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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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的火苗竄起老高,嚇了趙明明一跳,他趕忙揮手:“要中火!中火!” 章澤慢悠悠把火調小了一些:“我們面對的顧客群一定沒有你那么機敏,我在盡量朝著客戶的需求靠近。” 就那么一會功夫鍋已經熱了,和面餅接觸時發出滋滋的響聲,輕微的香氣飄散開來,章澤看了眼時間,在一分鐘后打開旁邊的礦泉水瓶,往鍋里倒了小半瓶水。 “撒芝麻撒芝麻。”趙明明連忙提醒。 芝麻撒了上去,蓋上鍋蓋,關小火,聽著水和油迸濺的悶響,五分鐘后,章澤關火,掀蓋。 濃烈的香氣瞬間彌漫了這塊區域,章澤眉頭一挑,鍋里的水已經半干,三個生煎包顏色微黃,胖乎乎地盛在鍋里,給人一種柔軟嬌憨的錯覺。 芝麻撒的到處都是,不過他沒怎么下過廚,也不算太離奇了。用筷子戳起一個煎包放到盤子里,章澤小心地咬了一口,濃稠的攤子從缺口緩緩溢出來。 在一眾緊張的矚目下慢慢咀嚼,章澤閉著眼睛好半天之后,才點了點頭:“可以。” 趙明明松口了口氣,連下巴上的肥rou都放松開,體積增大了一圈。 石磊上來戳走第二個吃了,他點點頭:“確實不錯,就是火候大了點底下有點焦。不過老大都能煎成這樣,別人肯定能控制的更好。” 章澤瞥了他一眼,也不在意,他本來廚藝就不行。 “包裝袋已經設計好了是嗎?后面一定要印上準確的烹飪時間,用秒來計算都好。”章澤擦了擦手,帶著石磊一邊往外走一邊叮囑,“油包的分量你們再實驗幾次,芝麻最好在炒制處理之后再分包,不用太多,一小點就夠了。只是剛才我發現大概是溫度的關系,生芝麻很難像在新鮮煎包上一樣受熱均勻,最后味道也沒有那么香。” 石磊點頭:“設備已經聯系好,人工也正在招募,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月底工廠就能開工。” 隨后便是銷售環節,章澤將目標鎖定在了北京的各大超市,如今的超市里已經有冷鮮食品柜了,只是各種選擇絕沒有日后那么琳瑯滿目,多是魚丸蟹棒這些做菜的原材料。進入超市環節比他想象中要簡單許多,因為是新產品,沒有競爭,超市對他們的入駐是高舉雙手大喊歡迎的。 只要在北京打響了第一炮,天津的工廠便可以算作穩定,冷鮮食品不比新鮮的貨品,只要有運輸渠道,章澤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大江南北都販賣起杜氏生煎的商品。然而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在此之前,許多的籌備工作自然是必不可少。 廣告便是其中一項。 “廣告呢?” 石磊頓了頓,輕聲說:“海報已經設計好了,廣告牌也落實妥當,在電視上插播的樣片下周才能拿出來。” 章澤點頭:“辛苦了。” 北京城街頭,繁華的道路,樓身和墻體齊齊換了新裝,與從前迥然相異的新廣告自然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稍一注意,眼神便挪不開了。 巨幅海報的底色是溫柔的暖黃,當紅女明星夾著一個金底白肌的圓胖生煎包,做出將要一口咬下的動作。煎包破了個口。濃稠的rou汁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尤為誘人。下方是一個長方形的包裝袋,木紋花色,牌匾形的圖案上寫著四個與杜氏生煎門店一模一樣的大字,稍下方一些,增加了三個額外的字體“冷鮮包”。 “那是什么?” “冷凍食品?” “煎包還能冷凍?” 頭一次接觸到此類信息的很多人都有了疑惑,駐足原地盯著看了一會兒,很多人因為畫面上那滴溢出的濃稠rou汁感到口舌生津,肚子莫名其妙餓了起來。 與此同時,第一批冷鮮煎包從工廠的冷庫出貨,進入了各大超市的自選柜。 “這是什么東西?” 原木色的包裝袋在滿是魚丸蛋餃的冰柜中異常顯眼,很快被一只修長的手揀出來,女主人一手推著推車反復看兩圈:“杜氏生煎冷鮮包?生煎包?” 男主人湊過去看了一眼:“這個我知道啊,單位門口那個大廣告牌,廣告做了十多天了。我每次一下班看到那個廣告就覺得特別餓,一點也不想出去應酬,就想回家吃你煮的飯。” 女主人嬌嗔著撞了丈夫一下:“說什么亂七八糟的呢。” 丈夫接過她手中的包裝袋:“哎你還別說,我倒真想嘗嘗這什么味道。上下班的時候凈嘴饞了,我還沒吃過生煎包是什么滋味兒呢。咱要不買一袋?” 女主人被哄得高興,加上平常因為做包子饅頭太復雜,基本不動手,也沒多猶豫,看了眼價格:“挺貴的。不過你要吃就買唄,明天早上給你當早飯。” 第二天一早,男主人匆匆忙忙地穿著外套沖進洗手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上班要遲到了。老婆你給我弄吃的了沒?” 女主人從床上坐起,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就昨天的煎包,方便一點,行嗎?” “甭管什么給我點填填肚子的吧!” 女主人從冰柜底層找到那袋煎包,照著說明書看了一會,嘴里嘟囔:“能好吃嗎?冷凍包子什么滋味啊……” 拆開包裝袋,里頭掉出兩小包裝,她撿起一看,一袋黃色的液體一袋白芝麻:“嘿,真全乎啊,搞得跟方便面似的。人性化。” 甭管好不好吃也得弄起來,看步驟挺方便的,她把包子丟進鍋里倒上油,一分鐘后加了點水又把芝麻撒上去,蓋上鍋蓋就去刷牙了。 男主人沖出房間,一邊打領帶一邊喊:“老婆!東西好沒好啊!” 女主人的聲音從浴室里傳出來:“說是煎五分鐘,差不多了,你自己去拿!!” 男主人咋舌,怎么這幾分鐘還非得利用起來一秒不浪費呢?包子煎糊了怎么辦?他有點沒底了,去掀鍋蓋的時候心里打定主意要是不好吃就半路偷偷給丟掉。 白色的霧氣隨著被掀開的縫隙彌漫了出來,關火,鍋內的余溫與煎包相互作用,仍在滋滋作響。 難以抵擋的香氣縈滿鼻尖,男主人有片刻的恍惚,等到霧氣散開,國內是整整齊齊的五個油光發亮的胖包子。 被香氣一勾,他肚子立馬咕咕作響,方才的顧慮全部被拋在腦后,他忙不迭拿筷子戳了一個,在邊角咬上一口。酥脆的表皮發出一聲清脆的“哧”,鮮甜的濃湯下一秒滾入口中,燙的他嗷嗷作響。 女主人出來的時候,鍋里已經空空蕩蕩,只留下一點冷油了。 她臉色一黑:“這王八蛋,五個包子全給吃了,豬啊?” 轉過頭,她看到空蕩蕩的冰箱門上被貼上了一張便利貼。紙上龍飛鳳舞地用草書寫了一排字—— ——“老婆,等會去超市把那個冷鮮包,再買十包回來。真他媽好吃啊!” ****** 當天,在各大超市登記完成的數據便發回了公司。第一天,全北京超市總共賣出生煎包七百袋。這個數字跟石磊預料的相差無幾,杜氏生煎精工好料,連油袋里的油都用的是品牌的色拉油,定價自然就不低。雖然前期有各類橫幅廣告奠基,新產品上市后取得的反響也不算很熱烈。 章澤垂著眼,目光盯在那三位數上,深深吸了口氣:“等吧。” 第二天,全北京超市消耗生煎包兩千二百袋。 情況似乎在慢慢變好,但沒人敢確定之后的情況會朝著怎樣一個方向發展。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等待最開始的那三天過去,市場的黃金一周。 第三天,消耗生煎包的數量猛然躍升至七千袋。 第四天,回落了一些,變成五千七百袋。 第五天,五千八百袋。 第六天,六千袋。 第七天,六千袋。 所有人的心都從半空中緩緩回落了下來。 章澤眼中有著喜色,表面卻硬是壓制了下來。他將呈上來的報告丟回桌上,站起身來,神清氣爽地對石磊道:“參與到冷鮮包開發的工作組,這個月拿雙倍季度獎金,石磊你再額外多領一封紅包。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石磊摸了摸腦袋,對紅包倒是不感興趣:“不拿紅包,給我幾天休假成嗎?” “你要干嘛?” “好好睡個幾天。” 章澤翻了個白眼,從桌后出來,越過他朝外走去,邊走邊揮揮手:“做夢去吧,你還要盯廣告,終審過了之后上黃金檔,里面一點疏漏都別出。這事兒要辦不好,你一輩子甭想好好睡覺了。” 石磊站在原地風中凌亂了一會兒,哀嚎一聲:“老大,你肯定是姓周的吧?周扒皮也沒讓長工不睡覺啊,你能體貼一點嗎?” 章澤回過頭,對他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他長得好看,迎著眼光傲然挑起嘴角的模樣讓石磊頓時一陣眩暈。錯失良機后,他只聽到章澤風中殘留的聲音:“我的體貼,可不是留給你的。” 能讓章澤心甘情愿體貼的那個人已經連續兩天沒怎么好好吃飯了。 一方面是為了苦rou計,一方面也是工作真的忙,杜行止看完了手上的核查報告后,將鼻梁上的眼鏡取下來,疲倦地揉了揉眼睛。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屋外的亮光從縫隙里透進來,張素站在門隙里,手上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行止,吃點東西再工作吧?” “媽?你怎么上來了?”杜行止看了她一眼,扶額搖搖頭,“不用了,我沒什么胃口。媽你不用管我,我餓了自己就去找吃的了。看電視去吧。” 張素的目光從他桌上煙頭已經漫出來的的煙灰缸處掃過,落在他黑暗中都能清楚看出棱角的臉上。一個月時間里杜行止可見地消瘦了下去,面色蠟黃,除了喝咖啡和少量的進食,他幾乎停止了營養攝入。張素每次上來看他的時候他都在工作,偶爾遇上他疲憊至極趴在桌上沉睡過去都是少數,這樣的杜行止,令張素每每深思,便覺得心疼不已。 眼見杜行止又端起手邊涼透了的黑咖啡送入口中,張素終于忍不住了。 聲音里帶著哭腔,她大步上前搶走了杜行止手中的咖啡杯:“你至于這樣嗎?不就是一個男人嘛?!” ☆、第七十一章 “你至于這樣嗎?不就是一個男人嘛?!” 杜行止的眼神是驚愕的。 即便他用心地壓抑了自己的情緒,作為他的母親,張素也輕易地從他平靜的表情中挖掘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張素嘆了口氣,原本的怒氣漸漸消弭,變得感傷起來:“你以為我不知道?” 杜行止頓了頓,躲開她的視線:“不要胡思亂想了,什么男人不男人的。” “你跟章澤……”這四個字剛一出口,杜行止的注意力刷的就被拉回張素身上,張素見他對章澤的名字如此感知敏銳,眼中劃過一抹無奈,輕嘆著握住了杜行止的肩膀,神情幾乎是懇切的,“行止,你要知道,你們倆都是男人。你跟他……不會有未來的。” 杜行止深深地凝視著她,在張素洞悉一切的目光下,肌rou逐漸松弛了下來。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吐露任何話語。脊背像是喪失了力量那樣弓縮下來,整個人陷入謎一般的恍惚:“我……” 張素心中原本那么點責問的念頭被他這樣一搞,忽忽悠悠不知道飛去了哪里。她長嘆了一聲,拍了拍杜行止的肩膀,搖頭道:“我們去樓下說吧。” 盯著杜行止吃完了那碗面,張素躊躇良久,才努力挑揀著詞匯開口:“你之前跟小澤,不是不在談戀愛?” 杜行止在她期冀的目光下點了點頭,張素耳朵里輕輕嗡鳴了一聲。一直以來的猜測這是第一次得到確切的回答,哪怕早有準備,這一刻的她也忍不住升起一種命運弄人的感慨。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杜行止的嗓子抽煙抽的發啞,低沉沉,內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絮令張素忍不住眼眶發熱,“沒多久,章澤來北京上學以后,我才……” “你才?”張素皺了皺眉頭,有點難以置信地問,“是誰主動的?你?還是他?” “……是我。” 張素這下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才好了。搞半天章澤還是被動被拖進來的,自家兒子是整件事情當中的罪魁禍首。她就說呢,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他兒子是同性戀也就罷了,碰上章澤一家完全是偶然促使,章澤怎么可能會那么巧也是個同性戀?這世界上同性戀哪里有那么多。 原本她就對章澤沒什么怨恨,得知了真相之后,心中那么點埋怨也不見了。同性戀這條路不好走,如果章澤不是自愿踏上來的,杜行止這等于是害了章澤的一輩子。 “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小澤那么好的孩子,你偏偏把他拉上這條路!你真是……”張素罵了兩句,看著兒子灰敗的臉色,怎么也說不下去了。 杜行止凄涼一笑:“媽,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真的喜歡他,在淮興的時候就喜歡他了,除了他我對誰都沒感覺,我……” “現在分手了?” “嗯。”杜行止的聲音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