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眼見杜晨還在和這幾人解釋,墨沉舟冷眼旁觀半晌,心中冷笑。這么多年下來,她卻是頗為了解杜晨,雖是紈绔,有些富貴少爺的脾性,然而卻不是jian狡之人。既是他此時說不是他,那就一定不是。不然以他杜家在凌云宗的地位,本人又是內門精英弟子,又有什么必要在這幾名已然不是威脅的眾人面前解釋這么多。 想到這里,她卻是伸手將那杜晨搡到一旁,面向那幾名面上憤恨的修士冷然道,“幾位說到這里,我卻是聽明白了幾分,然而還有幾點疑惑,還請各位解惑。” 見那幾人看向自己,墨沉舟冷笑一聲,譏諷道,“方才諸位,口口聲聲說是我這師兄不講道義,卻仿佛諸位之所以有了今日的下場,卻是皆是因我這師兄而起。那么是否當日,也是我師兄非要各位脫離戰場,不顧其他同門的生死,只顧自己偷生?!” 見那幾人突然收聲,一副回答不上來的窘迫樣子,墨沉舟哼笑,又說道,“生于我凌云宗,既然各位能夠進階結丹,于我宗的傾力護持密不可分!莫非當年其他的修士不知道生命可貴不成?既然享受宗門的供養,在危機時刻自然要為我宗門張目!我等自幼便受宗門撫育,宗門危機,我等自然要死戰不退!貪生怕死,又有什么資格再做我凌云宗的修士!” 她的語氣一片森然,“自作孽不可活!而今諸位還是不加悔改,還是以我凌云宗的名頭在此坑蒙拐騙,又將那背信棄義的罪名安到我師兄的頭上來,我墨沉舟長到二十多歲,還第一次見到竟有這般無恥之徒!” 這一席話下來,方才還對這幾人有幾分同情的圍觀之人都是若有所思,又見那幾人臉色蒼白,都有幾分不屑之意。這些人雖然大多都是散修,素日里也殺人越貨無所不為,然而都是明刀明槍,哪里見過這等顛倒黑白之人,又想到這幾人皆是被逐出凌云宗之人,那這飛花谷中的密藏卻八成是這些人誆騙之法,想到若不是這幾人被墨沉舟三人揭穿,也不知道那谷中究竟有什么在等著他們,一時之間都是臉色大變,望向那幾人與那胡祥的眼神都不善起來。 卻不想那徐師叔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在墨沉舟凌厲的目光中大聲笑道,“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這般說來,卻是將杜晨這廝撇的一干二凈!如今我等技不如人,甘拜下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等本就罪不容赦!”墨沉舟冷道,“然而死前,卻還是有些疑問請諸位與我解惑!” 她眼中厲色一閃,森然道,“如今平洲,究竟發生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完畢,兩章之內進入新副本,這女主又要暴躁了咩哈哈~~~ 感謝各位大大的霸王票o(n_n)o~ ☆、102逼問 那徐師叔一怔,然后放聲狂笑。“我道是為了什么,卻原來你這幾個小輩也有不明之事。”他停下笑,看著墨沉舟的目光怨毒極深,恨聲道,“你這丫頭別想騙我!莫非我等招供,就能留下命來不成?既然如此,倒不如就叫你們這般蒙在鼓里。他日凌云宗覆亡,我等就算死了,也欣慰的很!”這人卻也是果決之人,說道此處,竟然氣息一變,就要自爆丹田! 卻還未等他自爆,一股極寒的冰霜之力已經到了他的近前,瞬間就將他凍成僵硬的冰人。墨沉舟看了秦臻一眼,見他對著自己淡淡頷首。她轉過頭去,便對著余下那幾個面露驚懼之色的修士冷笑道,“幾位真是好生天真,莫不是以為我等就這么點手段不成?且讓你們知道,答了我的問題,我墨沉舟自會讓你等安然輪回,若是不愿配合,”她突然冷笑一聲,一手化成一只恐怖的黑色巨爪,隔空將那胡祥攝到眼前,一拳將他的rou身擊成一團飛濺的血rou,又將那突然躥出的一道金光死死抓住,森然道,“我便要叫你們,想死也難!” 說道這里,她的手中就顯出一絲暴烈的火焰,只放在那金光消散后顯出的一枚金丹上慢慢灼燒,一時之間,眾修士就聽得那金丹之中傳來尖利慘絕的嘶嚎,顯然是那胡祥附在金丹之上的元神的身影。而就算這般,墨沉舟的臉上卻帶了一種說不出的森然笑意,令那眾人看在眼中,竟是毛骨悚然。只覺得此女心性之狠辣,竟是他們這些整日在刀尖上舔血的人都遠遠不及。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這般情景許久,卻聽得那凌云宗的被逐修士之中,有一人突然急促地喘息了一聲,大聲道,“杜晨!從前如何,我們也不再計較!只是我們從前也是同門,你就這么看著這小輩如此欺辱我等?!” 在一旁沉默了許久的杜晨身子微微一縮,望向那幾人的目中閃過一絲不忍,顯然也是想到了昔日的情誼,然而望了望身前的墨沉舟,卻還是咬了咬牙,搖首道,“今日之事,但有我師妹做主,我不曾出力,卻是沒有插手的道理。不過只要幾位前輩愿意將我師妹的疑惑解開,我愿勸師妹不予折磨諸位。” 墨沉舟眼中的欣賞一閃而過。這杜晨卻是有幾分決斷,雖然素日行事有幾分跋扈,然而在宗門的大道理上,卻是從不含糊。如今見那幾人心神已然動搖,她眼中冷漠地一閃,手中用力,將那胡祥的金丹一把抓碎,之后向著那幾人看去,淡淡問道,“到底發生這飛花谷中,發生了何事?” 那幾人眼中閃爍不停,卻在看著那女修的身前的殷洪血色后露出一絲恐懼。這女修不過是個筑基,然而方才擊殺胡祥時的輕松寫意,如同殺雞屠狗一般,而且目中毫無動容,顯然是見慣了殺戮之人,只怕方才的威脅,并不是作假,想到這里,便有一人臉色發白地說道,“你也是我凌云宗的弟子,就算從前我等并不相識,但是……” 話音未落,就見一道暴戾的血色劍光劈頭斬至,瞬間將那人斬成兩段,之后那劍光之上突然現出一顆詭異的獸頭,一口將那人的元神吞下,那人得血液飛濺到身旁同伴的身上,就在幾人搞不清為何這人竟如此突兀被殺之時,便聽到那美貌絕倫的女修面上猙獰之色一閃,冷道,“我問你們問題,說這等無用之話作甚!既然如此喜歡啰嗦,就送你下去陪你那好友好好的聊!” 這般暴虐的女修,說殺人便殺人,竟是眾人生平僅見。不說那墨沉舟正對著的幾人膽寒,那圍觀的眾位金丹修士也是一個寒戰,在墨沉舟瞇著眼睛看過來時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唯恐一個不慎,惹怒了這殺神。卻有幾人卻是想到這暴戾女修的自稱,終于覺得有幾分耳熟,反復想了許久,想到這女修正是前些時日名震諸宗的凌云宗墨沉舟,又看到她身旁的寡言青年,八成就是那靖元宗的秦臻。卻不說這幾人之前如何,卻說這段時間,這二人自莽山而出,竟然合力剿殺了那冰嵐宗的滿門,種種行事,就令得眾人心中駭然。 當日之事,雖然流傳的不多,然而這二人將數名金丹以及眾多的筑基修士憑空抹去之事還是有些人知曉的。那些人都是冰嵐宗的精英修士,卻在這二人面前走不過一招,只怕他們這些人一起上,也是白給,就有那心思活泛的修士眼中急轉不停,想著脫身之法。卻不敢立刻動作,這墨沉舟以喜怒無常出名,此時觀她行事,卻是說翻臉就翻臉,只怕一有動作,就被她殺了立威。 就在此時,便見那余下的被逐修士中一人苦笑一聲,淡淡道,“飛花谷之事,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這其中遍布空間裂縫,那飛花令上的路線,前一段確實是正確的,然而到了中段,若是還是按著那路線走下去,便會陷落于空間裂縫之中,就此身死。到時我們便可以將那些修士遺留的財富據為己有,還能順便抹黑凌云宗一把,一舉兩得。” 聽到這里,墨沉舟還面上神色不動,杜晨卻是現出幾分怒色,正要跳腳叫罵,卻被墨沉舟一手止住后,繼續問道,“這么說,那里面的大殿也是你們布置的?手筆倒是不小!” “那倒不是。”既然開了口,這人也是破罐子破摔地毫不遲疑道,“那飛花谷中的大殿,卻是突然出現,確實是一處寶地。然而我等雖然受人指點穿過了那些空間裂縫,然而還是不知為何被阻在外面,大概也是我等無福,與那機緣無緣。” 墨沉舟聽到這里,心中微微一動,卻將此事先放在一旁,突然問道,“如今平洲如此之亂,我宗竟然全然不知。還有你等竟然敢在這平洲堂而皇之地與別宗勾結,如此行事,只怕那我宗在平洲的管事修士,已然被你等收買了罷?” “既然你已猜到,還用我說明不成?”那人嘆了一聲道,“誰人不怕死,難道凌云宗立宗萬年,竟然只有我等一念之差避戰保命不成?可嘆那賀清平只想以我們殺雞駭猴,卻一點將功贖罪的機會都不給,還在我等面上烙印,何等屈辱!所幸那賀清平也算是識人不明,竟不知平洲管事早有異心,既然如此,我等聯手也沒有什么奇怪!” 墨沉舟冷笑一聲,“貪生怕死卻還說的冠冕堂皇的無恥修士,也就你們這般了!你們不想素日里掌教真人對你等的關愛,卻只因這件事便對著昔日宗門心懷惡意。要是我說,掌教真人確實做錯了一件事,就是不該僅僅烙印,就應該一劍斬了你們!以免日后為禍宗門!” 說到這里,她冷笑道,“能夠看穿此處的空間裂縫,只怕金丹期是絕對做不到的!”她若不是黑龍經進階,張開了一雙龍瞳,在她的眼中,那前方的空間也不過是模糊一片,毫無危機,想到此處,她又是升起幾分警惕道,“還有那能夠掩藏刺青的秘術,就憑你們,絕對做不到!說!那個膽敢越過我宗,勾結你等的究竟是誰?!” 這般疾言厲色,那人就見得墨沉舟的身上,突然血色一閃,恐懼之中正要開口,卻突然感覺到當那個名字剛剛涌到嘴邊之時,就有一股可怕的束縛之力將他的聲音牢牢鎖住,他目中現出一份驚駭,正要求救,就感到丹田之中不知何處突然躥出一股毀滅之力,在丹田之中轟然炸開,不過眨眼,便將他炸成了碎片,而仿佛是個開啟了什么的信號,那凌云宗的被逐修士卻是同時炸開,一時之間,整個場地卻是布滿了nongnong的血漿! 墨沉舟臉色一變,正在此時,那圍觀的金丹修士之中卻是突然一道白光,向著遠方急掠而去。其上一名面色駭然的萬樂宗修士,正頭也不回地向著一處激射。墨沉舟眼睛撇到,突然發出一聲冷笑,倒提在身旁的戮血劍一掄,就有一道霸道至極的劍光帶著無盡的罡風直追而去,呼嘯聲中,就聽得半空中一聲轟然巨響,那劍光勢如破竹地將那修士身上的數道防御寶光擊碎,凌空將那人斬成兩片之后,又炸成兩團血霧。 直到此時,墨沉舟目光一轉,將視線對上了那圍觀的眾修士。那一眼之中的森寒之意,令得眾人極度緊張,竟然忘記了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筑基,彼此之間慢慢靠攏,手中握緊了法寶,隨時準備拼命。 就在現場氣氛極度緊繃,只差一線就要爆發激戰之時,卻見得那斬殺了數名修士的女修突然淡淡一笑,揮手將那方被斬殺的萬樂宗修士掉落在眾人之間的儲物戒攝了過來,又凌空一招,數枚儲物戒帶著淡淡的靈光落入她的手中后,方才對著他們淡淡一笑,悠然道,“諸位道友見笑,墨沉舟方才急著清除宗門叛逆,對諸位多有忽視,還望諸位見諒。” 修真界強者為尊,實力強的人,就是拿你當孫子你也得忍著,不然就是一個死!卻不想這方才冷煞至極的女修如今卻頗為有禮,一時之間眾人都眼中一松,望向墨沉舟三人的目光緩和許多。便有一人拱手道,“道友多慮了!這般心思惡毒之人,便是道友不殺,我等也絕對不會放過!卻還要感謝道友的救命之恩!若不是道友,只怕我等如今已是兇多吉少!” 這話引得眾人應和,墨沉舟淡淡一笑,便又說道,“萬樂宗心懷不軌,豺狼之心昭然若揭!待我來日報知宗門,問罪此宗。也請諸位道友能夠在日后告知他們,小心這等心懷叵測之徒!” 說到這里,眾人皆應諾,卻是發現這凌云宗墨沉舟雖然心性有些暴戾,然而行事頗有章法,也不仗著修為對眾人加以欺凌,一時之間,卻是忘記了方才對她的忌憚,轉而將怒火燒到了那不懷好意的萬樂宗身上。眼見到此,墨沉舟微微撇了一下嘴,心道這回該是那萬樂宗頭疼的時候了,卻發現杜晨在一旁頗為消沉,有些不愿看到他低落的樣子,便開口問道,“你怎么了?”這人她欺負欺負也就算了,不過兩人關系不錯諸人皆知,若是反倒被其他人欺凌了,豈不是不將她墨沉舟放在眼中? 杜晨搖頭,遲疑了片刻方才道,“你也相信是我出賣了他們么?” 這是哪跟哪兒呀,感情這杜大爺還在為那小事兒糾結不休,墨沉舟哼了一聲,不客氣道,“你有那個智商?”就杜晨這樣的家伙,要是想要壞什么人的事,只怕要大聲嚷嚷出來,叫全宗門都知道這事兒是他杜大爺干的方才得意呢,那還會閑的偷偷去告密?當他杜家吃閑飯的不成? 這般鄙視的表情,激得杜晨腦中一陣翻騰,撇著嘴“嘿!”了一聲,正要和墨沉舟討論討論自己的智商問題,就見那眾多的金丹修士談論了片刻后,便有一人對著墨沉舟高聲道,“墨道友,既然此處是那心懷叵測之徒作假,我等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停留,就此別過,來日若是有緣,便再相聚!” 說罷眾人紛紛稱是,之后皆是運轉靈力就要離開。 卻在此時,那不遠處飛花谷中,卻突然一聲巨響,之后一股駭人靈力席卷而去,將駭然看去的墨沉舟眾人,盡皆籠罩,向著谷中拉去!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節前太忙竟然忘記給存稿箱定時了,讓各位久等了真是抱歉呀!~~~ 中秋之前肥一點~~這女主下副本之后就會發現,狼在后面哪咩哈哈~~ 那個作者君中秋不在家,因此提前一天祝各位看文的親中秋快樂,和家人團圓美滿,幸福安康!~~ ☆、103襲擊 墨沉舟被一股束縛之力制住,竟絲毫不能反抗地被那靈力直拉進了飛花谷之中,一時之間,胸中憋悶不已,頭昏腦脹地與那眾人皆被甩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心中駭然還未退去,腦中還并不清醒,然而墨沉舟摔在地上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一個翻滾后向后一撲,手中戮血劍向前奮力一揮,將已然直直斬到自己身前的一道靈光劈碎,之后反手又是一道靈力的劍光,向著那靈光來處當頭斬下。 一聲疑惑的聲音之后,墨沉舟就聽得身周傳來數聲慘叫。而此處空間之中,開始有無數的靈力波動激蕩開來。她的心中一緊,躍身而起,就見眼前是一片白骨如山,而那無數的空間裂縫之中,與自己一道被卷進來的金丹修士之中,卻是有兩個立在不遠處,手中長劍急揮,將那些還未搞清楚狀況的修士一一斬殺。而見得墨沉舟未死,卻是有一人向著她的方向望了說來,滿目疑惑。 墨沉舟眼睛掃到秦臻落在不遠處,正將那其中一人的攻擊擊散。而杜晨卻是身上七色光芒一閃,將已然斬到他身上的劍光消去,心中就微微一松,然后就是一臉冷煞地向著那二人看去。 這二人她還是有些印象。方才在那谷外,她逼問那些被逐的凌云宗修士之時,便已經放開神識觀察這些金丹修士臉上的表情,試圖找出策劃了這一切的同謀。當時這二人面上極為淡定,雖然身上有隱晦的靈力閃過,然而墨沉舟卻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這二人此時出手,手段又如此兇悍,就讓她戒備之心打起。 眼見那剩余的金丹修士被這二人輕而易舉地斬殺著,唇亡齒寒的道理墨沉舟還是懂的。目中也是兇煞之色大起,她卻是二話不說,丹田急轉之下戮血劍上一道黑芒一閃,口中叱喝一聲,一道黑色的靈力沖天而起,在半空化成一道巨劍之型,其上散發著可怕的兇悍霸道之意,瞬間一閃,向著那兩人劈頭而去! 這一道劍光勢不可擋來得極快,那二人眼中一縮,竟是不敢硬撼這道劍芒,向著兩邊一閃,卻是將二人身后一名剛剛爬起的金丹修士露了出來。卻見得那修士眼中駭然地匆匆祭出一件防御法寶,然而在這道劍芒的直擊而下轟然破碎,而那人卻是被瞬間轟成了虛無。 一擊不中,墨沉舟眼中暴戾之色一閃,又是一道劍光斜斬而去,卻見得那其中一名俊美的青年眼中露出幾分興奮的戰意,卻是不再閃避,而是迎面就是一道靈動瑩潤的劍光斬去,于半空之中,竟然還帶出了幾分嘩嘩的水潮之氣。 溫潤流轉,間中帶著纏綿之意,這人使出的,竟是水系劍意! 兩道劍意在半空相接,一道霸道暴戾,一道溫潤靈動,竟是相抵許久之后轟然炸開,將這本就不穩定的空間炸出了更多的細微裂縫。 而在此時,秦臻卻是一步站于墨沉舟的身側,手中冰寒的長劍之上,開始凝聚偏偏冰霜,一雙眼睛,順著墨沉舟劍鋒所指的方向看去。而那杜晨也是反映極快,在墨沉舟出劍的數息室內,口中念念有詞,如今卻是將無數靈力注入了手中的折扇之中,接著向天空一拋。 就見得三人之上,突然現出一道山峰的虛影,其上沉沉的壓力之感將在場眾人壓制了片刻,而之后,眾人的心中,竟是因這山峰感到一絲恐懼,只覺得眼前山峰竟是無法抗衡的一般。 那兩名動手的修士卻是目中一閃,對視了一眼之后,竟然將這墨沉舟三人丟在腦后,轉身就是數道狡厲迅速的劍光,向著四處四散的修士們斬去。 這二人的攻擊極強,那其他的修士不過是些散修,竟是全然不敵。恐懼之下竟是沒有想過要攜手合作與這二人抗衡,反而一哄而散,向著谷外逃去。 墨沉舟見此就是心中一跳,正要急聲開口喚住這些人不要亂跑,卻見那剛剛發出那道水系劍意的青年仿佛知曉她要做什么一般向著她微微一笑,手中反手對著那些修士又是一劍,那些人被他的劍意所趨,竟是更加慌不擇路。墨沉舟就見得空間之中突然炸開無數的血霧,那其中的大多數修士竟然瞬間就莫名其妙地身首異處,連金丹都沒有逃出。 墨沉舟心里就咯噔一聲。 方才她要止住那些修士,就是因為在她的龍瞳之中,就見到那山谷之中的半空,竟然密布著交錯的無形的空間裂縫,那些修士這般撞上去,哪里能夠逃的開。而令她驚訝的,卻是因為那些空間裂縫,若不是她有上古秘法,就算那些金丹修士都沒有看出來,而那二人又是如何發現? 這般一想,她的目中就顯出幾分冷色,向著那二人看去。果然見得那俊美青年身邊的那名面容清秀,神色陰厲的青年的目中,不時泛起一道暗紫色的靈光,隱有逼人的靈力,顯然也是一門大神通的瞳術。而那青年察覺到墨沉舟的觀察,卻是毫不在意,反而更加肆無忌憚,目中靈光暴閃,之后他身旁那人就又是數道劍光斬出,將那些剩下的修士不是驅逐到空間裂縫之處,就是直接斬殺。 不過數息,那些金丹修士就已經被斬殺殆盡。而這時,那二人方向著三人看來,隱含忌憚地望了一眼三人頭上的小山,就見那俊美青年想是決定了什么一般,向著三人一揖,禮貌地笑道,“平洲散修仇清,楚行哲,見過三位道友。”見得墨沉舟目中陰冷,敵意極深,又笑道,“方才我二人一時不查,有得罪三位道友之處,還望見諒!” 眼見這般,墨沉舟瞇著眼睛看了那仇清半晌,見他面上含笑,心中冷笑兩聲之后,冷道,“道友可真是大手筆!這么多的金丹,竟然就這么殺了!若不是我三人機警,只怕如今也做了道友的劍下亡魂。而方才的這句歉意,恐怕是到了陰曹地府也聽不到!” 那仇清卻是一笑,不以為意道,“這飛花谷之中,一看就有好處。誰不希望與自己爭奪機緣的人越少越好呢?不過是我等出手快了一步而已,不然以道友的心性,只怕也要如此!” 墨沉舟卻是不屑地嗤笑一聲,偏過頭去懶得看他。 她墨沉舟雖然心狠手辣,卻沒有到了因這種事就濫殺無辜的份上。那些金丹修士并未招惹與她,便是有機緣,莫非就要殺人?而這二人殺人之后還這般不以為然,就讓她心生厭惡。 那楚行哲似乎極度沉默,而那仇清見到墨沉舟的不屑,竟是面色不動地微笑道,“這等機緣,自然是有德者得之。那些修士德行不夠,卻是無緣。不過三位道友出手不凡,卻是大可與我二人分享這飛花谷中的秘寶。”言下之意,竟是死了白死,不死的通過了考驗,便可以分享機緣。 然而墨沉舟心知這二人如今這般好說話,也是對她三人的實力頗為忌憚,方才軟下了身段,因此便詢問地看向秦臻與杜晨。見杜晨此時臉色微微發白,一副靈力透支的樣子,便知曉他雖然使用了那折扇法寶,然而那法寶還是超出了他的修為,用到此處已經是極限,目中一軟,示意他將法寶收起,又將一瓶恢復靈力的丹藥扔給他,方才見到秦臻微微皺眉。 她的目中就是一冷。秦臻對他們的氣息,非常敏感。如今竟是這般凝重的樣子,便令她知曉這二人并不是什么善類,又想到那仇清方才的水系劍意透出的那份奇詭,她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戮血劍,在杜晨撤下那折扇法寶之后,轉身就要動手,卻不見那仇清二人卻是對著三人一揖之后,再不看他們一眼,轉身就向著那谷中極遠之外的大殿走去。 杜晨驚訝地看了那二人半晌,松了一口氣之后又有些嫉妒,忙急切地對正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二人背影的墨沉舟問道,“喂!他們都走了,我們要不要跟上?可別被他們占了先,強了咱們的好處!” 方才的一幕,確實有些血腥。然而杜晨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乖寶寶。當年在平洲與簌玉閣開戰的時候,他也是見過血的。因此震驚之后,便對著那可能存在的寶藏更加在意了起來。 墨沉舟并不說話,而是大袖急甩,將那些金丹修士的儲物戒攝了過來,看也不看地收入懷中。又看了火鳳一眼,就見它嘴中噴出無數的火焰,將那些修士的殘骸煉去,算是給這些人收了尸,方才看著眼前那白骨鋪就的谷地發起了呆。 眼見她這般不緊不慢,秦臻向來是與她共進退的,倒也沒什么反應。可是杜晨真是急死了,眼見那二人人影都不見了,就催促道,“我的小祖宗,您倒是給句話呀?”他看了看墨沉舟的臉色,突然咬了咬牙說道,“去不去你快點兒決定吧,反正小爺是要跟著你的!” 機緣雖好,可是也得有命拿不是?這死丫頭雖然手狠了一點,然而行事頗有章法,他還是很相信她的判斷的。 而這時,墨沉舟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因他的全心信任的態度心中熨帖,頗有幾分和顏悅色道,“你倒是信我,放心,若是真有寶藏,莫非還要空手而回不成?只是這谷中頗有幾分邪異,倒不如叫那二人給我們探探底。你也放心,那二人沒那么快得著好處。” 這一席話說得杜晨眉開眼笑,連連點頭。眼見到此,墨沉舟便轉過頭,繼續向著那二人的方向看去。這一次卻是目中完全化成了金色的豎瞳,而一張白皙嫵媚的臉上,自眼角開始向著耳后現出了兩道細密的黑色鱗片狀紋路,現出幾分邪意來。 而在這雙豎瞳之中,墨沉舟就清楚地看到,那方才還不可一世,將那些金丹修士輕松斬殺的仇清與楚行哲二人,如今正陷落進離他們不到一里之外的一處骨海之中,竟然被那突然出現的幾具尸骸壓制得手忙腳亂。而她默默地看著他們在抵擋那尸骸的攻擊的同時,還要躲避那交錯在二人身周的空間裂縫,就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而就在此時,那仇清卻是臉色發白地向著那骨海的深處望了一眼,目中現出駭然之色,卻是不再與自己面前的尸骸繼續糾纏,而是卷上還在激斗的楚行哲,向著墨沉舟三人的方向狂奔而來。 ☆、104聯手 心情大好地注視著那二人向著自己的方向逃來,墨沉舟就滿意地默默點頭,心想這兩個趟地雷的炮灰可真是有用!她墨大小姐卻是還是有些智謀的! 心情大好地看著那仇清一副駭然之色地狂奔,再見到自己身邊的秦臻與杜晨面露茫然,墨沉舟遲疑了片刻,還是將神識放開,附在秦臻與杜晨的眼角。秦臻是動也不動地接受,而那杜晨,出乎墨沉舟意料的是,竟然在不安了瞬間之后,便任由她的神識附上,沒有半分排斥。 墨沉舟看向杜晨的眼神就溫和了許多。 修士之間,除非十分相信一人,不然誰敢讓別人的神識離自己這么近呢?就是墨沉舟自己,若那人不是秦臻,也是不會允許的。而杜晨與自己打打鬧鬧這么多年,竟然還能將她相信到這個程度,真是不容易了。她這般想著,就見那杜晨此時望向那片骨海的時候,目中便顯出了幾分駭然。 墨沉舟轉頭,就見得那仇清剛剛飛逃了不到半里,整個山谷之中,便突然響起一陣憤怒的咆哮,不過是聲音,就使得山谷之中地動山搖,四周的白骨尸骸盡皆破碎,墨沉舟心中一跳,便看到那仇清二人方才戰斗之處,無數的白骨粉碎,與二人戰斗的尸骸此時仿佛懼怕什么一般漸漸退去。而又是一陣可怕的咆哮,那骨海的深處,突然支出一只白色的巨型骨爪,掙扎著,仿佛馬上就要脫離此處。 而這時,墨沉舟三人突然便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威壓向著三人當頭壓來,其上威威赫赫的氣勢,竟壓的三人臉色發白,胸中憋悶,連靈氣運轉都開始晦澀了起來。墨沉舟就在心里猛吸了口氣。 怨不得那仇清二人連反抗的心情都沒有,轉身就逃。這般氣勢,那只骨爪的主人,竟然是元嬰期的實力! 這一點見識過元嬰威勢的三人都明白,互相看了一眼,墨沉舟與秦臻默默將劍持在身前,劍上靈光閃爍,蓄勢待發。而杜晨咬了咬牙,猶豫一陣還是將折扇祭起,三人頭上就有一座小山的影像更加清晰。然而見到杜晨身形顫抖的樣子,墨沉舟心中嘆了口氣,便將僅剩兩枚的羅浮丹向著杜晨拋去一枚,這才轉過頭去繼續密切注視那處骨海。 而那只骨爪,還在繼續掙動,然而卻在伸出了一段白骨的手臂之后,就有無數的黑色靈光突然自那地底竄起,在半空之中化成黑色的鎖鏈,猛地纏繞在整個骨爪之上,狠狠地向著地底一扯。眾人就聽得不知多深的地底,又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然而那骨爪還是無力地被鎖鏈拖了下去。 而在徹底消失在地面之前,那骨爪似乎心有不甘地向著前方一掃,就見得一道蒼白邪異的靈力向著仇清二人的方向急掠而去,那仇清臉色大變,向著那處飛快地拋出一只雪白的小角,之后又攜著楚行哲頭也不回地狂奔。 但見那小角之上閃過一絲晶瑩潤澤的光芒,卻是在迎上那灰白之氣之后,其上發出一股吸力,將那靈力向著角內吸收著,直到那灰白之氣已然黯淡到只剩一點,這才仿佛是達到極限了一般停了下來。這種能夠吸收攻擊的寶物卻是令墨沉舟看得眼中一亮,再看向那仇清二人的眼神,就透露出幾分不善。 反正這兩個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倒不如由她替天行道,為那些方才冤死的修士們報仇,也算是同為這修真界中修煉的一番心意了。 這般心安理得地想著,墨沉舟就目中一冷,手中戮血劍上寒芒一起,就有一道巨型的劍芒在她的頭上聚集,然后突然急速向著那二人當頭斬去! 一時間這劍芒所行之處空間裂縫盡皆破碎,在空中炸開了更多不穩定的細小裂縫。而攜著無盡的黑潮與破壞之力直斬而去的劍芒,瞬息之間已然到了那反應不及的二人眼前!卻不想,在墨沉舟面上剛剛露出一絲笑容之時,那已然看著那劍芒目中絕望的二人,便見得那劍芒突然一轉,錯過二人的身軀,向著那僅剩的灰白之氣斬去。 就聽得一聲轟然巨響,那灰白之氣不愧是元嬰修為所發出,僅剩那么一點,竟然與墨沉舟全力發出的劍芒完全抵消,更是震得這片山谷震動不已,那兩道靈力接觸之處顯出一個深深的巨坑,數丈之內的白骨都化成了粉末。 見得墨沉舟竟然是在協助自己脫困,仇清的目中露出一抹感激。然后更是急速狂奔,奔到一劍之后便默然不語的墨沉舟身前一揖到底,口中感激道,“多謝道友仗義相救!方才我二人多有得罪之處,還望道友不要放在心上!道友這般胸襟,我仇清自愧不如,此后愿與道友同行,同得這大好機緣,絕不再有二心!”說罷又將那返回到他身邊的小角握在手中,遲疑片刻露出幾分不舍,方道,“道友誠信救我,毫無表示不是我仇清的行事作風。這啖靈角是家中長輩所賜,雖不是什么好東西,卻也是我二人的一番心意!” 而杜晨,卻是有些驚訝地看了看神色淡然地注視著遠方的墨沉舟,心想救人這種事,顯然不是這人的風格!可是眼前的一切卻無從抵賴!聞名諸宗的殺神墨沉舟,竟然真的救人了!救的,竟然還是剛剛翻臉的敵人! 就在杜晨有些迷糊的時候,墨沉舟卻是仿佛收回了神,看著那伸到面前靈光盈盈的小角,眉頭一皺,口中道,“這怎么好意思,舉手之勞而已。”然后卻面不改色地自仇清手中接過小角,嘆了一聲道,“不過我也知曉若是不收,兩位一定心中不安,也只好笑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