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他倒是對這玉牌極有信心。當初剛剛從那人手中搶來這玉牌的時候,他眼見到那人眼中的不舍,心中甚至因這更加快意。而自己師門中的金丹期長老曾經在研究過這枚玉佩后盛贊過這法寶的精妙,而且鑒定它可抵金丹期以下的攻擊。 金丹期啊! 這個修真界又有多少的金丹期真人!但凡能夠修到金丹期,哪一個不是人杰! 因此,這男修并未對以砸到眼前的丹鼎太過注意,而是惡狠狠地盯著空中那個膽敢對他出手的女童,心中轉著無數的惡毒心思。 還未等他張口,就聽轟的一聲,墨凰鼎當頭砸落的瞬間,護持在那男修身周的青光轟然破碎,他只感到一股幾乎將他胸腔砸碎的巨力擂在胸前,在身邊女修驚恐的驚叫中七竅飆血地飛了出去。 墨凰鼎一擊過后其勢不減,頂著這男修的身子轟出了十數丈后方滾落在一旁,其中的紫火一暗,沒了聲息。 墨沉舟臉色慘白,渾身法力一空,連飛劍都駕馭不住落在地上。胸內隱隱的難受閉塞之意令得她踉蹌了一下,心知這是強行催動高階法寶帶來的后遺癥,墨沉舟也不遲疑,吞下一枚靈丹,也不去理身側唐天風擔憂地喚了她一聲“沉舟”,煞著一張臉幾步到了那男修意欲掙扎而起的身前,當頭就是一腳狠狠地踹上他的胸口。 這一腳勢大力沉,在場之人都聽到了一聲“咔嚓”的聲音,竟是將這男修的胸骨完全踏碎! “你是個什么東西,”墨沉舟冷笑一聲,眼中戾氣橫生地道,“也敢來昭云峰撒野!我師兄,也是你想碰就碰的?敢對我師兄這般態度,你活得不耐煩了!”說著,腳下又是狠狠一碾,就見白色的骨碴在傷口處若隱若現。 胸骨被她踏斷的男修一張俊臉上疼得全是冷汗,“噗”地吐出一口鮮血,卻是動也無法動彈一下,向后一仰,卻是連昏厥過去的愿望都成了奢侈,只在那里直挺挺地渾身顫抖。 墨沉舟胸帶郁氣地在他身上一掃,突然冷笑一聲,彎下腰在他的身側狠狠一拽,將那枚青色的玉佩扯下,又連續不停搶下兩枚獸魂指環,一條八寶五行腰帶和一根迷心竹煉制而成的發簪,口中冷笑一聲,“憑你的身份,也配用我大師兄的東西!” 這幾件都是沈磊的慣用之物,素來為他愛惜。他閉關日久,墨沉舟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竟落在他人的手中。 這一切發生在極短的時間里,旁邊的女修方剛剛反應過來,尖叫了一聲指著墨沉舟就罵道,“你這個小賤人,知不知道我們是誰!剛對我兄長動手,你就等著死吧!”正說著,一張嬌媚無匹的臉上扭曲成惡毒的表情。 “掌嘴!”墨沉舟側對著她身形不動,卻是手中一揮,隔空一個耳光抽得那女修頭一偏,臉上顯出一條二指寬的青紫傷痕,然后一雙眼帶著無邊的陰冷煞氣看過去。“再讓我聽到一句,我便撕爛你的嘴!” 那女修的眼中帶著無邊的惡毒與怨恨看向墨沉舟,卻在對上墨沉舟的那雙眼睛時仿佛心中被兜了一盆雪水冰涼一片,卻在摸到臉上那道腫起的血凜后充斥著壓抑的怨毒。 她自幼受到無盡的寵愛長大,背后又有眾人無法企及的靠山,從來都是被無數人奉承著,無不心想事成,風光無限。哪里有過如此屈辱!心知不是墨沉舟的對手,卻是轉頭就對著唐天風一陣怒罵。 “唐天風,你是死人啊!還不給本小姐……” 話還未說完,另一邊的臉龐就是一陣劇痛,伸手一摸,竟是流下血來,她怒目那臉帶漠然的女童,就聽那稚嫩的童聲中帶著無可掩飾的殺意一字一頓地道,“誰給你的膽子,敢和我師兄這般說話!”正說著,就見那女童手中一道寒光撲面而來,聲音冰冷,“既然不會說人話,舌頭你就別要了!” 還未等她反應,就見那寒光已到眼前,正向著她的嘴唇劃去。心中駭然已極,被這寒光中的殺意一驚,這女修竟是動彈不得,眼帶恐懼地看著這寒光落到唇前,心中一涼的瞬間,就感到手臂上傳來一股勁力,身形一動,險而又險地看著那寒光擦肩而過。剛剛逃脫升天后就聽到身側傳來唐天風的聲音來,“沉舟,住手。” 這聲音輕而又輕,不帶半點誠意,這女修卻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叫你住手聽到沒有!” 卻見這被喚為沉舟的女童看了身旁的唐天風一眼,撇了撇嘴,手間卻沒有了動作,只是腳下依舊踏著那個幾欲暈厥的男修。 這女修瞬間膽氣大壯,摸了摸臉上的傷痕,因她生得美貌異常,向來愛惜容顏,心中怨毒無比地看向墨沉舟,恨毒道,“小賤人,你死定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姑姑是誰!我姑丈又是誰!待我稟明姑姑,就把你這小賤人切碎了喂狗,神魂封印到九幽煉獄去,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聽得這話,墨沉舟眼中一沉,卻見唐天風目中冰冷,身側的手握成拳,仿佛在顧慮什么,在看到墨沉舟望向他的目光后眼神一閃,微微退了一步,指尖隱蔽地動了動。 盡十年的相處不是假的。見他如此,墨沉舟便已經心中有數。知曉唐天風因不知名的原因不能放手施為,卻同意令自己行事,心中稍稍猜出一些,心下更無顧忌,冷冷一笑。“哦?這我倒是要聽聽,你是誰,你姑姑是誰,你姑丈又是誰。” “你給我聽好了!”見墨沉舟還是一副冷嘲熱諷的樣子,那女修心中大怒,“我姑丈就是你們昭云峰首座墨九天,我姑姑是金丹真人沈嵐!小賤人,你如今若是乖乖地跪在我的面前求情賠罪,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讓你死的痛快點。不然等你落在我的手里,我若不好好炮制你,我沈吹雪就是姨娘養的!” 原來如此! 一聽這話,墨沉舟就了然地看了一眼眼間冰冷入骨的唐天風。 唐天風素日行事并無顧忌,奈何這女修姓沈,便只能讓唐天風諸事忍耐。他向來尊敬師母沈嵐,從小是沈嵐看著長大,況且沈嵐素日里待人熱情親切,令人敬服。雖說沈嵐向來也并不喜歡有人仗著自己和墨九天的勢在外橫行霸道,可是若是他親自動手,畢竟掃了沈嵐的顏面,在外人眼中,卻是昭云峰弟子不將沈嵐這位首座真人的雙修道侶看在眼里,竟任意踐踏她的顏面,到底不妥。 因此他才會急招墨沉舟回來。墨沉舟到底是沈嵐的女兒,教訓這二人,也是管教自己家人,又兼是因不喜這二人行事跋扈而出手,倒是會給墨沉舟帶來一些不仗勢欺人和行事公正嚴明的好名聲,正是一舉兩得。 墨沉舟心思一轉,就明白唐天風所想,當下就凌空又是一個耳光,這一次全未留手,直扇得沈吹雪半側的皮rou憑空削去,一張嘴,和著血水吐出數顆牙齒來,冷笑道,“我倒是誰!沈家的人,如今好大的微風,好大的煞氣!不得了!竟讓人說不話來!” 又是一指欲裂的沈吹雪,腳下用力,逼出那男修的一聲凄厲的慘呼來,冷冷道,“我可真是害怕!沈姑娘可千萬別動,不然,”她看了腳下的男修一眼,語氣森然,一字一頓道,“我,就,要,他,的,命!” 這一句話陰森入骨,不僅沈吹雪心中恐懼無比,便是唐天風也驚訝于不過幾天自己的小師妹竟變得如此狠辣。心中稱愿,卻也知不能將事情變得更大,到底小師妹流著沈氏一族的血液,怕是不好交代,雖然覺得這兄妹二人便是千刀萬剮也不能解恨,卻還是開口勸道,“算了,沉舟。” 見墨沉舟詫異地望了自己一眼,心中喟嘆一聲,卻還是道,“這二位是大師兄的親弟妹!” 沈磊的弟妹?還是親的? 墨沉舟一怔之間,卻是沒有想明白,慢慢將來龍去脈在心中想了一遍,復又想起大師兄偶然間略帶陰郁的臉,一時心頭火起再也按耐不住又是一腳踹出,在數根肋骨折斷聲中面色猙獰,“賤人!死去罷!” ☆、狗血 在墨沉舟看來,這真是個狗血淋頭的故事。她甚至不能相信,這種只出現在故事中的情節竟然真的會發生在自己的身邊。 她的大師兄沈磊出身于東南的一個中等家族,父親沈端方是這一代的族長。雖說修為僅僅是筑基初期,可是卻因為有個金丹期的親meimei而將族長的位置坐的極穩。 而這位沈族長的meimei,正是墨沉舟的母親沈嵐。 沈端方雖說自身修為不高,可是卻因為執掌一族便在成年之后迎娶了另一個家族一位筑基期女修為妻,不過三十年便生下了沈磊。而沈磊出生后,竟然表現出了極佳的修仙資質,成了全族的希望。 事情到這里的時候,大家誰不說沈族長有福呢?若是一直如此靜下心來過活,不出幾百年,沈氏一族就會再出一位金丹修士。一個有著兩位金丹修士的家族,便是在修真界,也能說得上幾句話了。 沈氏一族依附于東南的一個中等門派明陽宗,族中子弟大多拜入此宗門下,幾百年下來,竟也在明陽宗內有了一席之地,在明陽宗這一段地界上,沈氏子弟竟也春風得意,引得門下無數低階弟子爭相巴結。 其中便有一位貌美無匹的練氣期女弟子,不僅美貌異于常人,性情竟也極為柔弱,引得宗門內的弟子們憐惜不已,殷勤備至,想要抱得佳人歸。卻沒有想到這位名喚田琴的女修誰都沒有看上,而是和當時在明陽宗內掌管外門弟子的沈端方勾搭在了一起。 當年之事墨沉舟并沒有親身經歷,然而每每聽到別人向她描述那時的場景,就是一陣的雞皮疙瘩。 據說那位單純善良的女修跪在沈端方的妻子面前不斷的磕頭,梨花帶雨一般哭得楚楚動人,惹人憐惜。據說這位柔弱的美人苦求著沈磊的母親,“便將奴婢當成小貓小狗一樣的玩意兒,只求夫人能給我一席之地,我和族長是真心相愛的呀!”,說著便哭倒在地,在及時趕來的沈端方的懷里,幾乎暈厥了過去。 在自己丈夫的指責憤恨的目光里,沈磊的母親又該怎么做呢只能?收拾出了最好的院子,備下了最好的東西,來安置自己丈夫,自己兒子父親的心上人。從那一天開始,到最后逝去,竟再未見過自己的丈夫一面。 在這位“小貓小狗”進門不過三載,這位自成為族長夫人后行事無一不妥,引得眾人愛戴的夫人便抑郁而終。 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沈端方的眼里,竟只剩這么一位真愛。既然擋了他給自己愛人名分的障礙已經不見,還未等沈磊母親過完“三七”,那廂沈端方便迫不及待地將真愛迎娶進門。絲毫不顧全族的一致反對。 而在五年之后田琴有孕,不知何故,沈磊竟在沈端方眼里成了極度礙眼的存在。畜生,孽子,這樣的話沈端方竟是每天都罵上幾遍,在最后,竟然要將沈磊逐出家族。不果后便在一次沈磊為自己母親上香回來之后執意要將他逐出家門,更加不允許沈磊拜入明陽宗。 這一次,是真的惹翻了墨沉舟的母親沈嵐。那位真愛進門的時候,沈嵐在閉關并不知情,然而自出關,她便極力反對將此女留在沈氏。卻終于抵不過一意孤行的親生兄長,便只好處處護持沈磊母子,以防兩人吃虧。 待到沈端方迎娶繼妻,完全不顧妻殤不過幾日,那時的沈嵐便已經火冒三丈,如今沈磊被逐,她倒也是有決斷之人,二話不說便帶著沈磊千里迢迢投奔了早年和家族斷絕往來的meimei沈靜,在沈靜的引薦下,資質絕佳的沈磊不僅順利拜入凌云宗,更是成為當時便已是一峰首座的墨九天的入室弟子。 將沈磊送來凌云宗,沈嵐也懶得回家族,便在凌云宗外的一個小鎮住下,卻在頻頻探視自家侄子的時候,與墨九天一見鐘情,成就了一段姻緣。 卻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在沈磊拜入凌云宗,沈嵐嫁與墨九天后,遠在東南的沈端方竟然也抖了起來,不僅自身成了明陽宗的長老,就是連他的真愛為他產下的一雙兒女也跟著風光無限,自出生就有無數人奉迎。 沈嵐卻是被惡心的不行,屢次飛劍傳訊斥責,卻還是無法改變自家兄長的我行我素,心生厭惡的同時,竟是百年不回家族,對沈端方的所作所為只做不見。 而自家大師兄的性情墨沉舟真是太清楚了。他雖然怨恨自己的父親薄情寡恩,卻無法真的斬斷這份流在骨血中的父子天性。當有一日接到沈端方的親筆信后,舍不下父子之情的沈磊,默默接受了父親新的家庭。卻在這份感情的束縛下,不知受了眼前這對名喚沈聽風、沈吹雪的雙胞兄妹的多少閑氣,如今,竟是連心愛的法寶都留不住。 墨沉舟想到這,不由的一陣冷笑。 她可不是沈磊。沈磊性格端方,看似爽朗,卻是極重規矩之人。然而她墨沉舟什么時候在意過這些! 不說當年那田琴妄圖進門時,沈磊受縛于父子綱常只能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傷心欲絕而無能為力,換了是她,管你是誰,敢破壞自己一家人在一起的,她墨沉舟必要將那人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這對兄妹和自己同父又如何!不是同母同父的親生姊妹,就是她的仇人!敢沾自己的一點便宜,就別怪她墨沉舟心狠手辣,剁了他們的爪子! 誰敢讓她不開心,就一輩子別想快活! 想到這里的墨沉舟微微瞇起了眼睛,彎下腰直接給了沈聽風一個嘴巴,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在我昭云峰的地頭,還敢向我和師兄伸爪子!養條狗好歹還能讓它對著我搖搖尾巴呢!在我們面前,你耍什么微風,充什么老大!你們仗著我們的勢,竟然還敢跟我們張狂!竟是我爹宅心仁厚,縱的你們!” 被打得臉一偏的沈聽風忍著渾身上下的劇痛怨毒地看著眼前的墨沉舟,好半晌才勉強出聲。“你給我等著,我……” “別想去和你的姑父告狀了!”墨沉舟挑眉打斷了他的話,嘲諷地看著他,“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我是誰么?我是墨沉舟,正好有個父親,”她講最后幾個字咬得重重的,聽在沈聽風的耳邊,卻如一盆雪水潑得他心頭一片冰涼。“叫,墨,九,天!” 墨沉舟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輕聲道,“若是想要對付我,我接著就是!若是找不到比我爹還大的靠山,你就給我好好當孫子!”眼帶惡意地俯下/身,湊到沈聽風的耳邊輕笑著道,“反正你們,本來也就是姨娘養的!” 人都是偏心的,不說其他,陪伴了墨沉舟十年的是沈磊,對著墨沉舟傾注了全部兄長之愛的是沈磊,在有危險的時候護在墨沉舟身前的是沈磊。這樣就夠了!別人又如何呢?不說是非對錯,就算沈磊是錯的,又如何呢! 她墨沉舟從來在意的,從不是一件事情的對錯善惡,而是那個人! 本就重傷硬是提著一口氣的沈聽風聽到這話簡直目次欲裂,他的母親是氣死父親原配上的位這件事,本就是他心口的硬傷。雖說在宗門家族之內眾星拱月一般風光無限,然而他常會有人背地里因為此事嘲笑他,更是嘲笑他們兄妹的資質無法跟沈磊相比,更是令他十分憤恨。他對將他襯得如此不堪的沈磊恨到了骨子里,越發每每仗著父親的偏袒欺凌得沈磊不敢作聲。金丹修士又如何?還不是在父親的吩咐下就要將心愛的東西雙手奉到他的面前! 而他每次看到沈磊痛苦,心中就會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快意來。 然而如今,沈聽風滿心怨毒地看著眼前居高臨下將自己踩在腳底的墨沉舟,恨她遠比要恨沈磊更多,卻聽見這滿眼陰冷煞氣逼人的女童冷冷一笑,一雙鳳眸銳利得仿佛能看穿他的心底所想一般,“別以為有沐陽宗撐腰就能來我的面前張狂,你打量我不知道常觀海為何挑釁我大師兄?賤人!”墨沉舟一只手捏住了沈聽風的臉頰,狠狠用力,在他的臉頰兩側留下血紅的印記,陰聲道,“你們也就能仗著這么一張臉上躥下跳的,常觀海不過是個金丹,真當沒有能收拾得了他?” 正當沈聽風瘋狂掙扎妄圖擺脫墨沉舟的桎梏的時候,卻見自峰下突然掠來三道劍光。劍光極快,眨眼到了眼前。正跳下的三人甫一抬眼就看到此處滿目瘡痍,和已是鮮血淋漓,渾身慘不忍睹的二人,停在臉上的笑都是一僵。 墨沉舟不耐地抬頭,這三人正對上她的那雙煞氣十足的雙眼,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墨沉舟卻是一怔,眼前的三人除了杜月姐弟,另一個人,竟是杜晨! 沒聽說過這三人有什么交集,墨沉舟暗暗一忖,便看向杜晨,冷道,“你來昭云峰做什么!” 幾日不見,這個小煞星似乎更加可怕了。眼角隱蔽地一掃被打得渾身骨骼斷裂的沈聽風,又看了看那個臉上帶著可怖傷痕鮮血淋漓的沈吹雪,杜晨縮了縮脖子,卻在看到身上穿著的一件極品防御法衣后底氣十足地揚了揚頭,一臉高傲,惡狠狠道。“我來找你報仇!” 若是心情好,墨沉舟還能有閑心逗弄逗弄這個家伙,如今卻是心中不耐,冷冷道,“沒心情,滾蛋!” “嘿!”杜晨一雙桃花眼睜到老大,上前幾步來到墨沉舟面前,“死丫頭,你是不是知道不是你杜大爺的對手,害怕了?!害怕你就說嘛,我……” 聽著耳邊的喋喋不休,墨沉舟的心緒更差,見這人如此不知好歹,也不再多說,揮手就是一把粉末揚到了杜晨的臉上。 就見杜晨仰面就倒,一張臉如同煮熟的蝦子一般通紅,整個身子不斷地抽搐著,翻起了白眼。 一股火焰一般的熱力瞬間涌進筋脈里,令人無法忍受的劇痛里,神智都在慢慢模糊了的杜晨看到那個紅衣女童一臉鄙夷地看著自己,冷斥道。 “你這人怎地這般無恥!竟然有臉和我一個鼎天峰的煉丹師比斗法?!呸!” 29 異寶 目送杜晨淚奔著消失在遠方,墨沉舟才對著抽搐著嘴角的兩姐弟疑惑地問道,“你們怎么會認得他?” 杜朗遠目了一會兒,又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才幾日未見卻越見彪悍的小表妹,心里默默地為身心都受到了巨大創傷的杜晨流了幾滴同情的眼淚。“我們都出身杜氏,只不過杜晨是嫡宗,我們是分家罷了。” 何止是分家,杜朗這一脈杜氏的血脈已經很稀薄了,若不是兩人的父親是個金丹修士,杜氏怕是早就已經疏遠了。 墨沉舟當初本以為這三人同姓只是巧合。凌云宗這么大,同姓的修士多不勝數,卻也沒想到這三人之間還有這般聯系,不禁有些尷尬。 動手收拾杜晨是一回事兒,可是當著還和自己很是親近的人的面揍了他們的同族,就是墨沉舟心理素質再好也有些受不來,便輕輕咳了一聲,“那個,我不是有意的。”如果知道,我一定會在把你們送走再收拾他的。 “沒什么,”杜朗大咧咧地道,一臉的沒心沒肺,“我們和他也不是很熟,表妹隨意就是。”話說,杜晨再親近,難道還會近過自家表妹不成? 杜月聽著這二人談話,嘴角抽搐了幾下后,目光落在還在墨沉舟腳下的沈聽風身上,微微皺了眉,對著墨沉舟柔聲勸道,“沉舟,還是先放開他再說話吧。” 墨沉舟低頭,正對上沈聽風一雙恨毒的眼睛,心下怒氣漸生,卻等閑不愿在旁人面前駁了杜月的面子,便收回腳,冷笑道,“這次你命大,有我表姐替你說情,下次再犯到我的手里,”她冷冷地對上沈聽風的雙眼,“可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一旁的沈吹雪見墨沉舟退到杜月姐弟身邊,忙上前照看自己的兄長,從懷中翻出一把各色的靈丹看也不看就急急地喂進沈聽風的嘴里,眼看著那些可怖的傷口漸漸愈合,連斷裂的骨頭也開始痊愈,方才怨恨地看向墨沉舟。 “我哥哥怎么招惹了你,竟令你下次毒手!小小年紀就這般惡毒,長大了還得了,也不知姑姑姑丈是怎么教導的你!” 墨沉舟冷笑一聲,“我的家教,不勞你費心,我日后如何,干你何事!剛剛對我師兄出言不遜的不是你們?強奪我大師兄的法寶的不是你們?仗著我墨家的勢在外飛揚跋扈的不是你們?我看你們年紀也不小了,竟還是這般不長進,八成不隨我沈氏一脈。須知我沈氏一族亦有不少人杰,怎地竟養出你們這般的廢物!” 若論指桑罵槐,牙尖嘴利,沈氏兄妹捆在一起也不是墨沉舟的對手,如今只能怨恨地看向她。杜月在一旁看著氣氛不好,便伸出手想去攙扶半躺在地方的沈聽風,“聽風還是先回去休息罷,”又看了沈吹雪那張艷麗無匹的臉上的傷痕,唯一猶豫,不舍地取出一顆雪白色的靈丹來,“這是雪顏丹,不僅對女子的傷痕尤其有效,而且能潤澤女子的容顏,便送與吹雪。” 這雪顏丹還是墨沉舟特意為她煉制的,使用了大量的靈草,杜月每服用一顆便心疼無比。畢竟這雪顏丹只是用于女修的外貌,其他一概功用全無,卻需要用無數靈草,還是很有些奢侈的。如今若不是擔心墨沉舟被墨九天夫婦責備而想要息事寧人,杜月無論如何都不會將這么珍貴的靈丹送給這個莫名其妙的的堂妹。 那沈吹雪心中不僅對墨沉舟怨毒已深,便是對眼前這幾個見死不救般看戲的人也恨到了骨頭里,也不管好歹,只狠狠地打開杜月的手,“滾開!叛出沈氏的人,沒有資格碰我們!” 杜氏姐弟的母親正是沈嵐的meimei沈靜,當年不愿聽從家族的安排去給一個金丹修士做侍妾爐鼎。執意嫁給沒什么前途只是個筑基修士的杜月的父親,因此被沈端方逐出家門。卻未想到風水輪流轉,當年那個不顯山露水的筑基修士竟然進階金丹,沈靜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又被沈端方單方面認回了沈氏,然而沈靜卻是不認得。 杜月二人本就對沈氏感情不深,見沈吹雪如此,杜月也并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便冷淡地收回手,道,“既然堂妹不要,jiejie也不強求了,”她眼波一轉,明艷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來,“我看兩位是想要將今日之事稟告姨丈吧?聽我一句勸,還是莫要多此一舉!我姨丈素來疼我這個表妹,別到時偷雞不成蝕把米,觸怒了姨丈將你們趕出昭云峰!”她頓了頓,“我們廣明峰廟小,可是沒那個本事收留二位的!” 沈聽風兄妹被氣得臉色發青,卻也知道今日在這幾人面前絕難討到好去,心下暗暗記下這筆,便相互攙扶著離開。墨沉舟遠遠看著那二人,眼睛微微瞇起,她向來討厭留下后患,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要做絕,可也知曉這二人身份特殊,今日不能太過,便默默記下,再圖他日。 唐天風卻幾乎感覺小師妹變了個人似的。往日墨沉舟雖也行事強硬,卻斷沒有如今這般心狠手辣。雖覺得這樣倒也不易吃虧,卻還是憂心于究竟是什么竟令小師妹近乎一夕改變,心中便有些憂慮道,“卻是我的不是,想著沉舟的身份處理這事倒是好些,卻不想到了如此地步,怕是對師母不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