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這么說,師兄是不打算賠了?!”墨沉舟的眼中有冷光暗暗劃過,一臉認真地再次確定。 “廢話!”杜晨仰天了翻個白眼。他杜大少弄壞的東西多了去了,還沒有人敢來找他賠的呢,他又看了一眼女童白嫩的臉頰,心中一動,嘿嘿笑著彎下腰想去摸墨沉舟的臉,“不過若是你侍候的本大少好了,本大少也不介意賞你些好東西。” 就在他將要觸碰到墨沉舟,而一旁早就隱忍不住的眾人想要沖過來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就見一只白嫩的小手一把抓住杜晨的衣領,狠狠地向下一扯,然后另一只小手成拳狠狠地轟在他的小腹上。 這只小手看似毫無力量,卻幾乎將杜晨的半邊身體打飛了出去,杜晨只覺得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傳來,疼得他幾乎閉過氣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體又向著前方一扯,又是一股巨力重重擊在剛剛的位置,這一次他疼得連喘氣都忘了,眼前金星直冒,只是本能地縮成一團,神智都有些模糊間,就聽耳邊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師兄是真的不想賠我,是嗎?” 尼瑪!好容易緩過來一口氣來的杜晨神色扭曲,剛要放幾句狠話,就感覺到又是一拳轟到身上,哼了一聲,瑟縮成了一個更小的團狀抖動著。 被這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事情驚得目瞪口呆的幾人總算是反應過來,杜晨帶來的幾個修士簡直是目眥欲裂,手持法寶齊齊撲向墨沉舟。 墨沉舟冷冷地看他們一眼,一手依舊拽著杜晨的衣領,另一只手抓住身后的劍柄,拔出,運轉法力狠狠向前一劈。眾人只感到一股強橫的劍氣沖天而起,排山倒海一般向著那幾人呼嘯而去。劍氣縱橫間,空間都被撕裂成細小的碎片,席卷著迎面撲向那幾人。 劍意! 這股劍氣暴戾無比,那幾人臉色驚恐莫名,完全不敢相信這連筑基中期都招架不住的劍意是個小小的練氣期弟子發出的。那劍意來得極快,幾乎瞬間就到了幾人面前,一時間劍氣四散,幾人身上轟然炸開無數血花。 那幾人倒在地上一陣哀嚎,卻對上墨沉舟那雙隱含殺意的冰冷入骨的目光后戛然而止,只知簌簌發抖。 這個女童,是真的想殺了他們! 留著他們的命,不過是因為門規所限罷了。 那一霎那,幾人心中都不由自主地閃過幾絲冰寒。 見這幾個人老實了,墨沉舟才收回目光,將注意力轉回被眼前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的杜晨身上,冷笑一聲,一個狠狠的膝撞,使得杜晨的身子飛起又落地后方慢條斯理地說道,“很久沒有人敢和我墨沉舟這樣說話了,這位師兄,你膽子很大!” 上一世,敢和她這樣說話的家伙,早就被她送到地府和閻王喝茶去了。 “服侍你,嗯?”將眼睛暴突,赫赫地大口喘著粗氣的杜晨拽到自己面前,墨沉舟瞇了瞇眼,又抬腿將膝蓋重重地砸在杜晨的腹部,引來一聲悶哼。“這樣咱們可得好好談談價錢。” 墨沉舟面上平靜淡漠得仿佛在做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卻不知就是這種表情更讓人心生寒意。 一旁震驚得只知道張大了嘴瞪著眼珠子看著的幾人幾乎要同情杜晨了,好不容易才找回舌頭的魏昭許久才磕磕巴巴地問道,“我我我我我,我沒有得罪過這丫頭吧?” ☆、賠償 杜晨灰撲撲地趴在草地上,一把劍貼著他脆弱的脖子□地面,“呸”地吐出一口帶著泥土的唾沫,淚流滿面。 他現在心中充滿了悔恨。 叫你腿賤! 本以為就是欺負欺負一個小豆丁兒,沒想到惹來一頭披著羊皮的大妖獸。如果這世上能有一種能倒轉時間的法術,他一定不會接近這個小魔頭身邊哪怕三里地。 他憤恨地瞥了一眼瑟瑟索索地縮在遠處不敢過來的幾個師兄弟,心里大罵,卻不敢表露出分毫來。 只因他身邊那要人命的祖宗正神清氣爽地坐在他的身邊,興致勃勃地翻看著從他手指上硬擼下來的儲物戒指,那種不耐的粗暴,直讓他手指現在還鉆心地疼著。 “你你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被一頓拳腳下來,渾身沒有一處不疼的杜晨再也不敢充什么老大,氣弱地開口。 好東西可真不少,墨沉舟翻檢著儲物戒中海量的法寶丹藥,百忙之中撥出一個眼神。“你不就叫杜晨么,我知道你。”她笑了笑,對于能給她帶來好處的大主顧她總是充滿了耐心。“杜家老祖最寵愛的晚輩不是你么。” 杜晨一怔,猛地睜大了配著黑眼眶的桃花眼。“你知道還敢打我?!你不怕我去告訴我家老祖。” 媽的,原以為這小丫頭是一無所知,卻沒有想到明知道自己是誰還敢把他打成這幅模樣,真是太囂張了! “你去告啊!”杜晨就聽到稚嫩的聲音響起來,分外有恃無恐,一只冰涼的小手“啪啪”地拍了他的臉蛋兒幾下,“你有臉的話一定要去告我!最好讓全宗門都知道,你一個筑基中期被一個練氣期給打得還不了手。”那個小丫頭在他的耳邊哼笑了了一聲。“反正我是不怕丟人的!” 太欺負人了! 杜晨聽得眼淚直噴,卻也知道這丫頭所說不錯。對于他這種紈绔來說,可以沒有命,卻不可以沒有臉。這么丟人的事他是說什么都不會說出去的,心中只憤憤地想著日后怎么找回這個場子。 “說起來,師兄剛才踩壞我的靈草了。”就聽耳邊那個可惡的聲音在頓了頓后又響起來,“師兄還要不要賠我?” 又是這句!杜晨淚奔,他今后的人生一定會因為這句話形成陰影的,哽咽著開口,“賠,賠,我賠!” 聽到這,墨沉舟滿意地點點頭,復又翻找起來。 這杜晨不愧是被化神期祖師寵愛的人,好東西不計其數。墨沉舟手中持著一枚青色玉佩,眼神發光。舉過頭頂沖著日光,就見三縷青光在玉牌中飛快地游走,流光溢彩,靈氣逼人。正是尋常難得的定靈青光,最是凝神定魄的好東西。入定時佩戴,可安心神。 放下這枚玉佩,又有一頂金冠,整個用四品炎靈金煉制而成,火性靈力逼人而來,其上嵌著一顆碩大的紅色靈珠,表面如水一樣翻滾著波浪一般的火氣。然而拿在手中卻是半點熱力都感覺不到,竟是一件極好的防御法寶。 還有靈靴飛劍之類,數不勝數。墨沉舟目光貪婪地看著,突然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道,“師兄剛剛踩壞了我不少的靈草,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再者大家都是同門,有什么不能好好說呢?”她笑了笑,一臉寬容道,從杜晨海量的靈石堆中取出數枚中品靈石手入懷中。“我那些都是些低階靈草,本就不值幾個錢,這幾塊塊中品靈石也就夠了。” 聽到她這話,本以為要被狠狠放次血的杜晨大松了一口氣,心中竟然隱隱有些感嘆這個小丫頭做起事情來也不是那么討厭。 正在對墨沉舟的看法略有些好轉的時候,卻見墨沉舟拿著那枚青色的玉佩和那頂金冠放到他的眼前,眼中放出的綠光直要閃瞎他的狗眼。杜晨看到這兩物,是真的心疼了。那頂金冠也就罷了,好些的法寶而已。那枚玉佩卻是他的心愛之物,當年他進階筑基后老祖特意賞給他的,又因其中的定靈青光罕見難得,極為愛惜。本有些舍不得,卻看到墨沉舟的眼神閃爍著在他的身上逡巡了一圈,身上一疼,忙扯出一個扭曲的笑來,“既然師妹喜歡,便送于師妹當做賠罪。” “賠罪?”墨沉舟卻是眉尖一擰,帶著幾分不快地臉色一沉,不滿道,“你我之事剛剛已經了結,師兄還說這樣的話,莫非是在說我飛揚跋扈,欺壓同門不成?” “那你究竟要怎樣啊!”杜晨悲憤欲絕地開口,心想這死丫頭太不好侍候了。 墨沉舟頓了頓,方慢吞吞地開口,“我與師兄一見如故,這兩件法寶,難道不是師兄送與師妹我的見面禮么?” 這要多無恥的人才能說出的話啊!饒是杜晨這般,也被刺激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淚流滿面。“那便送與師妹!” 老祖,這個丫頭好可怕! 滿意地將法寶收起,橫財到手的墨沉舟想了想,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枚療傷的靈丹親手喂進杜晨的嘴里,和顏悅色道,“師兄剛剛受了點傷,師妹很是過意不去,雖說這靈丹療效不是很好,可也算聊表我的心意了。” 被打擊得杜晨木然地吞了下去。 一旁的陳天罡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出出大戲,目瞪口呆。直到恢復了幾分的杜晨連滾帶爬地駕著劍光帶著人消失在天邊,才轉過頭來看著心情大好的墨沉舟哼著小調將地上還完好的靈草收起來,嘴角抽搐。 好半天,方見韓白衣一臉擔憂地道,“師妹如今,算是徹底得罪杜晨了,若是他真的會去稟告杜家老祖,怕是不能善了。” 心中憂慮,他已經下定決心回去之后去求師尊幫忙。到時一位掌教,兩位一峰首座,那位老祖也應該會給幾分面子。 正想著,卻見墨沉舟搖頭而笑,“他不會告狀的。” 墨沉舟微斂眼瞼。 杜晨這人他前世有過幾分接觸。他本性不壞,雖有些行事霸道跋扈,可是卻有幾分分寸,并未越過宗門的底線。這也是眾人對他頗有幾分容忍的原因。況且背靠杜家,行事之間不肆意些難道要去充孫子不成?況且她還記得百年之后的諸宗大戰,本門那位隕落的化神期祖師正是杜家老祖,之后杜家又有數名高階修士戰死,風雨飄搖之際,正是這個囂張跋扈的男子幾乎一夜之間改變,強行沖擊金丹成功后,整合家族,支撐起了搖搖欲墜的杜家。 這人與墨引鳳是興趣相投的好友,當日引鳳死后,他一力主張嚴懲兇手,卻還是因為戰后的杜家不復從前的風光而告失敗。 她還記得當日站在大堂中為引鳳辯駁,慷慨激昂的青年,他甚至比墨引凰更像是引鳳的親人。 墨沉舟對這人多少有些好感,不然剛剛的就不只是小小的教訓一下。而且雖然剛才她看似動手極重,卻并未運轉靈力。那些傷也不過是看著嚇人罷了。 “師弟,你沒什么事吧?”不說墨沉舟這邊如何,卻說杜晨這面,那名衣衫破爛的筑基期男修湊到杜晨身邊,“這個小丫頭憑地可惡,竟然敢不將師弟看在眼里。回去咱們就稟告族里,好好收拾收拾她!” “閉嘴!”杜晨狠狠瞪了一眼這人,口氣不善,“不過這么點小事,還要長輩為我出氣,我是廢物不成?!”又惡狠狠地掃了眾人一眼,“今天的事,你們都把嘴閉上!他日若是讓我聽到一星半點兒,別怪我不講情面!” 這死丫頭雖然讓自己吃了大虧,可是那顆靈丹卻是上品,藥力方一在他體內化開,他身上的傷痛就完全消失不見,更是感到身體較之之前靈氣更加充盈,顯而易見的好東西。剛剛的憤恨也消散了不少。 見眾人諾諾地應了,杜晨方哼了一聲,徑直而去。 雖說墨沉舟并不在意,卻見陳天罡心事重重,顯然是認為自己連累了墨沉舟,就笑道,“師兄何必這樣,若是他日這杜晨真要尋我的麻煩,莫非師兄就要袖手旁觀不成?” 心情陰郁的陳天罡眼睛一亮,細細想了想朗笑一聲道,“卻是我誤了,若是日后真的有事,便是我豁出命去,也要保全師妹。” 剩下幾人也是紛紛應和,看向墨沉舟的眼神已與方才不同。雖然一開始眾人已經欽佩墨沉舟的眼光,可是心中卻還是將她當成一般的練氣期弟子,多少在修為上有些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可是如今見到墨沉舟一人就將數名筑基擊敗,才真正將她擺在與自己同等的高度。 說笑了一番,待眾人休息夠了,就見陳天罡取出一份粗糙的地圖研究了片刻,指了一個方向后便紛紛上路。 這幾人卻不知,數萬丈之上的云層中,一名面容俊朗的中年人將剛剛的一幕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絲興趣盎然的笑容來。 “劍意?” ☆、墨金鐵 接下來的路程輕快了許多,經過一番休息,再加上叢林中的無數天材地寶,更是引得幾人摩拳擦掌精力十足,恨不得要把整個天目山中的好東西收入懷中。 因剛剛墨沉舟動過手,如今也不再老實呆在幾人身后,和岳信與魏昭一起動手收拾了幾只三階妖獸,就讓幾人知道剛剛她放倒杜晨并不是僥幸,不說本就對她有好感的陳天罡幾人,就連戚然和阮月白看向墨沉舟的眼神都收斂了幾分。 飛劍縱橫間,墨沉舟的眉目也漸漸神采飛揚了起來。沉悶了數百年,如今她才漸漸找回了前世那個墨沉舟的影子。 她在前方興致勃勃,卻不知她的身后陳天罡笑著捅了捅韓白衣,“你這回的眼光倒是不錯,又能煉丹,實力又堪比筑基,墨師妹倒是讓你揀著了!不過你不會討厭這樣的墨師妹吧?” 韓白衣卻是笑著搖了搖頭,看向墨沉舟的目光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柔和。 他并不喜強勢的女修,可是當他眼看著當時在沖天的劍光中眼神冰冷的墨沉舟時,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再翻滾,并不討厭,卻仿佛在他的心里,墨沉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一般。 落在兩人身后許久沒有說話的戚然眼神一暗,張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在瑟縮地看了一眼前方的墨沉舟后,嘴角微動,什么都沒有說。 這天目山真是名不虛傳。 當一只四臂猿類妖獸猙獰地撲過來,墨沉舟靈活地讓開,手中劍光一起,遙遙地掃向那妖獸,心中暗暗地想到。 這妖猿不過是三階,然而或許是在天目山久了,竟然隱隱有四階的實力。果然就見那妖猿靈活地躲開那道劍光,眼中紅光一閃,身形暴漲,毛發四散地伸出利爪向著墨沉舟狠狠拍去。 這一下帶著呼呼的風聲,眼看就要落到墨沉舟的頭上,就見墨沉舟冷冷一笑,未再有半分猶豫地手間一轉,長劍上閃過一片冷光,在劍尖匯聚成一片利芒,瞬間飛刺入妖猿的心臟。 這妖猿身形一頓,兇性一起,卻是不在意心口那個碗大的創口,搏命地撲到墨沉舟的眼前,竟是有同歸于盡之勢。墨沉舟目中一厲,劍光復又一轉,一道劍氣橫著斬向妖猿的脖子。就見血光一起,這妖猿的頭顱凌空飛起,沖天而起的血泉中,這妖猿轟然倒地。 先不去理那顆轱轆到遠處的妖猿頭顱,墨沉舟急急地走到妖猿的尸身面前,蹲下/身在妖猿的心口處放了一個小小的玉瓶,指尖一點,就見那本就被創的心口處不多時浮出小小一團暗紅的血液,儼然是妖猿的精血。遙遙向著瓶口一點,眼見這團精血落入玉瓶,將玉瓶收回后察看了一遍儲物戒,見其中倒有數個玉瓶,都是一路上被她殺死的妖獸的精血,方滿意地點點頭。 這些東西都是憑自己之力得來的,因此便不算是公共所得。這些妖獸精血是繪制符箓時必不可少的,雖說并沒有那些血晶值錢,可也算是好東西了。要知道這可都是三階妖獸的精血,極為難得。 墨沉舟不過是因為長于凌云宗內門,素日所見都是內門弟子中的精英,因此才對筑基期不以為意。然而在修真界,能修到筑基期的就可以算是高手了,一個筑基期修士,甚至能夠支撐起一個中小型家族的興衰。 收了精血,墨沉舟眼也不眨地切下這妖猿四只鋒利的利爪,小心翼翼地扒下了一整張的猿皮,卷巴卷巴收入儲物戒。反正儲物戒大得很,這些東西總是有人收購的,多少也能賣出一些靈石。 滿意至極地站起身,墨沉舟甩了甩手上的鮮血,就向著那顆妖猿的頭顱走去。卻不見她的身后,因她剛剛恨不得連一根毛都不剩下的吝嗇樣,使得戚然正滿眼鄙夷地看著她。 剛剛將妖猿頭顱收入儲物戒,打算回去在慢慢處理,卻見剛剛不知溜到什么地方的魏昭一臉煞白地從樹叢里躥了出來,拉了在一旁剛剛合力斬殺了一只三目妖狼的陳天罡和韓白衣就走,嘴中大叫,“不好了,岳師兄有危險了。” 幾人臉色一變,跟在魏昭身后,疾行了片刻,就見不遠處一株高大的樹木旁,岳信被一根鐵灰色的妖藤死死纏住一條手臂,正死死地向后用力,以免被妖藤拉過去。 那根妖藤極為干枯,然而其上無數鋒利的灰色利刺閃著寒光深深扎進岳信的手臂,藤枝緊繃,顯然要將岳信拖到面前。 眼見岳信一張臉疼得慘白,幾人二話不說,掄起劍光重重斬向那條藤枝,卻聽一陣牙酸的切割聲,這根藤枝竟是紋絲不動。陳天罡臉色一白,自袖中翻出一只紅色小鏡拋向空中,口中念出一段靈訣,就見那小鏡鏡面一轉對向藤枝,噴出一道白色的火來。 這白火落于藤枝上,竟燒的那藤枝啪啪作響,韓白衣與陳天罡配合慣了,運盡全力向著白火燃燒之處劈出一道劍光。 砰地一聲之后,這藤枝被劈成兩段,岳信扶著手臂踉蹌了幾下,退到幾人之處。 他整條手臂已然顯出死白色,將皮rou里的藤枝拽出,就見他整條胳膊都是深可見骨的創口,墨沉舟遲疑片刻,取出兩枚丹藥來。岳信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毫不遲疑地服下,好半天才恢復了一絲血色,手臂上的傷口也慢慢復原。 韓白衣遠遠望了那被斬斷后垂在空中竟似枯死了的藤枝,遲疑地問道,“沉舟,這是……” 覷了他一眼,墨沉舟皺了皺眉,“那是四品妖藤鐵枯藤,一般飛劍都難以斬斷。” “這是怎么回事!”似乎是因為剛剛使用了那面小鏡,陳天罡臉上有些發白,“你們怎么會招惹到那種東西?” “真是冤枉!”魏昭叫屈道,“那東西看起來就是一條枯死了的藤條,誰會特意注意那個呢?而且,”他突然頓了頓,猶豫著道,“當時我和岳師兄發現了一只靈蟻,長得很有幾分奇怪。一時就沒注意旁的。” “什么靈蟻?”墨沉舟轉頭問道,也頗有些凝重。 靈蟻這類最是麻煩,不僅數量極多鋪天蓋地,而且一旦蜂擁而上,神仙都跑不了,等閑沒有人愿意招惹靈蟻。 “指甲大小,”魏昭細細想了想,比量著,“整個都是透明的淺藍色,背上還有紅色的橫紋,漂亮極了。” “這是嗜晶蟻!”墨沉舟的臉色突然就變了,一雙眼睛綠光直冒,一把拽住魏昭急急開口,“師兄是在哪里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