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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模擬得不對。 片刻,聞秋時靈光一閃,被打通了演技的任督二脈。 青年面對稻草人退了兩步,隨后“噗通”倒在地上,一手捂著胸口,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嗓音帶著哭腔。 “不,不要這樣對我,柏......” 聞秋時抬頭看到模樣呆呆的稻草人,一想這是楚柏月,哭喊聲一頓,傷心欲絕的表情瞬間崩了。 他起身脫掉外袍,給稻草人裹上。 衣擺曳地,月色下,好似擁有了修長的身影。 夜空風起云涌,整個一晚上,北院上空都是撕心裂肺的忘情哭喊。 “柏、月、哥、哥——!” 論道結(jié)束,各宗弟子三五成群回住處,北院天宗與南院靈院隔著一片湖,遙遙相望,平日很難正面相遇。 但論道離去時,不免相遇。 不出意外,天宗弟子又要被大肆嘲諷了番,毫無還嘴之力。 原因無他,兩宗弟子一旦針鋒相對,身為天宗之恥的聞長老,便會化作敵人手中所向披靡的長.槍,把理虧的天宗弟子殺得啞口無言,落荒而逃。 但這次,張簡簡等人難得反擊了。 “屁話!聞長老當年被廢修為不說,囚禁在后山多年,不知悔改也就罷了,改過自新了還不夠,還要奚落!” “我們聞長老怎么就像瘋狗一樣追楚家主了?今天不就乖乖地避而不見么!” “須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聞長老早不是當年那個歹毒惡人了。” “就你們靈宗有符師當長老啊?我們也有!” “略略略......” 眾人一番連環(huán)攻擊,吼得靈宗老相識們都驚了,然后在他們愣住的時候,頭也不回地往北院跑。 “哈哈,爽快!” 被罵了六七年,頭一次開口反駁,張簡簡等人暢快極了,高興之余有人擔憂道:“我們話已經(jīng)放出去了。若聞長老再見到楚家主,又被勾魂干出什么惡事,豈不......” 眾人一默,笑容消失。 張簡簡輕咳一聲,拍拍胸口:“信我,聞長老說了不會的。” 一群弟子回想長老近日表現(xiàn),再正常不過,說不定真對楚家主心涼了,看開了。 他們放下心,繼續(xù)勾肩搭背地往門口走,沒行兩步,看到大門前立著兩道身影,是方才被城主留下的顧末澤與牧清元,竟比他們還早到。 兩人站在門外,朝內(nèi)望著,不知在看什么。 眾人快步趕去的時候,門口身影少了一個。 夜色微涼。 聞秋時拔出發(fā)間小截稻草,撣了撣衣袍。 原本稻草人佇立的地方,一根根枯稻四下散著,在他接二連三倒地拉拽中,稻草人幾乎要禿了。 聞秋時望了眼天色,打算進行最后一次演練。 他端起茶水含了口,放下茶杯,視線往披衣稻草人掃的剎那,臉色一變,帶著驚喜萬分的表情跑去,但距離稻草人一丈處。 砰! 聞秋時重重跌倒,繼而“噗”地吐出大口茶水。 那瞬間,仿佛茶水是血色的,一下染紅了他的雙目。 “咳、咳咳,” 趴伏在地的青年猶如受到致命傷害,痛苦萬分地捂著胸口,另手顫抖著伸向前方半空。 仿佛那里,有他窮盡一生想追尋的東西, “不要......不要這樣對我......” 青年嗓音帶著哭腔,面對無情之人漠然離開,情緒壓抑到極致。 剎那間,他半空中的左手驟然發(fā)力,拼盡全力抓住對方衣擺,撕心裂肺哭喊道:“不要!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啊柏......欸?” 聞秋時嘶吼聲一頓。 他松開本該抓住空氣的左手,重新抓了抓。 微涼的衣料觸感,再次從指尖真實傳來。 聞秋時:“??” 他盯著地面的視線上移,一雙熟悉的烏靴,以及被他手指拽住的衣擺。 “?!” 聞秋時表情微僵,抬起布滿淚水的臉頰,和一雙漆黑的眼睛對視了下。 “......” 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聞秋時老臉一紅,左右看看有沒有地縫,想要鉆進去。 下一刻,他忽然想起什么,僵硬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頭,大門口一群烏怏怏的天宗弟子,呆若木雞地看著他。 聞秋時:“......” 北院內(nèi)外一片寂靜。 聞秋時默了默,在眾弟子注視下,眼睛一閉,玉白的手順顧末澤衣擺垂落,倒在冰冷地面,暈了過去。 “七師叔?” “長老!” 門口傳來陣陣驚呼,天宗眾人慌忙走去。 只是尚未趕到聞秋時身邊,一陣冷颼颼的夜風吹來。 地面脫下外袍,單著了件薄衫的青年,本該昏厥的身影忽然輕輕一顫,摸摸鼻尖,打了個噴嚏。 “啊楸——” 眾人:“......” 第16章 打完噴嚏,面對一眾欲言又止的視線,聞秋時眉梢小動了下,繼續(xù)倒在地面一動不動。 場面停滯片刻,顧末澤回身將稻草人的外袍取下,掃了眼寫著“楚柏月”三字的紙條,撕下揉碎,扔在一堆雜亂的稻草里。 將人從地面抱起,顧末澤隔絕周圍視線,回了房。 落在柔軟的床榻,聞秋時松口氣,睜開一只眼試探性地瞅了瞅,對上一雙幽深眼眸,下頜被扼住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