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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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到樓下找到那雙被扔下來的鞋子,拿起來一看,鞋底已經磨損了,剛才從高處丟下來時砸到了鞋尖,柔軟的皮面有了劃痕,鞋尖也凹了進去。這雙鞋子沒用了,幾千塊錢就這樣打了水漂。 章澤一時間心痛地肝都在發顫,這是幾千塊啊!不是幾百也不是幾十啊!! 他倏地抬起頭,冷冷地看向高處的窗戶,他決定了!這個叫做什么茶的女人,他要討厭一輩子! 樓內的其他人已經炸開鍋了,女孩們圍在窗前看著章澤撿鞋的畫面,一陣尖叫:“啊!!章澤好冷酷,好有原則哦!!” “對啊,那個祁茶太討厭了,明明跟章澤沒關系還厚著臉皮要禮物!” 肖苗苗抿著嘴盯著章澤的身影,耳后染上薄紅。 章澤真是比她想象中……還要堅定很多啊。對個人問題一絲不茍的態度和其他男生真是完全不同,居然連祁茶那樣的尤物也能抵抗住。 簡直是絕頂好男人。 ☆、第七十章 因為要搬家,章澤回老房子去收了下行李,基本上都是衣服鞋襪之類的東西。p·d每個月會把新款找出章澤的碼數挑選一些按時送到,他在家里有一個占地不小的走入式大衣櫥,里面是懸掛了三排擠都擠不下的衣服,很多甚至連穿都沒穿過,t恤襯衫薄外套厚外套針織毛衣風衣大衣棉衣羽絨衣以及各種質料的長褲短褲,將杜行止的西裝大衣擠到一邊可憐的縫隙里。不過另一排擺放整齊的領帶袖扣領夾手表倒是杜行止占多數,收藏這些東西完全不是章澤的品味,偶爾需要了就跟杜行止借用一下,對那些腕上的手表他是一點認知都沒有的。也虧得他不知道價格,真知道了,敢戴出去才怪。 杜行止為他疊好大衣,配好同色的皮帶裝進行李箱里,章澤蹲在一邊玩自己的拖鞋,疊衣服他是一點也不會的。 “我媽她估計得懷疑我們,你最近別回家。我這段時間忙,可能沒空去看你,你要記得接電話知道嗎?” “唔,”章澤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你忙什么啊?最近公司事情很多嗎?” 沒心沒肺的臭小子。 杜行止心中嘆了一聲,伸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帶到自己懷里抱住。 章澤有點愣:“……怎么了?” 杜行止悶聲說:“你快別說話了,我忙什么你不用知道。不過每天我給你打電話你必須得接,自己住最好別晚上九點多十點才回家,注意安全知道嗎?” 章澤伸手推他:“知道了知道了……” “還有!”杜行止緊了緊,手捏了捏他軟乎乎的耳垂:“一會兒下樓的時候,你記得千萬別表現出依依不舍知道嗎?我送你下樓,咱們到單元樓再告別,你得走的痛快點,最好別搭理我。” “到底怎么回事啊?”章澤聽出不對勁,抬起頭來皺眉看他。 杜行止對他大有深意地笑了起來:“想跟我在一起不?” 章澤耳朵有點熱,吭哧吭哧半天,小聲說:“那肯定啊。” “所以我也在為我們在一起做努力知道嗎?我大概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不能跟你見面,但我們會通電話的。你要是想我,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找你,知道嗎?” 章澤雖然仍舊不明所以,但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杜行止提著大包下樓時,瞥見張素正憂心忡忡地站在樓梯邊看著上方。 他嘆息一聲,臉上帶出一股晦澀的頹敗,退到一邊等章澤先下樓了,自己才腳步沉重地跟在后頭。 張素心中有些慌張,章澤突如其來搬出去住的決定觸到了她的警鈴,這其實是應該值得高興的,畢竟章澤既然離開,那肯定是跟杜行止的感情出了問題。然而在寬慰之余,她又忍不住去猜測兩個人分手的原因。這段時間她雖說在不停為杜行止物色合適的女孩,可杜行止愣是從未越雷池一步過。她發現兩個人關系卻也并未明說,沒有任何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脅迫,他們的分手,肯定不是因為她的原因。 那是為什么章澤誤會了杜行止?還是杜行止終于忍受不了章澤在外面的女朋友? 分手是誰提出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好聚好散? 她有無數的問題盤旋在心中,看著兩個一前一后下來的孩子,幾次張嘴欲開口,卻怎么樣也說不出話來。 章澤有點忐忑地下來,接過杜行止的行李箱,回頭看著張素,結結巴巴地說:“阿姨……那我走了啊。” 張素盯著章澤的臉,眉頭微皺:“一個人在外面住,要照顧好自己。”在一起相處太久了,哪怕章澤和杜行止有了那種關系,哪怕現在的章澤很有可能傷害了杜行止,可張素早已將他當做自己的家人,心中有不甘有不忿也有難過,卻惟獨沒有怨恨。 章澤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杜行止忽然握住了他拉著箱子的右手。 章澤一愣,隨后反應過來這是在張素的面前,下意識甩開了杜行止的手后,他責難地瞪了杜行止一眼:“杜哥?” 這一看了不得了,杜行止的臉色比剛才在樓上時白了一個號不止,眼里全是他看不懂的復雜情緒。杜行止深深地凝視章澤,那眼神露骨到章澤都不太好意思接,只能側過頭去盯著地面,便聽到杜行止低沉沙啞的嗓音說道:“我送你。” 章澤反射性看了看張素,見對方臉上沒有什么不好的表情,這才點了點頭:“好吧。” 張素站在大門口,視線落在杜行止難掩落寞的背影上,心一抽一抽的疼。剛才杜行止那欲言又止的挽留一定是因為她在場才不敢做的太過露骨,她已經猜到了,分手一定是章澤提出的。 這個現實令她一陣的不安,章澤顯然沒有她所以為的那么愛杜行止,可看自家兒子的模樣,顯然是愛章澤愛到了骨子里。從小到大,張素很少有時間照顧到杜行止,卻也知道自家兒子是個脾氣又倔又硬自尊心強的不得了的人,要不是真的愛慘了對方,怎么可能在分手后如此戀戀不舍地挽留?這一場分手,他必然要元氣大傷的。 張素心中空落落的,其實一開始她不就是巴望著現在這個結果嗎?可為什么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她心中卻憂多過喜了? 單元樓內,杜行止拉住章澤躲到樓梯間,將對方按在墻上狠狠地吻了一通。 舌頭都被吸腫了才松開,章澤迷瞪瞪的,也不知道杜行止的情潮從何而來:“怎么了?” “干得好。”杜行止在他臉上啵了一口,壓下心中難忍的不舍,眼神繾綣,“記得我跟你說的,要按時接電話知道嗎?我不在身邊照顧好自己,最近我也不會去學校,一個月不見我,你能做到好好的嗎?” 章澤低下頭,沉郁的低落如同周邊的黑暗一般包圍了他,一早還不見蹤影的感傷叫杜行止的兩句話勾搭了出來。一個月不見面……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他怎么可能沒有不舍呢?可是他們都是男人,就像他前兩天也為了公務去出差一樣,杜行止有他自己的事業和人際圈子,暫時的分離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他最終只是抱住杜行止,在黑暗中低聲保證:“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我。” 杜行止和他相擁著,心中的滿足和空陷將他撕扯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人,親了親懷中人頭頂的發璇,他狠了狠心,松開了章澤的手;“走吧。” 張素不敢一起下樓,她在靠近單元門方向的陽臺處偷偷注意著樓下的動靜。兩個孩子下樓后許久不曾現身令她感到有些疑惑,然而疑惑只是剛剛生出,章澤拖著箱子的身影便從死角處慢慢步了出來。 張素僵了僵,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心虛地藏好了自己的身形,隨后便看到尾隨出來的杜行止,雙手插兜低著頭跟在章澤的后面。 兩個人停下來說了幾句話,章澤搖了搖頭,轉身毫不留戀地拖著箱子離開了。杜行止在對方走后伸出一只手,維持著想要握住對方的動作僵直在那里,幾秒鐘后緩緩縮了回來,低頭盯著自己的手心半晌,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般緩緩蹲下。 張素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腦子里一陣亂嗡嗡的,她看到杜行止從兜里摸出平常不太碰的煙就那樣蹲著抽了起來,翻騰的煙霧裊裊升起,隔著這樣遠的距離,她仿佛也嗅到了那晃人心神的煙草氣息。他就這樣默默地蹲了近半小時,抽了足足半包煙,抹了把臉站起身來。 張素見他朝著單元門走去,飛快收拾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低頭回到客廳。 杜行止開門進屋,帶進一陣淡淡的煙味,樓下的落寞此刻已經消失了不少,至少張素見他還是挺正常的。 她忍不住掛心:“沒事吧?有沒有不舒服?” 杜行止大概愣了三秒之后才回答她,聲音前所未有的沙啞:“不用了,媽,我有點累,先上去睡一覺。” 張素眼睜睜看他離開,鼻腔一酸,不知為何便有了股落淚的沖動。 ******* 章母這些天覺得張素有些不對勁。 李長明這幾天老約她出去吃飯逛街喝茶什么的,分散了她一些精力,可是再如何沒時間顧及,出門時發現張素一個人坐在不開燈的客廳里發呆,她也難免有些擔心。 “素素?素素?” 連喊了兩聲張素才回過神來,視線茫然地轉向她,章母有些擔心地為她打開燈:“你是不是累了?還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上樓去休息一下?別看電視了。” 張素被強烈的燈光刺激的眼睛微微一瞇,心中有那么一瞬的慌亂,她站起身來頗有些欲蓋彌彰:“我,我可能是昨晚沒睡好。你要出去了?玩的開心啊,不用擔心我。” 章母皺起眉頭,開門的手頓了頓,還是松開把手脫掉剛剛換上的高跟鞋。 她坐到張素的身邊,摟著她的肩膀,擔憂地問她:“怎么回事?你最近總是心不在焉的,跟你說話要好久才能反應過來。你是不遇到什么困難了?別一個人扛著呀。” 張素張了張嘴,忽然露出個有些尷尬地笑容,她推了推章母:“我真的沒事,可能是年紀大了,最近老是沒法集中注意力。不舒服我會去醫院看的,你不用擔心。不是要出去吃飯嗎?快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了。” 章母勸了幾遍都是類似的回答,摸了摸張素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生病,這才心事重重地離開家。大門落鎖的瞬間,張素挺直的脊梁坍落下來,尷尬的笑容變得艱澀,視線凝在茶幾上的馬克杯身,雪白的杯壁上印著水妖惑人的圖案。 章澤離開家好幾天了,這些天杜行止的狀態一直非常差,注意力不集中也就罷了,整個人渾渾噩噩不修邊幅,這在熟知兒子潔癖個性的張素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頹廢。他現在連胡子都不刮,將自己鎖在房間里昏天暗地地處理公文,要不就是匆匆趕往公司開會辦公,忙得像個陀螺。 張素知道他這是傷心了,用忙碌來麻痹自己。當初杜如松跟竇順娟相好的事情剛開始被她發現的時候,她便有那么一段時間將自己的世界里填滿了要處理的問題,只有這樣她才不會在安歇時想到那些痛徹心扉的病癥。杜行止現在的心情,她再理解不過了。 對兒子所處的煎熬,張素完全無能為力。她并不贊成杜行止和章澤在一起,也為此在章澤走后專門找來了一些有關同性戀的書籍。然后她知道了這種性取向大多來自于天生的基因,這并不是心理疾病,而且喜歡男人的人,終身不會對女人產生興趣。 要怎么辦? 張素很茫然,難道她要就這樣接受自己的兒子是個同性戀的事實? 樓上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張素像被燙到似的縮了縮,視線看了上去,杜行止卡著一疊文件夾從樓上慢慢下來。 幾天沒休息好也沒怎么吃飯,他臉色難看的驚人,黑眼圈無比明顯,眼中遍布密密麻麻的血絲,整個人走動間帶著一股嗆人的煙味。 張素心揪了揪,忍不住站起來朝他走近兩步:“行止……” 杜行止好像才發現她似的,恍惚頓了頓腳步,臉上牽出一個輕易能看出勉強的微笑:“媽,我有事去趟公司。晚飯不回來吃了啊。” “行止……”張素心中梗的難受,“你別老忙工作,啊?” 杜行止點了點頭,好像想說些什么,但復雜的眼神一對上張素的視線立刻就消失不見。在張素以為他要傾訴自己的悲傷時,杜行止快步走向了大門:“媽,你不用擔心我。過段時間就好了。” 過段時間就好了…… 張素長長的嘆了口氣,她在這段情傷里掙扎了十多年,又哪能不明白感情這東西,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散去的? ******** 章澤在床上打了個滾。 這個新房子還是當初章母買下來給他和章悌兩個人用的,為了讓他們住的舒心,翻修時花了不少錢,屋里的一切和外部的古舊簡直有著天壤之別,現在章悌不在國內,便全都留給了他享受。 超大尺寸的床上只有他孤零零一個人,按理說這才是最正常的,可是章澤卻無論如何都覺得缺了點什么。 床頭的電話適時響起,章澤撲身過去瞬間接通,小心翼翼地開口:“喂?” 杜行止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比以往要跟沙啞一些:“在家里?” 章澤下床,穿拖鞋,緩慢走至床邊,望著天空一輪明月,低聲道:“是啊,你呢?” “我在公司。” “那么晚了,別又忙著你那些工作不睡覺。” 杜行止笑了起來,困倦頓時消弭。這段時間他的工作效率確實是很驚人,因為刻意要將自己弄的比較凄慘,他幾天下來只休息了八個小時不到,剩余的時間全投在工作里,和員工一起接連定下了未來四個月的企劃案。 況且只要想到這短暫的辛苦背后會是長久的甜蜜,杜行止工作的勁頭便無限增加。愛情的力量就是如此可怕。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扯了近半個小時,章澤一邊叮囑杜行止一定要早些休息,一邊依依不舍掛了電話。他嘆了口氣,懷念著以往身邊那具溫熱的身體,有些憂郁地抱著枕頭睡去。 他自然也能找到消磨自己時間的方式。 他的工廠正在籌備開設,廠房的設備全都需要購買,章澤打算在初期推出半成品煎包,口味盡量貼近杜氏生煎的原位。但所有人都知道,速凍過一遍的生包子無論如何也不會有新鮮包子的松軟甘美,章澤所能做的,只有將口味盡量提高而已。 趙明明以各種組合搭配已經試驗出了最適宜的發面比例,經過長時間的速凍后烹飪,最后滋味還算不錯。 不過作為專業廚師,趙明明對火候的把握肯定是那些普通不太下廚的顧客們無法比肩的,章澤所要做的,就是將他黑暗的廚藝運用到試驗品上。 偌大的廚房里圍滿了人,趙明明一臉緊張地攥著自己的胖拳頭,看章澤從冰箱冷凍柜的塑料袋里拆出三個包子。 無需解凍,包子的褶子朝下平放下平底鍋,擠一點油,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