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齊景楓輕嘆了一口氣,點著她的眉心道:“那是皇后身邊的孝姑姑所為,賢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太過特殊。婉妃召賢王進京,皇后便開始部署。她惙攛著幾個家族的女子開罪了你與母親,而后殺人滅口,嫁禍于你。目地是要挑起你們之間的爭斗,盛府敗落,少不得皇后的手筆。”暗室里的兵器與龍袍,眼底露出意味難明的笑,借給盛安國天大的膽子,他也是不敢有造反的心思。 “可是……”皇后明明吃了藥,肚子疼的。 “在深宮十年,皇后地位無人撼動,如今依舊好好的,豈是那么容易中招?若當真如此,皇后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齊景楓這話說的不怎么留情面,心中對她那次的計劃依舊心有余悸。若不是恰好與皇后目標一致,皇后豈會如此配合? 那么,一切都是皇后在幕后cao縱了? 齊景楓看著她面色發(fā)白,心底心疼,有太多的話,暫時不能對她說。輕吻著她的鬢角,一只鴿子落在窗欞。 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鴿子落在他的手上,拿出里面的紙條,看清楚內(nèi)容,齊景楓面色微冷:“我要出去一趟。”眼底有著歉意。 沈青嵐雙手緊緊的勒著他的腰身,很想要任性一次,不許他離開。可她也知曉,燕王的選擇,正式將王府推上政治的舞臺,不再是僅僅守衛(wèi)燕北。那么,必定少不得明槍暗箭。可這政治上的事情,她不能為他分憂,所以也不能夠拖了他的后腿。 “一切安危為重!”沈青嵐替他整理好衣襟,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蜻蜓點水的碰了一下。齊景楓眼角堆滿了笑意,與她癡纏了一番,難分難舍:“大約很晚歸來,莫要等我。”緊緊的抱著她,滿心的愧疚。她懷孕的檔口,正需要他陪伴在身側(cè),而他卻脫不開身,安靜的陪在她左右。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沈青嵐招了招手,示意他低頭。齊景楓依言矮了低垂了頭,沈青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滑膩如緞的青絲,令她摸上便不忍撒手。溫柔的笑道:“乖,不過出去一日,每天都能見著我。安心的做事,我與寶寶在家里等你。”說罷,抓著他的手,輕柔的貼在腹部上。 齊景楓目光蘿扎她的腹部上,嗓音微啞,許多話語梗塞在喉。 沈青嵐將他送到了垂花門,他衣袂翻飛,翻身上馬,馬蹄卷起一陣薄塵翻滾,電射般奔騰而去。直到他的身影變成一個黑點,再也看不見,適才收回視線,回了屋子。 —— 皇宮,未央殿。 皇后端莊的坐在貴妃榻上,伸手攪動著手里濃稠的藥汁。下方跪坐著許氏,靜靜的等著皇后發(fā)話。 殿內(nèi)兩個青銅鼎爐,白霧繚繞,在殿中彌散開來。清幽淡雅的香氣,能安定人心。 可,一旁的睿王,卻是滿臉的不悅之色。掀開袍子,單膝跪在地上道:“母后!您還要忍讓到何時?當初你說再等等,沈青嵐還有用處。可如今燕王府都站到逍遙王一邊,做下了許多出色的功績,父皇連連贊賞。兒臣以為,這樣下去,母后與兒子都會如幕畫一樣,被蠶食!” 提到幕畫,皇后眼底便閃過一抹戾氣。 剝著手中的橘子,一瓣一瓣的泡在茶水中,淺淺的抿了一口,酸且澀,滋味不好,可卻對身體有益。沈青嵐猶如這橘子,看著粉面團兒,卻能刀刀割在你心上。 見皇后沉吟,即墨睿滿目怒火:“母后,舅舅都說您優(yōu)柔寡斷了!沈青嵐那賤人越發(fā)的囂張了!” 皇后臉色一沉,啪,將茶杯扔在小幾上,冷聲道:“告訴你多少遍,成大事者,定要忍旁人所不能忍!她如今是笑,你且看她能笑幾時!” 即墨睿心中自是不甘心,皇后不聽他的勸告,心里有了自己的一番算計。 許氏眼睫顫了顫,眸子微動,低眉順眼的說道:“皇后娘娘,今日是賢王給沈青嵐澄清。二人似乎認識,而且賢王似乎對燕王世子妃有點男女之情。” 皇后露出一抹高深的笑,眉眼間的厲色淡去,浮現(xiàn)一抹柔光,心情極為的不錯。品著茶湯,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婉妃對齊家與沈青嵐,格外的不融洽。賢王與沈青嵐相熟,婉妃定然會‘很高興’!” 婉妃恨不得吃了沈青嵐的血rou,若知她的寶貝兒子,對她的仇敵有情,不知會不會上演一段感人肺腑的戲碼? 孝姑姑卻是思慮道:“婉妃與齊家二房的人交好,密中有書信往來。而且婉妃在暗處,對齊家多次下手。”頓了頓,補充道:“其中有一次,被沈青嵐給攪局,婉妃適才纏上了沈青嵐。” “大約是盛府……”說到一半,皇后住了嘴。 眼底閃過深思,婉妃素來與齊家沒有恩怨,為何要對齊家下手?難道就是因為齊家拒絕了與賢王的婚事,才惱羞成怒? 不對!婉妃雖然看似驚咋,卻心思細膩,機會權(quán)衡利弊,不會輕舉妄動。能讓她三番兩次的下手,難道齊家與她有血仇? 可,盛府的覆滅,是在她算計之后! 許氏心中一驚,皇后說話從來不會停頓,一般都是思索好了再開口。難道她對自個的揣測有失準頭? “皇后?”許氏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是等著婉妃出手,還是照舊進行? 皇后淡漠的說道:“睿兒,修書一封給吐蕃王。其他的事情莫要在管,本自由安排!” 話落,門口地上的剪影晃動,皇后臉一沉,厲聲道:“誰?” 即墨睿疾步走過去,地上掉落了一塊玉牌!上面繡著伏羲宮幾個字,皇后眼底布滿了陰霾! 許氏心中大驚,沒有料到皇后的宮殿也會出現(xiàn)偷聽的事情。不安的攪著手指,生怕被傳了出去。 皇后也沒有心思理會,目光陰冷的緊捏著荷包,冷冷的笑了幾聲。 那個偷聽的丫鬟,膽都要嚇破,藏在那么危險的地方,能逃出來,純屬運氣。連忙將偷聽到的消息轉(zhuǎn)告給了榮貴妃。 榮貴妃沉吟了一番,終是沒有寫信將消息遞給沈青嵐。原本與他合作愉快,可如今燕王府做出的選擇,不得不讓人顧慮! 過了幾日,吐蕃來犯,組織了幾萬的兵馬,突襲水陰關(guān)。水陰關(guān)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因為吐蕃與大越是友誼之邦,平安相處了十余年,這次突然偷襲,打的大越士兵措手不及,節(jié)節(jié)敗退! 皇后立即想皇上推薦沈長宏,由他領(lǐng)兵奪回失守的城池。 皇上略微沉吟,便豪爽的同意,封沈長宏為威武大將軍,親自掛帥出征。 沈青嵐得到消息,心中惴惴不安,連忙遞了拜帖給鳳鳴。要他請皇上祈雨,而后尋個埂子讓睿王隨著沈長宏一同出征。倘若皇后耍什么花樣,也要掂量著睿王! 皇后聞訊,想要阻止,為時已晚。皇上早已準奏,睿王當即便半強迫的狀態(tài),隨著沈長宏一同去了水陰關(guān)。氣得皇后第一次勃然大怒,打砸了幾套古玩,適才發(fā)泄出心里頭的怒火!帶著長長指套的手指,緊緊的收攏,上好的梨木小幾上,劃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孝姑姑連忙捧著茶水安撫道:“皇后娘娘息怒,莫要生氣。吐蕃王識得睿王,應(yīng)當會手下留情。”心中也是不能夠確定,如今的吐蕃王,不是往日的吐蕃王。誰能給他最大的利益化,他便偏幫誰! 皇后撫平了急促起伏的心口,咬緊牙關(guān),一字一頓的說道:“事情辦好了?” 孝姑姑忙不迭的回應(yīng):“奴婢方才已經(jīng)辦妥貼!”頓了頓,臉上難得的浮現(xiàn)笑意。 而被皇后恨不得揉成一團,放在牙齒里嚼碎的沈青嵐,方才從床上悠悠轉(zhuǎn)醒。伸手摸著床頭,茶杯沒有摸到,卻是摸到了一只入手溫潤,雞蛋大小的物件兒。 上面雕刻著一個小人兒,三分像他,七分似她。是用極品暖玉,雕刻的栩栩如生,每個細微的表情,都極為的生動。 人雖然不在,可看到手中的禮物,心中似翻了蜜罐一般。紅玉端著銅盆,掀簾而入,看著沈青嵐抱著一個玉娃娃,笑道:“這個玉娃娃好精致,以前怎得沒見過?” “大約是世子爺昨夜里帶回來的禮。”沈青嵐想了想,將玉娃娃妥帖的收進荷包,掛在腰間。 紅玉一愣,木呆呆的看著沈青嵐腰間的荷包,下意識的說道:“世子爺昨夜一夜未歸!” ☆、第129章 定不負君意 一夜未歸? 沈青嵐晃了一下神,腰間的小玉飾握在手中,溫暖沁心。如今,似乎慢慢的發(fā)熱發(fā)燙,灼燒著她。 不是他送的,那又會是誰? “你昨日里守夜?”沈青嵐斂去眸子里的黯淡,緊緊的捏著小玉飾,想要放下來,可雕刻著他與她容顏的融合,心中是不舍。 方才知曉有孕時,她偎在他的懷中,二人勾勒著寶寶的樣貌。他說該是個女孩,像你多些。自然而然的,她便認定是他雕刻,送給她的驚喜! “是奴婢守夜,難道世子爺進來,奴婢睡熟了?”紅玉眼底有著迷茫,想到方才的玉雕,似乎鳳公子很精通。正欲說話,紅玉見到沈青嵐失望的神色,張了張嘴,沒有說出口,笑著活絡(luò)氣氛,隨口說道:“這個小玉飾比鳳公子刻的還要精致。” 突然聽見提鳳鳴,沈青嵐低垂著頭看著腰間的荷包,難道是鳳鳴送的? 伸手打算拉下來,卻被紅玉拉著手,按在繡墩上,捧著珠盒遞到沈青嵐的面前。“世子妃,您今日戴哪支?” 沈青嵐奇怪的看了眼紅玉,輕嘆道:“在屋子里不用戴釵。” 紅玉猛地一拍腦門,懊惱道:“世子妃,待會去游園子吧?齊二老爺那一家還沒有徹底搬出去,免得疏忽了,授人口舌。” 沈青嵐隨意的挑揀了一朵絹花,斜插進發(fā)髻。 起身,到前屋用膳。看到桌子上的食盒,紅玉一愣,這么快就送來了?趕忙揭開蓋子,看到里頭的一碗面條,心中霎時心領(lǐng)神會。 一碗青蔥面條,上面一個水煮蛋剝殼切成四瓣擺成花的形狀,沈青嵐看了一眼,端著便吃完了。 方才一吃完,便瞧見齊景楓掀開簾子進來,沈青嵐臉色有些不太好,齊景楓似乎無所覺,看了眼空空的瓷碗,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走,帶你去一個地方。”齊景楓拿著大氅,給沈青嵐披裹著,牽著她的手,出府。 沈青嵐不明就里,被他抱著上了馬,坐在了踏雪上。這是一匹名駒,他偶然得來,她是第一次坐。 方一坐定,馬匹便如離弦的箭,飛射而出。沈青嵐啊的一聲,跌落他的懷中。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身,睜眼看著他面龐弧線優(yōu)美,堅硬平靜。薄唇微抿,鬢角的發(fā)被晨風吹亂。 就這樣呆呆怔怔的望著他,他則是雙手從腋下穿過,輕輕托扶著她,并沒有顛簸得厲害。整個人被他護在懷中,寒風在耳邊呼嘯,卻是沒有刮在她的臉上。 “去哪里?”許久,沈青嵐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詢問道。伸出手,拂落黏貼在他臉頰的墨發(fā)。雙手護著肚子,盡量緊貼著他,減少顛簸。 齊景楓嘴角上揚,目光溫柔的凝視著懷中的人,并沒有答話。過了不一會兒,馬匹走進叢林,橫穿過去,便到了一處高山河流,青草遍野,兩間簡陋竹樓的山林里。沈青嵐順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向上望去,便看到湍急的水幕飛流直下,似一塊白色的幕布,激起重重翻滾的白浪。 沈青嵐坐在馬上,看著這壯闊的景致,眼底有著贊賞:“你怎么尋到這么個好地方?”來京中才沒有多久,便尋到一個猶如世外之地,怕是費了不少的心思。 齊景楓含笑的看了她一眼,袍擺翻飛,躍入馬下。將她抱著下馬,牽著她的手,進了竹屋。竹屋不大,里面擺著一張竹桌子,兩把竹椅,桌上擺放著零嘴與野果,臨窗下是一張竹床。 沈青嵐目光落在掛在窗口的風鈴聲,垂落的是一截小小的竹片,風一吹,便發(fā)出碰撞的清脆聲。而窗子,便是用竹簾卷著,陽光透過竹簾傾灑入室,斑駁了一地的細碎光影。伸出手,光影落在手心,她卻覺得極為溫暖。有人說,心存陽光,向往著美好,即使站在陰影處,也不會被陰暗給腐蝕了。若人的心里被陰影籠罩,即使沐浴在日光下,也會覺得整片天空都是暗沉無光。 沈青嵐心存感動,這里的一切,是她做夢也想要的生活。脫離了壓在身上的沉重身份,過著閑云野鶴的平實生活。 “餓了么?”齊景楓想起她早膳吃的少,將洗干凈的野果,放在帕子里擦拭,爾后遞給她。 沈青嵐接過,看著手中略微青澀的果子。記憶一下子被拉遠,想到了前一世在山洞里,他摘的青澀果子,她嫌棄難以入口,全都揮落在地上,他不惱不語,默默的收拾。相同的果子,不一樣的環(huán)境與心情,品出的味兒也是不同。 沈青嵐咬了一小口果子,并沒有青澀得難以入口。反而有絲絲甜滋滋的滋味兒在唇齒間蔓延。 “好吃么?”齊景楓睨了眼被她吃掉的果子,她的口味有些挑剔,有些意外她喜歡吃這果子。方才遞給她,只是這果子能生津。 沈青嵐清澈的水眸晶亮,盈盈含著笑。斜躺在鋪著白色狐皮的竹床上,對他招了招手。齊景楓矮了身子,坐在竹床上。沈青嵐拉低他的脖子,雙手圈著,仰頭,紅唇緊貼在他微涼的唇瓣上。舌頭靈巧的撬開了他的唇齒,滑入他的唇齒間。 “好吃么?”不過一瞬,沈青嵐便松開了齊景楓,身子向后退去,躲閃著他伸出的手。 齊景楓眸子幽黯,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狡黠,略有些失笑。回味著方才那一觸即離的柔軟魚香甜:“意猶未盡。”看著他眼底的深意,沈青嵐臉如火燒,直到他說帶她出去走走,適才沒有覺得尷尬忸怩。 心中有許多疑問,這是成親以來,他第二次帶她出來走走。可他最近繁忙,哪里能得空? “這些時日你忙的腳不沾地,不用刻意帶我出來。待你閑暇時,我們可以到處走走。”沈青嵐看著他眼底的青影,心中心疼,最近他休息不夠,卻刻意的騰出時間來陪她,心底感動著更多的是心疼。 挽著他的手臂,二人來到了河流邊。站在飛濺而下的瀑布邊上,撲面而來的濕氣,使她渾身抖了抖。 “不用憂心,你有孕在身,要出來走動。”齊景楓替她攏緊了大氅,走到了瀑布的下流,一方清澈的小溪旁。拿著編好的竹籠,放進河水里,系上了一頭繩子,用大石壓著。“偷得浮生半日閑。” 沈青嵐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看著他下魚餌,覺得有些惋惜,上一次泛舟網(wǎng)魚,網(wǎng)到一對愛情的魚兒,并沒有口福,吃他烤得魚。 齊景楓拿著一根木棍,用匕首削尖,而后翻卷著寬大的袖擺,蹲在河岸邊。 忽而,高高的舉起木棍,優(yōu)雅的落下,再次提起來,尖尖的木棍上串著一尾魚。 沈青嵐心中好奇,湊近了看著許多魚,游來圍著竹籠打轉(zhuǎn),并沒有吃到食物,卻也不甘就此散去。反倒是讓齊景楓,一刺一個準,不到半刻鐘,便抓了三四條肥美鮮嫩的魚兒。卷起袖子,蹲在地上戳了戳魚:“看樣子,今日我有口福了!只是,你會烤么?”都說君子遠庖廚?可一想到他做的小米粥與糕點,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想吃了?”齊景楓挑眉,扔下了木棍,熟練的抓著魚頭,拿著匕首麻利的刮著魚鱗,開膛破肚處理內(nèi)臟。 沈青嵐聞著刺鼻的腥味,胃里翻涌,便躲遠了一些。看著競相爭食的魚兒,覺得好玩,便拿著木刺,有樣學樣的刺魚。 可刺一下?lián)湟淮慰眨挥X有些氣餒,對著魚兒又刺了幾下,魚兒滑溜的搖擺著尾巴游開,氣得沈青嵐柳眉倒豎:“為什么你刺魚一刺一個準?”她也是一樣的刺法,沒有道理抓不住! 齊景楓清洗著魚兒,烏黑的眸子如墨一般稠亮,揶揄道:“你這樣捉魚,這輩子莫要想捉到。”話音剛落,便看到氣急敗壞的沈青嵐,胡亂的甩下木刺,連串著兩條魚兒。嘴角扯了扯,垂頭繼續(xù)清理魚。 沈青嵐也是愣了一愣,得意洋洋的拿著木棍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似有些顯擺一般,調(diào)侃道:“呀!這個一輩子可真快啊。一轉(zhuǎn)眼,我這都兩三輩子了。”說罷,徑自樂開了。拔下魚,魚還沒有死透,蹦跶幾下,落入了河中,濺了沈青嵐一臉一身的水花。 沈青嵐雙眸圓睜,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底閃過一抹惱意,拿著木棍亂戳,攪亂了圍攏竹籠的魚。忽而,沈青嵐眼前一亮,將竹籠打開,放下去,魚兒立即鉆進了竹籠,沈青嵐便提了上來,看著里面一尾肥魚,笑顏如花:“可算是抓回來了!”絲毫沒有理會已經(jīng)濕透的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