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書迷正在閱讀:小傾心、都市神才、穿成白蓮花女配了怎么破、欲買桂花同載酒、[兄弟鬩墻之一]一切都是為妳、yin色、菩薩蠻、多此一女、渣了道祖的那些年、幽靈小姐
白觀塵心中有了計較,一邊用手中的靈劍抵擋一邊把紀明川往血河邊上引。 紀明川果然有了顧忌,出手慎重了不少,白觀塵一時間壓力大減。 血月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升到了半空中,月光明亮,血河像是受到月光指引,開始向上翻騰起來。 五日輪回經構成的幻象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消散了,露出了鎮子本來的面貌。 周圍滿是枯黃瘋長的野草,身后是早已成為廢墟,被荒草層層覆蓋的鎮子。 兩個人打斗的余波不是一介凡人之身能夠承受的,沈秋庭藏在草叢中,有些心焦地看著場上的戰局。 血河翻涌得越來越劇烈了。 突然,一塊雪白的東西從血河中冒了出來,又隨著水流的翻涌重新被遮蓋了去。 沈秋庭以為是自己眼花,定睛一看,那塊沉下去的白色東西重新冒了上來。 是一具在水中站立的完整人骨,在血月的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骷髏從河底下冒了出來,密密麻麻的占據了整個河床。 一具骷髏爬上了岸,在岸邊躺了下來,緊接著,第二具骷髏躺在了第一具骷髏的身上……骷髏們一具疊一具,向著對岸的方向延伸。 沈秋庭起初看不出它們在做些什么,順著它們堆疊的方向,才看出來是一座拱橋的形狀。 他突然想起來,關于傳說中冥河結界的最后一步,正是白骨橋。 過了白骨橋,便能得到上古魔神遺留下來的力量。 這座白骨橋應當就是紀明川這老妖怪不遠萬里跑來中州的緣由了。 沈秋庭看著那橋,目光動了動。 白骨橋方一出現,紀明川便明顯失去了耐性,他一掌拍向白觀塵,便想往白骨橋的方向去。 白觀塵受了一掌,咳出一口血,提劍重新擋在了紀明川身前。 紀明川眼神陰毒,透出了明晃晃的殺意:“你是非要跟本座作對了?” “小白!肋下三寸!” 沈秋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上了白骨橋,在橋上回過身來沖著白觀塵喊了一句。 白觀塵毫不猶豫地將大部分靈力灌注進手中的靈劍中,向著紀明川肋下三寸的地方刺了過去。 化神期的靈力裹挾著強大的劍意,紀明川一時不查,竟生生被破開了身周防護,腰間破了一個口子,鮮血直流。 一擊之后,白觀塵手中破損的靈劍終于支撐不住,寸寸斷裂。 他咽下喉中腥甜的血氣,靈力化劍,毫不猶豫地繼續向著紀明川進攻。 那少年既然有膽色上橋,他必然要纏住這黑袍人,好保證對方的安全。 紀明川臉色一變,心里恨恨罵了一句,凌云閣的劍修都他媽是瘋子! 沈秋庭趁著白觀塵在拖延,回過身向著橋的另一頭撒腿狂奔。 蛇類成妖之后會隱藏自己的七寸,好巧不巧,他上輩子機緣巧合之下知道了紀明川七寸的位置。 只要趕在這老妖蛇之前拿到白骨橋另一頭的東西,無論他有什么算計都不攻自破了。 情勢危急,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沈秋庭方才喊出來的稱呼有什么不對。 紀明川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這個凡人少年放在眼中,現在這少年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上了橋,怒不可遏,拼著七寸受傷往白骨橋的方向狠狠拍了一掌。 哪怕是在盛怒之下,他也沒有盡全力,唯恐損壞白骨橋。 沈秋庭被煉虛期的魔氣余波一震,哪怕冥河結界本身抵消了大部分力量,也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他不受控制地噴出一口血,硬生生被打下了橋。 千鈞一發之際,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攀住了橋上一具骷髏的腦殼。 身下是波濤洶涌的血河,血腥味直沖鼻子,一旦掉下去估計兇多吉少。 沈秋庭在半空中蕩了一會兒,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我滴乖乖,他怕不是剛重生就要折在這里了。 第12章 沈秋庭估摸著自己身上的傷有點嚴重,攀著骷髏腦殼的手已經有點使不上勁了。 可真要這么掉下去在血河里滾一遭,又完全不是活人應有的待遇。 寒冬臘月的冷氣、水中的血腥氣混在一起,幾乎讓他失去了思考能力。 沈秋庭當機立斷地請求場外援助,喊了一嗓子:“仙師!勞煩救個命!” 白觀塵見沈秋庭那邊狀況不對,神色一肅,用靈力阻住了紀明川一瞬,正想趕過去救援,卻發現身周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設下了一道法陣,沒有辦法脫出。 紀明川冷笑了一聲:“既然兩位這么不識抬舉,不妨留下來給本座做個血祭吧。” 白觀塵看著正處在千鈞一發之際的沈秋庭,腦中忽然一陣刺痛。 好像有個人告訴他,那個少年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他皺緊了眉頭,身上一直被強行壓制的修為瓶頸因為識海的劇烈波動裂開了一道口子。 混亂的靈力在經脈中充斥著,白觀塵手中靈力凝成的、因為受傷而黯淡無光的靈劍重新凝實起來。 只是仔細看去,這把新凝成的靈劍并非純粹靈力的顏色,而是混入了絲絲縷縷的紅色,隱隱透露著暴戾的不詳氣息。 白觀塵掐了個訣,手中劍平平一劃,周身的牢籠像是脆弱的琉璃,布滿了蛛網一般的裂痕,緊接著便碎了個徹底。 他絲毫不顧手上被漆黑的魔氣劃出的斑斑血跡,沖著沈秋庭的方向飛掠了過去。 另一邊,沈秋庭終于支撐不住,直直向著血河中墜落了下去。 血腥氣和魔氣混在一起,熏得他眼睛疼。 在他幾乎已經接觸到翻涌的血水的瞬間,一股力量突然把他拋上了半空。 沈秋庭立刻抓住機會,借力穩住身體,重新向著白骨橋上落下去。 落地的觸感并不是堅硬的白骨,而是一個有些涼的懷抱。 沈秋庭眨了眨眼睛,急喘了一口氣,緩緩笑開:“喲,仙君來得巧啊。” 他唇角還沾著血漬,這一笑卻燦爛得很。 白觀塵死死盯了他一會兒,忽然伸手,輕柔地擦去了他唇角的血漬。 沈秋庭被他這動作搞得渾身發毛,這才發現白觀塵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 活像是……狗看見了遺失已久的rou包子。 沈秋庭被自己的腦補嚇了一跳,匆匆從白觀塵懷里跳了下來。 血河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浮上了一道白色的人影,她站在血河中央,轉過頭來正好跟沈秋庭的目光對上。 是昨夜投河的周曉蕓。 方才那股突然出現把沈秋庭托上來的力量也正是來自于她。 她昨夜沒有死,看樣子還得到了什么機緣。 沈秋庭心下松了一口氣,神色鄭重地沖著她行了一禮,算是謝過了她的救命之恩。 周曉蕓神色冷漠地沖著他點了點頭,轉過身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四周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了濃霧,霧氣正向著周曉蕓看著的方向翻卷著。 霧氣中隱隱約約困著一個人,看樣子正是紀明川。 這霧氣好像有些古怪的力量,連煉虛期修士一時間都沒有辦法脫身。 怪不得他們在橋上浪費了這么長的時間也沒見他過來作妖。 不知道紀明川什么時候能出來,沈秋庭不想浪費時間,對身旁的白觀塵說:“仙君,咱們先過橋吧。” 白觀塵卻沒有回應,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像是一眼看不見他就沒了一樣。 沈秋庭終于發現了不對。 他試探性地在白觀塵眼前揮了揮手,問:“仙君?” 白觀塵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緊緊攥在了手心里。 沈秋庭神色凝重起來。 他這個模樣……有些像是走火入魔。 修仙者修行過程中靈力心境出了岔子便會導致走火入魔,情況有輕有重。白觀塵這個樣子,像是被混亂的靈氣一激,腦子不太清明了。 霧色與白骨盡頭,出現了一扇木門。木門嵌在河對岸的黑暗中,不知禍福。 紀明川想要的東西,十有八九就在木門內。 另一邊,翻卷的霧氣中隱隱約約露出了幾片黑色的魔氣,想來紀明川很快就要出來了。 沈秋庭飛快權衡了一下,拉著白觀塵的手三兩步躥進了木門內。 紀明川好不容易破開難纏的濃霧,正好看見兩個人進門。 感應到有人進入,木門緩緩合攏,通往木門的白骨橋也悄然散開,重新化為無數白骨被血河淹沒。 功虧一簣。 紀明川一口氣憋在心里,氣得臉色鐵青。 周曉蕓依舊安靜地站在血河中央,慘白到如同白紙的指尖掐了一個復雜古怪的法訣。 一只漆黑的鳳尾蝶從她指尖出現,又在夜色的掩護下靜悄悄地沒入了紀明川的體內。 紀明川像是察覺到了不對,內視一番,卻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周曉蕓摸了摸手腕上系著的銀鈴,不甚明顯地勾了勾唇角。 這鳳尾蝶來自外面的黑氣,哪怕紀明川是煉虛期大能也沒有辦法發現。 天意讓她見到了害她全鎮死于非命的兇手,等她有了足夠的力量,自然會將這人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