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這話引來幾人紛紛鄙視,一時間因剛剛那一幕而有些僵硬的氣氛活躍起來。說笑了幾句,幾人正要繼續走,韓白衣卻看見墨沉舟腳步不動,正搓著下巴盯住這株柳樹不放,眼中異彩連連,便問道,“沉舟?” 媽的!誰許你叫我的名字了! 心中大怒,墨沉舟不想搭理他,卻想到還是好處比較重要,便忍了忍,開口道,“你們不要這柳樹?” 聽到她這話,幾人又轉了回來,陳天罡仔細又看了看,疑惑問道,“它有什么用?” 墨沉舟搖頭,“這是妖血柳,生性喜歡吸食妖獸修士的精血,”她頓了頓再開口,“這種妖柳喜歡把吸食的精血精華凝結成血晶儲存在體內,算是不錯的材料了。” 如果得不到好處,墨沉舟怎么可能會關注一株妖植,就算有危險危險,那又管她什么事情呢?難道她天生是來白做好事的不成? 聽到她的話,眾人眼睛都是一亮。 妖獸血晶是難得的材料,不僅可以用于煉丹煉器,還是繪制高階符箓時調制靈墨的極品材料。極難獲得,要知道一只妖獸能有多少精血呢,又要多少精血才能凝結成血晶呢? 想到這妖獸血晶蘊含的巨大價值,就連一路上就陰沉著臉的阮月白都眼中一亮,而最為活躍的魏昭已經躍躍欲試了。 陳天罡故作威嚴地咳了一聲,一雙眼睛也在發亮。 “師弟們,替天行道的時候到了!” ☆、紫玲蘭 一時間各色寶光大放,紛紛向著妖血柳轟去。 其實這類妖植較于妖獸更加好對付,眾人只消站在遠處指揮法寶攻擊,連方向都只是固定不變的。這妖柳看似妖異邪詭,本身的防御卻很單薄,雖然無數柳枝瘋狂地做最后一搏,卻無法給眾人帶來傷害。 不一瞬,這“罪大惡極”,“殘害了無數可憐妖獸”的罪惡妖柳就被“維護天目山安定和諧”的眾人連根拔起。 魏昭歡呼一聲,然后轉眼看向墨沉舟。 墨沉舟凝思片刻,走到妖柳旁,執著一根柳枝一拽,湊過來的眾人就聽“啪”的一聲后,這根柳枝自根部被扯斷,一小枚指甲大小的紅色晶體從其中掉落在地上。妖艷至極的透明的紅色血晶,卻一絲血腥氣都沒有,卻是瑰麗奪目。 岳信一見,興奮地去扯另一條柳枝,卻是紋絲不動。疑惑地看了一眼剛剛貌似輕松的墨沉舟,疑惑于這個小師妹力氣倒是大得很,但是誰能沒有一些秘密呢?岳信也不在意,卻是運轉法力狠狠一拉,就見另一枚較之剛剛那枚小些的血晶脫落而下。 這株妖柳并不粗壯,不一會兒,陳天罡就看著眼前的一小堆血晶呵呵地笑了,眼中全是興奮。 怨不得有些實力的修士明知有危險也要進入天目山的內部,這還沒走幾步路,得來的這些血晶的價值就已經是遠超之前的數倍了。 墨沉舟在一旁看著這幾人興奮的樣子,看到就連韓白衣都微微紅了臉,暗地里撇了撇嘴,俯身從亂七八糟糾纏著得柳根中翻出剛剛那只風貍的尸體。這風貍的皮毛破破爛爛已經沒有什么價值,墨沉舟并不理會,徑自取出妖丹,堂而皇之地收入儲物戒中。 早就在一旁驚疑不定地審視她的戚然眼神一閃,正要說話,就聽一旁的韓白衣說道,“這次得來這么多的血晶全賴沉舟,風貍的妖丹就歸了沉舟吧。” 陳天罡小心翼翼地將這些血晶收入一枚空的儲物袋中,聞言贊同道,“這是應該的,若不是師妹,我們怎么能認識這種東西,”看到阮月白有些不以為然,就皺起眉來,“師妹愿意將這些血晶算成共有的收獲已經很是厚道,若是有人不愿意,現在就回去!” 他的心里也有思慮。這天目山中的好東西實在太多,可是自己這幾人斗法還行,若是論辨識這些,卻并不出眾。墨沉舟心性不錯,若是她剛剛不指認出這妖血柳,只需記住方位之后下次再來,就可以獨吞全部的血晶,然而她卻并沒有這樣做,這在陳天罡看來,更加難能可貴。 因此,他也并不在意一枚小小的三階妖獸內丹。 見眾人并沒有什么疑義,陳天罡就帶頭繼續深入林海。 這一路并不好走,無數的藤類在樹間、地面蔓延交錯,其間隱藏著的危險令眾人不敢御劍在半空飛行,只是小心翼翼地行走。修士的體質本就羸弱,連續走了幾個時辰之后,幾個男修還好,戚然卻已經臉色蒼白,額上香汗淋淋了。 陳天罡早就看見了,卻不予理會。他此時已經在墨沉舟的指點下有些瘋魔了。在他看來女修就是這樣才讓他無比的討厭。難道是他求她來的不成,他還沒怪這女人拖累了眾人的進度已經是看在他師弟的情面上了。 雖說此地確是辛苦,可是收獲卻也巨大。這一路上靠著墨沉舟,他手中的儲物袋有被撐滿的趨勢。墨沉舟的眼睛十分毒辣,只要是靈植,哪怕是隱藏在密密麻麻的綠蔭中都會被她翻出來。其間又狩獵了幾只低階的妖獸,陳天罡已經暗暗決定一定要和墨師妹保持良好的關系,以求能多請她來幾次。 墨沉舟也很興奮。雖說這些靈藥妖獸什么的多是三階左右,可這可是天生地養白得的,有多少她都不嫌多。況且這幾人都是宗門中的得意弟子,便覺得這些靈草不過如此。但若是放到外面,也是很稀少的靈草了。陳天罡的眼界已經被這數不勝數的靈藥養刁了,二階三階還好說,一階的靈藥都不屑彎腰去撿了。剩下幾人早就是筑基期,也都沒有興趣,墨沉舟就毫不客氣地將這些靈草收入懷中。 在岳信又一次興致勃勃地削斷了一頭三階四目妖獸的脖子,將它身后的一株頂上開著三朵紫色小花的靈草拔起來,抖落了其上的泥土遞到墨沉舟的眼前讓她辨認后,一旁的戚然實在是堅持不住,“嚶”地一聲倒在了韓白衣的肩膀上,雙臂環住了他的手臂。 正留意四周的韓白衣一驚,本能地想要將身旁這人推開,卻瞥見戚然白得全無血色的臉頰微微一怔,終是不忍心,便站著不動,以供戚然支撐。 自進入天目山就沒有怎么動手的阮月白遙遙地看著那一雙相互依偎的俊秀男女,眼神一澀,咬著唇湊到陳天罡的耳邊,輕聲說了什么。 墨沉舟正在對這岳信送到她眼前的靈草嘴角抽搐,哪里理他說了些什么。她只恨不能捶胸頓足! 一句話!她只慢說了一句話,這株紫玲蘭的價值就硬生生地少了三分之一! 紫玲蘭是一種十分龜毛的靈草,對泥土的需求非常苛刻,并且,這種靈草的藥性在離開泥土后流失的特別快,有常識的煉丹師都會在采掘它的時候連著它根部的泥土一起啟走,而不是!把根拉出來不說,還特地抖了抖土! 沒文化,真可怕! 暗自腹誹了一下,墨沉舟卻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微微笑著對上岳信期待的眼。“這是三階紫玲蘭,上面的紫花是三階煉骨丹的一味重要的配方,很是難得。若是師兄有專修煉體的朋友,倒是可以為他留著。” “我哪兒有那種朋友,”岳信哈哈一笑,將紫玲蘭仍給陳天罡,又將那只四目妖獸剁爪扒皮挖丹,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活兒了,“我們執法殿出來的人旁人見了跑還來不及,敢和我們做朋友的不過幾個,倒不如都賣了分靈石。” “那可不是,這家伙哪有我們廣明峰出來的好人緣兒。”魏昭笑嘻嘻地湊過來。 正在這三人說笑之時,就見陳天罡眼神鋒利地看著一臉蒼白的阮月白,聲音有些冷淡。“你說什么?你要休息?” 阮月白一臉倔強,卻不肯看陳天罡的眼睛,偏頭冷道,“我累了。” “是你累了,還是她累了?”向著戚然和韓白衣的方向挑了挑下巴,陳天罡心頭冒火。這個師弟什么都好,資質出眾,小小年紀就已經是筑基初期,師尊向來是寄予厚望的,卻沒想竟然一頭栽到了一個女人身上。 韓白衣感覺到兩人的表情不對,忙扶著無力地依靠在他身上的戚然走了過來,輕聲勸道,“師兄,我們還是歇歇吧,不說戚師姐累了,我們也要休息一下,恢復一些法力了。” 天目山這樣危險,眾人這種疲憊的狀態確實不好,陳天罡遲疑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韓白衣見陳天罡點頭,便向著一處比較空曠的草地上扔出一塊黑色的玉玨,這玉玨在空中分成三塊,分三才方向落在泥土里,一瞬間三道光芒沖天而起,在空中匯聚一點,投下三面光幕將中間的部分牢牢遮住。 戚然看著舉手投足氣度風流的韓白衣眼中異彩連連,而此時這人對著她溫雅一笑,“戚師姐,我扶你去休息。” 戚然得意地偷瞥了和岳信、魏昭走過來的墨沉舟,嬌柔地應了一聲,卻不見墨沉舟在她的身后冷冷一笑。 戚師姐,希望日后你遇上了一個叫蘇柔的小師妹,還能這樣笑得出來才叫師妹我真的佩服呢。 待幾人坐定,墨沉舟就開始清理起剛剛采摘的靈草來。 戚然看著墨沉舟慢條斯理地將一堆一階靈草取出來,一株一株地細細處理著,不由得掩口嬌笑,“師妹怎么還看得上這么低階的靈草,這么些加在一起又值幾個靈石呢?莫不是端木首座對你如此小氣,連一些靈草都舍不得給你不成?” 墨沉舟實在是懶得理睬這貨。她的性情向來不好,上一世她還活著的時候敢和她這般說話的都被她二話不說拔劍斬了,如今若不是為了留著她看幾十年后的那場好戲,她早就翻了臉,便冷笑了兩聲,在心里給她記了一筆小黑賬。 “師尊待我向來極好的,可是師尊給的和我憑自己得到的怎么可能一樣。若是只有靠自己得到的,用著才心安理得呢。” 比起rou/體上的摧殘,對著這幾個賤人她更喜歡在感情上折磨他們。 戚然既然喜歡韓白衣,又有什么能比韓白衣更加欣賞另一個人更能讓她難受的呢? 怨只怨他們倒霉,偏偏傷害了墨引凰。 她欠墨引凰一份因果不知怎么還,想必這樣做更能讓墨引凰瞑目。 若不是這樣,這幾人對她墨沉舟而言也不過是比較面熟的路人甲罷了,就算在她面前打出人頭狗腦子來又和她有什么關系呢? 墨沉舟低著頭冷漠地想著,果聽韓白衣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太了解韓白衣了,這人的喜好曾經被墨引凰嘮叨得耳邊生出繭子來。 “師妹說的沒錯,我等修士于修煉一途怎能寄望于他人,”韓白衣目光柔和地看著低頭收拾著靈草的墨沉舟,帶著欣賞道,“唯有憑借自身,方是正途。” 他又看了一眼柔順地依偎在身旁的美貌女修,心中暗嘆一聲。 這位戚師姐性格溫柔體貼,他多少有些好感。可是卻總覺得少了些什么,僅止步于好感罷了。他看著不遠處的紅衣女童的一雙纖細的手在各色的靈草中穿梭,目光柔和,心中泛起了淡淡的漣漪。 這位墨師妹,每次說的話都能與他的想法相應和,仿佛這些話,本就熨帖在他的心上一般…… ☆、血案 就在幾人休息時,茂密的樹林里有紛亂的腳步聲傳來。陳天罡一躍而起,目光戒備地看向那處。剩下的幾人都紛紛催動法寶,一有不對就要進行攻擊。就連看似無動于衷的墨沉舟,都微微側了身,背后的長劍隨時都可以落入她的手里。 修真界中可不是與人為善的地方,更多的是殺人奪寶,奪人機緣。雖說這幾人都是大宗門的弟子,可若是全死在這里,又能去哪里去尋兇手呢。 “嘩啦啦”撥動樹枝的聲音由遠及近,不一會兒就見幾名修士走了出來,見到幾人也是一驚,卻在看清站在最前方的陳天罡后向著幾人走過來。走在最前面的一名清秀男修更是嘴間挑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韓白衣望了一眼那男修,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站起身立在臉色有些難看的陳天罡身旁。 兩個筑基中期,四個筑基初期。 見到那男修臉上的神色,和陳天罡與韓白衣的動作,墨沉舟就知道這幾人想必認識。失了興趣地撇了撇嘴,她的注意力又全部投到面前的靈草上。 就見那男修語氣頗帶著幾分嘲笑地開口,“這不是陳師兄嘛,沒想到竟然能在天目山的內圍看到咱們陳師兄的身影。想來得了掌教真人的賞賜,咱們這位師兄的膽子也變大了許多。” 話音剛落,他身后的幾名男修就湊趣地笑起來,看向陳天罡的眼神都有幾分輕蔑。 陳天罡額上青筋四起,一雙手在劍柄上抓了又放,顯然對這男修極為顧忌。 卻見韓白衣臉色微寒,冷道,“杜晨,你不要太過分了!當日出錯的是你,難道你犯了那么大的錯還讓陳師兄視而不見不成?”他素日里最厭惡仗著家中長輩橫行霸道之人,眼前之人卻是各中的翹楚,又因他與陳天罡的交情極好,便出言說道。 杜晨卻是冷笑,眉眼之間全是驕橫之色。“韓白衣,這兒可沒你說話的份兒,想當出頭鳥兒,先修到和爺爺一樣的筑基中期再說吧。” 幾人又是一陣大笑,又有另一名筑基中期修士走上前來拍了拍杜晨的肩膀,戲謔地笑道,“師弟且要等呢,與其等韓師弟進階中期,還不如和陳師兄比比誰先到后期罷。” 陳天罡受資質所限幾十年困于筑基中期之事眾人皆知,如今有人在這件事情上給他難堪,眾人皆有些不忿。連坐在幾人身后的墨沉舟也是微微皺眉。魏昭臉上怒意一起,上前幾步就要和杜晨理論。卻被一直沉默著的陳天罡伸手一攔。 卻見陳天罡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微冷。“杜師弟,當日之事確是你太過魯莽,掌教真人面前早有決斷,你又為何咄咄相逼!” 他深知此時不是翻臉的好時機,杜晨一方僅僅筑基中期就是兩人,其他人也都是精于斗法之輩。而自己這方除了自己都是筑基初期,還有個練氣期的師妹要護著,行事極為不利。雖說同門之間嚴禁傷人,可是對于這些背后站著高階修士的弟子而言,只要不出人命,哪怕傷勢再重也是少有人管的。 更何況杜晨所在的杜家不僅有一位化神期師祖坐鎮,另有數名元嬰金丹期的高階修士在宗門內執掌實權,不要說他的師尊,便是掌教真人也要給杜家幾分面子。而眼前的杜晨,因本身的天賦極高,自幼受到杜家那位化神期師祖的喜愛,在宗門內飛揚跋扈,無人敢管。 “是我咄咄相逼還是你多管閑事?”杜晨一雙桃花眼中怒氣大漲,“當日在平洲,若不是你同王師叔告密,害的我被趕回宗門,怎會到最后賞賜的風精銅都沒有我的份!” “說到底你還不是眼熱陳師兄的風精銅,”岳信卻是冷笑著向前幾步道,“有能耐你也如陳師兄一般為宗門立個大功,若是沒有那本事,還是回去好好再練個幾年罷!”他出身執法殿,并不需看門內其他人的臉色過日子,言語間就有些不善。 “怎么,這年頭兒小小的筑基初期口氣都這么大了!”杜晨瞇著眼睛,譏諷地道,又因岳信的動作露出了身后的一個穿著醒目的大紅色的小小女童不僅嘖嘖出聲。“看看你們,墮落成什么樣兒了。就算是想要送死,也別連練氣期都饑不擇食啊!” 墨沉舟充耳不聞,手中動作不停,完全當他是在放屁。 一旁的戚然卻是眼中透著幾分幸災樂禍。 這個杜晨是門中皆知的不好惹,這個討厭的墨沉舟倒是撞到了鐵板上。想到墨沉舟受辱后的樣子,她的嘴角就勾起了一個明顯的弧度。 見無人理睬他,杜晨的眼中流露出幾分惱怒,越發的走到了墨沉舟的面前,踢了踢她面前的靈草堆,“喂,小丫頭。” 墨沉舟手中頓了頓,又飛快地繼續,對著地面的嘴角卻是慢慢抿緊了。 陳天罡幾人見到這般情景,就要走過來,卻被剩下的修士們笑嘻嘻地架住而無法動作。 杜晨向著那幾人投了一個贊許的目光,也為眼前這個小小的練氣期弟子無視他更添惱怒,他向來在宗門被人奉承著長大,也不管好歹,又踢了踢那堆靈草,“喂,跟你說話呢!” 靈草被踢散了,墨沉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卻還是低著頭讓人看不見表情,在眾人眼里卻是小小的女童怯生生地,被欺負得連頭不敢抬。 陳天罡幾人眼中都閃過怒意,岳信的性格頗有些暴躁,雖被攔住,卻是高聲開口,“杜晨,你欺負一個小孩子算是什么本事,有種你……”還沒說完,就被他面前的那名筑基中期男修笑嘻嘻地一劍柄擊在腹部,疼得咽下了接下來的話。 陳天罡卻是臉色難看,“杜晨,你我之間的恩怨,何必要牽扯一個小孩子!” 杜晨卻是得意洋洋地將靈草踢得老遠,又將腳下的靈草慢慢碾碎,口中笑道,“我就是喜歡欺負小孩兒,你能耐我何,過來咬我啊?” 還未及做些別的,就聽面前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這位師兄,你踩壞我的靈草了。” “啊?你還會說話啊?”杜晨哈哈大笑,聲音帶著一絲挑逗,挖了挖耳朵。“害我差點以為你是個小啞巴呢。你剛剛說什么來著?” 女童的氣息窒了窒,抬起頭來,面容嬌艷無比,令得杜晨怔了怔,卻見她面無表情地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說,你,踩,壞,我,的,靈,草,了!” “那又怎樣?”杜晨挖了挖耳朵,一副惡霸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