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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金手指女配的修仙日子在線閱讀 - 第16節

第16節

    卻聽墨沉舟冷笑一聲,“我這是為他們好呢。”她目光一轉,狹長的鳳眸透出一絲冷厲來,“還當是在明陽宗呢,能當個祖宗!凌云宗是什么地方!七峰四境三殿一閣,單是元嬰期就有十數個,碰上別人,便是不給我們這個面子教訓了他們又如何?去理論么?我爹是有些面子,可也不是這么糟蹋的!到時別說受傷,便是命也大概沒了!”

    “況且如今也待他們不錯了,”杜月也在一旁冷道,她自幼在凌云宗長大,對沈氏一族本就沒什么感情,“因沈真人的化神大典,似明陽宗這般的小宗門提前來的不是一個兩個,都被丟在知客峰上,哪個有空理他們呢?把他們接到昭云峰已經是不錯的了,卻沒想到竟是得寸進尺!”她的母親沈靜性情極烈,既恨沈端方,素日里便沒有什么好話,她對沈氏并沒有什么好感,也只是面子上的事兒罷了。

    杜朗卻是對這些彎彎繞繞沒有什么興趣。不過是個未見過幾面的親戚,還是個不曉事兒的,丟在一旁真是毫無壓力,大咧咧地開口道,“何必和他們計較這些,又不是什么正經親戚。”

    墨沉舟向來對杜朗如此豁達的心性欣賞不已,如今想來,卻也是有幾分道理,便也丟開了,換上一貫的笑意來,“表姐有事找我?”

    杜月也撲哧一笑,復又上上下下地看了墨沉舟一遍,直將她看得莫名其妙,“本來那日聽說你和魏靜的沖突就想來看你的,沒想到卻被事情絆住了,這回你們從天目山回來,魏師兄在我們面前把你夸到天上去了,哎呦呦,聽得我們寒毛都豎起來了。”

    何止是夸贊呢?杜月默默地想,魏昭當時說起沉舟的時候,言談中還帶著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懼意。也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

    墨沉舟就笑。“只是這樣?”

    “還有這個小子!”杜月將樂呵呵看著這二人的杜朗提到眼前,“收到了你的丹藥,這小子樂得什么似的,非要當面和你道聲謝。”

    “這算什么呢?”墨沉舟搖頭而笑。“莫非我不是你們的meimei?怎地如此見外。”

    你還是剛才那二人的meimei呢,卻親手把他們打成了豬頭!杜月心中嘆息,卻為了墨沉舟這份萬事照拂的心意感到喜悅。自沉舟出生這十年,她身邊不知多少人屈意巴結,卻有幾個人真的被她如此放到心上呢?

    心中柔和,杜月便笑得出聲,“不僅是這事兒,還有等沈真人的典禮之后,我們想去芙蓉鎮買些東西,過幾日來的宗門越來越多,我們怕是不得閑來尋你,倒不如今日就來請你。反正姨媽如今也同意你出宗,芙蓉鎮還沒有天目山遠呢,不若一起去看看?”

    又不是什么大事,墨沉舟想了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如今整個宗門都極為忙碌,杜月姐弟身上都有些差事,因此也不多留便離去了。

    墨沉舟笑著目送他們遠去,正對上唐天風憂心忡忡地望著自己,心中暗笑,卻也微暖,剛剛縈繞在心中的無限戾氣也慢慢退去,不愿唐天風為自己擔憂,便笑著道,“我爹的性格,莫非師兄還不明白?不說孰是孰非,莫非我爹還會護著外人不成?”

    墨九天的性格確是有些護短的,唐天風臉色微緩,雖說心中快意,卻還是覺得今日之事到底有些不給沈嵐面子,便也暗下決心在化神大典前不再和那二人碰面,以免再引出是非來。

    墨沉舟覷到他的面色柔和許多,便笑嘻嘻地將剛剛自沈聽風身上奪下的幾件法寶一股腦塞進唐天風的懷里,笑道,“師兄還是別管我了,便替師妹將這些還給大師兄,如何?”

    唐天風心知說不過她,便無奈地應下了。

    墨沉舟卻也不回鼎天峰,只日日鎮在昭云峰上。那沈聽風兄妹著實懼了她,又沒有靠山,這幾日便也收斂了許多。

    而不過這幾日,門中的外宗修士也漸漸增多,連位列三大宗門之一的靖元宗也攜著無數弟子前來,門中的人氣更加鼎盛。

    卻說這一日深夜,墨沉舟正如往常一般入定,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心驚rou跳,竟不能靜下心神,手腕上本可以隱形的虛天鐲竟然自己慢慢浮現出來。

    還未等墨沉舟有所反應,剎那間就看見屋外一片白光閃了一下,墨沉舟心中一動奪門而出,就見漆黑如墨的夜空突然有一道銀白閃電撕裂長空,碎裂的星空中隱現一物,滾滾轟鳴聲中,帶著巨大的威勢轟然炸開,化為幾處銀茫閃電般墜入大地,其中一道,正向著凌云宗的方向而來。

    那物其上的威勢靈氣昭然,金丹期之下修士都是悶哼一聲口角溢血,顯然是件極品法寶。就見那物四下墜落后,夜空中便升起數十道身影,其身威勢,竟皆是元嬰期以上的高階修士。那十數人相顧無言,最后齊齊冷哼一聲,便向著那幾處追去。

    30 換天丹

    無數仰頭察看夜空的修士見元嬰期真人都應經出手,便知道就算那是一件至寶,如今也怕是落不到自己囊中,更怕自身的覬覦之色被那些元嬰真人看到,惱怒了自己,便忙不迭地退回房間。

    墨沉舟鐵青著臉仰望天際,一手死死抓住手腕。好半晌,方才面無異色地退回房間。方合上房門,扔出一個陣盤護住整個房間,就忍不住哼了一聲,松開了手腕,額頭大汗淋漓。

    就見手腕處得虛天鐲如今竟化成了暗紅之色,墨沉舟就感到一股幾乎能將人融化的炙熱感覺在手腕處蔓延,才剛剛運轉靈力,這虛天鐲竟越收越緊,竟是要將墨沉舟手腕勒斷了一般。其上隱隱有威勢升起,仿佛是在應和剛剛的那一物一般。

    這是墨沉舟從未遇見過的情況,忍著劇痛將靈力輸入虛天鐲,想要進入其中看個究竟,卻愕然地發現,無論她使出什么方法,竟然都無法進入虛天鐲。

    墨沉舟臉色一變,心知虛天鐲如此異常,十有八/九和剛剛的事情有關,雖然不清楚其中的聯系,可是方才她觀望那物的威勢,恰與前世她闖入那位金仙洞府第一眼見到虛天鐲時的感覺極其相似,暗忖那八成是又一件仙家至寶,卻不知何故竟然一分數份。

    正當墨沉舟暗暗沉思之時,那虛天鐲卻自己慢慢靜下聲勢,不僅那仿佛巖漿般的炙熱感褪去,整個鐲身也慢慢松開,如往常一般隱于墨沉舟的手腕處。

    見到如此,墨沉舟心中一動,繼續運轉靈力,卻沮喪地發現還是無法進入虛天鐲,心中有些失望,卻心知想要解決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只能放棄。

    然而今夜還是有些心緒不寧,無法繼續修煉,也無心翻閱丹經,便走到院子中,撿那些已然成熟的靈草收拾了起來,心中倒也暗暗慶幸,雖說大多數的寶物都在虛天鐲中如今無法取出,可是一些她慣常使用的法寶丹藥卻因擔心引來他人注意而收在自己的儲物戒中,倒也沒有多大的損失。不然可就賠大了,誰知道虛天鐲什么時候能又重啟呢?

    這一夜倒是很快,天剛剛微亮的時候,墨沉舟就見遠方一道劍光劃破蒼穹,直奔峰頂而來。那道劍光極快,消失于墨九天的洞府中。墨沉舟心中微動,便向著九天仙府而去。

    才一進洞府,墨沉舟就見沈嵐坐在正中,下方正在團團踱步的正是自家父親。一臉的煩悶,便笑著走上前去,道,“給父親母親請安。”

    “好了,”沈嵐止住她,笑道,“自家父母,竟還是如此多禮。”雖說這般說,卻還是感到心中喜悅,望了一眼略有些焦躁的墨九天,便嗔道,“你還有完沒完,女兒來了,你竟理都不理?”

    墨沉舟卻是微微一笑,“看父親母親的樣子,可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出關的?”

    “可不是!”沈嵐卻是有些不快,“修煉得好好的,那一下子,若不是有你爹護持我,怕是要走火入魔!”那一道威勢直沖入肺腑,頃刻便打散了經脈中的靈氣,若不是身邊還有墨九天,怕是要落得個重傷之局。

    墨沉舟便看向沉默著得墨九天,疑惑問道,“爹爹追去了,可知道那是什么?”

    “呸!”墨九天唾了一聲,狠狠地坐進自己的位置,錘了一下桌子,“那群蠢貨,東西還沒到手,卻是自家先拼了一場,等到再想找,哪里還能找得到!”

    頓了頓又有些疲憊地開口,“或許這樣也不錯。自三萬年前仙界與修真界通道斷開,這都多少年沒見過有仙家至寶出現了,有命得沒命使,這寶物現身,也不知是好是壞。只怕修真界要大亂矣!”

    不見了?墨沉舟不動聲色地聽著,不著痕跡地撫了撫手腕,“昨晚我見不少元嬰真人都出動了,卻不知還有人動手?”

    “哼!沐陽宗的雜碎!”墨九天冷哼一聲,因沐陽宗弟子傷過自己的徒兒,又聽唐天風向自己稟告過的那寒毒的事情,心中對沐陽宗就極度看不順眼。“靖元宗與簌玉閣都還沒怎么樣呢,他們倒先出了頭。這等寶物,自是有緣者得之,一起出手也就罷了,誰得了算誰的。卻沒有想過他們竟敢仗著一位化神修士出頭,想要驅逐我們!”

    虧得后來掌教賀清平帶著幾名元嬰前來支援,不然豈不是令一個二等宗門在自己面前囂張,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才令得他們有了這個底氣。

    心中有些煩亂,墨九天看著臉色不動的墨沉舟,就覺得這丫頭的神情多少是有鬼,就瞪了瞪眼睛,怒道,“你這丫頭是不是又搞出了什么事?”

    墨沉舟凝思了片刻,覺得還是由自己先將沈氏兄妹的事情交待清楚比較好,便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聽過之后墨九天夫婦都是一臉靜默,許久才聽沈嵐有氣無力地撫額道,“也不知大哥怎么教導的這兩個孩子,竟然跋扈到這個程度。罷了罷了,我是管不了的,大典之后,就讓他們趕快回去罷!”

    “也是沉舟下手太重了!”墨九天心中雖然也不喜,卻還是看在沈嵐的面上說道。

    “若不是為了磊兒,咱們女兒何至如此!”沈嵐眼一豎,喝道,“我當年就說,田琴不是個好的,也不知給大哥灌了什么迷湯,竟是鬼迷心竅了!”又罵沈磊,“磊兒也是個軟的!要就給么!他日若是要他的命,難道他也一聲不吭不成?!竟是還不如個小丫頭有決斷!”

    有你家女兒那股子狠勁的,還真是不多!墨九天目光掃過頻頻點頭的墨沉舟,見她眉宇間更添了幾分冷厲煞氣,心中欣賞,覺得這個模樣放才是他墨九天的女兒應該有的氣度,卻也曉得如今不過是沈嵐惱怒時的氣話,若是平日里見墨沉舟行事如此剛硬,只怕又要罵他,膽子一縮,便岔開道,“那便等磊兒出關,你再好好教導于他!”

    沈嵐點了點頭,覺得話說了很多頗有些口渴,鳳眸一掃,見墨九天殷勤地為她倒了茶還試了試溫度,便滿意地低頭飲茶,微垂的眼眸中劃過溫柔的笑意。

    當年她嫁與墨九天并不門當戶對。彼時墨九天已經是元嬰中期的高階修士,又是一等大宗門的一峰首座,而她只是個帶著侄子在外漂泊的金丹初期,給墨九天做個侍妾倒還罷了,可若是做雙修道侶卻是極不合適。然而就是這個有些粗狂的男子一力抗下了所有的反對,給了她一個風光無限的雙修大典。這么多年,卻是待她一如從前,讓那些想要看她笑話的修士們失望不已。

    才要說些什么,就見唐天風走了進來,施了一禮,“見過師尊師母。”

    沈嵐素來對唐天風極其滿意的。在她看來,這個弟子長得俊秀絕倫,性格溫和,又自幼長于他們膝下,最是知根知底,自家女兒又和他一處長大,最是聽他的話,倒是可以收了做個女婿。卻沒想到方有此意便被墨沉舟一口拒絕,心中極為惋惜,也不知自家弟子今后要便宜了誰。

    不滿地看了墨沉舟一眼,溫聲道,“風兒怎么來了?”

    唐天風微微一笑,風華無限,“鼎天峰飛劍傳書,道是端木真人出關了,正在尋師妹,弟子便來告知一聲。”

    知曉端木錦出關必是想通了些,墨沉舟也不耽擱,辭別了墨九天夫婦就向著鼎天峰而去。

    鼎天峰還是靜悄悄的,大殿之外竟是寧靜的過分,墨沉舟眉間微動,上前推開了殿門,就見有些暗沉的大殿之中,端木錦懨懨地倚靠在軟榻上,聽見聲音方才睜眼,就見其中一片暗紅色的血絲,墨沉舟便知道他應該幾天都未曾合眼。

    安靜地施了一禮,墨沉舟也不作聲,便站在大殿中央。一時間殿中竟是寂靜無聲。

    好一會,才見端木錦手間一樣,向著墨沉舟拋出一個正方形的玉盒。

    墨沉舟伸手接住,在那玉盒入手就是心中已經。那玉盒入手溫潤細膩,竟是極品的靈玉。玉盒四周刻滿了細微的法陣,遲疑了一下,墨沉舟打開雕成盤龍形狀的盒蓋,就見其中四角貼著高階的符紙,正中一枚通體透明其間隱有風云聚散的靈丹懸浮在盒中,靈氣逼人,隱隱有欲逃之勢,竟已有通靈之意。

    “換天丹!”墨沉舟眼神一縮,脫口而出。

    這換天丹是化神期沖擊大乘期時靈丹,服下一枚,沖擊大乘的成功率就憑空多了三成,真正的至寶!便是如端木錦這般的九品煉丹師,想要煉成也是極為不易。

    面對墨沉舟難以置信的眼神,端木錦沉默了片刻,方才淡淡說道,“過些天就是化神大典,元嬰修士都要向新化神長老進獻賀儀,我鼎天峰就以此丹為賀罷。”

    停頓了許久,方又在墨沉舟緩和的目光中垂下雙目,回想起當年師尊意外隕落后自己與沈謙相互扶持的那段艱難歲月,口中溢出一聲嘆息,滿臉的疲累。

    “或許,你是對的,沉舟……”

    31 大典

    這一日,正是化神大典之日。還未及天亮,就聽得整個宗門竟是樂聲大響,墨沉舟一大早起來拜見端木錦。就見端木錦破天荒地換上了一身首座的服飾,大袖飛揚,白發飄然,竟也有幾分仙人風姿。墨沉舟將無數環佩親手為端木錦掛上,方才隨在端木錦的身后,領著一峰的弟子向著舉行大典的廣知殿而去。

    廣知殿說是大殿,還不如說是一處巨大的廣場,因正對著掌教真人所在的朝陽宮,因此每每有重要的事情,都是在廣知殿舉行。

    這一路走來,墨沉舟只見無數宗門弟子駕著劍光直入青冥,護山大陣早就開啟,無數明亮的符文在虛空中若隱若現,又有巍峨山峰在遠方若隱若現,半空還有透明的金色光幕倒扣一般將整個宗門護在其間。頂端又有無數耀目的星芒浮掠而動,帶著隱隱壓迫之感。

    來到廣知殿,就見無數其他宗門前來觀禮的修士已然聚集,墨沉舟轉頭看了端木錦一眼,見他微微頷首,便徑直帶著身后的鼎天峰弟子向著內門弟子的方向而去。

    鼎天峰弟子雖有外門弟子之名,卻有內門弟子之實,因此每逢有事,都是站在內門弟子之中的。況且就算如此,這人數也是諸峰之中人數最少的一峰,尋常不會有人反對。除了有幾人認出了墨沉舟正是放丹日那日在丹苑出手之人而小小的sao動了一下,卻也沒有大事發生。

    只見低階弟子聚集后,便有半百的金丹修士駕著各色光芒掠過長空,落于廣知殿正中,分成兩排肅然而立。又有十數位元嬰修士帶著赫赫威勢而至,立于石階之下默然無聲。七峰首座斂容站在最前,其下便是各閣各殿之主。

    墨沉舟遠遠望了一眼自家師尊和老爹,便將目光轉到臺階上方,愕然發現不知何時,那石臺上方的幾張椅子上,竟憑空出現了幾人的身影。雖然渾身半點法力都感覺不到,可是望了一眼,就給人以心悸之感。心中了悟那必是宗門內的大乘及化神修士,墨沉舟低下頭,眼中異彩連連。

    總有一天,她也會成為那些人的一員,也會將這修真界百萬修士低頭俯瞰,也會站在諸修之巔,安然接受他們的朝拜!

    深吸了一口氣,掩下因這份肅穆隆重而心情激蕩的心緒,墨沉舟抬眸,就見凌云宗這一代的掌教賀清平走上石臺,一張臉上滿是笑容。得意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端坐在一旁的各宗修士,賀清平舌尖綻雷,運轉法力喝道,“恭請沈真人!”

    一時間諸樂齊響,無數靈禽漫天飛舞,仿若仙境。又有無數瓊花綻放,于青云之上飄落,花香如鼻。間或甘霖彌散,嗅之神魂一振。仙樂之中,一名面容俊朗身背長劍的中年修士緩步而來,看似不急不緩,卻是幾步就行到了諸人面前。來到石臺之上轉身面向場中的修士,眼眸微垂,卻劍勢凌然。

    賀清平微微一笑,復又喝道,“祭拜祖師!”

    就見沈謙身后,一道霞光破空而來,霞光漫卷之中,一道栩栩如生的畫像現于諸人面前,其上一位捻須而笑的老年修士仿佛要從其上走下,正是凌云宗的開山祖師。

    沈謙面色不動,轉身而拜,三個頭磕過,那畫像仿佛通靈一般隱入虛空不見。

    待到沈謙站起,賀清平微微頷首,喝道,“拜太上長老!”

    那兩位坐得最高的老年修士微微而笑,待沈謙磕了一個頭便有一人伸出手將他扶起,臉上全是親和的笑意。

    又有拜見同階修士,以及任命沈謙為宗門長老的禮儀過后,又有因沈謙晉升長老,而將觀天峰首座一職交予宗門內另一位元嬰修士的儀式之后,賀清平方才親自攜著沈謙再一次面向諸人,道,“宗門弟子,拜見沈長老!”

    就見無數外門弟子率先拜下,口中山呼,“拜見沈長老!祝長老清凈自在,得證仙位!”雖都是些低階弟子,然而人數眾多,也有無比的聲勢。

    再有各峰各殿的內門弟子,雖然人數少些,然而運轉靈力于喉間,聲勢更甚,口中皆道,“拜見沈長老!愿長老證道長生,早入仙班!”遼闊的凌云宗上空,竟有無數的回音震蕩不休。

    墨沉舟也與其他人一同拜下。

    復又半百的金丹期真人齊齊施禮,“拜見沈長老!恭賀長老化神大成,護佑宗門!”

    金丹之后元嬰真人微微躬身,“拜見沈長老!”

    沈謙含笑而站,及到元嬰期朝見完畢,便伸出一雙手微微一托,“諸位免禮。我沈謙今日忝為凌云宗長老,必將為宗門竭盡心力。也望諸位同心,共興我凌云宗門!”

    墨沉舟只感到一股浮力將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托起,心中一動,就見四周的弟子也都不約而同地站立而起,心中對化神期修士的神通法力更覺駭然。

    臺下無數弟子在此時又微微俯身,口中恭敬道,“謹遵沈長老教誨!”

    賀清平滿意地看著眼下一幕,微笑喝道,“拜見已畢,諸弟子退去!”

    無數筑基以下修士又向著沈謙的方向微微躬身以示敬意后慢慢退到一旁,場中的石階上卻現出百十把金光燦燦的椅子和案桌。就見凌云宗元嬰期和金丹期的修士緩步而上,按著次序一一落座。墨沉舟這等高階修士的弟子并不隨那些低階弟子離去,而是各自站在各自的師尊身后,垂首肅然而立。

    這時方有一位剛剛默然觀禮的外宗修士朗笑一聲站起,對著沈謙與賀清平的方向拱了拱手,道,“沈長老進階化神,我天水宗今日便討個頭彩,先行獻禮,以為祝賀!”說罷擺擺手,就見兩名筑基期的美貌女修斂目而來,端上一個托盤,其上兩匹雪白的絲綢微吐靈氣,冷光懾人。

    沈謙的眼落在其上一瞬,微微一笑,“有心了。”

    墨沉舟恰好認得,這竟是八階雪隱絲。這雪隱絲是八階妖獸天靈蠶的吐絲,韌性無比,可抵元嬰之下的攻擊,又寒涼入骨,可自行吸納水系靈力后反哺給修士補充法力,是極品的材料。又兼這雪隱絲可滋養修士容貌使之容光煥發,極受高階女修喜愛。然而這些年因修真界大肆獵殺天靈蠶取絲,這種蠶類已然快要絕種,更何況天靈蠶吐絲每年也不過一點,這么兩匹雪隱絲,竟是百年都未必能得。

    那人見沈謙頗有些喜愛,便得意地掃了一眼身邊的修士,又施了一禮方才坐下。

    那人身邊的修士被那樣的目光一掃,臉上忽青忽白,隔了好半天才站起身諂笑道,“弟子易封山路平,拜見沈長老。”

    話畢遲疑了片刻偏了偏頭,就見他身旁一個弟子站了出來,手中亦托著一個大盤子恭恭敬敬奉到沈謙面前。

    墨沉舟不動聲色地看去,就見那盤中百十顆妖獸內丹在其上滾動,雖說五顏六色極為好看,可是最高的一顆卻只有六階,也只有那么一顆罷了,其價值遠遠不及方才那兩匹雪隱絲。將這作為送給一位化神期修士的賀儀,卻是有些簡薄了。若是個脾性暴烈些的化神修士,只怕要當場震怒。

    見沈謙臉色不變地收下了那些妖丹,半分都未有見怪之意,那修士心中松了一口氣,卻也有些苦澀。非是不想送更好的東西巴結一下化神修士,只是如今宗門已然敗落,這枚六階妖丹還是宗門內唯一的金丹期太上長老舍命獵回的,為此如今還有傷未愈。又想到宗門如今勢弱,又和方才的天水宗結下梁子,只怕日后如有紛爭,凌云宗恐會偏袒天水宗,到時便是傾門之禍!

    這般一想,越發愁眉苦臉,反與這喜氣洋洋之景格格不入,越發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