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墨沉舟一驚,卻不動聲色。果見沈謙淡淡地道,“你面格剛強,眼中還有些狠厲之色。我觀你也知道自己的底細,更適合走殺伐之路,不過卻更要堅定道心,以免誤入歧途。” 這些話也是金玉良言,墨沉舟低聲謝過。心中卻暗道一聲果然。宗門皆知端木錦與沈謙不和,然而在前世她就發現,雖說端木錦每次提到沈謙都頗為憤恨,然而沈謙卻極為維護端木錦。不然以端木錦的性格和那張愛得罪人的臭嘴,就算是九品煉丹師也未必能在宗門內待得那樣滋潤。 見她受教,沈謙目中便閃過滿意之色,手中一翻,拋給墨沉舟一塊玉簡。“這是我早年習劍時的一些感悟,如今與我無用,便送與你吧。” 化神期的心得感悟!墨沉舟眼睛一亮,復又謝過才將這塊玉簡收入懷中。這沈謙正是一位劍修,就算是上一世,墨沉舟的境界也不過稍稍高出金丹期一點,之上的境界更是全無頭緒,因此這玉簡便彌足珍貴起來。 又和墨沉舟說了幾句話,言談間頗為試探了她幾句。見她雖然心性陰厲,然而待端木錦卻是全心全意。沈謙方才放心而去。臨行前望了一眼大殿,復又看了一眼正側著頭和端木平說著什么的墨沉舟,心中嘆了一聲。 小小年紀通曉劍意,卻又是如此心性。鼎天峰有她和端木錦,日后不知要添多少風波,少不得還要他收拾殘局。這樣想了半天,沈謙才頭疼地轉身而去。 幸好如今,他已進階化神。 應該能罩得住這二人吧。 墨沉舟卻不知道在沈謙心里,她已經和擅長惹是生非的端木錦并列。如今她只是聽著端木平的訴苦聲,頭疼欲裂。端木平是說什么都不要回去見端木錦的那張噴火臉了,匆匆向著墨沉舟交代了幾句,就仿佛有什么在他身后攆他一樣飛速地溜了。 殿中傳來一陣噼里啪啦摔東西的聲音,墨沉舟冷厲的眼神稍緩,抬腳進了大殿,撿了一張還完好的椅子扶起坐好,自顧自地翻看起這次自天目山的收獲來。 端木錦又摔打了一陣,見墨沉舟并不理他,也完全沒有安慰自己的意思,心中大怒,須發皆張地吼道,“你這個孽徒!” 換了個人被師尊如此叫罵都要誠惶誠恐地請罪了,可是墨沉舟哪次不聽端木錦這樣說幾次呢,完全不以為意。 端木錦發了一陣瘋也累了,有沒有人捧場,便沒意思地坐回自己的軟榻。剛剛就算他再生氣,也沒有拿自己的軟榻發火。 一邊掂起一顆三階妖獸的妖丹,墨沉舟一邊漫不經心問道。“您又生什么氣呢?” “別提了!”呼哧呼哧喘了幾聲,端木錦眼神示意自家弟子給自己倒點茶來喝,卻見墨沉舟偏過頭去,便只好自己倒了點水,悲憤地仰頭一飲而盡。“沈謙這賤人!不就是進階化神了嘛,竟然敢來我這里炫耀。” 元嬰初期怎么了?修為差點兒怎么了?就該死啊? 想到沈謙那一副嘴臉,端木錦嘴里罵咧了幾句。 “您是不是誤會什么了。”墨沉舟唯一皺眉。 沈謙對端木錦的關切不是假的,更何況以她今日見過的沈謙的氣度,大概也做不出炫耀的行動來。反倒是,她隱蔽地看了一眼猶自忿忿不平的端木錦,常在自己這位師尊身上見到。 端木錦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揮揮手,就見白光一閃,兩片巨大的妖尸出現在大殿中央,豹頭蛇尾,渾身鱗甲,正是當日墨沉舟見過的妖尸。 墨沉舟一驚,便恍然當日那人族修士必是沈謙。想到那日他站在虛空威勢赫赫地凌空一劍,絕世驚艷,心中激蕩不已。 她走過去細細觀察這妖尸。當日不知沈謙是敵是友,她急忙地退走,可是如今卻有機會好好地觀察這具高階妖獸的尸體。離得近了她才發現,這妖獸身上的一副鱗甲透著金屬般的光澤,邊緣鋒利,表面帶著一絲朱紫之色,揮劍劈去,竟不傷分毫。一顆豹頭被劈成兩半,其中的妖丹并非被取走,在血rou中若隱若現。 墨沉舟疑惑地看了一眼端木錦。 拿完整的高階妖尸來炫耀?瘋了吧! 一看墨沉舟的眼神,端木錦就火不打一處來。“我就說沈謙不是個東西!對,我一個元嬰初期是奈何不了這蟒甲豹,可他沈謙充什么高人,化神了不起啊?!” 回想起從前一幕幕讓他憋屈,可是在旁人眼里看完全是師兄弟情深的情形,端木錦就恨不能噴出一股血來。 墨沉舟一聽就沒了興趣。這情景,這開頭,自己師尊又要想當年了。果然沒多久,就聽見端木錦絮絮叨叨地翻起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了。 聽過上百遍,墨沉舟完全沒有興趣聽,從那妖尸身上抓下一把鱗片,又接了一玉瓶的妖血,方才回到位置,繼續將收集到的靈草妖丹分門別類。又取出一具妖獸的尸體,抽筋扒皮地做起活來。 嘮叨了一陣,見沒有人捧場端木錦就不滿了起來,“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嗯嗯……”毫無誠意地應了幾聲,墨沉舟眼皮都不抬一下地給妖獸扒皮。 無非就是我愛你你不愛我卻愛他的事情,只不過自家師尊是其中的苦情男配罷了。 先是自家師尊和自己的同門小師妹青梅竹馬地一起長大,情投意合,好不容易一起修到了筑基期,卻在決定雙修地前三天見到師妹和一直以來對他照顧至極的師兄花前月下。 看著心愛的小師妹在自己面前淚水漣漣,訴說著自己自幼愛慕沈師兄,卻只能在端木錦的身邊才能靠近自己深愛的人,欺騙了你的感情真是對不起,端木錦幾乎吐血。 心情消沉了幾年,好不容易走出陰影的端木錦這次和一個小家族的旁系女修好上了,柔情蜜意正想稟告自己師尊,卻在那女修見到劍氣凌然,已邁入高階修士的沈謙后轉身就投入了沈謙的懷抱。 對著沈謙破口大罵了幾年,端木錦這次學乖了,小心翼翼地和柔云峰的一位師妹暗地里交往了幾年,卻在有一天看到沈謙擁著那位師妹走到自己的面前,溫和地笑了一聲,“師弟,快來見過師兄的愛侶。” 自那以后,這對同門師兄弟徹底鬧崩,沈謙也順利地登上了端木錦心中仇人榜,并堅定地維系在榜首數百年不動搖。 端木錦見她毫無興趣的樣子,暗暗磨了磨牙,“我就知道,沈謙那家伙最會小恩小惠收買人了,你得了他的東西,就不把我這個師尊放在心上了。仗著修為比我高……” 這么簡單的心性,八成都是被沈謙慣出來的。 暗暗嘆了一口氣,只覺得傻人有傻福。墨沉舟手中不停,頗有些冷淡地開口,“師尊到底是在計較什么?” “什么……” “能被輕易奪走的愛情,那都不是真愛。”墨沉舟淡淡地說道,“就算沒有沈真人,日后還會有其他高階修士出現,到時候師尊怎么辦,豈不是更傷心?連臉面都沒有了!宗門都知道您和沈真人不睦,可是為了什么原因又有誰知道?沈真人為了您未盡心思,您就一點都沒有感覺得到?”雖說沈謙做的這些事確實不太磊落,在墨沉舟眼中也確實有些自以為是,然而那些女修若是心意堅定,也輪不到日后的地步。就算是有些對不起那些女修,可是沈謙對待端木錦的心意,卻也無法抹殺。 在端木錦張口結舌中隨手一指那妖尸,墨沉舟輕聲道,“那日是誰說煉制九品換天丹要用至少八階妖獸的妖丹,這才幾日,沈真人便去天目山給您獵了來,”想到當日妖獸要自爆時的驚險,墨沉舟嘆了一聲,“若是論親近,難道我會為了只見了一面的沈真人和您作對,只不過想讓師尊看清楚,真正對您好的人到底是誰罷了。” 沈謙待端木錦真是沒有話說,有他在宗門,便是有多少人對端木錦不滿,也無可奈何。因此墨沉舟并不希望端木錦總是對沈謙橫眉冷目的,又有什么好處不成?就算沈謙行事有些越界,可是有這么一個人全心全意地護他周全,又何必一定要不知好歹傷了他的心意。 見端木錦斂了神色陷入沉思,墨沉舟收拾收拾了東西,對著端木錦施了一禮后退出了大殿。 ☆、修煉 一連幾天,都沒有端木錦出門的消息。墨沉舟也不理。 如今宗門內到處一片喜氣洋洋,門內弟子行走間都是神情驕傲無比,神色自得。 自沈謙進階化神,凌云宗化神修士已經增至四人,較于簌玉閣的兩人和靖元宗的三人,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大宗。背靠大樹好乘涼,宗門越強,他們這些門內弟子得到的修煉資源就越多,在外行走時提一提出身凌云宗,也更受尊敬。 化神大典還有一個月,但是除了一些較大宗門自持身份不愿顯得太過巴結,一些依附于凌云宗的小宗門已經帶著賀禮前來朝賀。 陳天罡本就是掌事殿弟子,如今竟是忙得暈頭轉向,在與墨沉舟的飛劍傳書中抱怨個不停,只覺得與其和這些小宗門來人結交,還不如在外獵殺妖獸痛快。 更別提韓白衣等人,竟忙得幾日不休。 墨沉舟也只是一笑而過。 鼎天峰專注煉丹,對這些宗門之事向來不參與,早就知道這些人的德行,那位掌教真人也不會分派給他們。于是處理了自己藥園中成熟的靈草,墨沉舟再一次閉關。 她這兩次突破隔的時間太短,未免根基不穩。連續幾天的修煉,將修為穩穩地穩固在練氣十層,墨沉舟方才吐出一口氣,將那日沈謙賜與她的玉簡取出,按在自己的額頭上。 合上雙目,就見眼前一片空茫,一道執著劍的淡漠身影緩緩浮現,開始按著一種極為奇妙的軌跡揮動長劍,無數的流光閃過,看似美妙異常,卻隱隱帶著濃烈的殺機。 墨沉舟看著,心神一悸,幾乎忘記如何呼吸。 她從前還以為自己的劍意已然到了極致,卻不知竟是天外有天。這世上竟有人可以在輕描淡寫之間,將劍意揮灑得淋漓盡致。 另有淡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劍者,堅也……” “一往無前,無懼生死,殺伐決斷者,方可持劍……” “劍修者,一劍可劈荊棘,斬天地……” “百折不悔……” 百折不悔…… 墨沉舟的心神沉在這一方世界之中,體悟著這難得的心境,面色平靜,心中一片清明。那些深埋在心中的暴戾煞氣順著經脈流轉不停,并未消失,其間卻多了一些什么夾雜在其中。 真不愧是化神期修士。她的父親墨九天的境界也不低,可是卻也遠遠不及。 好半晌,墨沉舟才張開眼,愛惜地把玩了這玉簡一會兒,才將它收入虛天鐲。一眼見到虛天鐲,墨沉舟方想起在天目山收起的幾只嗜晶蟻,忙一閃身進了虛天鐲。 放開神識細細地找尋,墨沉舟看到嗜晶蟻所在的位置眼角一抽。就見一處閃爍著五色光芒的藥田之外,那幾只嗜晶蟻正瘋狂地撲向那光幕,撲上去,被彈開,再撲上去,再彈開。頗有幾分不依不饒的勁頭,竟似和這藥田卯上了。那藥田里滿是七階以上的靈藥,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嘆了一聲這嗜晶蟻果然名不虛傳,專揀好東西,墨沉舟卻也不以為意。 那處藥田的禁制她專研了數百年都未解開,更何況是小小的嗜晶蟻。 拾起一只嗜晶蟻,驅蟲術,靈獸訣,換著花樣用了無數,卻終于無法收服這只嗜晶蟻,墨沉舟只能無可奈何地把它扔回地上,看著它晃了晃觸角,又一頭撲進進攻光幕的大業。 墨沉舟也不再管這幾只嗜晶蟻,而是來到從前破解的一處靈藥田,手中掐了一個靈訣,解除了藥田上方的禁制,便將這次在天目山得到的,從前虛天鐲中沒有的靈草種了進去。這其中甚至包括那根四品妖藤鐵枯藤。 那日幾人對這鐵枯藤都沒有什么興趣,卻被她取走。這類妖藤是專修木系靈氣的修士最喜愛的東西,特別是這類攻擊強悍的,更受青睞。 墨沉舟雖然并不修煉木系靈氣,可是誰知道日后如何呢? 放眼望去,就見藥田中的靈藥蒼翠欲滴,生氣勃勃,墨沉舟微微笑了笑,便離開了虛天鐲。 回到房間,墨沉舟指尖一閃,就見一條丈許長的妖蛇尸身現在她的面前。這妖蛇碗口粗細,蛇身七彩斑斕,隱帶著一種流動的水銀般的光澤。那蛇頭頂頂著一簇紅冠,宛如朱砂一般鮮紅醒目,卻是一種極不常見的四階妖獸——火冠蛇。這種妖獸極不常見,加之本性狡猾善于隱藏,實力又堪比人類的筑基后期修士,因此一直以來墨沉舟也只聽其名而已,那日卻沒想到會有意外之喜,竟在天目山發現了它的蹤跡。 這妖蛇的妖丹毒性極為猛烈,用它配合其它幾種靈藥來煉丹,恰恰可以煉成一種名喚“紅髓”的三品丹毒。是真正可以毒殺筑基中期以下修士的丹毒。巧合的是如今墨沉舟的手上剩下的配藥都有,并不需要額外耗費時間收集靈藥。 緩緩將妖蛇拎到身前,手中銀光一閃,便見一枚紅色的內丹滾入墨沉舟的手中。又劃過蛇腹,一手插入,取出一只透著瑩瑩綠色的蛇膽,墨沉舟這才將蛇丟在一旁。 取出自己的墨凰鼎,墨沉舟盤腿坐在地上,卻是不敢直接煉制那“紅髓”,而是先將蛇膽扔進丹爐。“紅髓”的毒性太烈,且練成后極易揮發,饒是墨沉舟也有些吃不消,不得不先煉制解藥。直到解毒丹煉成,她的目光落在那妖丹上,臉色陰晴不定,半晌才吞了解毒丹,又將墨凰鼎祭了起來。 墨凰鼎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轉,半晌才慢慢收勢,墨沉舟見已到火候,便又是一道發決打出,又將火冠蛇妖丹連著其余的配藥小心地按著順序射入丹爐內,之后便小心壓制爐火,不使其燃燒過旺。 這煉制丹毒所用的靈氣較之普通靈丹來的少些,唯一危險的便是丹成之時會有汽化的丹毒溢出,品階低還好,若是高品階的丹毒怕是丹成后便會瞬間毒殺煉制其的煉丹師。 而這“紅髓”,更是可以將一個猝不及防吸入它的修士的五臟肺腑化成一灘rou醬。 墨沉舟之前曾因煉制丹毒的時候吃過大虧,險些搭上自己的小命。因此花了大價錢又求了端木錦方換來了一套能夠設置在丹爐內部的收丹器皿。這套收丹器皿完全密封,用的是七品冰晶玉,其上印刻著無數符陣,丹毒煉成后就會將其完全收入,然后轉移至丹瓶之中,極為珍貴。 對著丹爐至少一個時辰之后,才見墨沉舟嚴肅的神色一收,眼神中透出一抹欣喜。這紅髓的煉制已經過了最關鍵的成丹時期,只剩下最后的淬煉了,已經不會擔心廢丹。就見丹爐中火勢突然一旺,三個彈指之后火勢漸漸稀落,墨沉舟手中彈花一般掐出一道收丹法訣射向丹爐,半晌空中的丹爐平靜下來,轟然落回地面。 墨沉舟眼露喜色打開丹鼎,就見丹爐底部顯出一個扁平的透明器皿,其中是一汪流動中的液體,艷紅如血,卻又十分清澈,生生透出幾分妖異的邪氣。 正是三品丹毒——紅髓。 小心地將這紅髓收入特制的寒玉丹瓶,墨沉舟才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地笑了一下。 又煉制了些其他靈丹,墨沉舟方彈了彈衣袖,將這些靈丹收拾了十幾瓶,便飛劍將這些送去給杜月姐弟。 才一出洞府,就見到一道青色小劍來到她的面前,伸手抓入手中,卻是唐天風的傳訊,讓她盡快回一次昭云峰。其中隱隱的不耐與冷意令得墨沉舟一怔。 唐天風的脾性極好,在昭云峰是人人皆知的,墨沉舟與他一道生活近十年,也沒有聽過他的這般語氣,一時有些接受不能。 遲疑了一下,墨沉舟還是決定回去看看。喚過一個童子,知道端木錦那里依舊沒有什么動靜,墨沉舟便駕起劍光直奔昭云峰而去。 剛剛穿過云層來到峰頂,就見唐天風一襲青衣站在一對青年男女面前,微微皺著眉頭。 墨沉舟眼神一沉,向著那對男女看去,就見那竟是一對樣貌極為出眾的青年。那男修俊美到了極致,墨沉舟所見過之人竟少有人及他,只是臉上的驕橫之色使得他的形象大打個折扣。而那女修容貌嬌艷到了十分,一雙眼睛仿佛能滴出水來,顧盼之間媚意橫生。這二人不過練氣五六層的修為,卻敢在這昭云峰和筑基大圓滿的唐天風對持,墨沉舟細細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這二人是誰。 眼見那男修竟然敢上來推搡唐天風,墨沉舟的眼中就閃過一抹陰郁。 她如今在乎的人不多,從小愛護著她長大的唐天風就是其中一個。心中不快,墨沉舟劍光一動,向著那男修就是一劍,以圖將那男修逼退。那劍光一閃就劈到了那男修的身上,卻有青芒一閃,化解了她的劍氣。 墨沉舟臉色一沉。 那青光墨沉舟分外熟悉。那是墨九天精心煉制的一枚玉牌狀的法寶,可抵金丹期以下的攻擊,煉制后就賞給了大師兄沈磊,向來為他愛惜,素日里離了身都舍不得。可是如今,怎么會在這人身上?! ☆、暴怒 還未等墨沉舟細想,就見下方那被劍芒驚得臉色煞白的男女周身檢查了一下,見沒有受傷,便對著天空中的墨沉舟一陣破口大罵,污言穢語聽得墨沉舟冷冷一笑,又想到這二人剛剛對唐天風動手動腳,又兼不知何因落到那男修手中的玉牌,簡直戳中了墨沉舟所有的底線。墨沉舟心中頓時涌出一陣無法排揎的暴怒之意。 也不管好歹,墨沉舟手中一翻,墨凰鼎現在手中,運轉全身法力催動了這件素日里她只能煉煉丹藥,想要用來攻擊卻極為勉強的極品寶器,只見墨凰鼎中紫色的火焰猛然一跳,呼地竄起老高。墨沉舟祭起墨凰鼎,狠狠向著下方站在前方的男修砸去。 那墨凰鼎帶著無比的威勢當空砸下,還未到近前那男修就感到一股幾乎無法力敵的窒息感瞬間逼到自己的面前,面色大駭,卻還是拼命催動了腰畔的一枚玉牌。那玉牌是他的心愛之物,雖說它之前的主人令他厭惡至極,然而憑著這枚極品的防御法寶,他不知得了多少好處,受過多少人得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