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他心中一驚,卻是發現自己竟然完全不能動彈,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另一名飛逃的元嬰修士被一道詭異的紅線射穿了頭顱。之后身后無數的同門的慘叫聲響起,他就見到那些同門的尸身向著下方墜落而去。 待得這片天空之中,只剩了易若一人,他方才看到虛空之中現出了數人來,當前一人一身紅衣,眼中帶著無盡的暴虐之意,向著他冷冷地看來。而他的心中,卻是狠狠地一沉! 被騙了!他竟然被騙了!這原來,竟然全都是一個圈套! 想到這里,易若的心中就開始發涼,然而卻是奇怪得緊。 凌云宗與沐陽宗已成死仇,可是為何,這些人卻單單地放過了他?正想到這里,卻聽得那紅衣女修冷聲道,“你就是易若?果然是好相貌!難怪我師侄喜歡呢。” 一邊說著,這女修一邊微笑著將一名嬌嬌怯怯的溫順女修推了出來,卻是對著她輕聲笑道,“好了,蘇師侄,你這次助我們圍殺了這么多的沐陽宗叛逆,來日待我稟明掌教,只有厚賞!便是你喜歡這人,卻也不是什么問題,對不對?” 那女修卻是一雙淚眼迷蒙地拼命搖著頭,卻不說話,可是看在目眥欲裂的易若的眼中,實在是說不出的惡心。而若是此時一動都不能動,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將這個虛情假意的女人一劍斬成兩段! “蘇柔!”想到無數的同門因為這女人而隕落,他忍不住恨聲道,“你這賤人!竟然敢欺騙我!” ☆、166處置 見他滿眼的恨意,蘇柔卻說不出話來,只是流著淚,情真意切地看著易若,試圖將自己的感情表達給易若知道。然而此時,易若卻是懶得再看她一眼,整理了心境,卻是看著那紅衣女修道,“能夠擊殺我沐陽宗的兩位元嬰真人,這位可是羅天峰的墨首座?” “你倒是頗有眼力。”見他對著蘇柔這般無情,墨沉舟卻是哼笑了一聲。 這就是男修!就算為了他做再多的事情,可其實,卻哪怕一點點的信任都沒有。而蘇柔,竟然為了這種人,害死了那么多的同門! “將我留下,只怕真人還有其他想法。”易若卻是淡淡地說道,“易若雖不是好人,然而卻絕對不會背叛宗門!若是真人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沐陽宗的信息,只怕是要失望了。”說罷便合上了雙目,準備領墨沉舟的一劍。 “你以為我會這么簡單就斬了你?”墨沉舟冷笑著看著這人,突然伸手拍了拍蘇柔的臉,慢慢地問道,“你可還記得,當日在羅天峰被你擊碎了丹田的那名男修?”見易若驚訝地張開了眼睛,她的目中帶著無盡的恨意冷聲道,“道友真是好狠的手段!我的兄長,險些就那么被你給廢了!你可知道那種痛苦?嗯?我墨沉舟這一生,從來都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既然道友這般待我,我豈能叫你這么容易地死了?還有我的那些同門,你以為就那么白死了?!”她一抬手,將突然面色一變,想要自絕的易若一把抽昏,之后卻是對著兩名無聲將易若拖住的凌云宗弟子冷聲道,“別讓他死了!我說過,要將這人千刀萬剮,就絕對不會食言!” 之后便一把扼住了蘇柔的脖子,瞇著眼睛森然道,“至于你,蘇師侄,怎么樣?被愛人怨恨的感覺如何?你現在是不是很痛苦?這就是你想要的愛情?!” 此時的蘇柔,卻是終于能夠說話,忍著脖子上越來越近的疼痛的力量,對著那被拖走的易若痛哭道,“師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出賣了你!她的心中,因為易若的表情而痛苦無比,甚至比死了還要難受。她那么喜歡的師兄啊,就因為墨沉舟的挑撥,而怨恨了她,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想到這里,她便怨恨地向著墨沉舟看來,“你們這些沒有人性的畜生!為什么,為什么要對我師兄這么做!”為什么要挑唆師兄恨她?!那時候,蘇柔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潰了!如果師兄不愛她了,她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你這賤人!”卻有一名柔云峰的女弟子忍不住將蘇柔自墨沉舟的手中奪了下來,一個耳光抽在她的臉上,恨聲道,“沒有想到,竟然是你!”那么多的同門啊!她們一同在柔云峰上長大,嬉笑怒罵,可是一夜之間,就全都沒有了! 哪怕吵嘴吵鬧,可是怎么可能沒有半分感情! “我什么都沒有做!”蘇柔大聲地說道,怨恨地看著眼前的眾人,眼淚簌簌地落下來,“我只是喜歡師兄,怎么了?難道別宗的修士,就不能相愛了嗎?憑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們要用我的名義將師兄騙來?你們還有沒有感情?” “就你有感情?!”那弟子一腳踹到她的身上,喝罵道,“為了個男人,你都做了什么?宗門,同門,你都背叛了!你怎么就那么自私?!” “夠了。”墨沉舟卻是看著眼前的蘇柔,淡淡地問道,“蘇柔,我只問你一句。既然你們彼此相愛,為何方才他聽都不聽你的解釋一下,就認定了是你欺騙了他?愛人之間,不是應該不相疑嗎?你們之間的愛情,就那么不值錢?”她突然哼笑了一聲,譏諷道,“蘇柔,你是不是忘了?如果不是韓白衣把你帶回凌云宗,你的下場如何?宗門虧欠你什么了?你的修為是天生地養的?到頭來,你還要這么理直氣壯地背叛宗門?半點感恩都沒有?” “我沒有背叛宗門。”從一開始第一面,蘇柔就是害怕眼前這個紅衣女子的,此時卻是強自說道,“我只是想和師兄見見面!這都不行嗎?你們高階修士的爭斗,我不懂。可是愛情是無罪的呀!憑什么你們就要仗著你們身份高,就這么糟蹋我們?!” “我們糟蹋你?!”墨沉舟只覺得眼前這人真是分外的可笑,而凌云宗那么多的弟子,竟然是因為這么一個女人而死,她還是忍不住凌空了就是兩個耳光,將蘇柔的臉上抽得滿面是血,方恨聲道,“我告訴你什么是糟蹋!殺了人還不算完,還要將人家的頭顱掛在羅天峰頂,那才是糟蹋!那么多的弟子戰死,卻連個全尸都沒有,被左泰全都喂了妖獸那才是糟蹋!”說到這里的時候,她就聽到了身后無數的柔云峰女弟子的抽泣聲,卻是沉默了片刻方冰冷地說道,“就為了你的私欲,你就敢做下這么多的事情,蘇柔,你還能這么理直氣壯,我墨沉舟自愧不如!就你的愛情最值錢?別人都活他媽該死?行!這些話,你去和掌教真人說去罷!若是掌教真人覺得你的‘愛情’真那么感人,愿意放你一馬,我也無話可說!” 修真界中,誰都不是好人。就連墨沉舟自己,手上也沾染著無數的鮮血。其中怎么可能沒有無辜的人!可是那些都不是同門!同門是什么?那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親人!哪怕是有再多的齷齬,都沒有為了外人傷害同門的道理! 狗屁愛情! 自己想死想活隨意好了,又為什么要牽涉無辜的人! “別和她說這么多。”感覺到墨沉舟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周婉緩緩地上前安撫地說道,“和她說這些有什么用?徒增煩惱罷了!” “對,阿婉你說的對。”墨沉舟捂住了頭強笑。自杜朗之事發生之后,她這幾年本來逐漸平和的心境又開始出現了波動,雖然沒有大影響,可是她卻還是從他人看著自己微帶恐懼的眼中,看到了一個滿面戾氣的自己。可是她卻沒有辦法改變。 這是血仇!只有用整個沐陽宗來陪葬,才能化解她的戾氣。她是那么的后悔。柔云峰的女弟子,她一向都是看不上的。還在幼年時和那柔云峰的魏靜發生過沖突。可是這一次,卻讓她看到了柔云峰不為人知的另一面。那么多的女修,包括那她一直都討厭的魏靜,都為了宗門戰死在常州,那個時候,她是多么的后悔。 同門之間的打打鬧鬧算什么呢?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不會再向從前那么做了。 她一定會對她們更寬容一點。 還有云柳,她曾經因為端木錦,是那樣的討厭過她。 再也懶得看蘇柔一眼,墨沉舟便轉過身,看向下方的沐陽宗修士的尸首,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暴虐,森然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那左泰,竟然那么喜歡人頭,我等就將這些人的人頭掛到孤平峰頂去!痛徹心扉的滋味,我也要他嘗一嘗!” 而那之后,她就不信這左泰,身為化神修士,會忍住這種屈辱,還龜縮在羅天峰之中! 墨沉舟望著羅天峰的方向,只覺得心中正有一頭擇人欲食的猛獸想要撲出。 沐陽宗急,她也急!常州諸宗如今雖然被她壓制,可是若是日久,只怕就要生變。到時若是被兩方聯手,便是她也不會輕松。而最好的結果,就是一戰定乾坤,徹底將常州穩定,之后直擊沐陽宗山門,將戰火燒到他們自己的頭上去,而那樣,宗門才會松口氣。 至于左泰,既然來了,就別想再走了! 腳踏著這片虛空,墨沉舟突然冷冷地笑了起來。天絕大陣早就完成了,只不過當時逗逗左泰玩罷了。她雖然善戰,卻也不會去硬碰硬。何必多折性命呢?如今的凌云宗,每保全一名弟子,就是為宗門增添一份戰力。有大陣可用,她也從來都不是那等迂腐之人。 而羅天峰中的左泰,卻是突然心神不寧了起來。無法入定,他便睜著眼睛等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到了此時都沒有易若的消息,他的心中就生出幾分的不祥來,可是又想到易若的身旁還有兩名元嬰修士跟隨,卻還是稍稍的心安。卻沒有想到正在這時,一名低階弟子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渾身哆嗦著說道,“稟,稟告長老。” “什么事那么慌慌張張的!”左泰斥道,“這般沒有分寸,成何體統!” “是,長老。”這弟子應下,卻還是難掩恐慌地說道,“長老不好了!昨夜前往孤平峰的諸位真人,已經戰殞了!” “胡說什么!”左泰心頭一緊,卻是厲聲斥道,“你從哪聽來的!” “長老,整個常州都傳遍了!昨夜凌云宗擺了個大圈套,咱們宗門的各位真人,已然被那墨沉舟將人頭掛在了孤平峰上,向我們示威呢!” “兩個元嬰,全都死了?”左泰幾乎不敢置信地問道。 那弟子卻是狠狠地點了點頭,然而也不敢出聲了。 左泰此時,只覺得胸口被人斬了一劍一般,只恨不得吐出口鮮血來!墨沉舟真是好狠毒的手段!那可是兩個元嬰!竟然一夜就被她給殺干凈了!想到這里,左泰就覺得一股涼意自心頭竄起。卻是想明白了墨沉舟的惡毒用心。 沐陽宗一化神兩元嬰,就是墨沉舟戰力再強橫,她也不可能是己方三人聯手的對手。可是如今元嬰修士戰死,她便可以只一心對付自己,而剩下的高階修士,只怕沐陽宗的這些修士中,再也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想到這里,左泰只覺得萬般的后悔。若不是掌教真人的那次催促,他也不會想都沒有想就允了易若的行動,如今看來,真是大錯特錯了! 而想到了這里,他的臉色就變得猙獰了起來。 死了這么多的高階修士,便是他是宗門的長老,只怕也會受到責罰,倒不如奮力一搏,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不然以那墨沉舟傳聞之中的心性,只怕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這些人的。 想到這里,他便彈指將無數的靈光彈出,向著羅天峰的各處飛出。而就在于此同時,整個羅天峰上,便開始了大規模的動作,立時便進入了備戰的狀態。 而因這兩宗,整個常州便開始風聲鶴唳了起來。 ☆、167對陣(上) “總算是來了!”墨沉舟腳踏虛空,望著遠方那蜿蜿蜒蜒向著孤平峰而來的沐陽宗修士冷笑道,“卻也不妄我將那些沐陽宗之人的人頭掛在孤平峰上了!”這樣做實在是非議太大,若不是左泰先開了頭,只怕如今畜生這樣的詞匯,就要落在她墨沉舟的腦袋上了! 畢竟人死如燈滅,修士之中尋仇的不少,然而真有這般凌虐死去修士尸首的,卻也并不多見。 想到這里,墨沉舟便向著身后問道,“那些宗門如今如何了?” “他們好的很,”周婉卻是在她的身后微微一笑,溫柔地說道,“如今得了我的一把丹毒,都十分的老實呢。我也和他們說了,凌云宗無事,他們也自然無事。可若是我們凌云宗有個差池,”她抿嘴一笑,溫聲道,“地府這條路,只怕我只能請他們先幫著探一探了!” “只是這樣卻是拖累你了。”墨沉舟卻是愧疚道。周婉是散修,宗門之間的紛爭本就落不到她的頭上,可是卻為了她,將這常州諸宗得罪了個遍。此時無事,卻恐后患無窮。 周婉卻是不以為意地一笑,“你說的這是什么話,若是日后真的有事,你還會不管我不成?到了那個時候呀,我就住在凌云宗算了,看誰敢來凌云宗來找我的麻煩!” 聽到這,墨沉舟也是臉色微微緩和,卻也沒有身旁的杜晨那般蹦跳著叫好來的雀躍,卻見得杜晨猛地湊了過來,對著周婉嘿嘿地笑道,“周姑娘說的是!待得那個時候,我來保護你!我就不信了,誰敢來我的面前找你的麻煩。”說罷卻是一雙桃花眼情意無限地猛甩秋波,試圖電周婉一把。 見他這般丟人,墨沉舟撫額,眼看周婉微笑著偏開了視線,方無奈道,“別丟人了,行嗎?我叫你打聽的事情呢?” 聽到她問話,杜晨戀戀不舍地將目光從周婉的身上移回來。過了這么多年,他也見了不少的女修,卻還是覺得周婉最好,如今終于能夠再見佳人,他卻是不想再錯過了。所以當時得知諸宗有異動,他便攛掇著周婉給那些掌教下了藥。誰說二世祖就沒有腦子呢? 想到這里,他便咳了一聲,肅然道,“說起來,還是咱們這里最嚴峻。其他地方被我們經營日久,沐陽宗不說束手無策,死守還是能夠做到的。而且聽說沈長老返回了,還帶回來了個天大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還有那簌玉閣忒無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想要占據我們凌云宗的地盤,幸虧靖元宗還算靠得住,幫我們頂住了簌玉閣。不然麻煩就大了!” 見墨沉舟不以為意,他卻是咳了咳,說道,“還有你那位秦師兄,靠!真是個猛人!”見墨沉舟這時將目光投了過來,一副專注的樣子,他便說道,“這位境界不夠,還在閉死關的時候,卻知道了凌云宗的事情,嘿!強行結嬰吶!幸虧是成功了,不然還不知道是個什么下場呢!” 強行結嬰! 墨沉舟的心一緊。境界不夠就強行沖關,一旦失敗死都是好的了,更可怕的下場就是神智崩潰,想死都難。想到秦臻強行結嬰的原因,她感覺到的不是喜悅,卻是憂慮,急聲道,“那他如今如何了?” “穩固境界呢。”杜晨也是一頭的冷汗,只覺得自己自從碰上了墨沉舟,就沒遇上過正常人,一個一個的都有讓人發瘋的本事,卻還是他家的周姑娘最正常了! 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墨沉舟只覺得一股毒火自心頭油然而生,因秦臻強行結嬰的抑郁全都轉嫁到了這些惹是生非的沐陽宗修士身上。若不是沐陽宗不肯消停,秦臻怎么可能會冒那么大的風險!心中抑郁,如今見得那沐陽宗修士已然到達了自己的眼前,她卻是對那當頭的左泰視而不見,反而腳下狠狠地一踏,但見她的腳下,突然無數的靈力波紋擴散,無盡的虛空之中,卻是無數的罡風沖天而起,在高空之上匯聚成一道鋒利無比的巨大的劍芒。 眼見那劍芒成型,墨沉舟目中殺意一閃,口中叱喝了一聲,向著那沐陽宗修士最密集的地方一指,但見那劍芒在空中一個盤旋,之后卻是向著那些驚恐莫名的修士當頭斬下! 左泰簡直目眥欲裂!怒喝了一聲“爾敢!”,便脫手一劍向著那劍芒阻去,卻未想到眼前卻突生變故,墨沉舟卻是身后一聲劍鳴,戮血劍自動飛出,之后在半空之中一掄而下,一道血色劍光瞬間便到了那左泰的身前,逼得左泰向前一擋之際,他的耳邊,便傳來了無數弟子的慘叫,卻是那巨大的劍芒將那些弟子斬成了兩段。 眼見得這些弟子身殞,墨沉舟的臉上方露出了一絲笑意。之后腳下又是一踏,卻見得腳下的大陣之中又是一陣的靈力閃動不休,之后站在一旁觀戰的眾人,便見得那大陣之中一道龐大的靈力沖天而起,在墨沉舟的頭上盤旋片刻,又化成一道巨大的劍芒,這一次,卻是向著沐陽宗的另一處直劈而去。 一而再再而三的這般,左泰哪里肯袖手旁觀,怒喝了一聲,一道劍光筆直地迎上了那到劍芒。一瞬間,眾人便感覺到此處地動山搖,自那兩道劍芒交匯之后,一道刺目的白光乍起,只擊得沒有防備的眾人雙目一黑。 凌云宗在此處的都是金丹以上的高階修士,不過是一瞬間的失神,然而那沐陽宗的修士,卻是被這兩股靈力震蕩沖擊的渾身法力一滯,之后卻是慘叫了一聲,吐了一口鮮血之后自高空跌落了下去。 那左泰見此,卻是更加的憤怒。又見得那前方站在一處大陣之上的紅衣女修的臉上,露出了殘酷的冷笑,只恨不能沖上前去,將這女修斬成碎片!怒喝道,“墨沉舟!你可敢和我公平一戰!” 墨沉舟卻是理也不理,腳下的大陣突然一個變換,之后就是一道劍氣升空,趁著左泰渾身靈力動蕩之時,向著那些沐陽宗的修士絞殺而去。筆直地將一名眼帶驚恐的修士炸成碎片,這劍氣卻是突然炸裂成無數的劍氣,向著四周擴散而去。左泰只覺得眼前仿佛在下了一場血雨一般,頃刻間,己方的修士便戰殞了一半!而之后,這劍氣卻仿佛不依不饒一般,在此處飛旋了許久,擴大了更多的死傷人數之后,這才消散無形。 而墨沉舟這才冷笑道,“公平一戰?你好無恥的口氣!當日羅天峰,你為何不說公平一戰?!姓左的,你身為化神修士,欺負我們這些元嬰算什么英雄?!你也配說公平一戰!呸!”她冷笑道,“既然想要公平,你為何不去找我的師伯?你沐陽宗蛇鼠兩端,不過如此!若你還有臉,便自己抹了脖子,不然待得你一世英名盡喪,可是什么臉面都沒有了!” 左泰只氣得渾身發抖,怒道,“你這小輩!” “你只能和個小輩在此對持,你也不嫌丟臉!”墨沉舟的眼中,陡然現出殺機,恨聲道,“當日我凌云宗的血仇,如今你我一并清算!有本事,你便在此斬了我!若是墨沉舟今日不死,必將你沐陽宗滿門上下,趕盡殺絕,以慰我宗無數的英靈!” 說罷卻是一聲厲嘯,頭上盤旋的戮血劍上一道獸影現出,一道血色劍芒再次向著左泰劈頭斬來。左泰怒吼了一聲,卻是祭出了一枚大印,那大印迎風就長,將左泰整個護住,之后左泰右手一個虛脫,那大印便向著劍芒呼嘯著迎去。 又是轟然一聲的巨響,左泰只覺得渾身的法力突然一陣j□j,之后卻是胸口無限憋悶,忍不住猛地吐出了一口血來。在虛空之中向后連退了數步,他卻是駭然地向著那紅衣女修看去。 一個元嬰,便是她是劍修,可是怎么可能與他一個化神修士站成平手!那么多的靈力,她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左泰的心中駭然,卻也沒有見到,墨沉舟的身體也在微微地顫抖。她強自吞下了涌到了喉嚨口的一股鮮血,卻是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這人不愧是化神修士,確實是元嬰修士所不能敵。她在金丹期斬殺元嬰那般的容易,可是如今以元嬰修為,想要完全遏制住這左泰,卻是極為困難。 若不是她腳下的大陣一直在向她輸送靈力,只怕想要抵擋左泰,就要付出一些代價了。 勉強將渾身的靈力約束住,墨沉舟卻是突然厲嘯了一聲,雙臂化成了黑色的巨爪,而渾身也覆蓋起了一層細密的黑色鱗片,一雙開合之間隱帶金光的豎瞳森然地向著左泰看來。直看的左泰心中一冷之時,卻是一手之間,一劍劈出! 一股霸道絕倫,仿佛能夠斬破萬物的劍意當頭而下,那左泰見了,再次將那大印祭出。卻見得這一次,就聽得半空之中,那大印一聲哀鳴,之后在與那劍意相抗了數息之后,無數的裂紋在大印上擴散開來,突然炸裂成了無數塊地四處飛濺。而左泰卻是在此吐出口鮮血,無視了沐陽宗修士被那大印碎塊擊傷的慘叫,卻是攜著他身后的數名高階修士向著后方連退了數十丈,這才一拭嘴角,冷笑道,“好一個不得了的小丫頭!”他突然瞇著眼睛笑道,“可是就憑你,還能夠劈出幾劍呢?” 他修煉了無數的歲月,除去方才因墨沉舟咄咄逼人而微微的慌亂,如今靜下了心,卻是立刻看出了墨沉舟的強硬之下,還是帶著不足。如今卻是對損失了那么多的弟子視而不見,心中卻反而輕松了下來。只要這人靈力耗盡,他左泰就是勝券在握! 這一席話,墨沉舟不動聲色,她身后的眾人卻是臉色微變。方才墨沉舟一戰壓制住了左泰,眾人正是興奮之時,卻在左泰一語道破之后,紛紛向著墨沉舟看去,果然見得她如今執劍的手在微微地顫抖,竟然有些收斂不住靈力的樣子。 眾人的眼中,卻是露出幾許悲色。若是墨沉舟都無能為力,那么他們這一次,只怕是要身殞于此了。然而卻紛紛拔劍,意圖做最后一搏。 而墨沉舟卻是沉默了半晌,突然看著那被左泰留在原地,此時松了一口氣的沐陽宗修士冷冷地一笑。 “就憑我,足夠要你們的命了!” ☆、168對陣(下) 這話剛剛說完,在場的沐陽宗修士,便都嗅到了一股令人心曠神怡的香氣。那香氣一入鼻,竟讓眾人都有了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而那種渾身輕飄飄的,仿佛身在云層之中的超脫感覺,就使得這些修士的臉上,露出了夢幻似的笑容,之后越發的用力的將這些香氣吸入鼻間。 那左泰初聞到這香氣,就覺得心中一動,以他的境界,竟然也出現了一瞬間的迷離感。然而緩下了心神,他卻是心中一驚,見到了那些弟子臉上的表情,怒喝道,“閉氣!” 然而就在這時,他就見得一直無聲地站在墨沉舟身后的一名神態溫順的女修緩緩而去,對著他的方向溫婉地一笑,之后雙手向著虛空之中一抓,柔聲道,“融!” 只見得他眼前的那些低階的弟子,渾身的血rou竟然如同陽光下的白雪一般迅速地消融不見,露出了里面的森然的白骨,可就是這般,那些弟子的血rou模糊的臉上,卻還帶著夢幻的笑容。左泰的心中陡然地一冷,心中閃過了一個就連他都頭疼萬分的名字。但見那女修,就算是這時,面對著這樣恐怖的場面,也依然是在微微地笑著,仿佛在她的面前,不過是極為尋常的景色一般。而到了此時,她的素白的纖細的手卻是向上一翻,之后又是柔聲道,“崩!” 一股液體噴撒在左泰的身后,左泰駭然后望,便見得那身后高階修士中修為最低的兩名金丹初期修士渾身血rou炸開,筆直地墜下了天空,而其他幾人,卻也是口中溢血,只是在勉力地支撐著。 多少的低階修士死掉,對于左泰都不過是件小事,然而這么多的高階修士出事,卻使他無法再壓抑心頭的怨恨,猛地轉頭對墨沉舟的方向怒道,“墨沉舟,你好生無恥!竟然使用丹毒!”又看向此時與墨沉舟相對而笑的那名女修,恨聲道,“一介散修,也敢趟我們這趟渾水?孽障!今日不斬了你,豈不是要你再去禍害他人?!” “無恥又如何!”聽得左泰辱罵周婉,墨沉舟突然暴怒,戾氣橫生地當頭就是一劍!“我的友人,就算是禍害又怎樣?姓左的,既然不服,你便去那閻王殿告我去罷!” 她的身體之中,又開始匯聚那大陣輸送來的靈力,丹田中的元嬰卻是勉力地吸收著這些靈力,幾乎有了脹裂之事,然而她的心中,卻有一種無法排揎的怒意,而這股怒意,卻是化成了一道沖天的劍意,順著她的劍勢向著左泰的方向急斬而下! 之后她卻是對著那左泰如何視而不見,卻是一手成拳,向著虛空之中一拳擊下,瞬間便將一處空間中砸出了無數的血rou,之后隨手一扯,便將一個張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修士的人頭抓在了手中,任憑那修士的尸身向著下方落去,之后手中用力,將這修士的人頭握得粉碎,方目中金芒閃爍地對著左泰冷笑道,“想要偷襲我?姓左的,你們沐陽宗,還能更無恥一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