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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斐然呵呵兩聲,走到金勇的尸體旁邊:“我一開始還沒想到這樁陳年舊事,后來發(fā)現(xiàn)金勇身體里的內(nèi)臟都不見了,皮膚和身體內(nèi)部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才想起當時那個昆侖奴和我說的話。用這種手段,可以讓尸體不腐吧?” 胡人深吸一口氣,沒有答話。 “你不說?”張斐然似乎有些傷腦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既然這樣,為了證明我的猜測是對是錯,免不了要動手了。” 胡人渾身一顫:“你想做什么?” “眼下這里都是我周朝的子民,除了你以外,你說,我該拿誰來試手呢?” “你!”胡人滿臉恐懼,“你不能這么對我!” “不能?為什么不能?”張斐然冷笑一聲,“是你們先設(shè)計要害我們,要不是你們失手,現(xiàn)在死的就是我們了!來人,搬張桌子過來,再拿一條燒紅的鐵棒!” “是!” 不多片刻,胡人就被架到桌子上,雙手雙腳俱被綁得死死的,連掙扎都格外困難。 張斐然抽出一旁士兵的佩刀,走到桌前:“一命還一命,我手底下的人死了四個,今天算是便宜你了。” 當?shù)都獯倘牒说男厍埃瑤椎窝闈B了出來,死亡降臨的恐懼將年輕的胡人內(nèi)心中那份狂熱徹底擊碎,他大喊出聲:“我說!我說!” 張斐然停下手中的動作,但并未手刀,而是饒有興致地讓刀尖在胡人的肚皮上輕輕走了一圈:“說吧。” 第71章 胡人感覺到冰涼的刀尖在自己皮膚上逡巡了一周,只要張斐然稍一用力,刀尖就會刺穿他的皮膚,將他的腸子挑出來。 他嚇得滿頭大汗,汗水順著兩邊流進頭發(fā)和耳朵里,耳朵嗡嗡的,雙眼幾乎要被天上的烈日照得什么也看不見了。 他怕了,他怕得已經(jīng)忘記多年來被灌輸?shù)乃枷耄耸サ貙λ麄円蛔鍋碚f是多么得神圣,忘了他的爺爺即便是死也要保護圣地的秘密。 “要……要說什么?”沒有了對圣地的那么敬畏與執(zhí)著,也就等于失去了無懼的膽色,現(xiàn)在這個年輕的胡人與那些怯懦的俘虜沒有什么區(qū)別,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張斐然,生怕自己說錯什么,惹得這拿刀的惡鬼不高興,一刀結(jié)果了他。 張斐然陰沉著一張臉,看了眼地上的尸體,說道:“先說說金勇是怎么回事。” “就……我們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爺爺不想讓你們找到圣地,但是族里的其他人想通過你們,找到圣地。爺爺和他們有了分歧,不想與他們起沖突,就帶著我,先來到這里了。” 張斐然聽了他的話,只覺得更加糊涂了:“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圣地的下落?” 大概是感覺到自己肚皮上的刀尖有下沉的傾向,胡人連忙回答道:“不知道的,我是不知道的,爺爺……爺爺他,他或許知道。” 張斐然冷冷地說道:“可是他已經(jīng)死了。” 胡人擔心張斐然要殺他,趕緊又補充道:“其實,就算爺爺還活著,你們也沒辦法進去的。” “為何?” 胡人咽了咽口水,回答道:“爺爺曾經(jīng)有一次和我說過圣地的事情,他說,你們的一個太子,聽說了我們族圣地的事情,就把圣地搶了過來,還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讓圣地消失了。” “消失了?”張斐然不信,“好端端一座城,怎么會消失?如果消失,四年前太子衛(wèi)一行人進去的又是什么地方?你要是再撒謊,這把刀的脾氣可就沒那么好了!” 胡人差點就要哭出來了,他聽到的就是這個版本,都到了生死關(guān)頭,他哪里還敢騙張斐然? 這時候,胡人恨不得把先前的自己揪出來,先狠狠打上兩巴掌再說。 或許是要活下去的信念激勵了胡人,這胡人變聰明了,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這個人,是前段時間爺爺讓我抓住的,抓到以后,爺爺就把他制成了傀儡。” “抓他?為什么要抓金勇?”這是張斐然最想不通的地方,金勇雖然有點胡人的血統(tǒng),但他從出生起便是在周朝,入伍多年后,經(jīng)過一系列嚴格的審查,這才到了張斐然的麾下。到了張斐然的軍中后,金勇又花了幾年的時間,終于成為一名參將。這樣的一個人,根本不可能私通外族。 胡人苦著一張臉,回答道:“因為爺爺說,這次你們有一個姓張的將軍,他會派這個人來尋找圣地的下落。” 一片嘩然! 張斐然只覺得好似有人用小刀在他心頭挖了一刀,幾十年都沒感受到的空虛與后怕再一次降臨到他的身上。 他記得,大概是十五天前,金勇離開軍營,會邊塞老家探望家人。 這其實并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因為這些年來周朝不斷壯大,周邊的小國只有匍匐稱臣的份,哪里敢有從周朝身上撕塊rou下來的心思?即便是想要些好處,也只敢買通本國商人,讓他們悄悄從周朝帶些蠶桑、茶葉、糧食種子回來。 也因為這個原因,三年前,老家如果就在駐扎軍營附近的士兵,一年能有十天的假期,可以暫時離開軍營,回家探望親人。 金勇往年都不回家,他是參將,身上責任重大。今年是因為他收到一封家書,家中老人病重,怕是好不了了,希望臨死前能夠見這個不歸家的兒子最后一面,金勇這才向張斐然稟明原因,匆匆回家。