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書迷正在閱讀:烽煙盡處、不同時期的爸爸回來了、她似皎月[娛樂圈]、神城、葉先生,余小姐、光輝騎士、我成了豪門假千金以后、末世紀元、地獄代言人、團寵小龍女
趙清河嗤道:“又不需要你帶,只需要放個炮就成,于你麻煩什么?” 這世還流行男人抱孫不抱子,男人只需要偶爾教導一下孩子便成。小時候壓根不用怎么帶,長大了就算教導也就是問問功課,比起女人投入的精力要少得多。 當然,若是要做個盡責的父親,還是有很多事要忙活的。 常廷昭眼神幽幽的望向窗外,“不是因為這個。” 趙清河不解,“那是為何?” 常廷昭擰著眉頭完全不似平日嬉笑或是凌厲模樣,一副落寞模樣,讓趙清河瞧著心里有些不舒服。這樣一個男人還真不適合擁有這樣的表情,理應站在高處綻放光芒才是。 趙清河拍拍他的肩膀,“若是不想說也不用勉強,我只是順嘴一問而已,不過這表情還真不適合你。” 常廷昭挑眉,“哦?我在你眼里應該是何模樣。” 趙清河歪著頭認真想了想,“披盔戴甲,金戈鐵馬,怎么帥氣怎么來。” 常廷昭一本正經道:“其實我小時候的愿望是做個廚師。” 趙清河噗嗤一笑,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吃貨。” 常廷昭也笑了起來,搖頭嘆道:“可現在我已經忘了為何有那樣的想法。” 人長大了,也就不再有小時候那般單純,從前的想法也忘了是何初衷。 兩人東拉西扯閑談,平日兩人極少能聚在一起,可每每在一起都會有許多話要說。回憶起來又不知道具體說了些什么,只是記得當時十分輕松愉快。 吃完飯兩人一同來到書房,常廷昭攤開一份地圖,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為何而來嗎,現在就告訴你,免得怨我把你當外人。” 趙清河摸摸鼻子,“其實也不一定要說啦,我只是玩笑而已。” 常廷昭掃了他一眼,“口是心非。” 趙清河嘿嘿笑著,見常廷昭是真的信任自個,誠心要將他當做自己人,便是正經起來。 原來那艘官船里載的是兵器,數量不少,如今下落不明令當今皇上也有所忌憚。距離新湖縣大約五個時辰的船程有一處鐵礦,是大佑朝兵器打造基地之一,對外并不彰顯,其實數量頗為龐大。這次被劫不知是敵國而為,還是大佑朝內部而為,無論哪一樣于皇帝而言都不是好事,所以才會派常廷昭親自前往探查。 那艘官船至今未能尋回,兵器也不知所蹤。運河四通八達,官船又長得一模一樣,根本分不出來。平日官船無人搜索,之前又無人得消息官船被劫,因此這船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有消息稱往南走出了海口,兵器為倭寇劫走,消息不知真假,但確實有人看到一艘官船從那開走。 近幾年倭寇一直有異動,時常上岸擾民,常廷昭就曾率兵去剿,還曾殺到東瀛島去。這才讓倭寇安靜了許多,不敢胡來。常廷昭對倭寇行事頗為熟悉,所以皇帝才會派他過來調查,看是否是這些人所為。 “真是他們所為?”雖說此世與上輩子不同,可同樣的稱呼地理位置以及作為又頗為相似,讓趙清河也不由同仇敵愾起來。 常廷昭搖頭,“九成不是。東瀛那邊如今民不聊生,之前又被我打怕了,現在還沒緩過勁來,應是不敢這般貿然行事。而且那作為雖面上卻有幾分像他們的手段,可做得太明顯反而讓人懷疑。” 趙清河摸摸下巴沉思,“不是他們又會是誰?” 常廷昭望向趙清河,似笑非笑,“真想聽?” 趙清河咽了咽口水,目光閃爍,“其實……不知道也挺好的。” 常廷昭笑了起來,“人生難得是糊涂,不清不楚也逍遙。不過,你既然決定跟著我,這份逍遙注定是享受不了了,若你立志當男寵,那便另說。” 趙清河嘴角抽抽,“我腦袋又沒被門夾住,那男寵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只是你如今是真信我了?” 趙清河身上有太多秘密,像常廷昭這樣的人若是查不清楚根本不可能信任,這也是之前不愿意知道太多事的原因。若是不信任,又告知太多機密,那結局只有一個——死。 常廷昭認真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愿意這般忍辱負重背負這個名聲,我又怎能辜負于你。” 趙清河冷哼,“別想用甜言蜜語讓我昏了頭忘記你之前的承諾,你當初可是保證過的,我可不想頂著這么個難聽的頭銜過一輩子。” 常廷昭神秘一笑,“若是有當今圣上給你保駕護航,可還擔憂?” 趙清河怔了怔,“我還能在皇帝那掛上名?” 常廷昭微抬下巴,一臉高傲,“你協助我調查,自是有功之臣。” 趙清河用拳砸常廷昭的肩膀,“你這人夠意思,今后咱就跟你干了。” 常廷昭眼神曖昧,“給我干?” 趙清河噎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正事呢!” 常廷昭哈哈大笑,沒隱瞞將他所查到的告訴給趙清河。 “你是說所有證據都指向了太子?”趙清河聽完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當今太子乃已故先皇后所出,傳言太子敦厚但資質平庸,因為是嫡長子所以才名正言順的封為太子,無功無過太子之位坐得倒也安穩。 若真是他所為,豈不是太心急也太沒腦了? 太子母族已經沒落,多少雙眼睛盯著他,想要把他拉下馬,若是犯錯必是會被擼下來。他太子一位坐得好好的,何必冒這個險犯這么大的錯。 皇帝如今已有六十來歲,太子只要再等待幾年就能登基做皇帝,那時候就可以為所欲為何必著急一時。 常廷昭道:“清河有何想法?” 趙清河想了想道:“我只覺得,若是我不會冒險干這樣的事。就算非常需要兵器,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去劫官船,還欲蓋擬彰的把這帽子扣給不大可能的人。” 常廷昭點了點頭,毫不避諱道:“確實如此,太子雖非聰穎之人,卻也并非愚笨朽木。這么多年他都安安分分的過來了,不應這般沉不住氣。不過所有證據都指向他,他逃不了干系。” “你要上報?” 常廷昭笑道:“世間之事哪里逃得過圣上耳目。” 趙清河嘆了口氣,“這宮廷里又要腥風血雨了。” 當今皇后所出的六皇子一直被推崇著,為人機敏聰慧,母族強大,是個非常強大的競爭對手。若非一些老臣信奉傳長不傳幼,太子又無過錯,只怕現在的太子早已另換他人。 現在抓住太子的這么大哥錯處,太子地位岌岌可危。這事說大了那就是欲謀權篡位,那些老臣也護之不得。 常廷昭卻是搖頭,“倒也未必。” 趙清河疑惑,“圣上很寵愛太子?” 常廷昭微微一笑,“事情做得再好,也是有破綻,圣上心里明白著呢。” 這話說的精巧,言下之意認為并非太子所為,而是另有他人。但是沒有任何證據,只是猜測這個結論并不能站穩腳跟。若是捅了出去,太子依然會受罰。 趙清河不解道:“既然皇帝清楚,那為何要派你過來調查?是想趁機抓住真兇?” 常廷昭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緩緩道:“我乃將士,從小在軍營里摸爬滾打,按理查案還輪不到我的頭上。” 趙清河這才想起一直覺得什么地方不對,常廷昭是領兵打仗的,怎么就讓他來查案了。“對啊,為什么要派你來?” 常廷昭一臉高深莫測,“皇上是想要我們常家一個態度。” 趙清河不解,“態度?” 常廷昭眼神暗了暗,“馮側室乃當今皇后的表妹。” 馮側室乃定國公的的妾室,不同一般小妾,在大佑側室擁有一定的地位,可以掌管中饋,能夠出門參加交際活動,正室亡還可扶為正室。 定國公夫人早逝,定國公一直未曾再娶或者扶側室為正室,因此馮側室雖非正妻,卻是這后院的掌管者。定國公雖然還有一位側室,但是那側室商人女出身,遠不及馮側室官宦家庭出身還是當今皇后的表妹這般高貴。在貴婦圈里,不少人都默認馮側室為定國公夫人。 定國公在朝上一直保持中立態度,對于太子之位更是一切聽從皇帝,既不支持太子也不支持六皇子。定國公手握兵權,若他發話那么這太子之位極有可能會易主。就算現在動不了,皇帝死了之后,定國公加上皇后一族,想將六皇子扶上皇位并非沒有可能。 趙清河這下聽明白了,皇帝是在試探定國公到底站在哪一邊。此事之中大有破綻,如何斷定只在一念之間。 “那你現在如何打算?”趙清河對這兩位都不熟,誰繼承皇位于他都沒什么差別,但是領導往哪走,他必是也要跟隨的。 常廷昭淡淡道:“據實回答。” 既告知一切證據指向太子,又告知似乎背后有隱情。誰也不反對,誰也不支持。 趙清河并不意外,卻依然問道:“六皇子當上皇帝,對于常家更有益處吧?” 常廷昭冷哼,眼神里透著厭惡,“我們常家還不需要靠個女人。” 趙清河明顯感覺到每次說起馮側室的時候,整個人都散發出戾氣。想起這院子里的人,趙清河猜出了點什么。 “那定國公的態度呢?” 提起父親,常廷昭不似方才冷冽,“我父親忠君,至于誰是君不是我們關心的。” 趙清河試探道:“你家那個馮側室會甘心?畢竟若是六皇子上位,她也跟著水漲船高。” 常廷昭一臉鄙夷,“不甘心又如何,不過是個妾。不說她了,以后你遠離這個人就是。” 趙清河笑了起來,“我一個外男就是想親近她個內宅婦人也沒法子啊,我又不是你們家的人。” 常廷昭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趙清河被瞧得全身不自在,撇開眼神,轉移話題道:“既然現在已經查得差不多,你也要返回京城了吧?” “清河可愿與我一同回京?” 趙清河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這不廢話嗎,之前不是說好了跟你混的,怎么想賴賬?” 常廷昭心情大好,“現在還不著急,好不容易能休息,這么早回去做什么。圖給人增加煩惱,讓人心中不安罷了。” 常廷昭眼眸又黯然下了,若是因為忌憚馮側室必是不會如此,到底是為何? 趙清河不由關心道:“怎么了?自己家怎么就回不得了?” 常廷昭直勾勾的盯著他,“清河。” 趙清河被盯得莫名,“嗯?” “你可愿嫁給我?” 趙清河直接被口水嗆住了,兩人這段時間雖是經常做戲開玩笑,可不該說的從來不會拿來逗趣,態度不會這般認真。常廷昭現在這個模樣可不像是在玩笑,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趙清河還是非常清楚的。 趙清河不知所措,便夸張的往后彈了兩步,上下掃著他,“你魔障了吧?” 常廷昭卻不似平時笑開,目光灼灼,“我并非玩笑,你若愿意嫁給我,我發誓這輩子除你之外不會再有第二人。” 趙清河見沒法子打哈哈糊弄過去,直起身這才正經起來,“可是家中有事,想讓我做擋箭牌?” “是也不是,我是真心求娶并非存心利用。但不可否認,我確實有私心。” 原來,常廷昭有個哥哥,即定國公府的世子常廷恩。常廷恩為人謙和又極具才氣,只可惜從小身子骨就不好,成婚八年膝下只有一個庶女。若是常廷恩命中無子,那么極有可能就會被取掉世子之位,傳于嫡次子常廷昭。 這般一來常廷昭和常廷恩之間就尷尬起來,加之又有有心人推波助瀾,刻意破壞兩兄弟的感情,雖然未生間隙,可種子卻埋了下來。只要常廷恩一天無子,這樣的懷疑就不會消失。常廷昭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便是早早跑進軍營,想自個闖出一份天地,不與哥哥爭搶爵位。 可即便這般依然無法消除猜忌,常廷恩倒是罷了,根本不在意這些,只是那個嫂嫂…… 常廷昭戰功赫赫,越發讓人忌憚,怕他越出眾今后越好奪走著爵位。因此常廷昭又對外宣稱自己好男風,今后只會娶男妻。可惜誰又會真的相信,只以為是計策罷了。除非他真的要娶個男妻,否則這樣的猜忌永遠無法消除。 常廷昭天生并非真的只喜歡男子,這娶妻又是大事,他總不能隨便抓一個胡鬧。良家子沒有幾個會真心愿意和一個男人廝守一起,若是無后實在愧對祖宗。若是有選擇,都會娶妻生子,再納入幾個男寵。 而那些愿意的,大多都別有目的,常廷昭不可能將這樣的人娶回家。沒有目的又愿意的,也不是沒有,可他有喜歡不上來,要對著一輩子的人,總不能勉強。 好容易碰上個趙清河,雖說此人頗為無賴,常廷昭卻覺得瞧著順眼,處著舒坦,真真是為他打造一般。之前出這個餿主意,也有著想試試相處查看到底是何品性的意思。 趙清河卻是想到,“你哥哥知道你娶男妻是因為他,他若是真心關心你只怕心里不好過吧,也不會同意的。” 常廷昭眼神暗了暗,哥哥確實不同意,才使得這事更是沒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