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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聲響、和暖一點點顯現,終于將常歌拉回眼前所處的地方。 難怪他會夢到溫泉,此?處確實有?水,也有?霧氣,又潮又潤。 這里暖熱的厲害,他一回過神,先看到雕著綿密花朵的純白石頂,這應當?是一個地熱洞窟,天?頂之上倒映著粼粼的波光。 室內的香氣馥郁的讓人頭疼,常歌目光下落,發現目之所及處,幾乎全被黑沉的薔薇花棚覆滿。這時候本不該是薔薇花開的季節,可花棚之上,一簇一簇的花朵,開得正秾艷。 他坐起身,察覺自己躺在一張和天?頂同質的白色石床上,石床正微微發著熱。 “常歌!”床側靠著的一團暗紫色錦緞動?了動?,原來這里竟坐了個人,這人被白綾幫著雙腕,他竭力朝常歌挪了挪,“你也被抓來了么?” 常歌凝著他的臉,好半天?才?將他和記憶中的名字對上號:“阿……玄?” 司徒玄是司徒鏡的孫子,他在眼前這么一晃,常歌終于模模糊糊想起來,司徒鏡一共就兩位孫子,一個是司徒空,他仍是安南將軍,那么大魏太子,當?是眼前這位司徒玄。 司徒玄見他還記得自己,連連點頭:“對,是阿玄。好久不見,哥。” 他將洞窟極快地掃視一周,又朝常歌身旁挪了挪:“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們挾了我?究竟要做什么?”他刻意將手腕朝常歌遞去,“哥哥,幫我?解開好么?” 常歌只用兩個指尖,拈住活扣,輕輕一扯,將他手腕上的白綾解開。 解完之后,常歌的手自然落在石床上,指節修長,骨rou勻停,比濕潤的玉石都要白潤。手背上隱隱透出?的血脈,顯得肌膚薄透,愈惹人憐惜。 司徒玄盯了一會,抬起自己的手,便要去抓。他的手掌啪地落在石床上,捉了個空。 常歌在他手掌落下前已經站起身,仔細打?量起整個石洞的構造。 這里應當?是地下,又因為地熱泉的關系,所以才?會悶熱潮濕異常,石窟里的薔薇叢并非生長在此?處,而?是將開好的薔薇整架整架挪過來,由底堆疊至天?頂。 常歌看得心中略有?不適,耗費巨大不說?,還平白地糟蹋這些?花。 他轉了一圈,暫時沒發現出?口,倒是司徒玄跟了過來:“這里沒別人,你醒來之前我?都看過一遍了。二哥哥……你能離我?近些?么。”說?著他又想去抓常歌的胳膊,卻?被常歌輕巧閃開,避開他朝另一側走。 常歌的目光只一味落在花叢之中,只當?屋內沒他這個人,他暗暗躲,司徒玄卻?明著捉,他二人來回迂回了數次,常歌卻?總是先他一步,離他二三步之遙。 數個回合下來,司徒玄忽然提高了聲音:“常歌!” 常歌深鎖眉頭,緩緩回身,司徒玄的慍怒表情只閃過一瞬,他的眉眼微微閃了閃,唇角也略微下撇:“我?……有?些?太怕了,這才?提了音調……哥哥,我?是真的有?些?怕。” 他伸手,想去拈常歌的袖邊,剛抓著一個袖角,火紅的衣袖卻?猛然一抽,讓他抓了個空。 “裝模作樣?就不必了。”常歌冷冷道,“白蘇子,是你的人,對么。” 第115章 塵灰 “生死不負,愿同塵灰!” 司徒玄搖搖頭:“我是被抓來此處的。” 常歌毫不留情?地戳穿:“小白?是無正閣的人, 無正閣同大魏一直暗有勾連,你又是大魏太子?。白?蘇子?若是劫持你,那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么??” 司徒玄面色的表情?微妙起了變化,唇角軟軟泛起些許冷笑:“果然什么?事情?, 都瞞不過哥哥。” 他繞著薔薇花架徐徐移動:“抓你來, 自然是讓哥哥好好地, 看看我——” “巨子?!” 花叢一動,白?蘇子?一手?端著托盤, 從中走上前來:“巨子?, 當時你是如何?答應我的?第一日就忘了么??” “我沒?想如何?。”司徒玄溫和純良地眨眨眼睛,“不過是看哥哥醒來,同他敘敘舊。” 白?蘇子?將手?中托盤置于石床上, 低聲道:“出去。” 司徒玄面色陡然一沉:“注意你的語氣。” 白?蘇子?冷笑道:“你可以惹怒我看看。我大可停手?,不醫常歌。” 司徒玄玩味而復雜地看了他一眼,醞釀半晌,最終甩袖, 掉頭鉆入花叢。 常歌幾乎貼著薔薇叢站著,警惕地看著白?蘇子?,他的臉色幾是慘白?,人也像是瘦了不少。 白?蘇子?并未有什么?出格舉動, 只將托盤放在石床上,隔著抹布握著藥罐把柄,將湯藥倒出。 不大的石窟內,瞬間充盈了濃郁的藥味,不僅如此, 常歌還從中嗅到了一絲血腥氣。 白?蘇子?安靜倒完:“主?君用藥了。” 常歌單刀直入:“你要怎樣?,能放走我?” 白?蘇子?只留給他一個背影:“北境已定, 主?君早已無掛心之事,安心養病吧。” “小白?,你本性不壞。江陵城疫病之時,更是衣不解帶,救死扶傷。”常歌上前幾步,“我不知你和司徒玄之間有什么?恩怨,只希望你做任何?事情?,都忠于自己?的本心。” 白?蘇子?波瀾不驚:“你怎么?知道,我做此事不是出于自己?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