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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高束起的發自從頸側垂在錦紋紅衣之上。從面上看,除了臉頰略有緋紅,并無異樣。 “將軍。”白蘇子突然朝地上一跪,頭都不敢抬,向他攤開手掌,“方才我撒謊了,請將軍罰。” “……你先起來說話。不要動不動就行大禮,這都哪里沾的習慣。” 待白蘇子起身,常歌眼睫微垂:“是先生的病情吧。” 常歌點頭:“我見你面色一沉便知不妙,但不知你可顧忌何事,未說實話。” “先生的脈象,我一搭便摸出了不對。只是當時我不知莫桑瑪卡身份,不敢露了先生真正情況。” 常歌倒是略有些贊許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很機敏。” 白蘇子對這贊賞莞爾,而后謹慎措辭:“先生的脈象,有一半,與將軍一致。” * 作者有話要說: [1]遠志正確用法不是貼片,這里是白蘇子知道常歌信不過他,不會讓他喂給祝政東西,只能貼片 感謝 天天開心、欣風暗影 分給常歌歌酪糖~ 明天會更的比較早,12點吧 政政:要抓小手才睡得著 第20章 錦書居士 祝政如玉般修頎的指尖,驀然一動。 聽他這么說,常歌忽而散開了發間的綢帶,冰涼的秘銀面具被他解下,落在一旁。他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白蘇子終于見著了他的全貌,不由得呼吸微微一滯。 常歌平時一直以面具遮面,數日來他不是沒猜過常歌的全臉是何模樣,滿臉疤痕或者過于艷麗他都才想過,可他怎么也沒想到——那面具削弱的,竟是凌厲的殺意。 遮面之時,常歌只露出剔透的眼瞳和澈丹紅唇,整個人是奪目而絢爛的,只有在亮出長戟鋒芒時,他身上那種逼人的煞氣才會溢出。 然而面具一去,紅唇帶來的幾分柔和被沖淡得干干凈凈。 常歌上半臉極具有異域感,甚至可以說是昳麗,他深邃的輪廓又讓這種美變得極有攻擊性,整個人猶如剛出鞘的利刃,是一種蘊含殺意的美。 像舔著血的刀尖。 常歌輕嘆一聲,目光閃灼:“先生,當是內熱的那一部分與我一致吧。” 他嘆聲斂目,白蘇子這才發現,他臉上最妙的,是他左眼末尾一抹紅痕面紋,如將熟的丹果,又如振翅飛鳥。 這點紅痕不僅不讓人覺得白玉微瑕,反而成了他臉上的點睛之筆,垂眸嘆息之間,飛鳥般的紅痕像是活了過來,翽翽欲飛。 “你在聽么?” 白蘇子猛然回神,見常歌正一臉疑惑盯著自己,慌忙答道:“是。先生同將軍一致,俱有血氣離居,陽邪侵體癥狀,且從脈象紊亂情況來看,先生的內熱癥狀要比將軍更盛。” 常歌沉吟片刻,這才告知其中緣由。 冰魂蠱毒毒發時寒氣侵體,血氣混亂,神志昏迷不清,常歌別無他法,服用內熱藥物使得遍體生熱,來保持神智清明。 是藥既有三分毒,何況這內熱藥物并不是什么好東西,而是另一種極其陰狠的毒物,稱燧焰蠱毒。 其實燧焰蠱毒,他服用次數不多。 祝政擔憂他的身體,多次發作皆是他服下燧焰蠱毒,以體熱幫助常歌驅寒。算下來,祝政服用的次數,比常歌服用次數都要多上數倍有余。 常歌掐頭去尾,略去了體熱驅寒的部分,撿重點和白蘇子講了講其中緣由,言畢,白蘇子拍腿道:“果然如此!難怪先生素日里看不出癥狀,但一旦發作,內熱病癥更甚。” 白蘇子在窗臺上隨意抓了把雪,又撕下些紙屑,折了回來。他先是把紙屑埋入雪中,從袖中掏出火石,打了數次,紙屑都沒被點燃。 “冰雪和火星,好比將軍體內兩種蠱毒,冰魂和燧焰。將軍此時體況,有如冰雪里的紙屑,燧焰引起的邪氣侵體癥狀雖有,但冰魂蠱毒恰巧與之屬性相克,可勉強對抗一二。” 接著他另拿出徹底干燥的紙屑,這次火石剛蹦出火星,紙屑上立即被燙出個焦黑的洞,生起一股輕煙。 白蘇子吹了火,接著道:“先生此前應當并未中過冰魂蠱毒,身子便有如干燥紙屑,失了冰魂蠱毒的中和,有一二火星,就能即刻點燃。也就是說,先生平時與常人無異,但體內早已邪氣侵體,血氣逆流,一點火星便可觸發,觸發后如星火燎原,形勢危急。” “多虧先生心思沉靜,生生壓住侵體邪氣,否則如此積勞、憂思,換做旁人,早已毒發數次了。” 常歌聽得心悸,將背在身后的手稍動一下,想回握住對方,誰知他的手腕剛剛轉了些許,祝政陡然加了力氣,這次幾乎要將他整個手掌都攥緊手心里,再無余地活動。 常歌側臉看他,祝政并未醒來,全然是下意識的舉動。 他輕聲問:“這有法子治么?” “有。”白蘇子篤定道,“將軍體內寒熱兩股邪氣,還需順天時行針調理;先生的病癥雖重,但只有內熱癥狀,故而治療更加簡單些,只需花些日子服些湯藥即可,無需行針調理血脈。只有一點,那燧焰蠱毒,無論將軍還是先生,都不能再服用了。” 常歌嘆道:“服用燧焰蠱毒,本就是萬不得已之法。若不是為了維持神智清明,誰愿意吃那勞什子。” “昨晚你行針之后,我神智倒真的清晰不少。如果按你的法子,僅行針,能否維持意識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