不行,不論什么藥都不是萬能的。這個藥只可以熏死最常見的引起疾病的細(xì)菌,預(yù)防一些常見疾病。若是給畜生做手術(shù),室內(nèi)先熏這個藥,也能一定幾率避免傷口的感染。” 侯哥兒眨巴眼一頭霧水,“什么是手術(shù)?” 趙清河愣了愣,兩個很簡單的詞他愣是撓心撓肺的突然想不通如何解釋,想了半天才道:“手術(shù)簡單說就是開刀,將體外或者體內(nèi)的壞死器官切除、外傷縫合等……” 侯哥兒大驚,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什么?體內(nèi)壞死的器官?這個怎么切除???莫不是要開膛破肚?!” 趙清河之前就了解了此世外科手術(shù)發(fā)展情況,因此并不意外,笑道:“確實如此,不過沒這般恐怖,有的小手術(shù)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口子而已。” 侯哥兒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那還能活嗎?” 趙清河耐心解釋,“手術(shù)都會有風(fēng)險,但只要做好了就沒問題。除卻手術(shù)本身的cao作,防止感染非常重要,若是被病毒入侵引起傷口發(fā)炎,很容易引起各種并發(fā)癥,最終一命嗚呼?!?/br> 侯哥兒聽完唏噓不已,這無疑打開了他另一扇門,從前不知還能這般治病?!摆w哥可會手術(shù)?” 趙清河自信的笑了笑,侯哥兒兩眼都冒光了,“趙哥,你好厲害!” 趙清河拍拍他的肩膀,“若你想學(xué)我以后可以教你,不過這急不得,要先打好基礎(chǔ)。我這里已經(jīng)打好了手術(shù)的器材,明日起我先教你如何使用?!?/br> 侯哥兒就差點沒直接跪拜了,若他能學(xué)到此術(shù),以后可是不一般啦。 “哼哼,又在這胡說八道,侯哥兒你還真是傻,竟然真的信了?!辈軐捀鷤€幽靈似的突然冒了出來,把侯哥兒嚇了一跳。 “你這人怎么這么討厭,既然不喜歡聽就別過來湊熱鬧,病馬監(jiān)這么大地方怎么偏偏哪都有你?!焙罡鐑号?,從前他怕得罪人以后沒師傅收留他,所以經(jīng)常被欺負(fù),如今他有趙清河指導(dǎo),就沒必要忍讓了。 曹寬滿面嘲諷,“你以為我想來啊,外邊有人找他,要不是正好被總管抓壯丁,我才懶得過來踩晦氣?!?/br> 侯哥兒卷著袖子要打,曹寬連忙溜了。趙清河卻是疑惑,到底是誰會過來找他,莫非是常廷昭? 趙清河出到門口一個穿戴整齊像是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朝著屋里探頭探腦,看到他挑著眉問道:“你可是趙清河?” “我是,你是?” 那人清了清嗓子,態(tài)度不算太客氣道:“我們主子讓你下工來家一趟。” 趙清河微微皺眉,“你們家主子是誰?” “就是你三叔趙三爺。” 趙清河失笑,上次他把話說得那么明白了,這家子還不消停?!澳慊厝ジ嬖V他,我沒空,也不樂意去?!?/br> 那人指著趙清河鼻子道:“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識抬舉!做侄子的不親自登門拜訪還讓叔叔派人邀請已經(jīng)夠不合禮數(shù)了,竟然還這般態(tài)度。” 趙清河冷冷一笑,“我為何這般態(tài)度你家主子最是清楚,若是想派你來教訓(xùn)我,莫說你就連他也沒有這個資格?!?/br> 說罷就要甩袖離去,那人見趙清河這般不好糊弄,立刻軟了下來,“趙大夫,等等。我們主子并非這個意思,只是親戚間應(yīng)該多走動,我們主子每日里都說起你,就怕你在外頭受委屈。” 趙清河笑得燦爛,“在外頭我倒是沒受過委屈,碰到你們家主子,那可就不好說了。別攔著我,我還在上工呢,這是官家的地方,花錢請我可不是來嘮嗑的?!?/br>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去,只留下那男人在那跺腳。 趙清河原本還疑惑,他來著縣城也有一段時日了,這趙三叔一直未有動靜,怎么突然就上門尋他了。直到有天回家,青黛告訴他,有個自稱是他三叔的男子到府里來,想要感謝四爺對趙清河的照顧,這才明白了過來。 趙清河并沒有向其他人透露他的住處,并讓趙老漢老兩口也不要對人說,所以并無人知曉。想來是這趙三叔不知哪里得的消息知道了,正想借著他的名聲和常廷昭套近乎呢。就算不能直接面見巴結(jié),他能出入這常家別院做客,也能讓其他人高看幾分,以后打出常家招牌,那也是不一般。 況且趙清河是他侄子,就在這常府住下,也是面大旗。 “你們放他進(jìn)來了?” 青黛面露窘迫,搖頭道:“未曾,爺說除了公子您的父母,其他人都不許招進(jìn)門,除非您事先打招呼?!?/br> 趙清河樂了,這常廷昭做事還真是深得他意,“做得好,下次他們?nèi)羰窃賮恚痛蠊髯愚Z出去。” 青黛怔了怔,卻沒二話,“是?!?/br> 這個趙三叔比趙二叔更可惡,當(dāng)初他早就得了消息原身墜河感染風(fēng)寒,他沒有送錢去給原身診治就罷了,還趁火打劫訛走他們家的酒坊,原本原身不至于死,生生給拖沒了。現(xiàn)在又想扒拉過來沾好處,還真是無恥之極。 趙清河想了想,這種人這般輕易放過可太不符合他的做人態(tài)度,自個跑上來讓他虐,他不做點什么太對不起自己。趙清河又吩咐了青黛幾句,務(wù)必讓門房在轟人的時候,言語中透露出這趙三叔得罪了常廷昭,直把青黛聽得目瞪口呆。 若是這消息傳出去,只怕這趙三叔今后在新湖縣都難以立足。要知道新湖縣。誰不想攀上常家這棵大樹,只是一直無果,所以只能將從前欺負(fù)國公爺?shù)哪切┤苏我环?,想著國公爺若是心里舒坦,興許會偶爾回來祭祖的時候,可對他們另眼相看。 “這……真要這樣?” 趙清河笑得燦爛,“若是辦得好,賞你一錠銀子?!?/br> “趙公子還真是出手闊綽?!背M⒄芽玳T而入,揚(yáng)聲道。 趙清河一臉輕松,“反正又不是我的錢。” 青黛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還很貼心的關(guān)上了房門。 常廷昭長腿一跨,坐到趙清河身邊,一條腿還踩在椅子上,一副懶散模樣。“清河今日可想清楚了?” 趙清河嘴角抽抽,自打那日說先處著看,常廷昭每日都會問這么一句,“你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 常廷昭大驚小怪道:“哎喲哎喲,這成親是兩情相悅,怎么就成低人一等了?” 趙清河瞟了他一眼,“你若愿意嫁給我,那便是我求你?!?/br> 兩個男子結(jié)婚同樣也有嫁娶一說,出嫁從夫,男子之間也是這般。夫可以娶妻納妾,而妻卻是不可。從此兩人地位在夫妻關(guān)系中可見一斑,而且身為妻會有許多約束歧視,想在朝中有所建樹也非常難。 常廷昭微微一笑,“原是在意這個,嫁于你有何不可,誰嫁誰還不一樣?!?/br> 趙清河才不信他,“空口白話,誰都說得?!?/br> 常廷昭心中過了一遍覺得這事極妙,眼眸子都放出異彩,拍了拍桌子,“我怎么沒想到還有這招,這般一來更是省了不少麻煩,這事就這么辦。” 趙清河這時也聽明白了,眼皮不由跳了跳,嗤道:“就算你同意,你家人同意才有鬼了,而且影響仕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