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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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松身體,放任冰冷的血水將自己重新吞沒。 來日方長。 盡管出自邪術(shù),木門內(nèi)的場景卻并非龍?zhí)痘ue,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房間。 一張木板床,一張桌子,加上三把簡陋的小凳子,桌子上擺了個瓷瓶,里面插著一把枯萎的花。 房間四壁上刻了除塵的陣法,房間內(nèi)干凈又空曠,有些居家式的溫馨感。 房間門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就悄然消失了。 沈秋庭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墻壁,有些頭疼。 也不知道這里又是個什么路數(sh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秋庭在觀察房間里的環(huán)境,白觀塵便一步不落地跟著他。 他唯恐自己現(xiàn)在沒有修為看不出房間內(nèi)的蹊蹺,有心想讓白觀塵看一看,回頭看見白觀塵的樣子,無聲地嘆了口氣。 都走火入魔了,還是不動靈氣為妙。 沈秋庭也顧不得別的了,把人帶到凳子上坐下,仔細(xì)檢查了一下白觀塵身上的傷勢,看見他手上無數(shù)細(xì)碎的傷口,蹙了一下眉,問道:“這是怎么弄的?” 細(xì)碎的傷口落在白皙的肌膚上,一片刺目的鮮紅,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像是感受到了他算不上好的情緒,白觀塵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下意識把手藏了回去。 沈秋庭被他的動作氣笑了:“手伸出來。” 白觀塵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把手伸了出來。 沈秋庭氣順了不少,皺著眉仔細(xì)看了看他的手,又問:“帶藥了嗎?” 白觀塵又乖乖地從乾坤袋里拿出了傷藥。 沈秋庭把傷藥倒在白觀塵傷痕累累的手上,低下頭,用手把藥粉慢慢抹開。 他的頭發(fā)隨著低頭的動作垂下一縷,掃過白觀塵的肌膚,帶來微微的麻癢。 白觀塵垂下眸子,注視著沈秋庭黑亮的頭發(fā),混亂的識海漸漸安穩(wěn)下來。 好像只要這個人在眼前,那些絕望混亂的情緒就都溫順下來了一樣。 沈秋庭上完藥,對上白觀塵的眼神,微微一怔,問:“還有哪里有毛病?” 白觀塵很乖巧地開口:“頭疼。” 沈秋庭見他這個樣子,有些犯愁。 依照他的推斷,白觀塵這個樣子應(yīng)該不是一回兩回了,若是每次發(fā)作都活像是沒了腦子一般,旁人說什么便聽什么,他們師門那點家當(dāng)還不夠敗的。 沈秋庭滿腔師兄的責(zé)任感不由自主地開始作祟,一邊給白觀塵揉太陽xue,一邊教育道:“往后不要別人說什么你就聽什么,要是別人管你要乾坤袋你還要給?” 話一出口,他才覺得依照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說這種話實在是很沒有立場,于是氣惱地在白觀塵頭上狠狠按了一下。 白觀塵疑惑地抬眼看他,說:“只聽你的。” 他想了想,又把腰間掛著的乾坤袋解了下來,解除了上面私人的禁制,往沈秋庭的方向一推,意思很明顯——都給你。 透過打開的袋子口,可以隱約看見其中一片璀璨的靈石靈寶光芒。 白觀塵出身好,又是高階修士,乾坤袋中的身家自然豐厚。 沈秋庭被里頭的光芒晃花了眼,可恥地心動了一下,把乾坤袋重新塞回了白觀塵的手里,敷衍地安慰道:“你先收著,我缺錢了再找你拿。” 白觀塵聽了這句話,深信不疑地重新收好了乾坤袋。 他要好好替他保管好才是。 沈秋庭把人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見沒有什么外傷了,把白觀塵哄到木板床上,給人擺好了修煉的姿勢,道:“接下來跟著我念的口訣運行靈力,知道嗎?” 白觀塵眼睛黏在他身上,乖巧地點了點頭。 沈秋庭嘆了口氣,伸手蓋住他的眼皮,板著臉教訓(xùn)道:“閉上眼睛。” 掌心被長長的睫毛輕輕刷了一下。 沈秋庭不知怎么覺得有點別扭,放下手,心道哄孩子也沒有這么累的。 他見白觀塵已經(jīng)安靜下來了,便開始背誦起凌云閣中的《清心訣》。 來來回回背了四五遍,見白觀塵狀態(tài)已經(jīng)安穩(wěn)下來了,沈秋庭方才住了口,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外傷他可以給上藥,走火入魔最為兇險的神魂傷,就要白觀塵自己解決了。 沈秋庭記得,自己上輩子死之前白觀塵明明還沒有這個毛病的,也不知道這百年間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總不至于是死了道侶才落下了心魔。 他亂七八糟想了一通,精神漸漸松懈下來,忽然覺得眼睛有些疼。 大概是方才過白骨橋的時候被烏七八糟的氣息灼到了。 沈秋庭揉了揉眼睛,沒怎么當(dāng)回事兒,繼續(xù)在原地守著白觀塵恢復(fù)。 第13章 后半夜的時候,沈秋庭眼前逐漸模糊,頭腦也昏漲起來,沒熬住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會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醒過神來,才一睜開眼睛,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眼前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一片模模糊糊的黑暗。 他閉上眼睛的時候房間內(nèi)還明亮的很,怎么瞇了一會兒的功夫就成了這個樣子? 身后有人在接近。 沈秋庭繃緊了身子,在來人向著他的肩膀伸手的一剎那,死死抓住了對方的手,穩(wěn)準(zhǔn)狠地向外一掰 沒掰動。 沈秋庭當(dāng)機立斷,松開手從桌子上爬起來就打算跑。 “是我。” 清冷的聲音響起,身后人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按在了原地。 沈秋庭稍稍松懈了精神,問:“房間里怎么了?” 算著時間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白觀塵原本是過來打算叫醒他,聽到問話愣了一下:“什么怎么了?” 沈秋庭遲疑地眨眨眼睛:“黑了?” 他眼前模模糊糊能看見一些東西,卻看不清楚,像是被人為調(diào)到了將將入夜的時候。 白觀塵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的問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秋庭感覺眼前一陣風(fēng)過,像是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晃了晃,疑惑地問:“剛才是什么東西?” 白觀塵沉默了一下,冷漠地得出了結(jié)論:“你眼睛出問題了。” “怎么可能,剛剛明明就有東西過去了……”沈秋庭順口反駁了一句,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了白觀塵的意思,悚然一驚,“等等,你是說,我瞎了?” 他下意識想要摸一下眼睛,卻被白觀塵一把抓住了手腕。 “別動。” 緊接著,沈秋庭覺得雙眼一涼。 白觀塵皺眉按下他不安分的手,用靈力探了探他的眼睛。 眼部經(jīng)脈完好,只是經(jīng)脈血rou中依附著一層暗紅的血煞。 白觀塵收回了手,道:“你的眼睛是被血煞之氣所傷,回去用靈力溫養(yǎng)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fù)。” 還能治,甚好甚好。 沈秋庭懸著的心放下了半顆,摸索著重新坐下,這才想起來問:“仙師,你的狀況如何了?” 眼下就白觀塵一個能打的,他自己又莫名其妙的瞎掉了,要是白觀塵走火入魔,他們兩個就只能在這個鬼地方餓死了。 白觀塵神色莫測地打量了坐著的人一會兒,才吝嗇地說了兩個字:“無事。” 兩個人也沒了別的話說,便在不大的房間里各做各的事情。 沈秋庭瞎了也安分不了,便在房間里走動起來。 白觀塵正在檢查房間內(nèi)是不是有什么陣法,見他晃來晃去晃了三四圈,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沈秋庭循著聲源看過去,因為眼睛找不到聚焦點,表情顯得格外純良無辜:“仙師,我在努力適應(yīng)沒有眼睛的生活。” 白觀塵冷漠地看了他一會兒,不想跟他多費口舌,繼續(xù)檢查去了。 沈秋庭心里不自覺有些惋惜,這么看起來,還是昨天晚上那個走火入魔的比較可愛。 至少還知道聽他的話。 他一邊惋惜著,一邊伸手摸上了墻壁。 冥河結(jié)界最后的目的是為了獲得魔神的力量,沈秋庭原本一直以為這個說法純粹是騙傻子的,可現(xiàn)在看起來,倒也不盡然。 至少白骨橋和這間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屋子就很有問題。 沈秋庭眼下成了個瞎子,只能用觸摸的方式來獲取信息,觸覺反倒靈敏了不少。 掌下的墻壁像是某種特殊的木材,摸起來有種粗糙的紋理感…… 等等,紋理? 沈秋庭的指尖順著紋路走了一段,忽然一頓,腦子里模模糊糊閃過什么東西。 他喊了一嗓子:“仙師,勞煩過來看一下!” 白觀塵聞聲走了過來。 沈秋庭察覺到身邊來了人,指了指面前的墻,道:“看看這墻上的紋路是個什么東西,我眼睛不行。” 他這使喚人的架勢實在是太過熟練,白觀塵看了他一眼,到底不打算跟殘障人士計較,走上前摸了摸。 這紋路極其細(xì)微,跟墻壁使用的木材渾然一體,如果不上手,僅用rou眼幾乎分辨不出來。 白觀塵捏了一道法訣,靈力線順著紋路游走,很快便爬滿了整面墻壁,隱藏的圖案也顯現(xiàn)了出來。 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鳳凰,每一根羽毛都纖毫畢現(xiàn)。鳳凰作回首狀,空白的眼睛看向墻外,巨大的雙翼舒展開,鋪滿了整整一面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