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王高義連著喊了數聲,卻是沒有聽到任何反應,正感到奇怪的時候,忽然,就聽得前面傳來了一聲吱呀,卻是之前緊閉的營門,此刻正緩緩打開。只是在濃霧的遮掩下,王高義還是看不清營寨里面的動靜,原本就趕了一晚上的路,王高義已經是又累又渴,當即便怒喝道:“媽的!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走!不用管他了,我們進去。”說罷,王高義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便要進營。 正當王高義帶兵進營寨的時候,就聽得一聲聲梆子響,緊接著,無數的黑影從營寨內飛了出來,仔細一看,竟然是漫天的箭雨。 王高義猝不及防,直接被一支箭矢射中了胳膊,疼得他的手都抬不起來了。王高義尚且如此了,在他后面的那些騎兵將士更是損失慘重,最慘的卻是王高義身邊的那名副將,除了王高義之外,就屬他站在最前面了,頓時就被射成了刺猬。摔落在地上,當場斃命。 “中計了!快退!快退!”一只手揮舞著長槍格擋箭矢,王高義也來不及思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連聲高呼著,指揮手下的兵馬撤退。 只是現在王高義想要撤退,可就沒那么容易了,兩輪箭雨停下之后,就聽得一陣喊殺聲驟然響起,無數兵馬直接便從營寨內殺奔出來。王高義下意識地回過頭一看,卻是嚇得魂飛魄散。原來那帶兵沖出來的戰將卻正是大將霍龍、狄虎。 眼下見到霍龍和狄虎竟然同時出現,王高義哪里還敢停留,立刻便提著兵馬就往回跑。 可還未等王高義帶著兵馬跑多久,又是一聲梆子響,在他們前面又多了一支軍隊,響著震天的喊殺聲,朝著王高義這邊殺了過來。帶隊之人,正是原大圣王四大猛將的另外兩人,張頂天和魯風。 “我命休矣。”眼看著兩支兵馬前后夾攻,不管是前面的張頂天、魯風,還是后面追來的霍龍、狄虎,都不是王高義所能應付得了的。頓時王高義的眼中閃爍著絕望,不用說,前后無路,旁邊又是滔滔沅水,根本就沒有逃生的可能了。 只見兩支夏軍直接沖殺到了中間的騎兵當中,經過了昨天一晚上的逃亡,騎兵已經是又累又餓,如何能夠擋得住這些如餓虎般的夏軍?在經過了近一個多時辰的單方面屠殺之后,這支跟隨彭友威震南國的騎兵,全軍覆沒了。 “哼。”狄虎用力一甩自己長槍上的血漬,看著滿地騎兵的尸首,微微一笑。他轉頭對著在一旁的霍龍喝道:“霍龍,咱們還是趕緊回大人那里去吧。” 霍龍和狄虎是多年的搭檔了,對于狄虎的提議,霍龍當然不會反對,只是現在這里還有張頂天和魯風兩人,當即霍龍便偏過頭,望向了張頂天和魯風,似乎是在征求他們的意見。魯風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而張頂天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說道:“我們先別忙,還要等錢翁同將軍呢。” 錢翁同,與張頂天他們一樣都是大圣王楊幺的舊部,之后也是跟著張頂天他們一同投靠到了夏誠手上。要論武藝,錢翁同比起他們原大圣王四大猛將卻是要差上許多,可錢翁同卻也有一項張頂天他們幾人誰都比不上的本事,那就練弓箭兵。 第460章 北歸 在洞庭湖八十一連環水寨里,錢翁同所練出來的弓箭營堪稱一絕。當初大圣王楊幺可是很看重他的,而剛剛在龍陽營寨的時候,萬箭齊發,射得王高義抱頭鼠竄的,正是錢翁同的神射營。 只是錢翁同為人孤僻,不愛交談,跟張頂天等人都交往得不深,所以剛剛霍龍等人才會忘了錢翁同,現在張頂天這么一提起,眾人這才想起來,一個個臉上都是有些尷尬。不管怎么說,這錢翁同也是一同從大圣王楊幺那里投降過來的同僚,自己就這么把別人給忘了,的確是不太好。 “不用等了,我已經來了。”忽然抽冷子冒出了一個聲音,眾人轉頭一看,只見在遠處,一支軍隊驟然出現。和張頂天等人身邊殺氣騰騰的夏軍不一樣,這支軍隊的將士全都是清一色的著輕甲,背長弓,一臉冷漠,對于面前滿地的死尸視若無睹。而在這支軍隊的最前面,一名身材削瘦的戰將正縱馬立在那里,此人正是神射營統帥錢翁同。 “啊!錢翁同,你來的正好,我們現在就回去向大人復命吧。”和其他三人不一樣,生性豪爽的張頂天見到錢翁同來了,也是對錢翁同打起招呼來。在場的眾人,恐怕也只有張頂天與錢翁同的關系稍稍融洽一些。 而對于張頂天的建議,錢翁同沒有提出任何意見,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當即張頂天等人就清點了一下戰場,立刻便渡過沅水,朝北方趕去。 在距離武陵不遠處的一座縣城,城內比起平時顯得特別的擁擠,原因無他,夏誠的一紙令下,卻是把武陵城內所有的百姓都給遷移到這一座縣城了。雖然百姓們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卻是怕那些當兵的手中的兵刃,只能是乖乖地拖家帶口趕回來了。 而在位于城南方位的首領府門口,作為鼎州之主的夏誠,此刻正是一臉焦急地在府門口走來走去,不時抬頭望向了南面,似乎是在等著什么。而站在府門口的張賽涼見狀,笑著對夏誠拱手說道:“大人,莫急。此次計劃詳盡,不會有什么紕漏的。再說,還有楊林將軍親自出馬,大人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被張賽涼這么一說,夏誠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個,我當然知道,只是這消息一刻未傳來,我這心就放不下。畢竟那騎兵也不是浪得虛名的,當年在鼎州,我就親眼見識過彭友那騎兵的威力,如今更是有三萬數量之眾。我分給楊林他們的,只有萬余人,而給張頂天他們的,也只有八千人。對于這場戰斗,我實在是有些擔心啊。” “呵呵。”在張賽涼旁邊的一名參軍卻是笑了笑,說道:“大人用不著擔心。那些騎兵雖然厲害,但奈何彭友此次卻是太過看輕大人的實力了。彭友最為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手下并沒有能征善戰的將領,要不是他有后來投奔他地高安三兄弟出手相助。彭友安能占領大量地盤?而這次,彭友認定大人實力不強,卻僅僅是派了宋破壇和王高義兩人來領兵。這兩人雖然也算得上是將才,可比起大人帳下的諸位將軍卻是差遠了。此戰,大人必勝無疑。” 聽著這個參軍這么一說,夏誠的心里多少有些安心了,畢竟這個參軍之前也是一直研究彭友的斬將和作戰風格,彭友的大軍如何,這名姓孫的參軍要更加清楚。點了點頭,夏誠隨即又是轉頭對站在一旁的副將說道:“現在縣城內的百姓安置的怎樣了?”這點也是夏誠十分擔心的,畢竟現在一座縣城可是突然涌進了這么多人,要說百姓們心里沒有怨言,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現在的夏誠只希望能夠把這些民怨降低到最小。 夏誠可是很有野心的人,他深知想要成就一番霸業,就不能民憤過大。現在想要建立自己的勢力,必須依靠民眾,他是明教出身,深知這一點。 副將立刻便對夏誠拱手回答道:“請大人放心,屬下之前已經將縣城原的百姓都安置到了城南,而把從武陵遷來的百姓安置到了城北,由楊淮將軍和李林將軍親自領兵守著,不會出什么亂子。” 聽得龐副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夏誠這才算是把心放了下來,長舒了口氣,點頭剛要說些什么,忽然東面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卻是把夏誠的話給打斷了。不過夏誠卻沒有因此而惱怒,反倒是眼睛一亮,當即便面露喜色地喊道:“來了!來了!” 不僅是夏誠,在首領府門口的其他人也都聽到了這馬蹄聲,紛紛轉頭望了過去,只見從東面大街上,一小隊人馬正在朝著這里趕了過來,為首的一人,正是夏誠最信任的大將楊林。夏誠見到楊林趕來,來是一臉喜色,可當夏誠的目光落到了楊林的手臂上的時候,卻是眉頭一皺,驚呼了一聲:“峰山。你的胳膊怎么了?” 楊林自幼與父母失散,被夏家收留撫養,并改名為夏峰山。只不過,因為前段時間,楊林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父親楊陶先,但是,那時候他的父親已經被一幫土匪砍得奄奄一息了。雖然楊林將那些土匪全部斬殺,但是他的父親也回天無力了。 在臨死前,他父親想讓他認祖歸宗。所以,楊林的名字才又被改回來。而夏誠,叫他峰山,也是表示親熱和不見外,依然將他當做夏家一員的意思。 那楊林縱馬趕到夏誠的面前,正翻身下馬,聽得夏誠的驚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卻是笑著晃了晃手臂,說道:“不礙事!不礙事!大人,末將與于將軍幸不辱命,總算是將武陵城給大人奪了回來。只是末將無能,讓那些騎兵給跑了。請大人責罰。”說罷,楊林便直接跪拜了下來。 夏誠哪里舍得責罰楊林,連忙是伸手將楊林給扶了起來,心疼地看著楊林的胳膊說道:“莫要多說了。那些騎兵就算是逃出了武陵城,也肯定是要死在龍陽。峰山,你還是趕快去找醫師看看你的傷吧。” 也難怪夏誠這么緊張,實在是楊林胳膊上的傷太過嚇人了,那白布在胳膊上包了一層又一層,簡直就像是包粽子一樣。而白布上還滲透了不少血漬。 楊林卻是搖頭笑道:“大人不用擔心,末將這都是些皮外傷罷了。” “呃。”聽得楊林這么說了,甚至還用力晃動了幾下胳膊,當真是沒什么問題,夏誠這才放下心來,不過很快又問道:“峰山,難道說那彭友的大軍內有什么高手,竟然能夠讓你受傷?啊!莫非,是那高安三兄弟趕至?”按照情報來說,彭友手下的確是沒什么將領,除了那誅殺了原來投靠的義軍首領,又投靠了彭友的高安三兄弟,夏誠還真想不出還有誰有能力把楊林給傷得這么重。 楊林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大人。真的沒什么,那高安三兄弟也沒有來。大人請放心就了。這其中詳情,末將稍候便會告知大人。對了。于將軍還有此次的戰報呈于大人,請大人過目。”說完,楊林一側身,卻是給身后的于川讓開了一條路。 聽得楊林這么說,于川知道對方這擺明是給于川一個立功的機會。不過于川也不是尋常人,雖然心中暗暗記下了楊林的這次恩情,卻是強行壓住內心的激動,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早就寫好的戰報,舉過頭頂,送到了夏誠的面前。 夏誠眼睛一亮,這于川自從當年投奔到自己帳下之后,還沒有立過什么功勞,夏誠見他行事謹慎,治軍甚嚴,所以才會將他收入帳下。這次也是楊林向夏誠舉薦此人,夏誠才會讓他配合楊林一起行動,現在看來,這于川的確是有幾分能耐,要不然楊林不會特意讓于川來領功。 當即,夏誠便接過了那份戰報,直接攤開了一看,卻是越看越驚,越驚越喜。雖然夏誠之前已經想過這次會大勝,可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出色的戰果。竟然能夠俘虜了近兩萬名步兵。這些步兵可不是什么士兵,當年夏誠偷襲大圣王楊幺,掠走了大圣王楊幺大部分的部下,而彭友卻是趁機收走了部分大圣王楊幺向南逃出的步兵。也就說,這些步兵都是當初大圣王楊幺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精銳兵馬。 雖然那些騎兵逃了,但夏誠卻是知道,按照計劃,那些騎兵必定是會死在龍陽渡口和城外軍寨中,所以夏誠也不怎么擔心。當即夏誠便哈哈一笑,直接扶起了于川,朗聲笑道:“于將軍果然是大將之才。” “大人過譽。”聽得夏誠這么說了,就表明自己在夏誠手下那算是站穩了腳跟了,于川就算是再沉穩,也是壓制不住心中的狂喜,連忙是對夏誠抱拳拜道:“若無大人提攜。末將豈有今日的機會。大人對末將之恩,末將只有拼死效命,方能報之萬一。” 夏誠哈哈一笑,也為自己能夠得到一名將才而高興,用力拍了拍于川的肩膀,正要說什么,忽然又是從東面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卻是張頂天等人趕至。當然,夏誠并沒有因此而冷落了于川,而是繼續勉勵了于川幾句,這才朝著張頂天等人迎了過去。 見到夏誠來了,張頂天等人也是連忙是下馬,對著夏誠就抱拳喝道:“大人。末將等幸不辱命。那些逃往龍陽渡口的騎兵已經盡數被殲滅。” “好!哈哈哈哈!好啊。”聽得這個消息,夏誠心里最后一塊大石頭也是徹底放下了,當即便喝了一聲彩,笑著對張頂天等人說道:“全勞諸位將軍。這次才能重創彭友。彭友啊彭友!你如今全軍全滅,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拿我如何。”說著,夏誠的身上頓時就浮起了豪情萬丈。 大宋紹興元年,高宗帳下英宣戰敗身亡,而英宣之死所帶起的影響也是巨大的。首先,趙家義軍的總首領趙燕,表明自己投靠了信王趙榛的信王軍。 而且,趙燕還被試圖假意收買人心、實際挑動義軍互相攻戰的趙構,表明英宣乃是準備造反的國賊,所有義軍都被封賞為官軍。而且授予趙燕節度使一職,執掌一方大權。這下信王趙榛已經是占據了包括江陵府在內的荊湖北路、荊湖南路、江南西路大大片地盤,可以說是統領了南宋的半壁江山,風頭正勁。 其次,便是被趙構同樣分封為節度使的夏誠,在武陵、龍陽大敗討伐英宣聯盟的重要成員彭友的大軍,三萬騎兵全軍覆沒,兩萬余步兵也被夏誠收入囊中。 與此同時,聯軍的另一成員陳辛,也在洪澤湖畔敗給了劉廣之子劉通所率領的大軍,損兵折將。一時間,剛剛因為信王趙榛戰勝英宣而高漲的聯士兵氣,也是隨之一滯。 而更讓天下人感到意外和震驚的是,在擊退了彭友大軍之后,夏誠立刻便向天下宣告,自己乃是被英宣所誣陷的,并且點齊兵馬,就朝著英宣官軍殺去。似乎要殲滅英宣余黨劉師道,來洗刷自己的清白。 而與此同時,彭友雖然在鼎州吃了一個大虧,可卻沒有率領大軍報仇的意思,反倒是盡起大軍朝著辰州發動了攻擊。這仗一打,便打了足足五個月! 由于趙構的封賞,讓各路義軍首領紛紛變成了官軍將領,導致各方義軍首領都暫時不與趙構的官軍決裂對戰,而是陷入了發展或互相爭斗的時期。而對于投靠信王軍的趙家義軍來說,南方暫時沒有了戰事。而此時的信王趙榛,也終于是準備回總帥府去了。畢竟,他已經一年都沒有回去主持大局了。 雖然對于現在總帥府中,執掌大權的,是最忠心于自己的馬擴與從心底里害怕自己威嚴的高云飛,以及都不會背叛自己,但是一年都沒有回去,總是有些不放心。經過了一連的快馬奔馳和快船,信王趙榛是在一個月后,下午的時候到達了總帥府所在地真定府的。 這次來到真定,信王趙榛是秘密前來,他沒有公開自己來到真定的事情。除了與高云飛和馬擴秘密見面之外,信王趙榛也沒有去見旁人,也沒驚動底層,只是將一眾高層聚集在了一起,了解了一下具體的情況。 第二天,他就到了田地里,叫來了農吏,問這里的農業生活。現在的信王軍占領區實行農莊制度,因為信王軍占領區是用馬拉犁為主,這種犁可以讓百姓們用瘋一樣的速度飛快的耕種,就農耕來說,信王軍占領區的百姓可以用比別人更快的速度種田。一般來說,在中國古代,種田有兩個難,其一,是翻地,這個翻地是最要力氣的,也是耕種的根。其二是養護田地,不讓蟲咬,同時還有施肥,但這兩樣都不難。只要控制了蟲災,那也就沒有問題了。從田地里,斜斜的插著幾支草人,很有一派的農莊氣質。 農吏看到是信王千歲親自駕到,興奮的無可無不可,他笑著說道:“我們一直就注重農具的保養,所以請大王放心,今年的收成更好,我們可以榨到足夠的油,國府就會來收購,我們就有足夠的錢了。說起來……大王……”老農拿出了一只小皮袋子,道:“這是我們今后用的錢嗎?” 那是一張張的紙幣!信王趙榛現在已經在自己的占領區施行了紙幣了,與宋朝的交子類似,卻比交子更加的難以仿制,也只有信王趙榛有這種防偽的辦法。他笑道:“你對這錢信么?”老農笑逐顏開道:“信哩,不信別人,俺信大王!這錢天天都有發,現在都是有商號里進行兌換,俺們都在用這些錢,不過這紙錢沒有鐵錢感覺實在……”信王趙榛道:“那你覺得是紙錢好還是鐵錢好?” “那還是紙錢好,”老農吏實誠的說道:“鐵錢一是重,二是沒有這紙錢值錢哩!”紙錢竟然比鐵錢值錢?信王趙榛搖頭失笑,這就是技術的壟斷的好處。 首先必須是只有信王軍占領區中的太行山才可以生產加工的紙,其次這紙的質量還要好!三來是把這技術死死的保密,這種保密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如此才可以保證紙比鐵值錢。 可是現在,信王軍生產有最好的紙,最要的油墨,甚至還有防偽金線和凹凸彩印等特殊防偽標志。并且這技術被信王軍壟斷著,紙錢的價值只要信王趙榛不胡亂的在外面亂拋,那么它就完全可以替代銅鐵的錢幣。 對于自己北上前來一番查訪,信王趙榛對于這些答案很是滿意,他笑著拍著老農有點灰的氈袍道:“老人家,你可以放心,咱們信王軍的錢可值錢了,你可不要以為一時的便宜,和外面的銅錢兌換啊!” 老農給叫破了心思,訕訕的笑了起來。信王趙榛笑道:“那好,不過你們豐收后,也要小心,把食物加工出來,等著國府的收購,不會少了你們的!同時要注意把副食搞好,光吃這些是不行的,要有rou,自己多養兔子,那東西可能生呢……” 信王趙榛為了養護自己的龐大軍隊,所建立農莊經濟的特點,就是可以進行一定的副食品加工。平常的小農家里是不可能有足夠的力量對食物進行加工的,但如果是農莊,幾戶或是十幾戶人家在一起,就可以開出幾百上千畝的田地,同時還可以搞十足的副食品,對自己生產出的食品也可以通過信王軍總帥府,現在也算是國府,而提供的工具進行加工,比如說對豆子進行磨制,或是進行榨油。而如果是一個普通的農家,最多也就是養養狗或是少量的雞或豬!說話間,老農讓人拿來了可口的信王軍加工后的蜜茶。 看到信王趙榛很滿意,那些官員們開心不已,他們天天日理萬機,處理信王軍各地的事物。很少在下面活動,想不到在自己管轄之地的鄉間,竟然也能喝到如此上品的茶。居然還加了蜂蜜,奢侈的令人發指。小小的地方,竟然有著如此的活力,這讓這些官員們對信王建立新的大宋地未來充滿了憧憬。 第461章 封女相 可惜的是,現在的信王軍沒有一個國家的名義。不過他們知道,現在信王在南方拼殺,就是為了奪取趙構的皇權,奪取宋朝的名義,最后用這個名義來恢復河山,攻取金國。 正當眾人心情良好的時候,忽然一隊人出現,他們哭哭啼啼,聚在一起,排著隊向著一處山坡行去。信王趙榛好奇道:“他們是怎么回事?”老農吏嘆了一氣,道:“回大王的話,那是一個參加軍隊的士兵,在前段時間對偽齊與金國戰斗的時候,戰死了。戰斗結束后,軍隊把戰士的骨灰帶了回來……” 信王趙榛道:“原來如此,那么說來,這些人是死者的家屬……”老農吏道:“還有同莊的人,他們都是一個莊子的。”信王趙榛道:“死者身為軍人,戰死之后,按理,他的直系家屬當為軍屬,享受一級的軍人待遇,只要課二十比一的稅!”老農道:“國府已經給賞了,還是信王軍好,死者為大,還給補貼!” 信王趙榛視察真定之后,立刻趕赴新建的榆次城。迎接他的,是剛剛回來的雖然官位為經略使,而實際是在做女相兼樞密使工作的諸葛英,而在經略使諸葛英的身邊,是高云飛等一眾少量的職官員。由于馬擴在太原主持政務,所以不在。 諸葛英深深一揖,道:“諸葛英參見王爺千歲!”眾人也紛紛道:“參見王爺千歲!” 這時,諸葛英上前一步道:“王爺千歲可算是回來了!”只幾句話,說的信王趙榛卻是心酸。信王趙榛看得明白,就目前來說,整個信王軍占領區偌大的地盤,很多官員都是不能到位,大量的事都有當地的一個任事者向諸葛英或高云飛請示。很多的時候還要靠軍隊來下達命令,而至少三成的政事,更是基全在諸葛英的手上。 她一個人每天就算是用薄薄的白紙,也要批厚厚的一沓件明令。好在的是她可以參考信王趙榛的書房,這里面都是信王趙榛留下的資料,可以給諸葛英很大的幫助。這里面,還有一批明教精英弟子和高云飛等人的幫助。信王趙榛眼見著諸葛英的秀麗發絲上竟然出現了三五線的白發!少艾白頭,諸葛英是沒有少年白的,她能這樣不是給刺激的,而是給活活累的。 信王趙榛自己不管政事,在南方拼打,把事情推到了諸葛英等人的身上,這固然讓信王趙榛可以放心在南方發展了,但諸葛英的付出誰知道?如果不是諸葛英、馬擴和高云飛,信王趙榛哪有力氣可以這樣東跑西逛的! 馬擴、高云飛是男人,信王趙榛不搞基,可以不心疼。但是這個英氣的女兒身得諸葛英,他可是很心疼的。“你辛苦了!”信王趙榛把著諸葛英的手臂感嘆道:“王知道你的苦,現在王回來了,你可以放心!”諸葛英苦笑一下,搖搖頭。她知道,很快信王趙榛還要回南面去。因為關于爭奪皇統的事情,只有信王趙榛自己可以做主。 “你等一下!”信王趙榛回過身子,在自己的車上的箱子里翻了一下,拿出一只小木盒,到了諸葛英的面前,打了開來,這里面是一副暗紅色的墨鏡。太行山基地按照信王趙榛的要求,做了五只墨鏡,他沒有給任何人,現在卻是給了諸葛英。就見信王趙榛親自把這墨鏡戴到了諸葛英的臉上,由于技術的原因,墨鏡有點大,把諸葛英的臉遮住了大半部。 諸葛英扶了扶自己的墨鏡,笑道:“王爺千歲……這是不是太亂來了?”信王趙榛哈哈大笑道:“不好玩么?”諸葛英沒有說話,雖然她心里一直的疲憊,但這一刻,仿佛那些的疲憊全都遠離了她的身心。 從管理學上說,想要自己的手下給自己出老命的做事,不是光給錢給房給美女就行的,還需要給他們心靈上的交融。士,為知己者死!這就說明,想要讓手下人替自己賣命,就要同樣的付出一定的真心。 信王趙榛之所以在開始能用到諸葛英,是他大把的放權,這讓諸葛英可以zi 誘發揮,在金宋時代,有著一顆不輸男人心志的諸葛英只能選擇信王趙榛。這才是她死心為信王趙榛做事的原因。可是這種事太累人了,時間一長,縱是諸葛英也是吃不消。 信王趙榛沒有說別的廢話,而是給了她一副自己親手給戴上去的墨鏡,不說這墨鏡是玻璃做的,買到外面的價值金貴得很,就是信王趙榛的這種行為,足可讓諸葛英疲憊的心再度煥發出活力來。 回復了精神,諸葛英道:“王爺千歲,我們還是回宮說話吧,我們的事情太多了!”她最后一句話聲音很小。信王趙榛點頭,他正要進,卻是停步,對諸葛英道:“現在里面一定大大的變樣,王怎么認得,經略使你帶路吧!”諸葛英點頭,轉身走在前面。 “慢!”一位司法禮儀部的官員中站了出來,道:“王爺千歲,尊前卑后,豈有臣下走在王爺千歲的前面的道理?”信王趙榛卻是搖頭,不以為然道:“我信王不在意這種事!” 說罷引手,諸葛英微微一笑,撫扶了一下自己新得的墨鏡,向內行走。眾人隨之而入。此時,卻能看到有上萬的人正在忙碌著,十幾個明教弟子正在指揮著,他們看見了信王趙榛一行,卻沒有多看一眼。務實是明教的精神,不畏權貴是他們的傳統。故而縱是信王趙榛,也是一樣無視中,他們有的,只是建設這座傳奇的高樓林立的大城。 信王趙榛在建設榆次城的要求,就是綜合性能的繁華之城。因為地理位置,它不會成為信王趙榛心目中的理想都城,但是,它將成為一座世間少有的巨大城市。 不知道圖紙和模型的也就算了,但知道此事的明教精銳子弟卻是對此傾注了巨大的期冀。 在小心的左轉右彎中,眾人來到了中 央廣場。在這里,一座巨石堆積的巨大宮殿正在成形。信王趙榛不由得皺起了眉道:“這是怎么回事?”諸葛英自然道:“這是王爺千歲的王宮!” 信王趙榛搖頭道:“這是你的意思?”諸葛英道:“不,但這是左震河先生的意思,他說,如此的榆次,不可以沒有一座像樣的王宮!而這時,也正好傳來王爺千歲南方對戰英宣勝利的消息,于是我就同意了!” 信王趙榛搖搖頭道:“算了,但這里絕對不能住人,只能用以辦公,以后這里就是你們……”他轉向眾人還有那些司法禮儀部的官員們道:“是你們任職辦工的地方,這樣的宮殿不能用于居住!” 這時候,一位官員出列道:“王爺千歲是不是太自苦了?”信王趙榛道:“這不是自苦,而是自律!王要養你們,只好委屈自己了!王既然為王爺千歲,自然要先滿足你們辦公只需和百姓之求,為君之道,就是如此!” 不理那些激動的司法禮儀部的官員們,信王趙榛與諸葛英相繼進入宮中,這個宮殿當然是信王軍王宮。諸葛英是個精細的人,立時讓人先去安置官員們,她卻是和信王趙榛一起到了信王趙榛的居處。 從宮中立時迎來了幾位雙兒的侍女,來迎接信王趙榛。王妃雙兒可惜不在宮中,現在黃河再次決堤,她親自帶人帶兵前去主持救災事物。信王趙榛不在的時候,雙兒就代表信王趙榛拉攏民心,抗洪救災! 信王趙榛此時卻沒有時間去找雙兒了,他嘆了口氣道:“諸葛英,現在你的職位與你的權力不等,所以,我現在要封賞你為信王軍總帥府的女相,兼任樞密使。” 諸葛英莫名其妙道:“王爺千歲這是什么意思?”信王趙榛扶了扶自己的墨鏡道:“筆紙!” 諸葛英笑吟吟的把紙筆陳上,信王趙榛拿過來,就手寫著。諸葛英在邊上靜靜的看著。 信王趙榛看著諸葛英微微一笑,立刻寫了一份任命,任命諸葛英為信王軍總帥府(國府)女相,兼任樞密使。諸葛英一看,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兩個月后,在江陵城內,一片繁華景象,因為野蠻的英宣軍地緣故而變得荒涼的江陵府,如今在信王趙榛的精心治理下,已經是漸漸恢復了生氣。這座大宋曾經的大都城,如今正在向天下人展現著一種大城的氣勢。 可以說,江陵府的百姓,都稱贊信王軍和趙家義軍的好,那信王千歲和趙燕大官是從天上下凡,普渡百姓的神仙。甚至有不少人在自己的家里供奉著信王趙榛的長生牌,日夜供奉。如今,在江陵城內,最為重要的建筑,就是那座新的節度使府。而此時,在節度使府內,一干在江陵城內極為重要的官員卻是齊聚一堂,商議著極為重要的事情。 “嗯。也就說,彭友拿下了辰州,卻是要送給高安?”信王趙榛一手撐著腦袋,斜靠在座椅上。紹興元年,此時已經二十一虛歲的信王趙榛卻是顯現出了一種上位者極強的氣勢,光是那瞇成縫的眼睛朝著下面眾人身上一掃,就能讓不少人都不寒而栗。 而正站在下方,向信王趙榛匯報情況的臣伊籍,也是被信王趙榛那不時散發出來的氣勢弄得打了一個寒顫,當然很快又是說道:“是的,大人。彭友的使者已于兩日前通過公安,按照黃云飛將軍所送來的情報,彭友此次派遣使者去見那趙構,乃是為了向趙構表奏高安為辰州都軍統制。” “嘖。”信王趙榛應了一聲,卻是慢慢坐正了身子,看了一樣坐下眾人,說道:“那諸位對此有何看法?不妨說出來聽聽吧。” 沉寂了片刻,坐在臣一列當中的一位立刻便站起身,對著信王趙榛拱手說道:“大人。依屬下之見,那高安依附彭友這么久,雖然名義上只是彭友的盟友,但實際上,應該就彭友的手下。彭友此舉,恐怕一來是掩人耳目,擴大自己的勢力范圍,二來,是想要試探大人對他的態度。” 除了信王趙榛之外,天下人恐怕也就知道高安有兩個高手將領做兄弟手下,身卻沒什么勢力和野心。可是信王趙榛心里卻是清楚得很,這個高安,那可是絲毫不遜于夏誠和劉廣的梟雄。這樣的人物,絕對不可能是甘于在彭友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