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這個刁婢打主人,便是不對的吧?她方才可是差點將雅兒的腰給打折了,杖責她四十大板不為過吧!”薄二夫人鐵了心要拿陸姍開刀!想到薄初妍一頭烏發如緞,全都脫落了,甚至日后不會長了。這樣丑陋的模樣,如何嫁戶好人家?難道與薄黎雅一樣,嫁個寒門? 見薄二夫人耍橫,沈青嵐嘴角掛著一抹冷笑道:“賬,我們自然要一起算。”看著陸姍臉色的傷痕,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隨著沈青嵐的話落,門仆匆匆的趕來,對著薄夫人說道:“夫人,賢王來了!” 薄夫人面色一變,賢王與薄家并沒有交集,這個時辰來作甚? “快請!”心中雖然疑惑,薄夫人卻不敢怠慢,慌忙讓人將賢王給請進來。 不到片刻,即墨璃信步走來,目光淡淡的掃了沈青嵐一下,開口道:“璃今日唐突造訪,有一件要事相告。”即墨璃從袖中掏出一個盒子,裝的赫然便是印有蓮花的發膏,淺淺的笑道:“前兩日,父皇將三盒蓮花發膏分別賞賜了。昨日璃回京,母妃便說起了這件事。蓮花發膏本就是貢品,心下為難,左右一想,燕王世子妃有孕在身,這發膏也就參加宴會用,尋常都是不常用。便去了一趟燕王府,用養心丸換了發膏。沒料到,差點讓燕王世子妃陷入困局。” 事情急轉直下,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畢竟,賢王的外家給沈青嵐鏟除,他該心懷怨恨才是,為何替沈青嵐求情? 最重要的是他手中的蓮花發膏,若當真是世子爺的,那么方才那一盒做何解釋?難道是皇后給了薄府,薄府因此栽贓陷害沈青嵐? 薄夫人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搶在薄二夫人之前開口道:“既然是誤會一場,便化干戈為玉帛。”說罷,橫了薄二夫人一眼:“日后莫要旁人說風便是雨,沒有考究清楚,平白冤枉人,壞了兩家的關系。”說罷,又笑著對沈青嵐道:“這也莫怪二弟媳,愛女心切,難免情緒會不穩……” 沈青嵐眼底一片冰封的寒意,方才要杖斃了她的丫鬟,如今簡單的一句話,就要化解了,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 “今日之事,委實過火。若不是我這丫頭,興趣躺著的是我。”沈青嵐撫摸著圍攏的腹部,含笑的說道:“我就喜歡二夫人的性子,有賬當場就算清了。她不過是護主,薄小姐便要將珊兒撞死,俗話說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何況是與我情同手足的丫頭。我若不替珊兒討回公道,對我忠心耿耿的人,豈不是寒心了?日后誰還會真心相待?” 薄夫人與二夫人臉色大變,這是要薄初妍給陸姍道歉。 當真是聞所未聞,哪里一個正經小姐罰了丫鬟,要給賠罪的? “世子妃是要笑掉我的大牙么?妍兒身份尊貴,怎得會屈身給一個賤婢賠罪?”薄二夫人臉上露出譏誚的笑容,極盡諷刺的語氣道:“即使妍兒打殺了,不過是個賤婢,又能如何?” 聽著薄二夫人的話,沈青嵐不敢茍同。望著不知何時,已經轉醒的薄初妍,見她傷心的啜泣著,淚水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沈青嵐上前說道:“……我也沒有怎么你,算了,你莫要哭,咱們算兩清了!”掏出帕子,給薄初妍擦拭著淚水,薄初妍企圖躲閃開,卻是被薄二夫人抱著,避開的弧度極小,還是給沈青嵐擦個正著。 沈青嵐溫柔的笑著,如春風中搖曳綻放的嬌嫩花朵,明艷動人。親和的說道:“姑娘家,就是要性子溫順,做長輩的就不會替你多加cao勞。” 薄初妍想要回嘴,臉上開始慢慢的瘙癢,如有蟲子在啃咬,一波勝過一波的癢。越是忍耐,越是癢的鉆心。伸手抓了一下臉,卻是停不下來,越來越癢,越來越癢,她的力道根本就止不住癢,似乎有如數的蟲子,密密麻麻的啃咬著她的臉蛋。 薄初妍發瘋似的抓,根本不知道疼痛,不過幾下,臉上便有數道血痕。 薄二夫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突然發狂的薄初妍,似乎她的臉與她有深仇大恨,恨不得整塊都要揭下來。回過神來,連忙抓著薄初妍的手:“妍兒,不要抓,你臉都給抓花了!” 薄初妍哪里還聽得進去?癢的似乎牽引到了全身,在地上尖叫著打滾,絲毫沒有緩解。 薄夫人看著薄初妍的凄慘模樣,轉頭看著沈青嵐,收緊了手中捏著的帕子,手指骨因大力而泛白。她從來不知,沈青嵐原來也是個狠心的人!不過抓花了她侍女臉,她便百倍的奉還,毀了薄初妍的臉。 陸姍心中感動,她沒有想到沈青嵐為了維護她,甘愿得罪了薄府。雖然是關系不好,卻也維持了表面功夫。 薄二夫人拼命的按住薄初妍,猛然回頭看著沈青嵐,雙眸充血,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沈青嵐沖薄二夫人頷首,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薄初妍,便轉身離開。 即墨璃跟在沈青嵐的身后離開,二人并沒有發現,閣樓處,一襲黑色墨袍的男子,目光陰厲的盯著即墨璃,嘴角勾出一抹邪肆殘佞的笑。 出了薄府,沈青嵐等著即墨璃出來,眼底有著不贊同:“薄黎希一直在找你,你如今貿然出現,若是被他識破,豈不是置身危險?還有,你怎么會有發膏?” 即墨璃手指指著不遠處的小巷里,寶兒穿著淡黃滾邊白底印花對襟褙子,俏生生的站在街頭,東張四望,見到沈青嵐眸子一亮,提著裙裾跑了過來。“您出事怎么沒有告訴寶兒呢?若不是世子爺遞了口信,我都不知呢!” 沈青嵐蹙眉,自從回京沒幾日,齊景楓便忙碌了起來,極少見到人影。最近這幾日尤甚,晚間半夜醒來,原本熟睡在她身旁的人,已經起身走了。 “我是西域公主,若是貿然送藥膏進去,他們定然不會信服。恰好我碰見了賢王,便拜托了他。”寶兒親昵的挽著沈青嵐的手臂,看著陸姍臉上的傷痕,眼底閃過怒火:“他們當真是欺人太甚!” 沈青嵐笑了笑,今日這筆不過是記下罷了。 寶兒見沈青嵐興致不高,連忙寬慰道:“狗咬人,咱們不可能咬回去,不然定是一嘴毛,惡心死!” 沈青嵐眼底露出一抹笑意,看著寶兒身后的墨清,幾米遠處的魏紹勤,半垂了眼睫:“上馬車說。”寶兒立即攙扶著沈青嵐上了馬車,將引枕墊在她的身后說道:“累不累?” 沈青嵐搖頭,憂心忡忡的說道:“不累。倒是你,打算如何?”魏紹勤不過幾日不見,已經清減的脫了人形,剩下一把骨頭,也不為過。“他那樣倒不像是吃睡不好,如同生了重病,時日無多一般。他的腿疾,納蘭卿曾經說過,他之所以下半身癱瘓,是將所有的毒素壓到了腿上,吃了解藥后,毒素會渾身游走排出。但是要好好修養吃藥調理,而且我聽說他吃完藥,修養了半個月,便追到了西域。” 寶兒心頭一跳,臉上的笑容隱去,神情嚴謹的說道:“我選擇逍遙王,不是因為感情的事。”寶兒抬頭,目光晶亮的說道:“我大哥的意思。” 沈青嵐一下子失語,不知該說什么。 “我給過他機會,大哥曾經讓人替我死了。可以讓我過著平凡的生活,但是他傷我太深。回到西域,我的人生便由不得我自己cao縱。”寶兒無奈的說道:“至于他的病,我去說也無濟于事。他自己若不珍惜,旁人勸說,又有何用?” 寶兒臉上淡漠,心底卻是止不住的一痛。就在昨夜里,他依舊守在逍遙王府門口,她從外回去時,看到他咳血了,面頰消瘦猶如刀削,臉色蒼白如雪,映襯得那雙幽藍的眸子如黑洞般漆黑深邃。心中打定主意與他斬斷情絲,可見他如此病態憔悴,心頭止不住的揪痛。 “你對他是旁人?”沈青嵐挑眉。 寶兒抿緊了唇瓣,沒有開口說話。眼角余光卻是看向馬車外,那人所在的方向。 沈青嵐捧著熱水,喝了兩口,沒有再開口說話。 馬車緩緩的行駛,忽而,寶兒出聲道:“停下在酒樓用膳吧。”目光征詢的看向沈青嵐。 沈青嵐頷首,下馬車,進了酒樓。抬眼便瞧見騎著馬停在酒樓后門,將馬韁繩扔給小二,一身風塵仆仆,疾步上了二樓的月白身影。 “世子爺?”寶兒訝異的出聲道,似乎有急事,并沒有見到她們。 沈青嵐眼底閃過一抹深思,提步跟著上了二樓。小二跟在身后,追了上來:“這位客官,用膳打尖?” “方才的那個人,去了哪個雅間?”沈青嵐詢問著小二。 小二猶豫的不支聲。 沈青嵐掏出二兩碎銀,遞給小二。小二壓低聲音道:“方才那位客官,去的是竹閣。” 沈青嵐道謝,查找了過去,卻在門口駐足。 “邊上開個雅間。”沈青嵐并沒有進去,感情的基礎在于信任,即使她再好奇,這個時刻也是不該進去。 寶兒頷首,看見魏紹勤在一樓角落里,桌上擺著一壺熱茶,在沒有其他。半垂了眼睫,喚來小二,點了兩樣他愛吃的點心,送過去:“你就說是今日開酒樓的店慶,但凡消費了,免費送兩碟糕點。”小二面色有些古怪,依言打算下樓,被寶兒再次喚住:“你將糕點每桌食客送兩碟,直到他離開為止。銀子,待會我結賬。”轉身進了雅間。 魏紹勤看到桌上的兩碟糕點,攏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收攏成拳,悟在心口處。良久,手指微顫的拿著一塊糕點放進嘴里,明明吃不下,依舊一塊一塊的塞進去。面部麻木的看著小二每個桌上送兩碟糕點,眼底露出悲滄,塞下最后一塊。掏出一個銀錠子放在桌上,手忙腳亂的推著輪椅出了酒樓,面色因痛苦而扭曲,到了街頭轉角處,手撐在墻壁上,俯身嘔吐。將方才吃下去的,盡數吐了出來。 緊隨著而來的小一,驚呼道:“少爺!”看著地上的污穢物,眼底有著譴責與心疼:“少爺,大夫說您不能吃這些,只能吃食一些個流食,怎得還吃這樣多?不要活了么?”再怎么喜歡吃的糕點,也用不著吃得這般多吧! 魏紹勤拿著帕子擦拭著嘴角,看著不過幾日,便迅速削瘦下去的手,手背上的青筋已經高高突起。仰高頭顱,目光深邃,嘴角凝著一抹凄清的笑。垂頭的瞬間,目光掃視了一眼酒樓,道:“回。” 不相見、不原諒、不愛他……也好,讓他靜靜的守著她,未嘗又不是一種幸福? 她身旁有這麼多優秀的男子,定比他做得更好,還有什么不能放心? 萬籟俱寂的街頭,大雪籟籟飄落。搭在扶椅上的手,伸展開來,雪花穿過張開的指縫,淋落在地。手心接著幾片鵝毛大雪,收攏成拳,握著的只有一手的空寂冰涼。 喉間忽而涌上了一股腥甜,魏紹勤拼命的吞咽了下去,卻嗆得咳嗽,星星點點的血,灑落在雪地上。轉眼間,便被大雪給覆沒。 小一看著揪心,神色亦是有些憔悴,每夜里三少爺都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屋子里燒滿了炭火,蓋著幾床被子,都冷的臉色幾乎透明,第二日,渾身必定僵硬如冰,要在熱水浸泡半個時辰,適才會出門。 到了宅院,小一將魏紹勤推進了屋子,鼻端氣息微弱,整個人已經渾渾噩噩,神志不清。心頭一慌,急聲喚道:“三少爺!三少爺!” 魏紹勤雙手軟綿綿的滑落,小一心肝兒發抖,感受到他還有呼吸,手忙腳亂的搬弄到床上,疾步跑出去尋大夫。 走了幾處,才尋到為魏紹勤診治的大夫,請回宅子里頭給魏紹勤診治,搖了搖頭:“一次比一次嚴重,他的腿原本有些見好,受了凍,開始萎縮,持續下去,怕是徹底給廢了。如今,傷了食道,已經咳血,莫要再見風受寒,否則大羅神仙也救治不了。” 大夫看了眼自我折磨的魏紹勤,搖了搖頭,暗嘆他可惜了那解藥。本就是胎毒,時隔二十多年,居然給解了。只要安份喝下半年的藥,將體內的毒排出,每日堅持行走一個時辰,多加按摩保暖,定能如正常人一般。可他并沒有好好的歇息,反而凈做不利之事:“余毒將要侵入了心肺,煎熬幾副藥給他吃控制住,若是無用……聽天由命了!”拿著刀,割破了魏紹勤的手指,放出一些黑血。 包扎好,寫下藥方子,便背著藥箱走了。 寶兒自從與沈青嵐從酒樓回來后,整個人便有些心不在焉。魏紹勤吃完了糕點,留下了足夠付所有糕點的銀子,便走了。連續過了幾日,都不曾見到他的身影。倒是逍遙王府隔壁的宅子,在修葺,有人要住進來。 心中逐漸有些不安,不知他發生了何事。往常他病得厲害,都準時準點的出現在府門口,而今卻是半點音訊也無。按捺住要去尋他的心思,或站、或坐、或躺著,可心底就是難安。 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起身打算出去找找。告誡自己,只是看他可有病的嚴重! 方一打開門,便瞧著墨清頂著大雪,步伐穩健的走來,宣布道:“太子來了消息,已經與元帝商議好,你與逍遙王的婚期,定在下月初!” 猛然接受到這個消息,寶兒淬不及防,木呆呆的看著墨清,許久才緩過神來,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太子要你莫要亂走!”墨清再次冷冰冰的說道,猶如外邊寒天凍地的大雪般冷冽。 寶兒木訥的點頭,明亮清澈的眸子黯淡,神情委頓,沒料到這樣的快,她便要嫁人了!喃喃自語道:“我不亂跑。”她日后要關心的是即將成為她夫君的逍遙王!慌忙打消了去尋魏紹勤的念頭。 —— 沈青嵐出酒樓,與寶兒分道揚鑣,便回了府中。不到半個時辰,齊景楓帶著一身風塵進屋,眉宇間染上nongnong的疲倦。 見到沈青嵐立在桌前,微微一愣,隨意的道:“方才酒樓小二說你去了竹閣,為何不進來?”心中是高興的,至少她信任他。 “你即使偷吃,也會記得擦干凈嘴兒,又豈會留有把柄給我?既然如此,我進去就是自討沒趣了。反正你也要回家,到時候再拷問你也不遲,互相全了臉面。”沈青嵐躺在軟榻上,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按捏著背脊道:“薄府為何突然找茬了?”皇后與她還在合作呢!為了將睿王推上皇位,連殺女之仇都能容忍,皇后不至于忽而間便要與她撕破臉。 齊景楓微怔,眸子里閃過一道流光,手指摸著玉壺,入手的沁涼,如同他此刻冰冷的目光:“因為,燕王府選擇了逍遙王!” 沈青嵐默然,當初皇后便是有意無意的設計她,后來是知曉皇上要對付她之后,二人適才聯手合作。只要皇上不被取代,皇后便一日不會對她下手,因為需要借助她身后的燕王府勢力! 而如今,一直中立的燕王府,站隊逍遙王府。這風聲,怕是早已傳到了皇后的耳中。莫怪,會如此陷害她! “不過我在薄府,聽到假山后有怪異的叫聲,薄府的長媳從里頭出來。”沈青嵐補充道。 齊景楓側身躺在她的身邊,緩緩的蹙眉說道:“恐怕假山里有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你恰好出現在周邊,許氏誤以為你知曉了真相,才會想要殺你滅口!”隨即一琢磨,又經不起推敲。若是如此,為何發膏落在了薄黎雅的手中?難道……還另有其人? 沈青嵐與齊景楓想做一堆,忽而間,腦子里一片清明,急急的說道:“許氏若是如此要了我的命,薄府莫要逃脫干系。不但得罪了燕王府還有將軍府,而且會引起宮里頭那幾個人的注目。可是二夫人就不同,薄二夫人視女兒為命,做事情很瘋狂,腦子發熱不懼生死。我怕,她不會咽下這口氣的。” 許氏因為這一點事,對她動手,少不得皇后的授意。 沈青嵐枕在他的手臂上,嘟囔的說道:“別轉移話題,今兒個有事,我便是第一個尋你。你倒好,并不見人影兒。” “我在酒樓與逍遙王在商談,有人扮成劫匪搶奪貨物,我趕去處理了。那一批人,與刺殺鳳鳴的是同一批人!”齊景楓目光深邃,漫不經心的翻閱了一頁書,炯炯的盯著沈青嵐道:“有件事,必須與你說一聲。逍遙王如今逐漸的要嶄露頭角,定然要樹立身邊的勢力。兩江總督早已是他的勢力,他的女兒方如月進京,要做逍遙王的側妃。” 沈青嵐暗嘆方總督的目光長遠,他的身份女兒是正妃,怎奈正妃之位給寶兒占了去,肯委身為妾,那是日后逍遙王繼位,寶兒所生的子嗣,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格。那么在登基的時候,必定不會封寶兒為皇后! “寶兒……” “已經定下了婚期。”齊景楓淡淡的提醒。 沈青嵐眼底有著濃厚的擔憂,寶兒這一步棋……一旦頒發了圣旨,便是毫無退路。 “那當年薄黎希輕薄方總督的大女兒……是為了阻止方總督與逍遙王結盟?”沈青嵐眸光閃動,大膽的猜測起來。 “嗯。”齊景楓頷首,至于為何后來沒有將二女兒方如月嫁來,是方夫人的不舍。如今方夫人已經癱在床上。方總督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自是會拿女兒鋪路! “那情毒?”沈青嵐總覺得薄黎希見到皇后的態度總是不尊敬,冷嘲熱諷,皇后極盡所能的包庇。 “皇后為了放松皇上的戒備,鞏固在宮中的地位,力壓榮貴妃與婉妃,便是因為薄府并沒有中用的男兒。”齊景楓眼底有著淡淡的嘲諷,血緣的背叛,不異于刀尖剜心。 皇后? 沈青嵐震驚,變了臉色!這些隱秘的事情,她根本無從查起。倘若沒有之前與他的約定,他是否依舊會岔開話題,隱瞞著她? 記起酒樓德妃給她的糕點,里面下的兩種藥,一種是急性毒藥,碰者即死。另一種就是加有情毒,難道當時皇后與她合作時,便在暗中對她下過手? 心口撲通撲通的跳動,當真是與虎謀皮!她萬萬沒有聯想到皇后,一直以來認為是皇上下給薄黎希的情毒。可想到齊景楓小時候的處境,沈青嵐手腳冰寒,這世間連最親密的人,都能夠出賣,還有誰是不會背叛你的? 似乎察覺到沈青嵐情緒的變幻,齊景楓將她抱進懷中,撥弄著她凌亂的發:“皇后記了一條人命在你頭上,這回進京,你又打破了她的算盤,讓薄家大出血。她豈會輕易的放過你?何況,燕王府的抉擇,便是推上了風口浪尖。即使你什么也不做,皇后也不會放過你,放過薄家。”不能收服,便只有毀之! 奪嫡的爭斗下,不知多少家族覆滅,多少家族崛起,一個帝王的新時代,自然要大換血。 沈青嵐只覺得腦袋是大的,一下子接收到這么多的信息,著實難以消化。怔愣的說道:“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