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熱情如雨點般的吻,密布在她身上。洶涌的狂潮,瞬間將她的神智湮沒。順著他雙手的指引,解開錦衣玉扣,裸誠相待,緊密契合的交疊在一起,心靈與心靈的觸碰,使二人渾身顫栗,一股難言的滿足在心底蕩漾開。 “我們生個孩子,可好?”齊景楓隱忍的難受,低啞的嗓音略帶著蠱惑。只消她點頭,便徹底攻占城池。 ☆、第五十六章 不。。。我不行 垂地的紅紗,秋風吹拂著飄動,紅紗后,春華朦朧。 龔青嵐長發如瀑的鋪散在大紅色的錦褥上,映襯得她的肌膚愈加光潔賽雪,深深的刺激著齊景楓的視覺,眸子里燃燒著一團火焰,目光灼灼,翻涌的火海似要將她整個給融化。 面色酡紅,眸子里氤氳著水汽。微微一眨,泛著水波,絲絲漣漪晃蕩開來,直蕩進齊景楓心湖。 雙手箍住她的手腕,舉在頭頂,手肘撐在她身旁兩側,雙腿微曲,豆大滴的汗水,順著臉龐弧線,滴落自龔青嵐的心口,似乎那溫熱,灼熱了她冷硬的心。 “我們生個孩子吧?!饼R景楓呼吸粗重,黑亮的眸子閃過一抹流光,凝視著身下微微出神的人兒,不滿的咬著她的唇。 龔青嵐驀然從他所說的那句話中,回過神來。 臉頰羞紅的如火燒,靜靜的看著他,眉宇間的媚色柔和她清冷的神色。微微自他手心掙脫雙手,纏繞上他的脖子,微微仰著頭,抬高下巴,噙住他薄而性感的唇,下滑,咬住他滑動的喉結。 齊景楓猛然倒抽一口氣,柔軟的唇似羽毛一般掃過他的脖頸,沖擊著他的理智,轟然坍塌。 狂野的吻席卷著龔青嵐,如一匹脫韁的野馬,蓄勢待發的攻占領地。忽而,龔青嵐渾身抖的如篩子,雙手緊緊的揪住身下的褥子,臉上的紅潮褪去,臉色蒼白,眸子渙散沒有焦點,布滿了恐慌。 “嵐兒……”齊景楓察覺到她的異樣,渾身緊繃,停下了動作。只覺得有一股邪火在體內到處亂竄,如雪球一般,越滾越大,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仿佛要炸開,眼底閃過一抹極致的苦痛。 龔青嵐冷汗涔涔,頭發濕漉漉地黏在額頭上。雙手緊緊的捂著臉,聲音尖銳而破碎的說道:“我……我不行……”語氣里充滿了痛苦。 原以為打開了心結,能夠全身心的接納他,可是不行,不行,她做不到!過往的一切,在他緩緩的嵌入瞬間,藏在心里頭蒙塵的記憶,忽然被撕裂,破土而出,洶涌的摧毀她心底防線,身體不由自主的產生抗拒。 前世他病逝,她手掌齊府產業,雖然那時自以為是的以為愛慕著齊少恒,可多少有點芥蒂,并沒有第一時間將產業給他。齊少恒久等不到她放權,便邀她乞巧節去逛花燈,小酌了幾杯酒水,醒來便是和他躺在床榻。 她身為節婦,與小叔茍且,傳出去定然是要浸豬籠。齊少恒信誓旦旦的說:待他坐穩家主之位,便十里紅妝迎娶她為妻。甜言蜜語誘哄,將她迷的暈頭轉向,信以為真,私下里自稱他的妻。 如今想來,令她生惡,滿心的自我厭棄,感到深深的絕望。 齊景楓指尖觸碰著她的手,拿開,看著她眼角的淚痕,撐在她身側的手,緊捏成拳。良久,松開,揩掉她眼角的淚珠。 “給我時間,給我一點時間,好么?”龔青嵐聲音嗚咽,帶著哀求。他不經意的觸碰,使她渾身哆嗦,身子不由自主的彎曲,形成一個保護自己的姿勢。 齊景楓怔住,她在他面前向來都是溫婉淺笑,偶爾流露出小女子的嬌態,從不曾像今日這般抗拒著他。 害怕著他! 手從榻下一抓,拿著她的裘衣披蓋在她的身上,翻身下榻。 “別走?!饼徢鄭辜鼻械暮暗馈?/br> 她心底隱隱不安,仿佛他這一走,兩人之間會有根刺,橫在中間。 齊景楓穿著裘衣,披上外袍,緩緩的轉身,安撫道:“我去吩咐紅玉提水來給你沐浴?!闭f罷,便信步離開。 龔青嵐的心,瞬間被掏空了一般。紅紗飄拂,模糊了他的背影,怔怔的望著他漸行漸遠。 —— 翌日,齊景楓將龔青嵐送回府中,便乘著馬車直奔燕王府。 兵符找著,燕王吃了大虧,定然不會輕易忍下。短時間內,齊景楓怕是不會回府。 龔青嵐昨夜被夢魘纏身,一整晚都不曾入睡。氣色不好,微微發白。泡了澡,用了一些個點心,便靠在榻上養神。 紅玉在一旁打扇,看著她眼瞼下的青影,一陣心疼。 “紅玉,龔府可有來信?”龔青嵐闔著眼,忽而出聲,嚇得紅玉手中的蒲扇落地,慌忙拾起來說道:“來了口信,老爺將您的聘禮全都用在了疏通關系上,近來不問府中事,在外訪友,銀子都打點完了,夫人將體己的銀子貼補家用?!?/br> 龔青嵐驀然睜開眼,眼底驟然閃過一抹陰戾。 “恐怕不是父親的意思罷?!?/br> 紅玉垂頭,盯著自個的腳尖,嘟囔道:“老爺原是要拜訪獻親王的故友,季姨娘在中阻擾,去了書信給她的兄長,給老爺牽線,與長寧侯世子的部下胡青涯結識,前前后后打點了幾次,銀子全都進了季姨娘與她兄長的荷包里。老爺并不知情,久不見音信,便上門去尋問,得罪了胡青涯,暗中使絆子?!鳖D了頓,繼續道:“季姨娘巧言令色,老爺誤以為胡青涯私吞了銀子,卻不給他舉薦,便大鬧了一場,被關進了衙役。后來還是老爺身旁的隨從,找上了大少爺,適才將老爺領了出來。” 龔青嵐眼底如古井般深幽無波,看著紅玉欲言又止,冷聲道:“說!” 紅玉躊躇的說道:“老爺并沒有領情,對大少爺冷嘲熱諷了一般?;馗闳チ思疽棠锏奈葑?,不知說了些什么,老爺到夫人屋子里大發了一通火。說夫人是府中主母,該肩挑府中庶務,銀子賬上虧空,并沒有進項,讓夫人掏體己的銀子補貼家用……不過一日,季姨娘便病倒,要吃大補血氣的物品,專揀好的要?!?/br> 龔青嵐面若寒霜,龔遠山無非是受了氣,面上無光。記恨當初齊景楓,不愿給他向燕王舉薦???,他那般作踐母親…… “季姨娘體虛,去庫房挑選幾支上好的人參、鹿茸送去,叫母親身旁的桂枝親自煲好送去。其他的rou食便換成羊rou,多補補,免得父親遷怒母親,怠慢了妾侍?!饼徢鄭拐f完,緩緩的閉上眼,平心靜氣。 紅玉驚愕的睜圓了眼,小姐為何還要送補品給姨娘? 不該給夫人獻計么? 轉念一想,大少奶奶如今與以往不同,這么做,定然有她的用意。 “奴婢這就去?!奔t玉應了一聲,轉身掀開簾子出去。 不一會兒,紅娟端著菊瓣翡翠湯盅進來,擺放在桌子上說道:“大少奶奶,這是大少爺吩咐,給您煲的湯?!蹦弥恢磺啻杀y碗,舀著半碗雞湯,遞給龔青嵐。 龔青嵐望著金黃色的湯,里面漂浮著幾粒紅棗、枸杞,微微皺眉:“給老夫人送去。” 紅娟普通而老實的臉上,閃過一抹慌色,連忙說道:“大少奶奶,這是大少爺吩咐給您的,若是您不喝,奴婢便要貶到浣衣坊去?!?/br> 龔青嵐看著金黃色的湯汁因她的動作,碰撞出圈圈漣漪,一滴都不曾晃出來。眸子里的幽光一閃而逝:“這是我孝敬老夫人的,倘若老夫人不喝,你便去莊子上,我身旁不留無用之人?!?/br> 紅娟‘撲通’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說道:“大少奶奶,奴婢不敢不遵從大少爺的命令。” 龔青嵐冷笑,齊景楓知曉她對枸杞過敏,若是吩咐紅娟給她煲湯,定然會叮囑不要放枸杞。 “紅娟,你自小便是跟隨在大少爺身邊。如今年方十八,已到了說親嫁人的年齡。大少爺忙于生意,對你們的事兒沒有放在心上。紅袖我已給她配了人家,你可要我為你做主?免得旁人知曉,說咱們齊府待下人苛刻。”龔青嵐撫弄著手腕上的血玉鐲,溫和可親的笑道:“十八是女子最嬌艷的年紀,錯過了這個年齡,怕是會跌份?!?/br> 紅娟面色漸漸的發白,見龔青嵐并不是說笑,心底‘咯噔’一下,急聲說道:“大少奶奶,奴婢的命是大少爺救回來的,愿意終身不嫁,這輩子做牛做馬伺候您與大少爺,還報恩情?!?/br> “紅娟,你莫不是糊涂了。大少爺好心搭救,可不是為了要你的報答,他定然也是希望你極好的,也不枉他救你一命。若你存了這個心思,豈不是大爺的罪過?”龔青嵐一手托腮,一手摩挲著茶盅,道:“管家的兒子,可好?你若不喜,大爺身旁的幾個隨從,有你中意的,我便給個恩典指婚。” 紅娟知曉無法撼動龔青嵐決定的事,她談論起自個的婚事,無非是在警告她,這個院子里頭誰主動,掌控她的命運。 背脊滲出了一聲的冷汗,磕頭道:“紅娟謝大少奶奶恩典。奴婢這就將雞湯給老夫人送去!” 龔青嵐見她心里頭是個明白人,便也沒有刁難她。擺了擺手,示意她離開。 紅娟得令,吁了口氣,一刻也不敢停留,急匆匆的朝外走?!パ?!’腳下踢到高高的門檻,將紅娟給絆倒,手中的托盤甩了出去,湯盅‘嘩啦’的碎裂兩半。 紅娟膝蓋、手掌磕在地上,疼痛的皺緊了臉。一骨碌爬起來,慌慌張張的看著龔青嵐,什么也不曾說的跪在地上。 龔青嵐眼角微垂,面色平靜,手指捻著一根小竹棍,撥弄著榻前矮凳上的檀香,絲絲縷縷的煙霧里,蘊藏著淡雅醉人的香味,在空中彌漫。隨著她的撥弄,并沒有燒得竹棍焦臭,反而透著淡淡的竹香。 忽而,好似失去了興致,隨手一扔,拿著帕子擦拭著手指。睨了眼跪在地上的紅娟,眼皮子不抬一下:“紅鳶,將她送到莊子上去?!?/br> “大少奶奶,求求您開恩,饒過奴婢一次!”紅娟臉上的肌rou抖動,整個人匍匐在地,不斷的磕頭求饒。 龔青嵐無動于衷,就這么淡淡的看著她,眼底一絲漣漪也無。 紅娟心里頭發慌,忐忑不安的求饒,她不知為何大少奶奶,突然刁難了她! 看著冷清孤傲,睥睨她的龔青嵐,紅娟渾身哆嗦,哭著說道:“大少奶奶,奴婢盡心盡力的伺候您與大少爺,不曾出過差錯,求您開恩,奴婢愿意嫁人,愿意聽從您的安排?!?/br> “有些事情不會一直在原處等你,錯過了便是錯過了??丛谀闼藕虼鬆敹嗄辏恢劣谝稽c寬恕都沒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誰的人!”龔青嵐目光如箭,散發著森寒的光,仿佛下一刻,便脫弦而出。 紅娟眼底蓄滿了淚水,迷惘的看著龔青嵐,仿佛不知她在說什么。 “紅鳶,給紅娟倒杯茶,讓她好好想想。”龔青嵐這一刻,極有耐心,闔著眼躺在榻上,昏昏欲睡。 紅鳶揭開桌子上的黑布,露出一個托盤,托盤里鋪滿了尖利的碎渣瓦片。放在地上,讓紅娟跪上去。 紅娟不敢忤逆,咬緊了唇,心一橫的跪上去。尖銳的刺痛使她變了臉色,卻依舊不肯開口。 紅鳶見她倔強,端著一銅盆guntang的熱水,放在紅娟的頭上。 “紅娟,你千萬別動,你們放了火油,晃出來一滴,你身上的皮膚就會燒壞了?!奔t鳶好心的提醒。 紅娟閉上眼,耳邊能清晰的聽到盆里翻滾的‘汩汩’聲,不一會兒,銅盆燒得guntang,灼燒著她的頭皮。整個人籠罩在恐懼里,她知道,待燙壞了她的頭皮,端走銅盆,她的頭皮會被整個撕裂剝離。渾身發抖,可卻不敢亂動,生怕頭頂的火油會潑灑出來。 “大少奶奶,奴婢說,奴婢說!”紅娟承受不住的開口。 龔青嵐懶懶的掀開眼皮,漫不經心的說道:“可要想清楚,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紅娟心底發寒,她知道,定是事情敗露了。 “奴婢是二夫人的人,自小安插在大少爺生邊,將大少爺的一舉一動,全都告訴二夫人。”紅娟將事情一一托出,懇請著龔青嵐饒她一命。 “墨菊是你換的?藥包也是你藏床底的,這些都是二夫人指使你做的?”龔青嵐聲音微冷,紅娟擺明了在撒謊。二夫人在庵里,她請人好生照料,休想傳出半個字來。 何況,二夫人并沒有如此高深的心計! “是!”紅娟不敢與龔青嵐對視,不過一觸,便飛快的移開視線。 “將她發配到莊子上去。”龔青嵐揮了揮手,紅鳶立即明白龔青嵐的心思,將備好的布,塞進紅娟的嘴里,將她給拖了下去。 龔青嵐看著那碗摔破的雞rou湯,眼底慢慢凝結成冰。 紅玉到了晌午適才回來,聽說了紅娟的事,微微閃神,遲疑的詢問道:“大少奶奶,您為何要將她送到莊子上?她那般暗害您,定是要吃一頓板子?!?/br> “她自有用處?!奔t娟不肯說出她是誰的人,自己便只能將她這個誘餌放出去,看能否釣出一條大魚。 —— 到了傍晚時分,齊府來了一位令龔青嵐意外的人。 龔青嵐坐在主位上,淺抿著茶水,打量著下方的人。穿著桃紅繡金襦裙,精致考究的發髻上,斜插一支赤金紅寶石蝴蝶花簪。 目光明亮,嘴唇紅潤,笑容溫婉恬靜,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任由龔青嵐打量。 “jiejie,多謝您記掛著姨娘,姨娘特地讓meimei來探望您。”龔青雅笑的柔美無害,眼底滿滿的感激。仿若以往不曾有過隔閡,姐妹情深。 龔青嵐抿嘴一笑,帕子按了按嘴角的水痕,迭怪道:“姨娘太客氣,臥病在榻,正是需要有親近的人在一旁伺候,怎得還吩咐你過來府上,太過見外。不知身體可有好些?” 龔青雅紅了眼眶,淚水在眼底打轉,哽咽的說道:“姨娘本來好好的,不知為何,突然就病倒了。幸而母親是個好的,并沒有怨怪姨娘的所作所為,掏出體己的銀子給姨娘看病補氣。”說著,垂著頭,羞愧的說道:“姨娘也覺得她這些年太過份,這一場病讓她及時醒悟,讓meimei給您賠罪。說您是個心腸軟的人,到底是一家子人,哪里有隔夜仇?往后還得相互扶持,meimei適才腆著臉兒來了?!?/br> 龔青嵐眼眶濕潤,吸了吸微微泛酸的鼻子,深有感觸的說道:“meimei都說了,咱們體內都流淌著龔家的血脈,又不是有殺母之仇,哪有這么多的怨恨?姨娘不過是糊涂,如今醒悟過來,自是再好不過。” 龔青雅撲了上來,抱著龔青嵐痛哭失聲,不斷的賠罪:“是meimei不好,少不更事,瞧著jiejie沒有嫁給心愛之人,便嘴碎了幾句,差點害得您與姐夫失和?!?/br> 龔青嵐拍了拍她的背,將她推開道:“今日里怎得這么遲才來,如今夜色深重,你一個女子回府,怕是不安全。” 龔青雅嬌艷的臉上,露出羞態,吱吱唔唔的說道:“父親給我請了教坊的嬤嬤,學著彈琴,嬤嬤是個極嚴厲的人,下了學我才急趕著來。內心愧疚難安,倒是忘了看時辰。” 這時,龔青雅帶來的丫鬟翠娥說道:“二小姐,您與大小姐是親姊妹,大小姐怎會忍心將你趕出府?” 龔青雅嬌嗔道:“貧嘴!” “那便留下來?!饼徢鄭箿厝釋櫮绲目粗徢嘌牛龆鴨柕溃骸耙棠锟芍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