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書迷正在閱讀:獸醫、烽煙盡處、不同時期的爸爸回來了、她似皎月[娛樂圈]、神城、葉先生,余小姐、光輝騎士、我成了豪門假千金以后、末世紀元、地獄代言人
他白皙的臉頰殘留著淚痕,眼圈發紅,長睫懸著細碎水珠,一臉都是演技。 “不對。”顧末澤道。 聞秋時表情茫然,兩只哭后水霧霧的眼睛都睜開了,捏著他下頜的手指收緊。顧末澤眼角微斂,他想看青年哭紅眼,但不是為了旁人落淚。 顧末澤薄唇冷抿,盯了幾許,眼底血色翻涌的剎那,他放開手,頭也不回地拂袖離去。 關門聲響起。 聞秋時不解地揉揉下頜,裹上被子。 次日一早,聞秋時神色如常與弟子們打招呼,昨夜之事好似未曾發生,他只字不提。 眾弟子見狀都懷疑起來,聞長老是不是真失憶了,都說思念成疾,或許昨晚長老正好瘋癥犯了,才對著個稻草人哭著說是楚家主。 于是大家不約而同對昨夜之事沉默,望向聞秋時的眼神多了點憐愛。 不知長老這病多久了,可曾吃藥。 聞秋時吃早飯時,牧清元面帶遲疑地走來,開口道:“今日巳時天篆筆在符會前的龍躍臺展覽,七師叔要不要去?” 聞秋時搖了搖頭:“并無興致。” 制符時,紙筆墨砂等材質的不同,制作出的符威有差異,因而大多符師會致力于用最好的材料,但聞秋時對這些沒有要求。 他在道觀練符時,路邊折一根狗尾草,池邊沾點水,就能在地上畫起來,因而不怎么講究。 青年表情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排斥。 牧清元沉默片刻,若有所指道:“天篆是聞符主生前之物,圣尊取神木親手制作相贈,符主身隕后,已十年未曾現世。此次作為符道大比的獎勵,七師叔不如趁現在去看一眼,過幾日他便是有另主之物了。” 聞秋時嘴里的棗糕突然不甜了,抿了抿唇,半晌吐出一字:“去。” 巳時,龍躍臺。 黑壓壓的人潮圍繞符會前的廣場流動,目光聚在最中央。 高臺之上,置有玉制筆擱,擱上放著一只沉寂多年的筆,頂端散著淡青光芒,底下筆身長直赤紅,筆斗渾黑。 天空升起暖陽,給筆上一個“聞”字渡了層金邊。 “聞”字勁挺,銀鉤鐵畫。 這便是符筆天篆。 不止符師,前來參觀的修士亦多不勝數,四下皆是驚嘆,目光中閃爍著敬畏。 也有人長嘆惋惜:“當年有幸見過天篆,在符主手中時,不知有多耀眼奪目,哪像眼下這般暗淡!” 聞秋時立在一群興奮張望的天宗弟子間,望向天篆的剎那。 他瞳孔微縮。 周圍的議論聲遠去,逐漸聽不真切,視線也變得模糊,聞秋時意識陷入混沌。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一個似曾相識的嗓音在他腦海回蕩,低沉安穩。 “聞......我為何告訴你。” 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身著淡墨輕袍,衣上繡著閑散的祥云紋,眉眼如墨,世間少有的精致漂亮,他打量著以面前男子為首的一群陌生人,神色警惕。 “你是誰?不如先報上名來。” 少年語氣毫無敬畏,惹得對面一行人瞠目結舌,有人甚至皺起眉,要出口訓斥。 那個高大身影,卻是低笑一聲,抬手制止,語氣溫和地吐出三字。 “郁蒼梧。” “哦,那我叫聞郁。” 少年人回答的十足敷衍,明晃晃表示這是剛想的熱乎名。 但他話音剛落,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朝他伸來,修長有力,指腹帶著薄繭,對他道:“既然如此,過來吧聞郁,我這安全。” 聞秋時指尖微動,下意識朝前方天篆筆的方向抬起手,旋即在周圍一片驚呼中,摔到在地。 但身體未跌到堅硬的地面,意識昏沉間,有人在他耳邊焦急低喚,“師叔!師叔!” 聞秋時頭疼欲裂,四周好似發生了什么,方才晴空萬里,轉眼烏云席卷而來,伴著兇獸震耳欲聾的嘶吼聲,狂風呼嘯。 聞秋時想睜開眼,但眼皮沉重到難以掀開一條細縫,耳邊都是嘈雜驚呼,亂哄哄的。 “快逃!是兇獸!兇獸窮奇來了!” ——“快逃!”“圣尊、圣尊!!”“兇獸血債血償!!” 烏云如墨,天空一望無際的黑,宛如世界末日。 空氣中彌漫著戰火的硝煙,濃厚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四周都是尖叫嘶吼,宛如人間煉獄。 同樣是那只修長的手,帶著血,逐漸失去力量地遮住少年眼眸,那人嗓音沉穩,如初見時的溫和,“不是你的錯,忘掉這一切。” ...... 聞秋時失去意識。 龍躍臺上空,遮天蔽日的龐大兇獸嘶吼一聲,直沖突然間光芒大作的天篆而去。 但半路,兇獸窮奇翅膀一轉,血燈籠似的雙眼望向逃竄中的人群,猛地殺去,“你竟然沒死?!正好報昔日之仇!!” 吼! 半條街瞬間化作廢墟。 窮奇張開血盆大口,正欲作難,忽地一頓,令人顫栗的威壓從他欲攻擊的地方散出。 顧末澤抱著人,眼神兇戾:“滾。” 窮奇能感知到的天地靈氣,在剎那間顫動了下,兇獸驚魂不定地看著面前年輕男子,又不甘心地望向他懷里青年。 正此時,上空傳來浩瀚靈力。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